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歷史中的真相

棠父坐在沙發上喝著茶看著報紙，不知看到什麼新聞，令他不時的歎著氣，突然客廳的門打開了，只見女兒捂著嘴衝到了自己的房間，連個招呼也沒打。不由得令棠父十分驚奇，正準備起身去看看時，從門外又走進來一位年輕人。看著面前的年輕人，棠父覺得他十分眼熟，於是給了從廚房出來的棠母一個眼神，示意她去看看女兒怎麼了，自己則走上前來接待葉城。葉城把袖子拉了拉，遮住了手上的傷口，略帶歉意的說道：

「實在抱歉，沒有打聲招呼就冒昧的跑過來打擾棠叔叔，容我介紹一下，晚輩葉城！」

棠父自然客氣的笑著請葉城來到客廳沙發上來坐著說話，目光所過，葉城手裡拿的就是簡簡單單的茶葉和茶具，也就百十來塊錢，棠父不由得心裡讚歎道這個小伙子倒是十分懂得道理，要是葉城帶的是字畫，古玩什麼的他就可要懷疑葉城前來的用心了。接下了葉城的東西，放在桌上，棠父笑著問道，

「小伙子看著很面熟啊。我們之前見過吧，不知和你我女兒有什麼關係，她一回來就哭著跑到了房間，不要怪我這個做父親的多想，這是怎麼一回事？」

葉城儘管心裡滿滿的尷尬，但還是厚著臉皮解釋說：

「的確，叔叔我們在豫園見過的，我是棠妍的朋友，我和她之間有一些誤會，不太好解釋，我來主要是有一些事情想叔叔您商量的！」

棠父心裡有點不悅，這是在和自己打太極嗎？不好解釋，我看是不敢解釋吧！

「商量什麼事還是先等我看看女兒再說吧，你在這坐會，我馬上就來。」

棠父說著便要起身去棠妍的房間。葉城哪敢讓棠父去啊，要是讓他知道了自己強吻了你家寶貝女兒，你不把我弄死就不錯了，還商量個屁啊！葉城趕忙出口阻止了棠父，

「這事挺急的，叔叔您先看看這個！」

「哦？」

棠父由不悅逐漸升級成不滿了，小伙子怎麼這麼不穩重，火急火燎的。

不過當他看到葉城遞來的文件時，棠父還是微微動容，看葉城的眼神就變了，

「來我書房說話吧」葉城跟著棠父來到了書房，屋子不大，佈局卻十分合理，不會讓人覺得狹小。牆壁上掛著梅蘭竹菊四副國畫還有一副崩騰的黑馬水墨畫。兩個書架上也堆滿了書，多是政治經濟研究的書籍，還有一些國學書籍，看著書上面有些泛舊，可見棠父也是經常翻閱這些書籍。屋子很靜，充滿了典雅的氣息。棠父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拿著葉城的那一份文件仔細的看著，眉頭一皺，但很快便鬆開了。柔和的燈光下照著那一份文件，標題赫然顯示著

「藍市區併入黃圃區的官職調動」。棠父抬起頭來看著葉城，說

「我先不問這是不是真的，我只想問你是誰？」

葉城站在桌前直視棠父，說：

「我是葉城，稍微懂得一點技術的普通人而已，這份資料是我從政府網站上弄來的，至於是不是真的相信你也看得出來。」

棠父笑了笑，

「不知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既然你能弄到這份資料，就說明了這已經是內定好的，公佈只是遲早的問題，你給我看這個又有什麼意義呢？」

葉城搖搖頭，

「不不不，想必棠叔叔今年才40歲，正是幹一番事業的好時機，難道你就想待在這個位子上等退休嗎？」

棠父的確兢兢業業工作了十幾年，不說利國但至少利民，眼看著就能更進一步，可剛好趕到自己所在轄區被撤銷，自己該有的位子被佔了不說，而且還把自己調到了二線一個沒有實權的職位，擺明了的明升暗降，等著拿退休金。

雖然自己對權力什麼的沒有什麼追求，可看著紙上圈出的幾個人，聯想到之前黃家那混小子好像和人衝突還把別人打傷了，看著葉城，棠父微微頷首。棠父終歸是有修養的人，拿得起放得下，片刻間便平息了自己受到不公待遇的內心的憤懣之情，對著葉城說：

「那又如何？退居二線照樣可以為人民服務，依然是人民好公僕嘛，爭來爭去的什麼時候是個頭？」

棠父拿出兩個杯子，放上茶葉，倒上熱水，茶香隨著裊裊升起，書房裡便多了一抹茶香。

「小伙子，喝茶！」

棠父端起一杯茶吹了口氣，慢慢品了起來。葉城端起杯子，也喝了起來。

「怎麼樣？」

棠父問道，

「棠叔叔，不怕您笑話我，對茶我還真沒什麼研究，就是喝著時覺得有點苦，之後鼻間氤氳著抹茶香，是好茶！」

葉城實話實說。

「雖然你說的很對，但小伙子你戾氣很重啊，雖然你看起來眉目清秀，令人心生好感，但你心中有恨，這是你眼睛所掩蓋不了的，我問你怎麼樣，你回答茶不錯，其實你注意到水是什麼味道嗎？」

葉城又喝了一口，閉上眼細細品味了番，但除了茶香他實在品不出其它什麼味道，葉城搖了搖頭，說

「我喝不出來水是什麼味道。」

棠父重新拿出一個杯子，放上熱水，喝了起來，意味深長的說道

「水是沒有味道的，只是茶香迷惑了你，讓你忽視了最本質的味道其實就是無味道，水是無味道的但它同時又可以是任何味道，就像是水可以是沒有顏色，也同時可以是任何顏色，你懂我的意思嗎？」

葉城想了想，覺得有些明白又覺得完全不明白，他放下茶杯，大方的回答，

「晚輩愚笨，不明白您是什麼意思。

」

棠父笑了笑，說

「其實我也不明白，這是一位大師曾近和我說的一句話，我理解就是放下，過最本質的生活，今天見到你，我也想把這句話送給你，希望你可以參悟這句話的真諦。」

葉城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一抹苦澀，

「有些事放不下啊！放下那就不是我了，我回來也就沒有意義了！」

棠父彷彿早有預料，沒說什麼，低頭拿出筆在文件上面圈出了幾個人，寫上了幾句話，便把文件合上，遞給了葉城。

「棠妍的事我早有耳聞，只是那個男生沒想到是你，你要找的線索都在上面，畢竟我這個父親也想保護自己的女兒，既然我們都有共同的目的，那就沒有什麼人情可講，希望你不要再和棠妍有什麼牽扯了，她還小，雖然有些任性，但是在父母眼裡她就是最乖最善良的孩子，今天我看到了她受到了你的傷害，或許明天我也會看到，而且對於你我不信任，也不喜歡！你走吧！東西也帶走，你和棠家再無瓜葛！」

葉城聽完棠父的話，只覺得內心有股火在燃燒，可又無從反駁。平心而論，棠父做的沒有絲毫過錯，可葉城的內心就是在翻湧著。葉城點點頭，放棄了之前想要和丫頭好好道個歉的想法，拿著文件禮品直接奪門而出。走在路上，葉城心裡彷彿堵著什麼東西，想喊卻喊不出來，忽然他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跌倒在花壇旁，張口便吐出了一口鮮血，嚇得旁邊路人尖叫了起來。良久，恢復了神智的葉城，抹了抹嘴巴，看著手上的鮮血，自嘲的笑了起來，

「的確，這就是我的命吧！」

葉城衣扣一解，重新走在了路上，把禮品扔到了垃圾箱裡，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哈哈，痛快！」

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下，葉城只留下了一個背影。.送走了媽媽，什麼也沒說的棠妍就靜靜的坐在窗前，她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咬的是不是太狠了，嘴裡好像都嘗到了鮮血的味道。透過窗戶，少女看到了那少年的背影，心中仿若又塊柔軟的地方被擊中了。爸爸訓自己時委屈會哭，媽媽關心自己時感動會哭，流氓強吻自己時羞惱會哭，但看到他那背影時，他忽然覺得流氓有種落寞讓她覺得很悲傷，眼紅紅的卻不想哭。看著他漸漸消失在盡頭，她覺得好像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棠妍心裡好難受，難受到哭都哭不出來。棠妍拿出筆一遍遍的在紙上寫著

「臭流氓」，寫著寫著發現紙就濕透了.棠母在飯桌上，把端起的碗放下，看著桌子上色澤誘人的飯菜，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老棠，你也不看看女兒，問她什麼也不說，就是哭，說什麼也不出來吃飯！都擔心死我了！你還吃得這麼香，都氣死我了！」

棠父喝了一口湯，淡淡的說道，

「女兒大了，心思多了，你就不要管那麼多了！她自己知道分寸！」

吃完放下碗筷的棠父也不管棠母的嘮叨，重新回到了書房，看著裡面茶水早已冷了的茶杯，歎了一聲，

「可伶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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