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找人

　夕陽下，蒼雲還在一遍遍演練符法。現在蒼雲已經能做到隨意凌空畫符，但不能移動符文，可以說眼下的凌空之境只是個擺設，真要應用時，還不如紙上畫的符文。

　羽凌每天也不見動作，除了吃就是睡覺，無聊時候就看蒼雲練符，不是取笑蒼雲就是看天，讓蒼雲氣結，這也是蒼雲一直練符的原因。

　「將眼前所見視為平面就能凌空畫符，那又如何實現符的移動？不能移動的話都不能畫到自己身上看不到的地方，更別說對付敵人。」蒼雲一屁股坐到地上，從早晨開始蒼雲已經畫了幾百道符文，神念消耗巨大，好處就是神比幾天前提高了一些。

　「羽凌，都五天了，我還是不能運用凌空畫出來的符，我是不是太笨？」

　羽凌肯定的點點頭。蒼雲苦笑一下，知道羽凌也不會給出別的答案。羽凌看蒼雲悶悶不樂，知道蒼雲真是傷心，在地上寫到：「空間。」

　蒼雲看到空間兩字，又看看羽凌，茫然無解。

　「空間？什麼意思？羽凌你別走，跟我解釋下。」蒼雲問道。羽凌打個哈氣，也不管蒼雲，回山洞去了。蒼雲還真不敢跑過去攔羽凌，否則肯定又被咬，他可吃過無數次虧。

　「還神神秘秘的，空間就是運符的關鍵？不明白。」蒼雲思想半天，頭痛欲裂，看天色已晚，也回洞找吃的。山裡各種野果很多，野獸也多，羽凌鼻子又好用，想找食物倒是不難，蒼雲和羽凌的日子過得還是小康水平。蒼雲白天花點時間就能找不少食物，其他時間就練習符法，晚上就藉著月光看《靈符錄》，不斷識記上面各種符。

　月光下，蒼雲盯著《靈符錄》後面的幾頁，這幾頁是《靈符錄》上最高深的符，蒼雲只能勉強看出符文走向，想要運用是萬萬不能，強行記下符文後，蒼雲合上《靈符錄》，心生唏噓「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達到這位前輩的境界，一道靈符喚雨三日，這種神通太過駭人，還有中央戊土符，能壓仙界以下一切事物，不知道是真是假。」

　羽凌正好睡醒，出了山洞蹲坐到蒼雲旁邊，仰天望月，發出狼一樣的長嘯，連發數聲。蒼雲第一次見羽凌有這興致，伸手摸摸羽凌的頭，羽凌也出奇的沒咬蒼雲。看羽凌心情不錯，蒼雲接著問：「那空間到底什麼意思？」

　羽凌在地上畫了半天，才寫出幾個字：「空間是動的。」

　蒼雲還想問，羽凌又跑回山洞，蒼雲看著羽凌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蕭瑟。

　「狗怎麼會蕭瑟？」蒼雲哂笑以下，又回去思考羽凌的提示。「羽凌還真是神神秘秘的，它怎麼好像知道不少東西，難道空間真是驅動符文的關鍵？動的，對平面動起來就是空間！」蒼雲突然想通部分關節，很是興奮「那又如何？我看動的東西就不能達到凌空，這兩者本身就衝突。」蒼雲也習慣這種感覺，想要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一般要過很長時間，於這一點蒼雲很羨慕自己的大師兄，好似所有的法訣蘇慕容都是能一學就會。

　「算了，明天再想，反正時間有的是！」蒼雲也不著急，也跑回山洞睡覺去。

　此時，石瞳府上卻是熱鬧，距離囫圇和忽烈到石瞳處已經五天，石瞳終於將這片山裡的能化人形妖物都聚集過來，在府上大廳擺酒，大大小小有上百號妖物。修為最高的自然是石瞳，其次就是石瞳的乾兒子虎王忽烈，再次就是熊王雄傑。其餘有一對兄弟，是兩條蛇精，青蛇和白蛇，修為比之雄傑低不了多少。狼王囫圇只能算是中上等水平，不過狼群勢大，囫圇地位不低。石瞳還有一個軍師，是一老狐狸精，名為徐圖，按修為來講是下等水平，只是眾妖都忌憚他三分，一是這狐狸心計深，又偶爾充當石瞳軍師，有石瞳撐腰，沒人敢惹他，二是這狐狸顯露的實力不強，不代表真實實力弱，沒有一妖傻傻的認為老狐狸沒留兩手。

　石瞳見眾妖到齊，發話道：「各位，可知道為何本王要聚集你們？」

　眾妖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喘，石瞳見冷場，咳嗽一聲：「這時可以提問。」

　忽烈要給乾爹捧場，奮力高呼：「乾爹，為什麼聚集我們到此？」

　石瞳暗恨忽烈聲音太大，瞪了忽烈一樣：「其實本王是有求於眾位。」

　忽烈自討沒趣，不敢再說，見虎王都不說話，其餘眾妖更不敢答話。石瞳見二次冷場，又瞪了忽烈一樣，還好忽烈不傻，趕忙答話：「不知乾爹有何事需要幫忙？我們萬死不辭。」

　眾妖趕緊站對隊伍，跟著虎王表示效忠於石瞳。

　石瞳滿意道：「其實本王是要找人，或者說也是一妖。」

　「到底是人還是妖？」地下有小妖問道。

　石瞳老臉一紅：「其實，本王也不知道要找什麼，找人還是找妖，更別說貌相特徵。」

　眾妖均感為難，這如何去找。只得集體看向此地的二把手徐圖。

　徐圖倒是享受這目光，看向石瞳問道：「獅王，你一不知相貌，二不知特徵，讓我們如何去找？難道一點提示都沒？「

　石瞳道：「沒有，只能說你們去查查這山林中有什麼特殊人物，回來匯報就是。」

　徐圖也感到為難，這無異於大海撈針，不由緊鎖眉頭，石瞳看了冷哼道：「你們不願意？」

　大廳裡氣氛一冷，囫圇心念急轉，想到蒼雲，心道不知是不是要找的人，先拿出來頂一陣，想罷囫圇上前一步道：「獅王，我想到一人。」

　「講吧」

　「獅王，幾天前我提過一個符道高手，不知道是不是您要找的人？」囫圇道。

　石瞳想起囫圇提過此事，本不願去招惹蒼雲，如今聽囫圇再次提起，思想片刻道：「也好，你去把那人帶來，我和他見見面。」

　囫圇心裡發苦，自知不是蒼雲對手，但石瞳命令不聽恐怕自己馬上要被打回原形，自己狼群也保不住，只能硬著頭皮應下這個差事。

　石瞳很滿意，酒宴繼續。

　一直到後半夜，酒宴散去，眾妖都被留在石瞳府上，隨時聽候調遣。

　囫圇睡不著，不知如何應對蒼雲，只得跑到徐圖住處求助。徐圖見囫圇來找自己，微微一笑，捋捋山羊鬍，道：「狼王為何深夜到訪？」

　囫圇拉把椅子自己坐下，哭著臉道：「徐老，你別明知故問了，明年一年狼群獵物分你們兩成，如何？」

　徐圖臉上笑容更勝，卻推脫道：「狼王，這是為何？無功不受祿，還請收回。」

　囫圇臉色更難看，從懷裡掏出一個褐色小瓶，放到桌上：「這是百年鱷頭蛇膽汁，已經被我提煉過，徐老，收下吧。」

　徐圖看到褐色小瓶眼睛一亮，聽囫圇如此說，哈哈一笑，收起褐色小瓶，道：「狼王，還是你會做事，你是為難明天的事情，對吧？」

　囫圇暗恨明知故問的老狐狸，臉上勉強擠出笑容：「還是徐老洞察天機。」

　徐圖道：「過獎過獎，不過此事不難辦，獅王只是說讓你去請人，又沒說讓你捉拿那符道高手。」

　「那高手請不動怎麼辦？我正是擔心那人脾氣古怪。」囫圇不禁想到蒼雲看自己時那貪婪的眼神。

　徐老一笑：「無妨，明日即使你請不來那高人，我在獅王面前給你美言幾句就是。」

　囫圇心裡這才安定，知道多說無益，聽徐老如此說，起身道：「那就多謝徐老，不打擾徐老休息，我先走了。」

　徐圖起身相送，囫圇客氣兩句也回自己住處，邊走邊歎氣，狼群一年兩成的收成還有好不容易得到的鱷頭蛇膽汁只換出老狐狸幾句好話，怎能不心痛。只是形勢所迫，無奈為之。

　翌日，蒼雲早起，就坐在洞口一塊大石頭上繼續體悟如何催動空中符文，剛剛畫好道火符，還是不能移動符文，只得空中引爆。待火光散盡，蒼雲見眼前站一黑衣漢子，面白無鬚，滿臉堆笑的看著自己，蒼雲身無法力，看不出這是狼王變化，但心中也知道這深山老林裡突然出現一人，肯定來者不善。

　蒼雲偷偷運點星到指尖，靈力聚集，臉上無甚表情問道：「你是何人？」

　囫圇見蒼雲認不出自己，只道是蒼雲不知道自己正是幾日前被他追殺的狼王，並未想到蒼雲看不出自己是妖，堆笑道：「前輩，在下囫圇，受我家獅王所命，特來拜會前輩，想請前輩到府上一敘，不知前輩是否願意？」

　蒼雲心中暗笑，不知自己怎麼成了前輩，想起師父說的人心險惡，臉上還是不露表情。當然，蒼雲想不露表情，可他的歷練太少，哪裡做得到隨心所欲，囫圇只覺得蒼雲面部表情奇怪，還當是蒼雲不願意，趕緊道：「前輩，我家獅王並無惡意，只是聽說前輩到此，想要盡地主之誼而已。」

　蒼雲心中奇怪，不知來者何人，更不知獅王是哪個，他們又有什麼目的，見囫圇說的客氣，覺得不好意思推脫，應道：「那好，我就去看看。」

　囫圇聽蒼雲答應，滿心歡喜，沒想到如此順利，「前輩，請隨我來！」

　囫圇要帶蒼雲離開，蒼雲剛起身，羽凌從洞內跑出來，衝著狼王囫圇狂吠，囫圇見狀，知道不好，扭頭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