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BL反派他太過可愛 by 蘭陵笑笑夢
2019-12-23 18:27
另一邊, 殷明麓在植入精神電波,干涉了一下周錦珩的夢境後, 便收手不管了, 只當為原主小小地出一口惡氣, 誰知周錦珩入戲太深, 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他提著一袋子蔬菜,一邊吹著口哨, 一邊給自己下了個廚,做了幾道拿手小菜, 擺在餐桌上非常好看。
殷明麓到底不是原主, 原主喜歡照顧人,喜歡做家務, 而殷明麓則更喜歡被伺候著,被人當做小心肝般餵著飯, 不喜歡做家務,甚至實際下廚的次數屈指可數。
真真正正的十指不沾陽春水, 一朵人間富貴花。
而且就算下廚了, 自己吃總歸有些落寞。殷明麓不喜歡安靜, 於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對著菜盤子擺拍,發到朋友圈去。
飯剛扒兩口,手機就「登登登」的響, 一堆人點贊評論, 有人讚美這菜看上去就好吃, 誇他真是宜室宜家好男人;有人安慰他走出來就好、新的不去舊的不來;還有人問他改天要不要去喝酒,那裡很多年輕英俊的帥哥,鼓動他去追求新(約)戀(一)情(炮),當然也有人想給他介紹對象,甚至想毛遂自薦的。
殷明麓咬著筷子,慢吞吞地隨便挑幾個回復了,剛想就這樣退出時,點讚捧場大軍裡突然多出了一個樓妄,嚇得他筷子差點掉了。
老闆給員工點贊什麼的,明明是下班期間,但還是有幾分誠惶誠恐、受寵若驚呢。
尤其樓妄還不止給這條朋友圈點贊,而是開始一路點了下去,「登蹬蹬」的聲音開始絡繹不絕,殷明麓都震驚了,心想老闆怎麼突然那麼閒了?開始瀏覽員工的朋友圈了?
而且殷明麓去看,樓妄幾乎點讚了他大部分朋友圈,為什麼說大部分而不是全部。因為他發現,哪怕是他發牢騷的一句話微信,樓妄都點讚了,但與周錦珩有關的朋友圈,對方卻像是看不見般地跳過了。
老闆這是什麼意思呢?突然來這麼一通。殷明麓咬著筷子,思索了半天,對著後台那一串串紅心,他好像有些明白,又好像有些不明白。回憶起樓妄先前對周錦珩說的追求者言論,殷明麓的心微跳了幾下,動作機械地往嘴裡餵了幾口白米飯,明明是沒滋沒味的飯粒,吃在嘴裡莫名其妙就感覺有了幾分甜味。
「……」肯定不是他的問題!
殷明麓站了起來,撿起大米的口袋看了看,松江牌大米,哼這口感怎麼那麼甜呢,以後不買了。
大米???你真是無理取鬧。
沒等第二天,殷明麓試探一下老闆的心意,就被人堵在公司樓下了。來人是周錦珩,穿著西服三件套的他看上去依然俊美,但卻清瘦了許多,面容也很憔悴,彷彿幾天幾夜沒合眼了,雙目下的青黑濃重。
這些天他在醫院裡待著,少年的死如夢魘般困擾了他許久,讓他根本不敢睡覺,因為一合眼就是滿腦子就是那被鮮血染紅的浴缸和少年毫無呼吸的屍體,他屢屢被驚醒,彷彿自己身上背負著摯愛之人的性命,愛得愈深,痛苦歉疚愈深。
他已經一步錯,步步錯,夢裡夢外都將人辜負,談何情深?
他想了很多很多,他還是想祈求少年的原諒,想著能不能、有沒有可能,有一絲的可能性發生?他想試,一直試下去,直到少年回頭,直到少年將他原諒,等到奇跡發生。
看到少年的身影,周錦珩眼中放出久違的亮光,大步流星地想要追上來,結果卻把人嚇了一跳,警惕地瞪著他,「周錦珩,我們都分手了,你想幹什麼?」難道還執迷不悟,想死纏著他?
看少年防備的態度,周錦珩苦笑,剛想拉住少年表露自己悔恨的心意,就被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攔住了。
樓妄擋在少年身前,阻止了周錦珩進一步靠近,他面沉如水地看向周錦珩,然後轉過臉,對少年卻是面帶微笑道「我開車送你,省得被糾纏。」
那英俊的眉眼,平時多是溫潤內斂、波瀾不驚的,此刻卻有了幾分凌厲、霸道,殷明麓下意識就答應了。
於是每每被周錦珩糾纏,樓妄都會送殷明麓回家,久而久之,連上班時候都順路來接了,甚至體貼地買好了早飯,於是殷明麓一次都沒把他新買的東風小轎車,從車庫裡開出來過。
隔幾天去看,霍都落灰了。
久而久之,殷明麓也習慣了樓妄為自己當司機的日子,甚至天天沒心沒肺、開開心心的,臉上重新掛上了活力四射的笑容。雖然這樣可愛的笑容,往往在見到周錦珩時就瞬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對樓妄的更加依賴。
讓樓妄眸光微閃,他不介意被那男人痛罵自己虛偽,他巴不得對方再來幾次,好讓少年更加離不開他。
他偶爾會給少年打電話,因為身份還沒確認,只敢暫時保持著一天一通電話,深怕貿貿然跨過了那個界限,少年會接受不了,下意識想逃避,於是他只能保持著前所未有的耐心,等著少年願意接受。
當然他也有不安的時候,比如今天的通話,少年遲了許久才接,而且一接起來就聽到少年微微的喘氣聲,縈繞在耳邊非常甜美,令樓妄心尖一顫,腦子空白了好幾秒,這不同尋常的聲響讓他瘋狂猜想,少年不會和那前男友復合了吧?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他就感覺世界天崩地裂,一股想殺了那個男人的戾氣充斥胸腔。
結果少年原來是在鍛煉,他一股氣頓時全散了,恢復到了平靜,他囑咐了幾句好好休息,少年也乖乖點頭了,如工作上一般聽話懂事。
彷彿這種相處模式延續進了生活,但總歸還是慢慢親密起來的,少年也在漸漸對他敞開心扉。樓妄卻覺得這樣的進度太慢了,他想將少年抱在懷裡肆無忌憚地親吻、擁抱,卻只能暫時按捺。
今日他一同往常將人送到樓下,少年打開車門,站在他面前,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他很耐心地等著對方說出口,甚至面帶鼓舞。可惜少年瞅了瞅他的臉,又低了低頭,似乎有些害羞,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地又跑了。
樓妄臉上瞬間沒了笑意。他不想忍了。
殷明麓上樓後,有些懊惱,其實老闆送他這麼一段時間,他一直很想叫人上去喝喝茶,不然就這樣打發人回去也太殘忍了,可是每次話浮到嘴邊,他都不好意思開口,於是一次都沒請人上去坐過。
剛剛他感覺老闆也很想上去坐坐的,甚至就在等他開口,可是每次對上樓妄那雙深邃得彷彿要將人吞噬的眼睛,殷明麓的心就會不受控制地漏了幾拍,下意識地移開目光。
因為害羞,他最後還是沒能成功開口。
令他覺得有些遺憾,情不自禁就走到樓道口,想看看老闆走沒有,為什麼他沒有聽到車子啟動離開的聲響呢?哪怕是在高級的進口車,明明在離開時都會有動靜的,殷明麓才不承認自己有些不捨得呢。
結果他的視線剛往下看,背後突然有一具男性溫熱的身軀靠近了他,將他堵在牆上,那個磁性的聲音還在說「你明明很想我留下,為什麼不說?」
殷明麓還沒來得及驚呼,就被迫閉麥,一顆心瞬間狂跳起來,感覺血管處的肌膚突然變得特別纖薄敏感,漆黑的夜都蓋不住他臉上發燒般的紅,尤其是他此刻被人霸道地鎖在牆上的姿勢,讓他幾乎退無可逃。
樓妄從背後,基本只能看到對方因為敏感而發抖的身子,似乎想掙扎又怕刺激了他,這樣可愛的姿態,讓樓妄在溫柔質問的同時,忍不住又將人往自己懷裡緊扣了一分,恨不得就這樣揉進自己身體裡。
距離過於近,少年果然就求饒了,一雙水潤的眸子抬起,弱弱地道「那我現在請你上去喝茶,你上去嗎?」
白開水什麼的,他還是請得起的。茶葉什麼的,他得翻箱倒櫃地找一找。
聞言,樓妄挑了挑眉,心想這孩子還真是不解風情,於是決定直白了說,「喝一夜的那種嗎?」
彷彿「轟」的一聲,少年的脖子也全紅了,他不吭聲了,默默地把樓妄推遠了,小臉倔著,似乎有幾分抗拒,然後捏著兜裡的鑰匙上樓了。
就在樓妄有些後悔自己說話會不會太孟浪的時候,少年打開了自己的房門,走了進去,見樓妄遲遲沒有動作後,又探了一顆腦袋出來,彆扭地道「你不是要喝茶嗎,怎麼還不進來?」
樓妄怔在原地,眼裡很是驚訝,而後笑起來,是愉悅的笑。
結果上去後,少年還真的給他倒了杯鐵觀音,然後跟逃避似的躲到浴室去了。樓妄靜坐在客廳,安安靜靜地聽水聲淋漓,享受著少年就在自己身邊的一刻寧靜。
只要少年不願意,其實他可以什麼都不做,因為他今天已經成功入侵了少年的領地。要知道,像小蝸牛般慢熱溫吞的人,肯願意把自己的私人空間分享,已經算是一大進展了。
洗了大概有半小時,少年穿著睡衣出來了。
因為少年的房子實在小,他只能做到樓妄身邊。
沐浴後的身體裹攜著溫涼的水汽,很是令人眷戀,樓妄黑瞳裡有膩人的溫柔,他發現他喜歡少年的房子了,因為空間狹小,於是兩人的氣息就彷彿近在咫尺。
少年的睡衣貼在身上,勾勒出身體的輪廓,樓妄禮貌性地一笑,生怕冒犯了,其實也怕自己克制不住想將人抱起。
可是少年卻突然道「我剛洗完澡,難道你不想看看我的內褲是什麼顏色嗎?」
此話一出,樓妄手中的水杯克制不住地一抖,他立馬去看少年,卻只看到一張羞紅的白淨面孔,樓妄覺得自己有些頭暈目眩,他暗啞著道「那我就看看,無論什麼顏色,我都喜歡。」
無論是純潔天真的白,還是性感迷人的黑。
說著,修長的手指很誠實地來到了少年的大腿,想看看睡衣下的顏色,沿著腿不斷往上蔓延,沒翻到東西,樓妄終於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他發現自己冷靜不了,「沒穿?」
睡衣底下果然空蕩蕩,配合著稍微分開的膝蓋,風光無限。
樓妄無法形容那一瞬間的感受,腦子裡似有絢爛的煙花般炸開,理智也徹底斷了弦。
這已經是少年心裡願意的體現了吧?雖然還是有點排斥,但最後還是溫柔地接納了他。
兩人的關係終於有了名分,從此樓妄就在少年的小蝸居裡住了下來,說好的等周錦珩不糾纏了就分開的話成了浮雲。一個小小的衣櫃塞了兩人的衣服,有時候領帶和內褲糾纏在一起,不分你我,有時候晨起慌亂時,少年還穿錯了,這時候對方就會「啊呀呀呀呀太討厭了」跑回房間去換,讓樓妄嘴角微勾。
少年的飲食起居乃至那些需要陽光露水伺候的植物,也被樓妄給接手了,他心甘情願地照顧著人,甚至為少年洗貼身衣物,哪怕少年通紅著臉罵「變態,我不要你洗,你給我放下」也無濟於事。
日子久了,樓妄求婚了,少年猶豫了三秒後,還是答應了。只是在答應的時候,少年問道「你會想要小孩嗎?」
殷明麓其實也就隨口問問,因為結婚這個詞讓他聯想到了曾經那個孩子,在這次任務中,他徹底讓那個孩子沒了出生機會,他想著,男人也許都如周錦珩那般,會喜歡小孩圍繞膝下的感覺。
「不需要孩子,我有你就夠了。」你就是我的小孩。樓妄這樣說道,長睫微垂,遮住了眼中的光,在鼻樑處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整張臉英俊得過分。
說著,他把少年溫柔地擁入懷中,將勺子遞到對方面前,想照顧一個孩子般精心照顧著,看對方乖順地嗷嗚一口吃完東西後,立馬又舀了第二勺,直到少年懶洋洋地說不吃了,才收手。
而且,他根本不喜歡孩子,只喜歡少年。也許是這段感情說到底有幾分趁虛而入的意味,令樓妄心底沒有多少安全感。他總擔心有了個孩子,少年的心就會被分走一半。
他怎麼允許兩個人的世界,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插足?他更不允許,少年的目光投放在其他人身上,為其他人付出,他就是這麼偏執,有極端的佔有慾,只想少年依賴他一個人,眼神祇圍著他一個人轉。
生生世世都是。
為什麼要用生生世世這個詞,樓妄也不明白,但潛意識裡就是這樣告訴他的,烙印在靈魂最深處,已經成了一股強大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