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進山

　很快，蒼雲再也看不到山門口送別的師傅和同門，走向山下。

　下了清劍山，蒼雲不想再去雲來鎮方向，改向西南方向前進，至於目的地，蒼雲心中完全沒有定論。看著路邊風景漸漸荒涼，人煙漸少。走到一處，見左右無人，蒼雲運起點星，在指尖露出一點筆頭，法力由點星凝聚，在雙腿上畫了個神行符，頓時蒼雲如踩在棉花上，雙腿一動，開始飛奔，速度比御劍慢很多，卻也不輸普通奔馬。

　看著兩面景色飛退，蒼雲心中陣陣暢快，此次下山就是追求這種感覺，否則自己將久久不能突破，這就是師傅們所說的心自由，方能神念通達。一路狂奔，遇到人，蒼雲就減速，等沒人就加速，待神行符效力消散，蒼雲已奔出上千里。

　「五個時辰，奔出千餘里，這神行符效力不錯，這還是第一次，看來還是趕緊學會風行符才好，那時千餘里也就一個半時辰。」蒼雲暗道，看看四周，景色完全變化，還是荒無人煙。天色尚早，蒼雲一路都是藉著神行符奔行，此時體力仍是充沛，就是肚中飢餓，一摸兜，只帶了銀兩，沒有乾糧，才發現自己的第一個錯誤，一陣懊惱，心道再往前或許有城鎮，又是兩道神行符，又奔了三個時辰，天都黑了，蒼雲也沒見著人家，更別說鎮店。

　蒼雲看天色已晚，月亮早就伴著狼叫升起，肚中已經十分飢餓，蒼雲暗恨，聽著陣陣狼聲，心一橫，怎麼自己沒想到，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有狼，就吃狼。想到此處，蒼雲雙眼綠光爆射，口水橫流：「用神火符燒狼肉一定不錯。」打定主意，蒼雲衝向狼叫聲傳出出。

　蒼雲奔下大路，一頭鑽進道邊密林中。

　狼叫起伏不斷，蒼雲左跑右跑也沒找到狼群，離大路越來越遠，在林子中轉了一個時辰，蒼雲確定自己已經迷路。抬頭看看，自己已經進入山區，四周高山聳立，密林綿延，根本辨不出東西南北。

　蒼雲心中沒底了，聽說深山老林中多有毒蛇猛獸，妖物密佈，也有打家劫舍的強盜，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遇上，轉念一想，自己是修道之人，幹的就是斬妖除魔，劫富濟貧的脫離三俗的高尚工作，怎能退縮？蒼雲信心堅定，可惜肚子不爭氣，蒼雲努力咽嚥口水，假裝吃了東西，找了點木材，升堆火，而後看著火焰，傻傻發呆。

　何去何從，如今下了山，心情是放開了，不過到底哪裡去，如何才能提升符道修為？一個個問題困擾蒼雲。仰天望月，蒼雲看到頭頂樹上長著鮮紅色的果子，方才天色暗，沒看到，如今藉著火光才看到。蒼雲雙眼放光，趕緊摘了幾個下來，聞了聞，一陣清香，心道應該不是毒果，試吃一小口，唇齒留香，等了半晌，不見有毒發作，蒼雲再也忍不住，大口吃起來。

　蒼雲是不知道，這果子叫巴果，就是效力弱化的巴豆同類，放在市面上還挺值錢，好多大戶人家都喜歡吃這個，一是巴果百試百靈，又沒巴豆那麼霸道，二是巴果十分好吃，那些平時好東西吃多了不消化的人都樂意購買。今天蒼雲免費試了一把。

　當夜情況可想而知。等到翌日早晨，蒼雲都覺得自己瘦了一圈。食慾，對食物的渴望，此時超越一切。

　抱著肚子，蒼雲努力回憶《靈符錄》中是否有食物符，畫一張出來吃也好，又想用點星在紙上畫張餅不知道吃了管用不。

　正胡思亂想，一旁灌木叢中一陣騷動，蒼雲立刻全身戒備。

　片刻，灌木叢中鑽出一隻動物，似狐狸，又似小型的狗，全身棕色，毛髮蓬鬆，兩隻小眼挺有神，兩隻小耳朵也毛茸茸，十分可愛。這小動物出來看到蒼雲也是一愣，一人，一動物隔草相望。

　蒼雲心中第一個想法就是食物終於出現。

　那動物心中也是如此想。

　窮山溝，晚上亂叫喚的狼倒是不少，找了半天都沒找著，終於有活物出現，還不吃？

　蒼雲和出現的動物心中頗有靈犀，同時發動進攻，勢要打獵成功。

　蒼雲拿手的還是符法，迅速貼上金剛符，神行符，手持神火符，靈雷符，左右閃躲，不斷拋出靈符。此時靠點星畫出的金剛符等威力遠超從前，神行符增速，蒼雲還真打的有模有樣。

　灌木叢中出來的動物動作也快的很，山上毛茸茸的，防禦力卻不低，被蒼雲批了幾下，也沒見損傷。蒼雲跟那動物斗了許久，同時體力不支，倒在地上大口喘粗氣。

　蒼雲和那動物死死盯著對方，防止對方暴起。

　在這氣氛凝固之時，一頭不開眼的熊出現在蒼雲眼前。估計這熊沒看到蒼雲搏鬥的場景，只看到一人一似犬的動物躺在地上，體力不支，想上來撿個便宜。

　熊先衝向蒼雲，蒼雲見這熊就是普通棕熊，不過體型大點，也不上心，隨手一道靈雷符打出，把熊批了跟頭。熊爬起來甩甩腦袋，才知道地上的小個不好惹，吼叫一聲，又轉向那隻小動物。結果更慘，被那小東西一口咬掉了鼻子。熊吃痛，想要跑，無奈兩個惡鬼可不能放了它。

　經過簡短的搏鬥，熊被放到了烤架上。

　蒼雲想又不是自己一人出力打死的熊，不願獨吞，讓了一部分給那小動物，那小動物卻不吃生食，而是看著蒼雲在烤的肉。蒼雲暗笑，一隻畜生還吃熟肉，看那小東西可愛，暫時放下搏殺之仇，分了一塊烤好的肉過去。

　共同用餐是拉近距離很常用的方法，吃過熊肉，蒼雲和那動物之間敵意消散不少。蒼雲坐到小東西旁邊，伸手摸摸小東西的頭：「還挺可愛的，也不知道你是什麼動物，以後跟我混吧，叫你毛團可好，啊，怎麼咬我？」

　那小動物在蒼雲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蒼雲看看手，幾個小牙印，鮮血冒出，看這深度，以後好了也要留疤，怒道：「給你吃的還這麼狠，好你個毛團。」

　又被咬了一口。

　「難道你不喜歡這名字？」蒼雲問他口中的毛團。

　毛團點點頭。

　蒼雲這才吃驚：「你聽得懂人言？」

　毛團鄙視了一眼蒼雲。

　蒼雲可沒想到這小東西能聽懂人言，這可是妖化人身的前兆。毛團在蒼雲心中地位大大提升。不過以前下山時師傅提過，幾人對付未成人形的小妖還是行的，蒼雲心中到不恐慌。

　「那我叫你團團，哎，別呲牙！」蒼雲趕緊護住雙手。

　蒼雲又起了幾個名字，毛團反應越來越激烈，最後毛團用爪子在地上劃出兩個字『羽凌』。蒼雲看了撲哧一笑：「你又不是鳥，一條狗竟然叫羽凌，啊~」

　一聲慘叫後，蒼雲悲痛道：「你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我不管了。」羽凌這才滿意點點頭。

　「那羽凌，我叫蒼雲，是清劍觀弟子，你能聽懂我說話，快化成人形了吧！」蒼雲問道。

　羽凌得意的看看蒼雲，心中暗想，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只知道動物能聽人言就是化人的前兆，沒聽說過別的修行之法，也不解釋，對蒼雲提問不置可否。

　見羽凌光是看著自己，蒼雲知道羽凌不能說話，更是堅信羽凌修為不高，立刻裝成高人：「羽凌，你一條小狗在這林子裡多危險，若不是我修為高深，你可能就被剛才的熊吃了。」蒼雲也不想想剛才跟羽凌對殺可一點便宜都沒佔到。

　羽凌的回答就是咬蒼雲。

　「罷了」蒼雲最後服氣，也算是有了個伴。看看天，蒼雲覺得此處空氣清新，他自己沒修習過劍訣，只能勉強認為這裡就算是靈氣充沛的地方，這次倒是讓蒼雲蒙對了。

　「環境不錯，我準備在這常駐修煉，羽凌，你要在這不？」蒼雲問羽凌。

　羽凌打個哈且，點點頭。

　見羽凌答應，蒼雲挺高興：「都說世外高人都找山洞修煉，咱們也找山洞去。」

　蒼雲帶著羽凌在山林裡找山洞，羽凌也不搭話，直接跟著。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蒼雲臉紅的很，偷眼看羽凌正瞇眼看著自己，惱羞成怒：「沒有山洞，我自己開一個。」反正有了點星，畫符很方便，靈符不要錢，找了個平整石壁蒼雲就開始開山。

　轟~轟~~聲勢浩大。

　一聲轟天巨響，蒼雲只覺頭頂一暗，抬頭一看，發現大量山石落下，要是被砸上，必死無疑。

　蒼雲嚎叫著，羽凌哀號著，開始逃竄。

　是蒼雲的攻擊引發了山崩。

　落石，山崩地裂，石頭下落速度太快，蒼雲跑不過落石，眼看要被山崩砸死，羽凌跑得快，回頭看蒼雲危險，掉頭回來咬住蒼雲褲腿就拖著蒼雲走。

　蒼雲和地面做了許多次親密接觸，最後衣衫破爛，滿臉是血，才逃出山崩範圍。蒼雲艱難的抬起頭，感激的看著羽凌，羽凌憤怒的看著蒼雲。蒼雲不好意思，傻笑兩聲：「意外，誰知道這山這麼不結識。看來是我靈符威力太大。」

　羽凌只恨自己嘴不好使，不然肯定啐蒼雲一口。

　蒼雲起身拍拍身上泥土：「走，找個地方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