第648章 火天大畜

一個個饒幸沒有掉進營房裡面的張濟騎兵，神色驚惶的退進了營房，那些在軍營裡衝鋒搜索的騎兵，也在突生變故之後勒住了戰馬，站在營地當中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再往前踏出一步就會掉落陷阱當中。

「將軍！大人！我們中伏了，新漢軍太陰毒了，居然在營房裡都布下了陷阱。」

躲過一劫的軍將，臉色蒼白的退出軍營來向李奉及張封匯報軍營裡面的情況。

「看到了！這便是你們不聽從命令的下場，傳令，讓軍士都退出來，不要再搜索這個軍營了。」

張封面沉如水的訓道：

「馬上集合隊伍，向宛城進發，他們雖然看不到我們這裡的實際情況，但是軍營裡的慘叫聲，他們肯定聽到了，如果我們再不快速攻城，他們就有所防備了。」

這一支先鋒騎軍，其實就只是一萬來軍馬，剛才衝進軍營裡去的只不過是數千人馬，還有大半還留在軍營之外來不及衝進去。而衝進軍營裡去的軍士，雖然有不少都陷落陷阱身亡，但畢竟只是少數，損失的軍士恐怕都不過千人，並沒有影響他們的兵力。

張封現在要想的是，要盡快奪取宛城，以戰功來補過，免得因為軍士無端的傷亡而受罰。

當然，他也覺得新漢軍太損了，留下這麼一座看上去是空著的軍營，卻在暗裡佈滿了陷阱，讓他們白白闖進去送死。特別是讓他惱火的是，偏偏天又下著大雨，讓他的軍士都放低了警惕，一見到營房就想著進去避雨，如此才著了新漢軍的道。

他們不知道，墨元此刻正陪著秦頡躲在一個營房裡面。看著軍營當中的亂況正偷笑呢。

這點小計謀，正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在洛陽飛鴿傳書，向宛城守將周慶傳達了警報之後，周慶就想到他們現在的兵力不足，一軍兩萬來人馬，守衛宛城也僅只是恰恰好，兵力不算多也不算少。

所以，他便命令軍在城外鎮守各道防線的軍馬都撤回宛城，佈置防務。

他給這個新兵練訓大營的守將墨元傳令，讓墨元放火燒燬這個軍營。也撤回宛城參與守城。不過，墨元想放火燒燬軍營，卻又有點捨不得。畢竟這是一個固定的軍營，現在毀了的話，將來還要重建。

所以。他想了想，便給周慶傳信提議。利用這個軍營來暗算暗算一下張濟。讓他吃一點苦頭，並把自己的計劃向周慶作了匯報。周慶一聽，覺得墨元的想法還真的不錯，反正兩軍交戰無所不用其極嘛，在軍營當中佈置一點陷阱機關，也不算什麼。

這若大的一個軍營。張濟的軍馬來到了，估計肯定會佔據的，那麼自然就會中招。

周慶同意了墨元的想法，讓他先留在軍營裡佈置。

呵呵。這個，其實也怪不得新漢軍太損，因為張濟的騎兵如果不準備把這座軍營據為己有，不進軍營那麼就沒事了。

這不，他們還沒有搜到軍營的一半，就已經中招，不得不放棄了搜索，集合軍馬準備攻城。

軍營裡佈滿了陷阱，看上去又沒有人，李奉也好，張封也好，都覺得沒有必要再搜索了。他們不知道，現在的軍營裡面，還藏著一支兩千多人的騎兵呢。

如果不是因為軍營裡的陷阱同樣限制了新漢軍騎兵的衝殺，秦頡都想帶著這營騎兵趁剛才張濟騎兵中招大亂的時候，率軍殺一陣呢。

秦頡被這支張濟騎軍追了二、三十里，也察看到了這支騎兵的人數約在萬人左右，與再遠一些的張濟主力軍馬還有一段的距離。在他們大亂的時候，突然衝殺他們一陣，就算不能完全擊敗他們，擴大一定的戰果還是可以的。

現在，經這一鬧，待張濟的騎軍集結之後，他就失去了再攻襲的機會了。

並且，張濟的主力騎軍也快要到了。

秦頡讓墨元見好就收，如果張濟的主力大軍到了，就憑軍營裡的這點陷阱是阻擋不了張濟的搜索的，他們再留在營地裡已經很危險了。

如此，秦頡與墨元，帶著騎兵悄悄的從軍營的另一邊潛離了軍營，繞路向宛城撤退。

現在大雨還沒停，軍營也有點大，所以，秦頡與張濟的騎軍相隔了一個軍營，互相並沒能看得見，倒是秦頡與墨元率著人差不多回到宛城的時候，張濟的騎兵才發現了秦頡的這一支軍馬。

李奉與張封見到了有新漢軍的軍馬從軍營逃了回城，他們就知道不妙了，因為這樣一來，宛城的新漢軍就肯定知道了他們的騎軍已經殺到了的消息，肯定馬上就做好了守城的準備。

所以，他們不敢再過多考慮了，馬上命令軍士向宛城衝殺過去。

但他們始終都還是來不及了，上萬騎軍衝殺到宛城城下的時候，秦頡已經進了城，並且把城門緊閉了。

高高的宛城城牆，城頭上已經插滿了旗職，雖然被雨水打濕，沒能隨風招展，但亦能從城頭上靜靜站著的無數士兵的身上感受得到一股肅殺之氣。

這個時候，張濟的騎兵攻城，怕也只有死路一條。

李奉不死心，率著騎軍繞城轉了一轉，直到天色都黑了下來，都沒能找到可以攻城的弱點所在。

這一下，他們都覺得有點麻煩了。宛城的新漢軍，已經嚴陣以待，他們又能如何攻得下來呢？

要知道，他們是騎兵，並沒有攻城器械，總不能騎著戰馬硬去衝撞城門吧？

張濟的本意，就是讓他們快速殺到宛城，趁宛城城門大開，來不及關閉城門的時候殺進城去的。

但這個計劃已經不太可能了。

事實上，要攻取一座城池，的確不會太輕易的。除非守城軍沒有一點防備，被他們突襲成功。

一般情況之下，正常的時期，城池並不會時刻都佈置軍馬在城頭上守著的。最多就是佈置有軍馬在鎮守著城門，城頭上會有一些士兵巡邏而已。只有在發生戰爭的時候，才會派出軍馬在城牆上守著。

如果宛城沒有防備，突然襲來的軍馬，哪怕不從城門殺進城，也可以在守城軍沒有來得及派出軍士上城頭鎮守之前，從沒有人鎮守的城牆上攀上去奪取城池。

李奉率軍繞了一圖宛城，就是想找到宛城的兵力薄弱的地方襲城，但看情況，宛城早有所提防了。

張濟終於來了。他來到了宛城之下，久久的望著宛城，直到雨都停了，天色全黑透下來，他才神色複雜的下令軍士安營紮寨。他則退回五里遠的那個新漢軍軍營，命人破壞了軍營中的陷阱。率一軍住了進去。

在廬氏縣的時候。張濟看到廬氏縣的守軍已經有所準備，他就已經想到宛城的守軍亦有所準備了，所以，看到宛城的新漢軍嚴陣以待的情況，他並不覺意外。他之所以盯著宛城看了這麼久，而是在做決定。在考慮著要不要強攻宛城。

至於在新漢軍兵營所遭受到的那一點損失，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張濟知道，他現在和新漢朝劉易並沒有正式鬧翻，可一旦正式攻擊宛城的話。那就等於是向劉易挑戰了。若能攻下宛城，獲得劉表的支持，他倒也不用太過擔心，可萬一奪不下宛城，沒有一個容身之所，在面臨新漢軍的報復的情況之下，他將來又要何去何從呢？

這的確是他要面臨的一個非常困難的選擇。

張濟換了乾爽的衣服，召集軍將到大帳來議事。

其侄子張繡也趕到了。

對於張濟來說，他知道今生怕要絕後了，所以，這個侄子張繡，就是他的兒子，他所做的一切，除了個人的確對劉易有著放不下的仇恨之外，其實大多都是為了張繡著想了。哪怕他能成為一方諸侯，能夠打下一片江山，將來，也是要交給張繡的。

事到如今，放棄了藍田大營來到了宛城。張濟決定把決定權交到了張繡的手上。

張濟也首次當著手下軍將的面，把他們現在所要面臨的情況向眾將做了一個說明。

然後他道：

「繡兒，各位將軍，張某能走到今天，也全是你們的努力的結果。現在，我們就要面臨著一個非常艱難的選擇。如果我們能夠奪下宛城，便等於有了一個穩固的立足之地，就不用擔心和新漢朝撕破臉皮。萬一我們失敗了，可能我們在座的，將來都不會有一個人能安生，我們一旦動手攻擊宛城，就等於和新漢朝不死不休了。大家說，我們戰還是不戰，不戰，我們現在又要如何？」

「叔叔，其實這些我們都懂了的。新漢朝現在已經是一個龐然大物，不是我們現在的實力所能及得上的。不過，叔叔是堅決反對歸順新漢朝的，而我們，也不太可能歸順新漢朝，因為，新漢朝的政策容不下我們。我們是董卓的老部下了，除了個別的如華雄、徐榮他們之外，哪一個能讓劉易所容？我們也早知道，新漢軍當中，對於一些犯過事，手上沾過百姓鮮血的降兵，是絕對處以極刑的，我們的人當中，哪個沒有殺過百姓？沒有掠奪過財物？他們的這一種情況，也等於是斷了我們歸順的門路。」

張繡說完，神色堅定的道：

「所以，我們還有選擇麼？除了一戰，就沒有別的選擇。」

「嗯……」張濟有點欣慰的望著張繡點頭。

張繡不但武藝超群，並且還善於用腦子，為人比較冷靜沉著，與他的情性也非常相似。所以，張濟真心的視張繡為己出。

「其實，我們可以投劉表或者投曹操、袁術、袁紹，都可以的。」

張濟想了想又道。

「叔父！」

張繡道：

「以我們目前的情況來說，兵力有八萬，不多不少，不管我們投靠哪一個勢力，他們都不可能真心的接納我們，就算是接納了我們，也會防著咱們，必定得不到重用，所以，勸叔父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張繡俊臉一肅，跟著道：

「遠的諸侯，我們就不要說了。就說劉表。以劉表的為人，如果我們投了劉表的話，他敢用我們麼？就算他敢接納我們，敢用我們，估計還是要讓我們為他守住新漢軍往荊州出兵的路線之內的城鎮。而依侄兒所見，新漢軍遲早會有一天要奪取荊州，也就是說，荊州劉表與新漢軍遲早都會有一戰，到時候，首當其衝的還會是我們，等於我們也遲早要與新漢軍一戰。如此，與其受劉表所制，被逼著與新漢軍交戰，那麼我們現在還不如冒冒險，拚死也要奪下宛城。」

「說得好！」

張濟聞言，拍掌道：

「繡兒果然有所長進，能看得到將來荊州的局勢，你說的沒錯，除非我們能遠投曹操、袁術他們，要不然，我們終歸要與劉易一戰。遲早都要戰，那麼我們何不賭一把呢？再說了，我們也不是沒有一定的本錢，打不贏強大的新漢軍，難道就打不下他們的一府城池麼？」

「叔父說的是……不過。」

張繡接口道：

「以我們目前的情況來看，想攻打下宛城，怕有些困難啊，主要是沒有攻城的器械。都怪從藍田大營出來的時候，秘道太難走了，要不然，我們可以把藍田大營的一些攻城器械搬出來。

「呵呵，侄兒，各位將軍，只要大家統一了想法，能同心合力的做一件事，我們就不是沒有辦法可以攻下宛城，至於攻城器械的事，我們就不用擔心了，不須三天，我們就會有一大批攻城器械，說不定也會有一支援軍助我們呢。」

「哦？叔父你是說劉表會幫助我們？」

張繡聞言，神色一喜的道。

「那是自然，你叔父早已經掌握了劉表的命脈。知道劉表想要什麼，之前叔父給劉表送去的密信當中，也早和他達成協議。」

張濟有點神秘的樣子道：

「當中，張某便是想到我們有可能面臨現在的情況，早讓劉表幫忙，在我們大軍殺到宛城之前時，他就會向我們提供攻城所須的器械。現在，應該已經送到宛城不遠的地方，就等我們去取來了。」

「啊？這就太好了！」

從將一聽說有攻坡器械，全都神色大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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