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BL反派他太過可愛 by 蘭陵笑笑夢
2019-12-23 18:27
等再回到車裡, 他仔細看了看那枕頭後,並上手觸摸了一番後, 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他大概猜到這是何人的枕頭, 一個叫董鵬的男同學。是班上一個性格沉默陰森的極端分子, 平時默默無聞, 但是存在感比較驚人。
一般人不敢惹。
也有人說對方肯定殺過人,此話不假。
此人是在初中就曾雙手沾染鮮血的危險分子, 殷明麓自然得提防。而且劇情裡,這位董鵬同學, 進了考核後, 手持著電警棍,簡直不要太如魚得水, 手上的人命不下五條。
瞧他表情,傅今修眉頭皺得比他還重, 他冷聲道:「你知道此人是誰?」居然把這種危險的東西帶過來,這種人明顯居心叵測, 早存了大開殺戮的準備。他希望少年把此人的名字說出來, 讓大家遠離危險。尤其是對方枕頭下居然像寫日記一般, 寫著少年的名字, 這彷彿就是要對少年下手的預兆,涉及友人的安全問題,傅今修自然不願姑息。
不用細看都知道, 他臉上一股凜凜殺氣。
「我大概猜到了。」殷明麓道, 沒等傅今修說話, 他伸出小手摸上傅今修的臉,安撫道:「你不用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傅今修:???我不害怕好嗎?
不過少年的語氣很輕柔,配上那雙黑白分明彷彿帶有魔力的眸子,傅今修雖然錯愕,但本來一顆如塞外風雪般肆虐暴躁的心,倒是真的被安撫下來,嘴角也微微揚起。
半晌後,他才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明明自己很為少年的安危操心,擔心到恨不得殺人。這種強烈嫉惡的情緒,怎麼可能會被少年輕輕幾句話,就給打消了。
想到某種猜測,他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亮光,冷臉道:「你對我使用了精神力?」
聞言,殷明麓本來眨巴著眼睛的頻率再次加快了,在傅今修看來,那表情竟透著一股心虛和無辜,尤其是對方還慢吞吞地道:「居然被你發現了。」
這下安撫也沒用了,因為傅今修面沉如水,嘴角緊緊抿著,面上薄怒升起,透出很顯然的不悅,他道:「你拿我當實驗工具?」他差點要脫口而出「你這個渣男」,因為他為少年的生命安全提心吊膽,但少年竟然拿對付女孩子的手段來對待他,這擺明了沒把他放心裡。
沒等到回答的傅今修,眼神愈加冰冷,他心中百感交集,有一種深深被辜負的感覺。
他轉過身,正打算走。
可下一秒心中卻突然感受到一股如潮水般的難過,彷彿感應到了一個被男友誤會、心情悲痛抑鬱,苦苦哀求男友原諒的姑娘,又似一個害怕被家長拋棄、於是不斷揮著小藕臂,求爸爸媽媽不要走抱抱他的可憐孩童。
傅今修錯愕地瞪大眼。
他回頭,果然看到了少年臉上有些委屈的表情,秀氣的眉宇也微微蹙起,對方沒有說話,但那雙烏黑瞳仁就那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像極了一個被人誤會、卻不知道怎麼為自己辯解的孩子。
在他面前,面容冷淡的傅今修好似反而成了「渣男」。
傅今修:……
不得不說,少年的精神力還是挺強的,情緒感染力極強,他幾乎是下意識就心軟了,惱怒之氣煙消雲散。
他語氣軟化下來,對少年道:「你不要仗著我是你朋友,我喜歡你,你就對我肆無忌憚的使用精神力。」
「阿修,你終於不生氣啦,我就想試試。」似乎知道好朋友不生氣了,少年臉上的委屈也立馬散了,臉上重新揚起笑臉,語氣快活道。
似乎為了想加強說服力,少年話音剛落,傅今修心中就感受到了一股喜悅,如泉水噴發般迅猛,又如汛期初化冰般纏綿,讓他差點繃不住冷臉。
傅今修:「……」
好了,我知道你很高興了,快把精神力收回去。
殷明麓只是隨意試試精神力,殊不知懸浮城虛擬影像差點炸了,因為幾分鐘之前,直播間裡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難以抑制的悲傷,彷彿烏雲密佈的心中下起了一陣冰涼的雨,承受力弱的差點落下淚來,心疼地想抱抱那個少年。
很快,他們的悲傷又融化了,情不自禁地瀰漫起一股涓涓細流般的喜悅,彷彿那個電影裡向女孩邀請約會成功的男士,持著一把傘,在雨中快樂地跳舞。那種澎湃的喜悅,充斥他們的心頭。再對比少年那眉梢都帶著可愛的笑臉,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受誰影響。
【Word媽,是精神力!】
【我剛剛正在敷面膜,突然就哭了,淚水糊花了我的臉,結果很快我又笑了,笑得鼻涕泡泡都出來了。我丈夫驚悚地看著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我emmmmm】
【 1我也難受後,又忍不住笑了】
【恕我直言,這個殷同學難道是進化者,或者說是一個預備役?】
【這精神力也太強了吧,相比之下,咱們城市首席播音女主持芳芳那毛毛細雨的精神力,簡直像個廢物】
【他可能不止預備役,人家說不定就是一個進化者。那個班長受影響比我們小,估計也是一個隱藏的預備役。我靠,這個班上臥虎藏龍啊】
【這考核瞬間就有意思多了,二十五年前,那個魔鬼勝出者也是進化者】
接下來的話題就徹底轉移了,無數人都開始關注起了殷明麓,原先不以為然的人,也開始用別有深意的眼神觀察他。少年的網絡人氣瞬間飆升至前十,勝過了惡貫滿盈的少年殺人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少年露了一手,但凡只要有對方出現在鏡頭的畫面,網友都忍不住被吸引,下意識地注意著對方的一言一行和臉部表情,開始覺得他聖父的外表下潛藏著百萬分的神秘。
到了晚上,野豬肉被眾人處理好了。使用的刀具自然是被少年收繳的,來自董鵬的那幾把鋒利的凶刀。
當著一百多名同學,殷明麓也直接問了:「董鵬同學,這幾把刀眼熟嗎?」
似乎預感到有事情要發生,正在吃肉的同學瞬間抬起了眼睛,紛紛看向質問董鵬的少年,道:「殷同學,發生什麼事了?」
「你們剛剛切肉的刀是我私底下從董鵬同學行李中找到的,哦還有這些。」殷明麓拿出那個警棍,和一個枕頭,丟在眾人面前,神色淡淡道:「你們可以問董鵬同學,問問他這是什麼。」
此舉像極了開庭審判。
大家先是迷茫,看清了東西後,紛紛瞪大了眼睛。
一個膽子大的男生打開了警棍開關,被其中滋滋作響的電流給駭了一跳。連忙丟了出去,半隻手都有些酸麻,男生白著臉,心有餘悸道:「我的天,這電流也太強了吧,跟普通的警棍不一樣。」
普通警棍通過人體時的電壓很小,除了一些麻痺之外,基本不會有什麼損傷,但他很明顯的感受到這個警棍輸出的電壓高多了,幾乎可以達到瞬間令人失去知覺的地步。
見狀,其餘人也對那個外表普通的枕頭好奇了起來,上下其手摸索了一番後,親手找出了一些螢光粉末,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東西。再想想那個□□,捧著這些東西,同學們只覺得寒意往脊背鑽,汗毛都起來了。
「天吶,好恐怖。」
「董鵬他想幹什麼?我昨天還睡他旁邊呢,沒想到他枕頭裡藏著這些東西。」他現在覺得自己身邊彷彿睡了一隻露著獠牙的的狼。
與學生們懼怕膽顫的反應截然不同,直播間快刷瘋了。
【666原來還真有一開始就想殺人,瞧瞧這犯案工具多齊全啊】
【是啊,要不是這個殷同學又多管閒事,這輛巴士車肯定得死一半】
【沒錯,不管男的女的,只要對上那刀子和警棍,就沒有還手之力,只能任他為所欲為了,再不濟還有迷藥呢,多麼精彩的劇情啊,怎麼又夭折了,髒話髒話髒話——】
大庭廣眾之下,面對殷明麓的質問,董鵬面色陰沉,他冷笑了幾聲,道:「你質問我?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殷同學,我還沒質問你,為什麼隨隨便便不經我允許就翻閱我的行李?」
是啊,再怎麼說,不經人同意,偷翻人行李都是不對的。瑟縮的眾人聞言,又看向了面無表情的殷明麓。
見狀,董鵬心裡暗喜,開始倒打一耙:「殷同學,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現在大家被困在這裡,等待霧散後的救援,大傢伙兒聽你的話,是看在同學情誼上尊重你,但不代表你們可以『掌控』我們,不把大傢伙兒當回事,私下想翻就翻我們的行李。」
「那些東西我承認是我的,但我持有它們,不代表我有想行兇加害同學的念頭。你不能因為我長得凶,就覺得我準備行兇吧。倒是殷同學,你應該向大家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和憑什麼要翻我的行李?」
董鵬語氣加重了「掌控」兩個字,明明一個陰險狡詐的欲加害者,搖身一變成為了無辜的、被冒犯的受害者。且他的態度十分理直氣壯,隱隱透著針鋒相對的仇視。
在場不是沒有人看出董鵬的轉移焦點,但他們詭異地保持沉默,因為他們也想知道,為什麼殷明麓翻閱董鵬的行李。殷同學翻了董鵬的行李,是不是接下來也會翻他們的,然後質問他們?
沒人想看到那樣的局面。
面對董鵬的反質問,傅今修冷笑兩聲,剛想站出來維護少年,說是自己發現紙條,順蔓摸瓜找到的。
可沒等他開口,殷明麓就拉住了他,然後抿了抿沒有血色的唇,似有些為難地道:「好吧,你要理由,我給你。」
論嘴炮功夫,他怎麼會輸呢。
「董鵬同學,本來我在大家面前質問你,是想你好好解釋,給你一次機會。但你既然這樣問了,為了不被大家誤會和冤枉,我只好把事情原委原原本本地告訴大家了。」聽少年說的口氣,彷彿他一開始顧忌著同學顏面,不捨得暴露董鵬曾經的隱私,但現在被逼了,為了不被誤會,只能選擇撕掉董鵬的遮羞布了。他本質上還是善解人意的。
「什麼原委?」眾人好奇地道,總感覺自己要聽一個了不起的秘辛。
「董鵬同學,我從不以貌取人,也並沒有因為你長得凶,且持有危險的道具,便覺得你會行兇,但是,如果你真的行兇過呢?」
「什麼???」眾人震驚,倒抽了口氣,不敢置信地望向董鵬。
董鵬本人也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置信殷明麓是怎麼知道的,但他很鎮定,立馬就反駁道:「殷同學,你可不要信口開河,張口便污蔑,你知道現在污蔑誹謗要判多少年嗎?」
他的態度坦坦蕩蕩,且透著一股憤怒的正氣,反而讓同學恍惚了一瞬,不知是真是假。
劇情中,這位董同學在殺人後,曾自曝自己最厭惡數學,初中事情曾求老師寬宏大量在他成績單上加上一分,讓他及格,這樣他回家後,就可以省去被家人□□的折磨。可是老師沒有答應,於是盛怒之下,他尾隨老師,狠狠拿刀刺傷了對方,逃之夭夭。
當時缺乏證據,且他是未成年,也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明」,於是哪怕備受懷疑,外頭閒言閒語很多,但也沒被法律制裁。他轉了個學校後,又是一條「好漢」。
殷明麓便把這件事稍稍修改後,從旁人的視角說了。
大傢伙兒幾年前也曾聽說過二中數學老師被殺案,但不知犯罪者是誰,現在聽殷明麓如此言之鑿鑿的說了,再看董鵬那板上釘釘的轉校經歷,和扭曲的五官,竟心下已經信了七八分。
董鵬自然是不認的,甚至叫囂著殷明麓說他殺人,是赤-裸裸的污蔑,是在校園霸凌,因為他的不服從,於是就小肚雞腸,想讓大家冷暴力、孤立他,目的是為了樹立自己說一不二的權威地位。
眾目睽睽之下,他壓力極大,覺得自己像是被眾陪審員盯著的罪犯,只能絞盡腦汁為自己開脫。
殷明麓只道:「你說我聽信二中的流言,於是污蔑你。可你知道嗎,那個老師其實沒死,他……」
他還沒說完,憤怒上頭的董鵬想也不想就開口打斷道:「怎麼可能!他早死了!」
董鵬衝動地脫口而出後,立馬就回神了,心頭一驚,發現自己這話已經變相承認了,再看看眾人懼怕且警惕的目光,額頭的冷汗落了下來,他咬牙道:「你詐我!」
殷明麓冷臉:「我沒詐你,那個老師確實沒死,他成了PVS,persist vegetative states,也就是俗稱的植物人。他確實沒有意識,但他躺在床上時,那口型一直在翕張,念著你的名字。」
說著,他學著口型,念著董鵬的名字。同時精神力大開。一個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彈,行將就木的病人形象,裹挾著死不瞑目的冤恨撲面而來。
此景一出,眾人還沒什麼反應,董鵬卻猶如被人拿了一把重錘當頭劈下,腦中一片空白,早已不能思考,他臉色煞白地驚叫,眼神如見鬼魅,顫抖道:「你是人是鬼!?」
殷明麓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語氣輕慢:「我當然不是鬼,不過你這樣是心虛承認了?」
沒等嚇得腿軟的董鵬起身,殷明麓就撿起那警棍,隨意地比了個招式,正對著董鵬的臉。然後對嚇傻的眾人挑眉道:「還不把他捆起來,等我們蹲到救援後,再把他送到警察局去。」
「噢噢。」眾人反應慢了半拍,心想這種殺人犯確實捆起來比較好,不然他們也沒有好安全感。
又一個企圖萌芽的犯罪分子就這樣被殷明麓掐死在搖籃中。
當夜,大家在夢中熟睡,被捆綁起來的董鵬卻突然瞪大眼,驚恐地看向窗外道:「啊啊啊啊有鬼!」
一連串的尖叫將全車的人吵醒,本來董鵬被捆起來後,就因為不服,語言激動不斷謾罵,早就招致眾人不滿,現在居然還擾人清夢了,於是一個個爬起來,揪著對方的領子,想給對方幾拳。
殷明麓卻道:「他說得沒錯,確實有鬼。」
眾人:???
他們還沒來得及說,殷同學我們要信奉科學,就看到窗外濃密的霧氣中,漸漸浮現出了一個女人的身影。女人的手貼在玻璃上,望著巴士車內的人,嘴角咧著一個笑容。
眾人:臥槽槽槽槽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