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陰毒詭計(上)
BL重生之琢玉 by 金家懶洋洋
2019-12-24 20:54
玉章辭還有些詫異,怎麼是祁六一親自上門來,然後交談一番才知道,原來祁六一是親自上門來拒絕的。
祁六一態度是好的,但是他說話向來不客氣,這次也是……他將玉黎情願拿自己來換玉玄之事說了一遍,隨即也不說我只收一個徒弟,只說:「令郎與我發生過一些誤會,使我對他的印象並不好,至於是什麼誤會,左相自己去問一問便是了。」說完便翩然而去。
玉章辭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等到回頭一問玉玄,這才知道玉玄不久前得罪過祁六一,把祁六一當成了乞丐嘲諷……都這樣了,居然還想做人家的徒弟?玉章辭自然是很勃然大怒,大罵玉玄:
「豎子不知恥!你當著眾人的面嘲諷他,竟還妄想拜他為師?你與他有過節為何不早說?害得為父在他面前丟臉!」
玉玄面上雖不敢言,但心底畢竟是不服氣,心想我堂堂左相嫡子,他一個糟老頭子,我當他的徒弟那是看得起他,嘲諷過他又怎樣?!
回頭他便將此事告知了秦氏,秦氏聽說祁六一拒絕了玉玄,心中亦是很生氣,罵祁六一有眼無珠,不辨珍珠與魚目。轉而又安慰玉玄,說過不久讓他外祖秦國公幫他再找一個師父,那師父定然比祁六一好十倍、百倍去。
結果秦氏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就聽說京城裡都傳開了,說他們玉府強迫一個庶子委曲求全給嫡子掙體面,長子玉玄還死皮賴臉,剛嘲笑過祁六一,轉頭又巴巴地要拜祁六一為師,真是無能又無恥。
這下可把秦氏給氣壞了!
讓玉黎一個庶子去替玉玄這個嫡子說情,確實不能放到檯面上來說,但是此事本來是玉府中的隱秘之事,怎麼會弄得人盡皆知?秦氏一打聽,才知道前日玉黎說的話是在青桐書院當著眾人的面說的!青桐書院中的人雖不是愛搬弄是非、閒聊八卦之人,但免不得要把此事說給家中人聽,家中的女眷便會一傳十十傳百,還不就是全京城都人盡皆知了?
「氣死我了,這個小畜生!」秦氏恨得牙癢癢,將茶盞全部摔碎在了地上,「他定然是故意的,故意在所有人面前唱一齣戲,好讓我們母子出醜!方纔那工部尚書的夫人還當面拿此事擠兌我,嘲笑玄兒無能,哼,她也不瞧瞧她兒子,長得跟豬一樣醜,便是能幹又如何?」
「更何況,玉黎他一個庶子,本來就該為咱們玄兒讓位,天經地義,憑什麼嘲笑我家玄兒無能!能給他吃喝把他當少爺對待,算是仁至義盡了,一個下賤妓子的兒子,還想跟堂堂秦國公外孫平起平坐?做什麼春秋大夢!」
秋華在一旁看著,忍不住也跟著義憤填膺,道:「夫人,那玉黎惹得玉府成了世家貴族的笑柄,您為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將他叫來懲罰一番?哪怕是出出氣也好……」
「你懂什麼?」秦氏瞥了她一眼,恨恨道,「那小畜生狡猾得很,如今全京城都知道他寧願犧牲自己也要把位置讓給玄兒,我若不知感恩卻還拿他出氣,這不是更叫別人捉住話柄嗎?到時候我好不容易立起來的賢妻良母口碑都叫他敗壞了!」
其實最讓秦氏生氣的正是這一點……她雖氣得要命,但是就是不能拿玉黎出氣,出了這事,全京城世家貴族的人都看著他們,她怎麼能拿玉黎撒氣?到時候,外面的人更要說她苛待庶子了!她還想著當誥命夫人,怎麼能讓別人這樣說自己?
「難不成就這樣忍氣吞聲嗎?」秋華自從上次被玉黎當眾打了嘴巴之後,亦恨上了他,巴不得秦氏將他弄死了,「您這樣忍氣吞聲,他總有一天會騎到您的頭上來撒野了!」
秦氏剛想說話,就聽一個女聲道:「自然不能這樣忍氣吞聲下去……」
兩人循聲望去,原來是玉綰走了進來。
「綰兒,你怎麼回來了?」秦氏看著自己小女兒回來了,喜出望外,道,「你外祖身體可還好?你舅舅最近忙否?」
玉綰穿著淺西瓜紅的襦裙,襯得她白皙的肌膚愈發白裡透紅,美艷不凡。她嬌美的臉蛋上笑意盈盈,道:「外祖父一切都好,只是聽說您被一個庶子欺負,也很是生氣。」
秦氏的父親是秦國公秦桓,以前是西北軍的統領,後來年紀大了,便卸甲回朝了。秦國公有兩女一子,長女便是嫁給玉章辭的秦月梅,二女兒秦月芙嫁給了汝南侯虞望聲的次子虞仲南,兒子秦越年紀最小,生了個兒子名叫秦駿,今年十五歲。
秦桓因為是行伍出身,因此脾氣比較暴躁、凶狠,且十分護短,除了孫子秦駿,最喜歡的便是秦玉梅的二女兒玉綰,此次聽說了玉玄拜師不成的事,也是很生氣,當然,他氣得不是玉玄不爭氣,是玉黎不知好歹,鬧得人盡皆知。
不得不說,秦家人確實印證了一句古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玉綰溫柔地勸慰秦氏道:「母親不必生氣,玉黎這種人,自有人來治他,您猜猜,外祖父把誰給送來了?」
秦氏面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笑道:「該不會是駿兒來了吧?」
「正是我!大姑母最近可安好?」話音一落,便見一個少年,身強體壯,劍眉英氣,鼻若懸膽,身穿黛色錦衣,玉冠束髮,身上有一股將門之後的氣勢,只是那雙醉眼破壞了他整張臉的俊美,似醉非醉的眼神更讓他少了幾分精神氣,多了幾分富貴公子的頹態。
「駿兒難得過來,快來坐。」秦氏一反方纔的怒容,立刻喜笑顏開,叫人收拾茶盞碎片,招呼秦駿坐下,「你難得來一次姑母家,倒叫你看笑話了。」
「我也聽說了大表哥的事,那個玉黎惺惺作態,害得姑父姑母和大表哥都背上罵聲,真是該死。」秦駿說著,眼中流露出一絲邪氣,嘴角輕佻,道,「不過姑母您放心,我定然幫您找個機會把他趕出玉府去……到了那時候,您就是想弄死他,也是易如反掌!」
「是嗎?」秦氏也跟著笑起來,「駿兒你向來能幹,比你大表哥有出息,此事姑母就全靠你了!」
秦駿聽了,不無得意,輕飄飄地說:「這事簡單得很吶!」罷了,朝著對面的玉綰使了個眼色,兩人不知達成了什麼默契,皆是會心一笑。
……
玉黎在祁六一一事上,因為害得玉府被眾人恥笑而被玉章辭訓斥了幾句,不過玉章辭自知理虧,再加上玉黎都已經準備犧牲自己來成全玉玄了,只是選擇的時機不對,因此玉章辭也無話可說,訓斥他,也不過是訓斥他愚蠢混沌,不顧大局罷了。
反正對於玉黎來說這些訓斥都不痛不癢,因此面上雖恭敬聽著,心裡也不去理睬他。
過了幾日,他聽說秦國公府的表少爺秦駿來玉府了。秦駿是秦國公府唯一的長子嫡孫,長相又不算差,因此很得玉府這些丫頭婢女的愛慕。玉黎前世時,每次秦駿來,玉府中的丫頭婢子們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約希望這位貴胄公子能夠看上自己,哪怕去秦國公府當個姨娘也好。
玉黎從智雪口中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忍不住冷冷地笑起來:這位傳說中的將門之後,在前世可是因為強搶民女不成把對方老父親當街打死,結果引起了民怨而被皇帝命人打斷了腿……此人外表威風凜凜名門之後,但骨子裡也不過是個好色莽夫罷了!
有一日,他自祁公家回來,進礪鋒院的時候,正好碰見了秦駿、玉玄和玉綰在涼亭下說笑,秦駿身後跟著一個梧桐色勁裝的侍衛,一看便知武功不低……這些世家大族和王公貴胄家中都有自己訓練的侍衛和暗衛,用來保護主子的安危,同時也算是主子的爪牙。
秦駿遠遠看見玉黎進來,故意高聲說道:「那個人就是低賤的歌姬生的兒子嗎?」
然後便聽玉綰捂著嘴笑了笑,撒嬌似的道:「表哥,你怎麼這麼說三哥呢?我三哥可是祁公的徒弟,你提他的出身做什麼?」
秦駿哈哈大笑,說:「也不是我故意要提他的出身,只是他的長相和氣質一看便知是歌姬生的,我只不過問出口驗證一下罷了!」
玉玄聽了,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智雪聽了,忍不住勃然作色,低聲叫玉黎道:「少爺!」
玉黎冷冷看了他們一眼,彷彿沒聽到似的,依舊走自己的路,一邊對智雪說道:「秦駿與玉赤玉炎不同,他身後的侍衛是個高手,我們若忍不過,他隨時都可找個由頭叫人教訓我們,和那個侍衛打起來,你我佔不到什麼便宜。」頓了頓,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道,「反正我娘確實是歌姬,在這些自認高人一等的貴公子眼裡,再低賤不過……韓信還受過胯下之辱呢,讓他們去逞口舌之強吧。」
智雪只好不說話了,心中只恨自己為什麼如此無能,連讓玉黎免受奚落嘲諷都做不到……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練武?」他恍然想起玉澈的話。
但是,現在玉黎正需要他,他怎麼可能走得開?更何況,他年紀已經十五了,骨骼已經長成,練武已經來不及了。
只希望玉黎讀書之後有出頭之日,離開這個充滿算計的地方,不必再忍受這樣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