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靈壽村

　蘇慕容聽平清和平劍兩人滿口答應，也不能再反悔，心道去就去，除魔衛道也是本分之事，便問道：「朱浩，你家住何處？」

　朱浩見蘇慕容等人答應，神情頗為複雜，道：「你們隨我來，們村離這裡不遠。」說完竟不走大路，直接鑽進樹林。

　蘇慕容叫住朱浩，道：「為何不走大路？」

　朱浩回頭看了一眼，道：「走林子裡小路快。」

　蘇慕容和慕容蘇對望一眼，決定跟過去看看，平清和平劍早就跑到前面。一行七人還是跟著朱浩進了樹林。

　樹林中林木茂密，又是黃昏時刻，倒是涼爽。蒼雲等人說說笑笑，也不煩悶。朱浩走在最前面引路。不知何時，天已經黑下來，一陣冷風吹過，朱雀和朱雪一顫，朱雪道：「有些陰冷，師兄，師姐，你們覺出來沒？」

　蒼雲並未修習法力，對鬼力也不能分辨的清，不過剛才風一吹，只覺一股冷氣在後背升起，道：「好像是有古怪。」

　蘇慕容吸了口氣，道：「陰氣是重了些，不過這林中每日都有飛禽走獸死亡，且日光少入，晚上陰氣重些也屬正常。前進便是。」

　眾人聽蘇慕容解釋，心中稍定，朱浩見蒼雲等人並未退縮，心中也安定一些。回頭道：「各位道長，樹林裡晚上就是冷，村子很快就到了，到村裡可以取暖。」眾人只覺朱浩臉色更蒼白，心中都覺不舒服，又說不出原因。

　朱浩在前引路，走了一陣，突然停住，全身發抖。蘇慕容見狀，忙走上一步，運劍氣到手上，輕輕放在朱浩後背，道：「五師弟，定屍符。」

　蒼雲不明白蘇慕容為何要定屍符，還是送了一張過去，蘇慕容接過定屍符，貼在朱浩後背，朱浩漸漸停住抖動。

　慕容蘇皺眉道：「師兄，莫非朱浩是鬼？」

　眾人聞言，立刻戒備。

　蘇慕容道：「非也，依我之見是朱浩被鬼氣所侵。此間陰氣重，引得朱浩體內鬼氣發作。」

　片刻，朱浩緩過勁，面色也不如剛才蒼白。蘇慕容道：「朱浩，你將我五師弟的定屍符藏於衣服內，可以鎮壓你體內鬼力。」

　朱浩看看定屍符，小心收於內衣內，道：「多謝。」

　朱雀問道：「朱浩，你怎麼會被鬼力纏身？」

　朱浩道：「這些天有鬼進了我們村子，昨天晚上我還看到了，可能是那時候沾上的鬼氣。我今天就跑出來找人除妖，才找到了你們。」

　蒼雲心裡一激靈，問道：「那你們村怎麼不讓大人出來找人捉鬼，讓你一個小孩子出來？」

　朱浩恨聲道：「那幫大人都不信是鬼，我都看到了他們還說我騙人，我就只能自己出來找人捉鬼了。」

　慕容蘇道：「小孩靈性高於普通成人，朱浩能看到鬼而大人看不到也正常。」

　蘇慕容道：「無論如何，去看便知。」

　朱浩見眾人相信自己，鬆口氣，繼續引路。

　又走了近兩個時辰，樹林更加茂密，天上星光都不能射穿密林。平清叫道：「朱浩，你不是說很近麼？怎麼如今走了快兩個時辰，還沒到？你們村叫什麼？」

　朱浩也顯出疲態，道：「馬上就到了，轉過前面的山坡就是，我們村叫靈壽村，外人都不怎麼知道。」

　眾人卻是不知道靈壽村，也只道是對周圍村落不熟悉，並未上心。

　又走一陣，果然過了山坡，眾人看到不遠處有點點燈光，隱隱約約是村落形狀，且規模不小。看到村子，八人都加快腳步，只用了幾盞茶的時間就走到村口，看到村口的牌樓上寫著靈壽村三個大字，有些殘破，再看村子只有幾家中隱約有燈光，放著淡青色。

　朱浩道：「各位，到了。」

　蘇慕容攔住要進村的蒼雲等人，道：「這村中陰氣甚重，若真是只有一隻鬼，那這鬼應是厲鬼。」又看向朱浩道：「如是厲鬼，成年之人也應該有所察覺。」

　蒼雲等也都看向朱浩。朱浩慘然一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們都來了，還是進村看看吧。」

　蒼雲等人各自戒備，平清和平劍也沒了來時的輕鬆，也感到這靈壽村壓抑的陰氣。不過既然已經到了村子，不探查一番也不甘心。

　突兀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長空。

　眾人本準備慢慢進村，聽這慘叫，也顧不得許多，飛速奔向叫聲傳出處。同時傳出的還有家家關門上窗戶的卡卡聲。蒼雲等人也顧不得理會，只顧奔向案發現場。

　眾人狂奔到聲音處，只見一身穿鬼傳統服飾大白袍的鬼掐著一個婦女，正咬住那婦女脖子吸血。

　蘇慕容喝道：「孽障，還不住手。」言罷，一道劍氣射出，那鬼反應倒也靈敏，加之蘇慕容要顧及被鬼掐住的婦女，劍氣稍偏，速度也不快，被那鬼躲過。只是那鬼沒躲過隨之而來的一張黃紙，隨著慕容蘇念道「雷」，那鬼一聲慘叫，也不顧那婦女，急速逃遁了。

　顧不上追殺惡鬼，蒼雲等人先去監視那婦女的情況。那婦女脖頸血流如注，眼看不活了。最後身子挺了幾下，不動了。第一次親眼看到一個活人死在自己面前，蒼雲幾人都覺得心跳加速，胃裡一陣翻騰。

　此時朱浩才喘著粗氣跑過來，看到地上的女屍，臉色瞬間蒼白，叫道：「吳大嬸。」

　不知是聽到剛才鬼的慘叫生，還是聽到朱浩的慘叫聲，家家戶戶都有開門的聲音，漸漸有村名圍攏過來，自覺地站成一個圈，以提供最大觀賞面積。

　村民們不但看到地上吳大嬸的屍體，也看到蒼雲等人，開始竊竊私語，卻並未對吳大嬸的死表示太大震驚。最後村名越聚越多，說話聲也漸大，直到一個老者穿過人群，走到最前面。看來是村裡負責人出面了。

　老者看到蒼雲等人，又看到和他們站在一起的朱浩，面色一變，問道：「阿浩，是你帶幾個小道長來的？」

　朱浩道：「是，村長，我請這幾位道長來捉鬼。」

　老者見蒼雲等人中，以蘇慕容和慕容蘇年紀最長，也不過十二三歲，年紀小的朱雀和朱雪不過十歲左右，搖頭歎氣道：「你找這些小孩子來能捉什麼鬼？」

　朱浩不服氣道：「這些道長很厲害的，雲來鎮上趙老爺家還請他們做法事。」

　老者面色一寒道：「什麼，你還跑到雲來鎮上？可有亂說話？」

　朱浩意識到說錯話，低頭道：「沒，我是在雲來鎮外找到幾位道長，在鎮上我沒同人說話。」

　老者面色稍微緩和一點，平清和平劍臉色可上來了，叫道：「你就是村長？看不起我們？沒看到剛才我們差點將那鬼擊殺？」

　村長聽聞，面色轉變幾下，沉吟道：「原來如此，那是老朽失敬，不識各位高人，眾位道長真願意幫靈壽村捉鬼？」

　蒼雲道：「除魔衛道，捉鬼降妖，正是我輩中人本分。」

　村長乾笑兩聲，道：「好，真是英雄出少年，那幾位道長是否要休息一晚，明日開始捉妖？」

　朱雪道：「剛才那鬼跑了，我們這就去找出來斬殺就是了，到明天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都。」

　村長道：「好，沒想到各位道長還是古道熱腸，不瞞各位，老朽知道那鬼在哪，只是那地方凶險，不知各位道長可敢前去？」

　聽聞村長如此說，朱浩面色劇變，剛要張口，被村長一個冷眼，嚇得不再張口。

　平劍道：「村長，我們來就是捉鬼的，哪有凶先不凶險的，帶我們去就是。」

　慕容蘇攔住平劍，問道：「不知村長如何得知那鬼的藏身之處？」

　村長道：「說來慚愧，那鬼其實本是村裡之人，前些日子村裡失火，燒死一無賴。本村村民發現他的屍體後，無人願意出錢葬他，就只是卷張草蓆，草草扔到後山山洞之中，沒想到他死後還不安生，化為厲鬼出來害人。也怪我們吝嗇，不給死人一個歸宿，才惹出這些麻煩。那鬼必然是回到屍體處，老朽可帶各位道長前去本村村民拋屍之處，以助各位道長捉鬼除妖。」

　朱雪道：「那你們還真是做得不對，怎麼也應該埋了，怎麼能拋屍？」

　村長道：「道長教訓的是，待各位道長除掉厲鬼，本村自當將他重新安葬。」

　蒼雲道：「那就勞煩村長引路。」

　村長應道：「好，老朽自當親自引路。朱平，你找幾個人先給吳君收屍，改日好好發喪。」

　叫朱平的大漢答應一聲，找了兩個高大漢子將吳大嬸屍體抬走，村長沖蒼雲等人一擺手，道：「諸位道長，隨老朽來。」

　步行至村子東北面，是一低矮山坡，山坡底部有一大洞。村長站定，指著黑漆漆的洞口道：「諸位道長，本村村民就將那無賴屍體拋於那山洞底部，老朽體弱，爬不得山洞，只能靠幾位道長。」

　蒼雲看看那洞口，漆黑一片，還有陣陣陰風吹出，心裡還真有點發毛，再看大師兄，鎮定如常，也稍稍放下心。

　村長又道：「那老朽就祝各位平安歸來。」

　七人又看了一眼村長，才見村長臉色也是蒼白，加上被光芒黯淡的燈籠映射的溝壑縱橫的老臉，頗為恐怖。幾人定定心氣，緩步進入山洞，留下村長一人站於洞外。

　村長此時目光閃爍，面露冷笑。

　待得進入洞穴，蘇慕容才拉住眾人，道：「師弟，師妹，這洞裡有古怪。」

　蘇慕容此時才終於說話，蒼雲等自是仔細聽著。

　蘇慕容接著道：「如方纔所見，那鬼雖是厲鬼，但是並非我所想像絕世凶鬼，絕不可能釋放如此多的鬼氣，以至於影響到整個靈壽村，致使村中陰氣如此重，以至於朱浩體內存有大量鬼氣。」

　眾人都點頭稱是，此時才慢慢回憶一路細節。

　蘇慕容續道：「如果我沒看錯，這靈壽村中鬼氣來源正在這山洞之中，這山洞散發如此猛烈鬼氣，看靈壽村也是被這鬼氣浸淫已久，才有如此現狀。這山洞中應有絕世厲鬼一隻，或是有大量鬼魂聚集。」

　幾人被蘇慕容說的頭皮發麻，朱雀問道：「大師兄，那我們是不是被那個村長騙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蘇慕容自信一笑道：「無妨，既來之，則安之，我等就下去探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