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中原總舵的來客

　貧民窟中很快冒出一個神神道道的蒼大神，看不出年紀，鬚髮蓬亂，善於畫符，廣受廣大貧民窟中老年婦女的喜愛。蒼雲驚喜的發現自己的祈禱符文好似有些效果，張大媽家難產的母豬竟然連生六個，一直有腳氣的李大爺神奇痊癒，一直輸錢的小六子被打斷了手，獲得一大筆賠償，賺了不少錢，雖然蒼雲不認為這是自己的業績，但貧民窟中紛紛對蒼雲投來讚許的目光。

　無論如何，蒼雲的日子好過了許多，蒼雲深刻體會到有一技之長的重要性，雖然身為符道已進入大尊級別門檻，還是無法理解為何祈禱符文真的有一些不可解釋的妙用。有了藥石輔佐，張巴陵總算沒有一命嗚呼，只是畢竟年老體衰，病癒之後身體虛弱。

　「老人家，我很快就能存到寄信的錢，到時我兄弟來接我，我們就有好日子過了。」蒼雲燉了一鍋粥，裡面還放了肉絲，可見生活水平日漸提高。

　張巴陵很是欣慰：「不急，只要你能回去就好。」

　蒼雲不由想起偷看到的冬瓜臉乞丐掌力，問道：「老人家，丐幫弟子的武功都是你傳授的？」

　張巴陵道：「丐幫弟子來源很雜，大部分都是窮苦孩子，有的則是帶藝入門。帶藝入門的畢竟是少數，所以我會傳授一些武功給丐幫弟子，或者讓長老們傳授武藝。輩分越高的弟子，學到的心法越多。」

　蒼雲道：「老人家，你也教我一些武功吧。」

　「不行！」張巴陵猛然坐起：「你是讀書人，怎麼要學武功！」

　蒼雲沒想到張巴陵反應如此強烈，有些訕訕：「老人家，學點武功自保有何不可？」

　張巴陵神情激動：「武功只是武夫該學的東西，是江湖人的道道，讀書人不該學，咱老頭子是為了你好。」

　蒼雲一時無話可說，張巴陵看蒼雲神情有些沒落，心中不忍，安慰道：「小伙子，也不是咱老頭子不教你，你想想，你現在二十多歲年紀，靜脈閉塞，身體又不強，學武功已經晚了。」

　蒼雲抱著肩膀道：「說不定我是武學奇才。」

　張巴陵笑道：「哈哈，小伙子，這天底下自認為武學奇才的人太多了，大多都是妄想。」見蒼雲仍然不服，張巴陵道：「小伙子，學武是件很苦的事，你對武功瞭解多少？」

　蒼雲撓撓頭：「我知道劍法。」

　張巴陵差點嘲笑出聲來：「知道一些劍法？咱老頭子知道你們讀書人也喜歡舞刀弄劍，用寶劍壓紙，可是那跟真的武功相差太多。武功有內功，外功，輕功，暗器，硬功，軟功，功法不計其數，你要學哪一種？」

　蒼雲一頭霧水，表示不知道。

　張巴陵道：「正是這樣，許多功夫要童子功，才能打通經脈，修煉成內功。」

　蒼雲好奇道：「難道沒有成年人練成深厚功力的？」

　張巴陵道：「有，那要機緣巧合，吃下增強內力的靈藥，或是有人願意傳授畢生功力。老頭子我倒是願意將功力傳授給你，可惜，咱老頭子的一身功力已經廢了。」

　蒼雲笑道：「我全身的經脈都通了，是不是就是高手了？」

　張巴陵也笑道：「那要什麼樣的高手才能打通所有經脈？能夠打通任督二脈的已經是武功有所小成。」

　「那個冬瓜臉就是打通了任督二脈？」蒼雲問道。

　張巴陵道：「他？還沒到打通任督二脈的境界，否則他就是長老。」

　蒼雲向火堆中加了幾塊木柴：「還沒有打通任督二脈？老人家，你就教我兩招，以後我自保也是好的。」

　張巴陵表示不同意，無論蒼雲怎麼說，張巴陵拒絕傳授一招一式，蒼雲怕把老頭氣死，只得作罷，每日出去裝神弄鬼，給大媽們講仙界的故事，吸引了大批粉絲，都說蒼雲講得好，講的真實，殊不知那是蒼雲親眼所見。每次故事的最後就是蒼雲推銷自己符文的時間，生意做得十分紅火。

　蒼雲數著錢，興奮雀躍的往回走，今日不但有錢買了二兩肉，還終於攢夠了寄信的錢，不消一月，黃二牛定然會來接，這樣的鬼日子就要到頭了。

　剛剛踏入破道觀，蒼雲看到數個身影，心中一驚，快步進入。見張巴陵跪在地上，兩個神情肅穆的中年乞丐站在張巴陵面前，身後站著數個乞丐，包括冬瓜臉乞丐。

　冬瓜臉見到蒼雲進來，湊到一個中年乞丐耳邊道：「這個就是張巴陵的徒弟。」

　「他，他不是我徒弟，他就是跟我一起討生活的乞丐。」張巴陵本是垂著頭，聽到冬瓜臉乞丐的話趕忙道。

　冬瓜臉鄙夷的看了一眼張巴陵：「老傢伙耳朵還真是靈敏。」

　蒼雲快步走到張巴陵身旁：「老人家，快起來！」

　張巴陵拉住蒼雲的手：「小伙子，不要拉咱老頭子，這是丐幫內部的事，你不要插手，你不是丐幫的弟子，速速離去。」

　中年乞丐一高一矮，矮個子一副短鋼髯，頭臉方正，高個子倒像是個文弱書生。

　「文長老，你試試他武功。」高個子乞丐道。

　文長老點點頭，一把抓住蒼雲手腕脈門，蒼雲只看到對方抬了抬手，完全不知道對方怎麼抓住了自己手腕，同時手腕一緊，一股渾厚中正的力道傳入體內。

　幾個呼吸，文長老鬆開蒼雲的手：「他完全沒有內力，肯定沒有跟張巴陵學過武功。賈長老，你要不是再試試？」

　賈長老搖頭道：「文長老這樣說，不必再試。」

　賈長老轉向蒼云：「這是丐幫內部事務，請你離開。」

　蒼雲皺眉道：「這是我住的地方，憑什麼讓我離開？」

　賈長老面色發冷，文長老上前一步：「賈長老，何須和一個孩子動氣，看樣子他和張巴陵相依為命，我們是執法而來，不必多傷性命。」

　賈長老鼻子裡冷哼一聲，看向冬瓜臉乞丐：「你說他是張巴陵的徒弟，張巴陵不承認，怎麼解釋？」

　冬瓜臉乞丐一哆嗦：「長老，這是張巴陵親口承認過的，當初為了給這個小子討錢抓藥，張巴陵親自說過是為了自己的徒弟。」

　張巴陵老淚縱橫，叩首道：「長老，那是弟子一時情急，沒有辦法才謊稱蒼雲是咱老頭子的弟子。咱老頭子絕對沒有傳授過一招一式丐幫武功給他，請長老明察。」

　蒼雲有些明白為何張巴陵死活不願傳授自己武功，只是不知道這兩個所謂長老的來頭，張巴陵是丐幫幫主，為何在這兩個長老面前自稱弟子？

　「無論什麼理由，你說過他是你的弟子，就是你的弟子，除非他不承認。」文長老看向蒼雲，張巴陵大喜，也向蒼雲使眼色，蒼雲如何不明白，但蒼雲脫口而出：「老人家救過我的性命，我不能此刻拋棄他。」

　賈長老讚許的點點頭：「不錯，有情義，那你算是丐幫弟子。」

　張巴陵心中百感交集：「小伙子，你這是何必。」

　蒼雲昂然道：「我只是張巴陵的弟子，不是什麼丐幫弟子。」

　賈長老微微皺眉，文長老趕緊道：「那這是你們兩個的問題，丐幫也不是隨意收留弟子的。」

　賈長老斜眼看了看文長老，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不必為了一個外人耽誤執法。」

　張巴陵重新跪好：「是。小伙子，你不要說話，看著。」

　蒼雲看著張巴陵堅定的眼神，只能在一旁站立，觀看執法。

　「張巴陵，原名張華自，五十五年前於中原丐幫子州分舵加入丐幫，五十一年前偷學丐幫絕學降龍掌，被執法長老發現，逃逸過程中殺害執法長老，後逃至西域，在魄爾利城，改名張巴陵，組織丐幫，並自立丐幫幫主。偷學丐幫絕學、殺死長老、私自成立丐幫，均為死罪，張巴陵，你可認罪。」賈長老說的不快不慢。

　張巴陵叩首道：「弟子承認偷學丐幫絕學，私自成立丐幫，但執法長老是弟子無心之失，那是因為，」

　賈長老哼了一聲：「我們當然知道憑你那點功夫不可能傷到執法長老，但執法長老畢竟是因為追你而中毒而死，算你罪狀之一。」

　張巴陵想起過往，心生愧疚：「弟子知罪，只是不知兩位長老要怎樣處理幫中其他受過咱老頭子傳授武功的弟子？」

　文長老道：「你不必擔心，我和賈長老已經安撫這裡的丐幫弟子，他們重歸中原丐幫總舵掌管，城主不會過多干預。」

　賈長老鼻孔噴氣：「一個小小魄爾利城主也敢干預丐幫，哼，張巴陵，魄爾利城的丐幫分崩離析也應該算你一條大罪。」

　張巴陵得知弟子不會受累，心中大定：「多謝兩位長老法外開恩，弟子願意領罪。」

　「好，你是自裁，還是我們動手？」賈長老淡然問道，好似要奪去眼前老者的性命如同喝水一般隨意。

　蒼雲大駭，但蒼雲是蒼天的大龍頭，知道組織的力量，也知道違反了組織的規則，需要受到相應的懲罰，何況張巴陵的罪狀確實沉重。

　蒼雲只是暗恨自己，沒有力量擊斃在場所有丐幫弟子。

　「弟子和這孩子說幾句話就自裁，不知兩位長老是否允許？」張巴陵含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