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人性 下

韓聞雪帶著淚光，道：「陳易，你要扔下我嗎？」

陳易柔情的替她擦去眼淚，「不哭，我怎麼捨得扔下你，只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別無辦法，只能做出這種選擇，以後就不會陪在你的身邊了。」

「不！」

韓聞雪倔強的握住陳易的手，「即便是要死，我也要與你在一起！」

她的目光堅定，彷彿能抵擋一切的打擊。

「你陪我，叔叔和阿姨怎麼辦？他們只有你一個女兒，你陪我，他們怎麼辦？」

好死不如賴活著，世界缺了誰都會照樣在運轉，陳易相信，時間可以治癒一切，過上幾年，韓聞雪就會漸漸忘記自己，會找一個好人，結婚生子，幸福生活。

「爸，媽？」

韓聞雪那堅定的目光中帶上了一些游移，自己死了，他們怎麼辦？可是如果沒有陳易，自己會活在無盡的痛苦之中。

「女兒，我希望你能活下去」，韓志章走過來，扶著韓聞雪的肩膀，「但我這次我會尊重你的選擇，我想你母親也會有同樣的想法，我們很不捨的你，但我們已經錯了一次，不想再錯另一次。」

韓母緊緊抓住女兒的另一隻手，道：「女兒，媽媽愛你，你……」

她已泣不成聲，說不出話來。

十月懷胎，養育二十多年的女兒，誰會捨得她去尋死？

「哈哈，小子！」

朗格張狂大笑，「蓮花生老東西千算萬算，卻把你給坑了，這種感覺是不是很憤怒，很無力？」

他終於吐了一口怨氣，心裡面暢快許多。

先是他被坑，被蓮花生坑，也被陳易坑，現在終於輪到陳易了，那種感覺實在太爽了。

「老傢伙，趕緊逃命去，再惹我，說不定我就改變了主意，將你也拉進來」，陳易看著朗格，不耐煩的說道，「作為他們的主人，要求個人陪葬，我想他們不會連這點要求都不滿足。」

朗格卻不以為意，「小子，你少嚇唬我，老子就算是死，也不會接受蓮花生老鬼的恩惠。」

積累了千年的恩怨，是不能輕易解開的，對於朗格這種一根筋的人來說更是如此，師父，師侄，徒孫死在「他」手裡，師兄死在他的門人手裡，讓他放棄仇怨，絕對不可能。

「那你想怎麼辦？」

陳易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哈哈，怎麼辦？當然是殺他一個痛快，死要也要死出尊嚴！」

朗格話音剛落，整個人就拉出一道虛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殺向阿修羅。

「殺！」

他的長刀像是能劃破虛空，黑色的刀身似乎能無視空間，撕裂一切般的劈向阿修羅脖頸。

「噹」

一聲爆鳴，震耳欲聾。

他沒有砍中阿修羅，而是被夜叉鬼擋了下來。

「啊啊啊」

緊那羅也動了，魔音貫腦，同時雙手化成兩道冰刃，刺向突襲而來的朗格。

金翅大鵬一聲戾鳴，在空中吐出一條火龍。

……

朗格死了，以一種無比壯烈的形態死了，死在他們獸語者惦記了數代，卻自一開始就不屬於他們的聖獸手裡。

「哈哈，還未做出選擇嗎？」

阿修羅等部眾殺死朗格之後，又看向陳易韓聞雪幾人，「那就不用再浪費時間了，其實你們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不，等一下！」陳易疾喊。

可阿修羅並不給他再說話的機會，手掌一揮，迦樓羅巨大的蛇軀扭動起來，當然，這迦樓羅並非以前的那條血肉之軀，而是泥土凝聚而成。

「啊啊啊啊，不不不」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一個弱小的身子，被迦樓羅咬住，揮灑著血雨，吞食下去。

陳易愣了，韓聞雪愣了，韓志章愣了，韓母也愣了。

因為死的人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而是投靠向他們的許晴。

接著就是許致遠。同樣被迦樓羅吞噬下去。同樣的驚恐，同樣的不解。

很長時間，漫長的就像是一個世紀。

陳易問道：「為什麼？」

阿修羅跪在地上，道：「老主人如此安排的。」

陳易：「蓮花生大師安排的？他為何要這麼做？」

阿修羅：「這需要你自己思考！」

陳易:「要我自己思考，是啊，這當然要我自己思考」，陳易面色暗淡，「阿修羅，生性多疑，他讓你做這些，一開始就給出了提示，可笑我們沒有人能理解，其實他們不用死的對不對？」

阿修羅：「對！如果他們與站在一邊，那誰也不會死。」

陳易：「可這樣做是不是殘忍了一些，誰都有求生的本能啊！」

阿修羅：「有些東西比生命更重要，你給了他們很多次生命，他們卻在危難時刻，離你而去，這種人不值得珍惜，老主人讓我轉告你，馭龍者四處艱險，一定要信賴對的人，不然最終所有的努力都會化為泡影。」

陳易：「這所有的努力是什麼？」

阿修羅：「不知！」

陳易：「這麼說以後你們就是我的屬下了？」

阿修羅：「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陳易：「此話何解？」

阿修羅：「你只是我們一段時間的主人，等把你送到地方之後，我們自會去尋找老主人。」

陳易：「什麼地方？」

阿修羅：「崑崙之巔！」

陳易：「蓮花生大師現在在哪裡？」

阿修羅：「崑崙之巔。」

陳易：「這麼說我此行能見到他了？」

阿修羅：「見不到！」

陳易：「為何。」

阿修羅：「時候未到！」

……

帶著感傷，帶著些無所適從，還帶著一些不舒服，陳易和韓聞雪他們來到了最後一個地方。

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小盒子，據阿修羅所言，裡面承載著輪迴之光。

可怎麼打開呢？】

盒子上有一個小孔，可卻沒有鑰匙。

四稜柱狀的孔洞，幾人尋找半天，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東西。

等一下！

陳易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出那個金剛降魔杵，將尖細的一端插入進去。

嚴絲合縫！

「卡嚓！」

陳易擰動，盒子打開，裡面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輪迴之光呢？」

好半晌之後，陳易才想過來，輪迴之光一直就在他身上，就是那件降魔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