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魯家血煞

通過了邊檢和海關檢查後，我們重新上了小巴。在出俄羅斯國境的最後一道關卡，一個漂亮的俄羅斯邊檢女兵上了小巴，在核對完人數和護照後，漂亮女兵下車擺擺手給小巴放行。小巴出了俄羅斯緩慢進去入了緩衝地帶，緩衝地帶俗稱三不管地帶，是中國與俄羅斯邊境之間的一條無人管轄地帶。看到前方中國邊檢口岸上方飄揚的五星紅旗，我的心情頓時非常激動起來，雖然在俄羅斯呆了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但是感覺自己彷彿離開家已經很久了。在滿洲裡邊檢口岸很快通過了邊檢和海關檢查，上了小巴車後，超哥告訴我們，我們現在的口岸是汽運口岸，當地人叫十八里，所有公路運輸到俄羅斯的貨物都是從這裡報關報檢出境。我看到口岸的一側有很多俄羅斯卡瑪斯貨車在排隊等著出境，另外一側有一些俄羅斯旅遊團的巴士和一些小車在排隊等著出境，旅遊巴士上一半是人一半是貨物。超哥說，那些俄羅斯旅遊巴士上是都是俄羅斯倒爺過來買貨的，那些卡瑪斯貨車是從俄羅斯境內送貨過來的，然後再拉貨回去的，我們將來可以找這些貨車拉洋蔥過境。我問，怎麼沒有看到中國的旅遊巴士？超哥說，中國的旅遊巴士一般都是早上出境，這個時間只有採購完貨物的俄羅斯倒爺出境。等邊檢士兵上車核對完護照和人數後，小巴出了十八里口岸。小巴開出沒有多遠，我看到路邊有不少騎著摩托車的人，見到從口岸出來的卡瑪斯貨車，幾個摩托車就追著這些卡瑪斯車。我問超哥，他們在做什麼？超哥搖搖頭說，鬼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以前在滿洲裡那幾天來過十八里，不過還真沒注意到這個。我自言自語說，難道這些人要打劫俄羅斯貨車嗎？小巴上一個滿洲裡當地人聽了後，哈哈笑起來，他說，那些開摩托車的都是收廢銅的。我有些莫名其妙，就問，這些卡瑪斯車上裝的是廢銅嗎？好像俄羅斯對有色金屬出口有控制的，出口應該需要許可證。超哥也很好奇，問滿洲裡當地人這是怎麼回事？滿洲裡當地人解釋說，在俄羅斯廢金屬不值錢，可是拿到中國卻很值錢，這些跑滿洲裡的卡瑪斯貨車司機每次來滿洲裡都會在車上夾帶幾十甚至幾百公斤廢銅，拿到滿洲裡賣掉後，再買些中國貨帶回去。超哥問，難道俄羅斯和中國海關不管嗎？滿洲裡當地人說，這些司機辦法多得是，在備胎裡在擋板裡在座位下邊，化整為零總能想方設法走私過來，這些開摩托車的就是跟這些卡瑪斯貨車司機收廢銅的。滿洲裡當地人接著講，還不光這些廢銅，這些俄羅斯貨車司機在俄羅斯出境前都會把油箱加滿，到了滿洲裡後會把油箱裡的油賣掉，只留下能開回後貝加爾的油，車上的備胎也會賣掉，反正能賣的都賣掉，這些東西在俄羅斯要比在中國便宜很多。

我說，無論柴油還是汽油在俄羅斯都要比中國便宜多了，但是我搞不懂，難道卡瑪斯輪胎也有人要嗎？超哥說，中國這幾年從俄羅斯進口了很多卡瑪斯車，輪胎和配件肯定有很大的需求。我心想，以前以為只是中國和俄羅斯倒爺把中國商品倒過去，看來這邊境貿易真是五花八門的，這些司機也算得上靠走私發財的國際倒爺。小巴車先到了熙熙攘攘非常熱鬧的五道街北方市場門口，等車上其他人都下去後，在我們的要求下司機把我們送到了火車站。我坐國際列從滿洲裡出境的時候經過滿洲裡火車站，很小的火車站，只有一座很老的蘇聯式二層小樓，火車站周圍都是些木頭房子，和在烏蘭－烏德見到的木頭房子很像，我想這些房子裡住的應該都是蒙古族吧。我看到街邊的牌匾上都用的是中蒙兩種文字。陪著歸心似箭的老王和大勇買了當天晚上到哈爾濱的火車票後，我們在火車站邊上的小飯店每人簡單地吃了碗麵條。見時間還早，超哥帶我們去國旅酒店開好了房間。我們四個人在房間輪流著痛快地洗了熱水澡，超哥用房間的電話向老總匯報了情況，然後又打給小王，小王在電話裡講，賀卡年歷和生肖玩具已經做好了一些。超哥要我下去大堂問問滿洲裡這邊哪裡可以發散貨過境到後貝加爾？我下到大堂看到國旅的商務中心，於是進去打聽了一下，裡邊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告訴我，在北方市場旁邊就有幾家發貨的公司。我回到房間和超哥講了，超哥給小王打電話，要小王先不要下班，在公司等他的電話。放下電話後，超哥說：

「我去年在滿洲裡時候沒去瞭解這種倒包發散貨的情況。」

我笑著說：

「超哥光想著大生意了，哪裡會想到去瞭解倒包的事情。」

超哥看了看手錶說：

「走，我們現在先去北方市場，去瞭解一下發散貨的情況，也順便問問蔬菜水果發貨的環節，然後我們去吃飯，吃完飯送王哥和大勇去火車站。」

在去北方市場的路上，超哥講，滿洲裡是個很小的邊陲小城，蘇聯沒有解體口岸還沒有開放前，這裡只有兩三千人口，那時這裡主要是口岸的一些機構和鐵路上的工作人員。

那時候來滿洲裡還需要去公安局辦理邊防證。俄羅斯的口岸對中國開放後，滿洲裡才進來了很多外地人。滿洲裡分鐵道南和鐵道北，鐵道南是郊區和貨場，鐵道北才是城區，城區總共才五條街道，街道就從火車站排起直接叫一二三四五道街，當地人用個順口溜來形容滿洲裡的小：一個城市五道街，一個崗樓管兩頭，一個公園一隻猴，一把瓜子嗑到頭。超哥說，他去年在滿洲裡呆的那些日子，為了這個順口溜，他還真去過滿洲裡唯一的北湖公園，公園只有一個猴山，不過不是一隻猴子而是一家三口，一隻老猴和一隻母猴還有一隻小猴。我在路上還真沒見到交通崗亭和紅綠燈。路邊除了一些小旅店和飯店外，就是賣各種商品的小商店，商店牌匾上都用俄語寫著各種名稱，看起來很有意思，薩沙商店、娜塔莎商店、丹妮婭商店、瑪麗娜商店，是凡我知道的俄羅斯人名在這裡都被用上了，不知道俄羅斯人看到用自己名字命名的商店會怎麼想？看著身邊不時拎著大包走過的俄羅斯人和街上不時行駛過掛著俄羅斯車牌的小車，我忽然感覺好像還沒回到中國一樣。不到十分鐘的功夫，我們就走到了北方市場。北方市場門口很熱鬧，有背著大包的俄羅斯人，也有拉腳的三輪車，還有換美元和盧布的黃牛。超哥講，北方市場裡的經營者很多都是跑旅遊團的邊境倒爺，還有不少溫州人賣皮夾克和旅遊鞋，每天上午也允許攜帶俄羅斯商品的俄羅斯旅遊團在這裡擺攤賣貨和換貨。我想起在國際列上邊境倒爺謝三講到過北方市場。問過黃牛匯率後，我順手把身上帶的一千美金換成了人民幣，準備第二天去郵局把錢匯回家裡。換完錢，在黃牛的指點下，我們在市場邊上找到了一家比較大的打包站。當地人把發貨公司叫打包站，因為國際倒爺們往俄羅斯發貨的時候，要把貨物打成壓縮包，而發貨公司有專門的人來打壓縮包，所以才有打包站的叫法。打包站的老闆告訴我們，發貨按照立方或者公斤計算，可以直接發到指定城市。如果我們要在後貝加爾那邊自己托運的話，那他幫我們安排手拎包的方式帶到後貝加爾。俄羅斯海關規定，俄羅斯人可以隨身攜帶五十公斤免稅商品，這樣就有不少後貝加爾的當地俄羅斯人辦了一年多次往返簽證，專門幫著中國倒爺拎包，於是就衍生出手拎包這種類似走私的運貨方式。超哥考慮了一下後，決定通過打包站直接發貨到新西伯利亞。超哥用打包站的電話打回給公司，要小王馬上聯繫空車配貨到滿洲裡，以最快的速度發過來一批賀卡和年歷還有生肖玩具。

打包站老闆接著告訴我們，如果通過汽運發蔬菜水果到俄羅斯的話，需要在滿洲裡辦理檢驗檢疫手續，他可以幫著聯繫俄羅斯的貨車，因為俄羅斯海關和邊檢都非常腐敗，所以我們最好有人隨車在後貝加爾海關邊檢一路打點才行，有些關係他可以幫忙找，反正有錢就可以搞定。我要了他的電話和地址，準備要家裡將來通過他們給我發貨。吃了頓豐盛的晚餐後，我們打著飽嗝把老王和大勇送上了火車，我想也許我們還會在烏蘭－烏德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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