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回京都

　　一行人又繼續上路，這次他們放棄馬車改走水路，租了一隻船，順流而下，兩日就到了京都南邊的揚州，然後從揚州回京都。
　　因為走的是水路，這次倒沒有刺客出現了。
　　直至快到京都，玉黎還在想，怎麼一直都是太子的人，靜王的人連人影都沒出現？虧他還一直提心吊膽的……
　　元珩知道了，笑說：「你不知道，靜王現在就等著太子動手，他好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為人深險，怎麼可能做吃虧的事？讓太子撿著便宜？」
　　靜王元□對付元瑛的同時，其實也在暗中謀劃對付太子啊！
　　正因如此，所以三方勢力才能保持平衡，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大事發生。
　　從揚州回京，也就用了一日，二人回宮後，玉黎回宮裡歇息，元珩則去皇帝那裡匯報賑災的情況了。當然，一回到京中，他又要裝回那個「啞巴皇子」，為了此事，元珩還不高興了一陣子。
　　鳳歌因為身份不明，只好去霍家的別院了，他第一次來大祈的京都，因此對什麼都很好奇，倒是更希望無拘無束些，好去京都到處閒逛，因此不住宮裡便也如了他的願。
　　謝尋在梁州那邊也早有奏報上傳，誇獎元珩賢德仁義，圓滿完成了賑災的職務，梁州百姓流民大大減少，饑饉情況大有緩解。後來章武帝聽元珩的述職，亦是龍顏大悅，大大地誇獎了他一番，準備擇日就提前封元珩為王。
　　「黎兒你瞧，父皇都要封我為王了，我若還是個啞巴，算什麼樣子？不如讓我『恢復』說話的能力吧？」掌燈時分，夫妻二人在燈下說話。元珩坐在玉黎身旁，故意跟正在寫字的玉黎挨得很近。
　　玉黎手中動作頓了頓，但並未停下筆來，道：「你現在民間聲望大漲，父皇也看重與你，太子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怎麼能恢復說話能力呢？若真是這樣，太子說不定就更著急想除掉你了。」
　　「怕他做什麼？我又不怕他！」元珩不屑地哼了一聲，「他那個蠢貨，還不就是那些招數？而且他也喜歡男子，這個把柄一天在，他就一天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玉黎看了他一眼，見他志得意滿，忍不住溫柔地笑了：「他又不是真那麼蠢，等你去揭他的短，哪裡就那麼好對付了？而且，我倒覺得，與其我們去對付太子，不如我們禍水東引，讓靜王去對付太子更好。」
　　「黎兒你說得都對。」元珩忍不住又把身子挨到玉黎身上，像是沒骨頭似的賴在他身上，「可是我很想說話，我不想再當啞巴了……」
　　「你都忍了這麼多年了，索性再忍幾年便是了……」玉黎像是在安慰一隻小狗一樣拍拍他的頭，「小不忍則亂大謀，別鬧，母妃也不會答應的。」
　　「哼！」元珩發脾氣似的扭頭，「黎兒你不喜歡我了！」
　　玉黎：……
　　「嗯，我不喜歡你了，今晚別跟我一起睡。」
　　元珩一聽，連忙去抱他的腰，面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哎呀別呀，我知道黎兒最喜歡我了，今晚還是和你一起睡……黎兒你手涼腳涼，等下我給你暖暖就不涼了。」
　　玉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又說：「兩個多月沒回玉府了，明日我要回玉府，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門？」
　　「去啊！自然要去！」元珩連忙說，「我們成親之後就去梁州了，都沒和你一道回去過，無論怎樣，那畢竟是你的『娘家』，讓你一個人回去像什麼樣子？」想了想，又說，「我算是新『兒婿』回門，得去準備一點小禮物。」
　　「禮物倒也不用太惹眼的，尋常東西就好。」玉黎知道，送禮也講究得很，元珩若是不送，或者送得太寒酸，難免讓人背後說他不懂禮數，但是送得太昂貴，也會引來非議，畢竟他父親也是朝臣，太出格畢竟不好。
　　「我省得的，你就放心吧。」元珩說，站起身來就要去準備，「既然明日一早回去，那我現在就讓人去準備。」
　　「好。」玉黎目送他出去，這才放下筆，走到門口，對外面守門的烏夜啼道，「烏夜啼，你幫我把今日跟著殿下的人叫來，我有事要問。」
　　「是。」
　　沒過一會兒，常服侍元珩的小廝拭硯就進來了，恭敬地給正在寫字的玉黎行了一禮，道：
　　「見過皇子妃。」
　　「嗯。」玉黎抬頭望了他一眼，隨即低下頭去，仍是緩緩寫字，「今日你跟著殿下去了哪些地方？」
　　拭硯猶豫了一下，像是在考慮要不要把元珩的行蹤透露給玉黎。
　　「嗯？」玉黎抬起頭來，眼神略微有些冷下來，「我與殿下是夫妻，難不成我還會害他不成？」見他仍是低著頭沒有開口的意思，又道，「殿下信我還是信你？你當真寧願得罪我也不肯說？」
　　拭硯沉默了須臾，終於開口：「今日殿下去了陛下的紫微宮，還去了一趟青桐書院。」
　　「見了什麼人不曾？」
　　「並不曾見什麼人。」拭硯想了想，像是想到什麼，如實道，「不過，在青桐書院的時候，殿下聽到有兩個人在背後談論您和殿下……」
　　玉黎提起心來，道：「哦？說我和殿下什麼話？」
　　「其實也都是閒論是非，那二人也是多嘴多舌。」拭硯語氣中頗有些不平，道，「那二人談論殿下去梁州賑災的功績，一人說您運氣好，一嫁給殿下就要升為王妃，另一人則說，說……」
　　「說什麼？」玉黎的聲音都提高了些。
　　拭硯有些謹慎地看了玉黎一眼，道：「說……說您是倒霉，嫁了個男子，還是個啞巴……」他說著，又連忙道，「皇子妃您不必去聽他們的閒話，殿下雖是個男子，不會說話，但待您的確是一片真心，今日去青桐書院，還替您去問候了祁公……」
　　「行了，我知道了。」玉黎揮了揮手讓拭硯退下。
　　拭硯見狀，便恭敬地下去了。
　　玉黎一個人坐在燈下，想著想著，忍不住笑起來……他說呢，元珩都演了那麼多年的啞巴了，怎麼會突然不想扮「啞巴」了，原來是聽了別人的閒言碎語……想必元珩是覺得自己是啞巴這件事讓他在其他人面前丟人了吧？
　　這人真是……
　　玉黎笑著搖了搖頭，眉眼間卻滿是溫柔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