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星月沉,舊人歸(十二) - BL快穿之炮灰打臉成神 - 耽美同人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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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星月沉,舊人歸(十二)

BL快穿之炮灰打臉成神 by 一墨丹心

2019-12-22 19:20

  「你……你這個逆子啊!逆子!你想要幹什麼?逼宮造反嗎?」皇帝躺在病床上, 看著從門外衝進來的大批人馬, 氣得仰倒, 胸口一滯, 猛地吐出一口血來,一時之間,倒真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父皇年紀大了,難免頭腦昏聵,未免您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 所以還是盡早退位, 安心當您的太上皇修養得好, 畢竟這整個天下, 放眼望去, 最適合接替您的人選也只有我了,所以兒臣斗膽, 來向您請道傳位聖旨!」
  楚天宸手中握著長刀,刀尖上正涓涓向下淌著血, 身上的煞氣撲面而來,被外面的夜風一吹,將整個封閉的寢殿也包裹在一片濃重的血腥味之中。
  「最適合?所以你就敢逼宮?哈哈……」皇帝怒極反笑,猛然被自己的唾沫嗆到, 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然而他還是堅持說道, 「不愧是那個人的種……哈哈……真真是狼子野心!」
  咳著咳著, 再度噴出一口血來, 那孱弱的樣子看得楚天宸心裡一抖,但是一想到這個神智昏聵的老不死竟然想讓位給那個慫包楚暮,心中的火氣便再難壓制,幾步上前,將人提溜到手裡。
  因著這幾日病重,皇帝又越發年邁,被年輕力壯的楚天宸提在手裡,就像是老鷹捉小雞一般,沒有絲毫身為皇帝,身為人父的氣勢,只是一個可憐的,病弱的,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頭子。
  看著昔日裡指點江山意氣風發的父皇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楚天宸的心裡升騰起無比的激動和快意。
  哈,這老頭要不行了,這未來,這天下,盡皆歸他所有!
  他手上用力,將皇帝一路拖到大廳,把人摔在了那張象徵著至高權利的龍椅上,下巴微點,眼睛從上往下斜視,全然的嘲弄和不屑,「就勞煩父皇,立下這傳位詔書吧,兒子勸您,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聽話一些,免受皮肉之苦!」
  「孽畜啊!早知……朕當時就該掐死你,掐死你!!」皇帝握著那象徵他尊貴身份的玉璽,卻無論如何不肯動筆,氣的楚天宸忍不住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臉被扇到一邊,一道鮮紅的指印印在臉上,髮髻鬆散,花白的頭髮四處亂飄,此時的皇帝看上去,就像是個普通的,落魄的老頭,沒有絲毫的氣勢和威嚴。
  楚天宸第一掌下去,自己也嚇了一跳,但是看著他那無所不能的父皇變得如此淒慘,甚至只能怒睜著雙眼,破口大罵,心底那詭異的滿足感和施虐欲再不掩飾,啪啪又是幾巴掌下去。
  越打,他就越興奮。
  你不是看不上我嗎?
  你不是要傳位給那個廢物嗎?
  你現在還不是只能任由我揉捏!
  哈,什麼皇帝,不過是個只能在我面前搖尾乞憐的可憐蟲罷了!
  楚天宸赤紅著雙眼,動作越發兇猛,狠狠地發洩著他這麼多年的憤懣與不甘,眼看人已經快不行了,才停下動作,俯下身湊到他耳邊,輕聲道,「父皇還在堅持什麼呢?您只有我這一個兒子了,這大位不傳給我,又能傳給誰呢?」
  「啊!是了,您還不知道吧,您最看好的那個二兒子啊,早已經被我的人殺了,什麼楚暮,楚墨淵,楚寰,都死了!死得可慘了,甚至您的皇孫,也一個都沒留下,所以說,這整個大夏王朝,能繼承您尊位的,可就只有我了……」
  楚天宸低沉的嗓音,宛若魔鬼的頌歌,聽在皇帝耳中,更是讓他睚眥欲裂,這個孽畜,都幹了些什麼啊!
  楚天宸發洩完自己心中的悶氣,伸手塞了根筆在皇帝的手中,「所以說,您沒有別的選擇了,乖乖寫,到時候兒子一定將您尊為太上皇,享無上尊榮,安度晚年!」
  皇帝死死咬住牙,幾乎要將手裡的筆桿捏斷,但是他實在太過虛弱了,怒急攻心之下,又是一大口血噴出,沾染上明黃的外袍,顯得甚至可怖。
  楚天宸看著他這垂垂老矣的樣子,正準備繼續施壓,卻猛然聽到殿外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嘶吼聲和兵器相碰聲,他的心猛地沉了沉。
  這時候,蕭越應該已經控制了京都大部分官員和皇子家,並且帶領著歸順的部分御林軍前來跟他匯合了啊,而且皇帝的暗衛也被他引走,現在整個皇宮應該已經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了啊……
  外面是誰?
  陡然升起的不安,在他看到守在門前的侍衛被猛然踢飛,然後露出那張讓他驚懼的臉時,升至最高。
  他猛地抬起長刀,架上了皇帝的脖頸,絲毫不在意那鋒利的刀刃已經微微陷入了皇帝脆弱的皮膚中,鮮紅刺目的血液正涓涓向外流淌。
  「二皇兄……呵,你倒是好本事,我那麼多人,都沒有攔住你,倒叫你好運逃過一劫。」
  楚暮抬頭,看著殿內的情形,平淡無波的目光掃過皇帝身上的血污時,微微閃過一道寒光,他冷下了聲音,輕聲道,「三皇弟還是束手就擒吧,你所依仗的蕭越蕭大將軍,已然伏法,御林軍統領南宮厲,也在混亂中被誅殺,這殿外,全是本殿的人,你若還有那麼丁點良知,便放了父皇,倒時好生求求情,興許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求情?哈……」楚天宸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他看著門外全是手握長刀的侍衛,殺氣騰騰地盯著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通,他跟蕭越兩個臨時起意,計劃不可謂不周詳,究竟是怎麼會敗得這麼快,這麼徹底!
  然而早在進來,他就已經抱了一種覺悟,所以也不怎麼惶恐,只是緊了緊握刀的手,將那刀刃又往皇帝的肉裡鉗進幾分,任憑那血流的更急更猛。
  「二皇兄這般孝順,想來是不會置父皇於不顧,這樣,你自廢右手,我便放了父皇,如何?」他滿臉的瘋狂和絕望,這老頭不是最看重你嗎?
  我倒要看看,一個右手殘疾的殘廢皇子,如何當得了儲君!
  既然讓我希望落空,那我也要你嘗嘗求而不得的痛苦!
  楚暮的眼神閃了閃,卻沒有猶豫,抬起刀,猛地插進了自己的手臂裡!
  這邊進那邊出,整整一個對穿,想來不廢也殘了。
  皇帝雙眼迷濛地看著這一幕,眼中沁出了淚花,猛地掙扎起來,然而卻沒有任何作用,只能聽著那個惡魔繼續道,「哎呀呀,還真是父子情深呢,好一個孝順的兒子!我反悔了,呵,我要你的右腿!」
  楚天宸滿臉的興奮,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了,做了這檔子事,十死無生,所以他現在只想,拉著那些人陪他一起下地獄!
  可是過度興奮的他,卻失去了往日敏銳的警覺性,所以當他的胸膛被一把長劍捅穿時,有些驚愕地回頭,只能看到那張同樣令他無比憎恨的臉。
  到底是什麼時候……
  他滿臉不甘地栽倒,被楚墨淵嫌惡地一腳踹開,然後迅速蹲下身子,撕下自己乾淨的衣擺,為皇帝包紮脖子,楚暮也趕了過來。
  皇帝本身就體虛,被沐曦辰的藥一激,本來若是陰差陽錯地將身體裡累積的毒素排出,好生將養著,倒還能活上幾年,可是今天這事一出,怒急攻心,最後一點心火也滅了,真的是油盡燈枯。
  他微瞇著眼睛看著自己生前從未正眼看過的兩個兒子,剛剛他們為自己犧牲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可能臨到死了,人都喜歡回顧往昔,然而皇帝這麼細細一回思,卻發現他這一生,活得就像個笑話。
  最寵愛的女人,給他戴了綠帽子,甚至還生了孽種讓他當了王八,而真正優秀又孝順的兒子卻被他忽視打壓了那麼多年,何其可悲。
  又何其有幸。
  所以他在兩人的攙扶下,掙扎著爬起來,哆嗦著手,立下了真正的傳位詔書,剛剛蓋上玉璽,就兩眼一閉,徹底沒了生機。
  第二天,整個京都重新煥發了新的活力,眾多大臣起床,卻在看到近乎堆滿自家前院的黑衣人屍體時,徹底嚇破了膽。
  然而這僅僅是個開始,等他們上朝,才知道,什麼叫做變天!
  三皇子逼宮,被誅!
  混亂中竟然喪心病狂殺了先帝,好在先帝提前立下遺詔,傳位於二皇子,至此,整個朝局,徹底變了。
  遺詔在幾位老臣的辨認下,確實無誤之後,所有人當即下跪,三呼萬歲,然而那些往日裡跟楚天宸走得近的,簡直恨不得將自己塞進地縫裡去,生怕新帝一個不開心,就將他們全部清算了。
  好在楚暮相當知道分寸,只是處罰了幾家直接或間接參與造反的,其餘的,暫時不動,其中蕭君睿更是被他忽略個徹底。
  照理說,他往日裡跟楚天宸走得最是近,這三皇子一倒台,首當其衝的就是他,然而奇怪的是,楚暮對他卻是採取全然的漠視態度,讓他一時心裡惴惴,卻又不敢有絲毫小動作。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著立獨子楚邵為皇太子,四皇子楚墨淵為頤親王,五皇子楚寰為定北侯,暫居京都,稍後前往封地受封。
  然而本該在朝堂上,受萬人喝彩的楚墨淵,卻連早朝都沒上,連夜往回趕,心裡的驚懼簡直像是破體而出。
  那個人……
  那個人不會走了吧?
  他說過,待此間事了,便會離開,可是……
  心中焦急,楚墨淵的動作便越快,渾然不顧什麼不得當街縱馬的狗屁規定,他現在只想盡早奔到那個人身邊去,表明自己的心意,然後留下他。
  一進到大院,扔下馬,就往裡沖,無視所有請安的人,只心心唸唸地朝著那個方向,直到推開門,看到那道纖長的身影,才微微放下心。
  然而那人收拾包袱的動作,卻將他的心重新高高吊起,他感覺自己此刻就像油鍋裡的螞蟻,焦躁不堪,卻又不得其法,只能癡癡地看著他的背影。
  「曦辰……」出口的嗓音是無比地沙啞,暗含著近乎瘋狂的執念與愛意。
  然而,僅僅是這個名字,卻像是花光了他所有的勇氣一般,再也吐不出別的字句。
  背對著他的沐曦辰嘴角微微一勾,要是不好好逼一逼這呆子,還不知道他要躊躇到什麼時候。
  然而雖然他現在一肚子壞水,說出口的話卻依舊冷靜又淡漠,「四殿下這個時候來?是有什麼事?我與兩位殿下的交易已經結束,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離開?離開……」楚墨淵低著頭,喃喃著這兩個字,臉上的神色是種莫名的詭譎,他轉身將門關上,並且上了鎖,然後緩步朝沐曦辰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曦辰說喜歡英俊的,我的相貌應該還不錯,」
  他一步一步,朝著自己最心愛的人,就像推銷商品一般介紹自己,「身形偉岸的,我自認也不賴,」
  楚墨淵站定在沐曦辰身後,用自己寬厚的身體遮擋住所有的陽光,將那人全然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下,然後緩緩低下頭,對著那精緻玉白的耳垂輕聲喝氣道,「體型健碩些的,我更是身體強健。」
  他伸手,將那人的身體掰過來,面對著自己,與他額頭相觸,繾綣道,「所以你要找的人,是我,你該愛的人,是我,能疼寵你一生的,也只有我。」
  沐曦辰眨了眨眼,看著那人偏執到瘋狂的眼,眼眸彎彎,笑得像個孩子,然而他並沒有這麼快妥協,而是伸手,將那人推開。
  推到距他兩步遠,才歪了歪頭道,「你可知我的身份?二殿下可不會允許你娶一個青樓妓子。」
  這也是他當時留在青樓的一個原因。
  雖然他並不在意名聲這種東西,但是在極度封建的舊時期,僅僅是名聲,就足以讓一個人被輿論所殺死。
  所以如果有那麼一個人,全然不在意他的名聲,過去,只是單純愛著他這個人,那這個人,一定是他家老攻了。
  「我不在意。」楚墨淵眼眸沉沉,定定地看著他,似乎是真的渾不在意他曾經的身份,也不介意別人的閒話。
  沐曦辰勾了勾唇角,「我這人生性不喜分享,若是娶了我,可就沒有什麼齊人之福可享了。」
  楚墨淵搖搖頭,滿臉堅定,「我不要別人。」
  沐曦辰挑眉,繼續道,「我身體有恙,不能生育,你要斷子絕孫不成?」
  當時葉清軒被推進冰湖確實傷了身子,只是這暗傷卻也不難治,只是沐曦辰本就是外來的,他附在土著人身上攪亂整個世界的氣運,才不至於被主神找到,但是他是絕對不能孕育子嗣的。
  一個憑空多出來的生命,簡直就像探照燈一樣明顯,而本就不該有的生命,更是為世界意識所排斥,所以這不能生育,並不是唬他的。
  他的眼神微動,死死盯著楚墨淵,雖然知道這是他的親親愛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嫌棄他的存在,但是卻還是難免有些惴惴不安。
  然而他家老攻,果然從來不會讓他失望。
  只見楚墨淵定定看著他,深邃的眼眸中滿是溫柔的光,他伸手,將沐曦辰微有些亂的髮絲別到腦後,大拇指在他臉頰上微微摩挲了下,輕歎道,「這樣最好,其實按照我的意思,我根本不想要什麼孩子,你的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就好,你也只需要關注我一人就好,」
  「我不需要任何別的事物或人來分走你的注意力,哪怕是有著我血脈的孩子,也不行,我會吃醋,至於血脈傳承,兄長已經有邵兒了,所以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沐曦辰倏地笑了出來,從未有過的愉悅席捲他的心。
  這個人,永遠都知道,該怎麼哄他開心。
  他微微上前一步,主動靠近楚墨淵,從側面看,就像主動投懷送抱一般。
  伸出玉白的手指,將那人垂在胸前的髮絲纏繞在手指上,極致的黑映襯著極致的白,看的楚墨淵的眼眸猛地一沉。
  沐曦辰手上微微用力,逼的那人低下頭來,然後主動抬頭,跟那人的臉相距不過一指寬,彼此之間鼻息相繞,氣息相纏。
  「最後在讓我確認一件事就好……」沐曦辰緊緊盯著那人的眼,滿是強硬的霸道和興奮。
  「什麼事……」楚墨淵看著他水潤的唇,和嫣紅的舌,感覺自己畢生的自制力,都用在了這裡,才讓他不至於失態到將那人猛地吞吃入腹!
  「就是……」沐曦辰輕輕喝了口氣,然後主動吻了上去,唇舌交纏,感受胸口猛然爆發的劇痛,回應著那人近乎兇猛的進攻,笑得越發開懷。
  是你啊……
  真好……
  得償所願的某人極盡興奮地重回自己的皇子府準備聘禮去,沐曦辰有些懶洋洋地縮在軟塌上,揉了揉自己微有些破損的唇角,想起那人近乎瘋狂的樣子,不禁感覺有些好笑。
  不過雖然找到愛人很開心,可是該收拾的人,可一個都不能放過啊。
  「青衣,把這紙上的信息傳出去,明天四殿下要接我去四皇子府,到時候,要確保我的那幾個好親人都會來觀看呀……」
  當夜,葉府。
  葉博涵近乎焦躁地在府內轉來轉去,本來楚天宸已經是內定的太子人選,所以他才會順著自己兒子的心意,將他嫁給蕭君睿,想獲份從龍之功。
  可是現在呢?那個蠢貨竟然去逼宮!
  他這一死倒是輕鬆,留下他們這群三皇子黨,往後該如何自處?
  該死的,雖然新帝現在沒有清算的意思,但是蕭君睿早就牢牢綁在三皇子的船上,根本沒可能洗白,難道他們葉府也要跟著那個蠢貨一起陪葬?
  不然讓傾城跟他和離?
  他不是口口聲聲說愛傾城嗎?
  那現在就是,該他表達愛意的時候了,呵。
  然而,葉博涵還沒來得及就和離一事找葉傾城商量,就收到了一個消息,說是四殿下楚墨淵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叫做曦辰的哥兒,長得絕色傾城,艷麗無雙,他甚至有娶他為妃的意思。
  而且不光如此,那個哥兒據說像極了他家的大哥兒葉清軒!
  雖然他隱隱猜到自己的大兒子經歷了什麼,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這個據說能迷惑住楚墨淵的哥兒。
  然而當他真的看到本人時,徹底震驚了。
  這不是像,他根本就是葉清軒!
  同時震驚的還有隱在人群裡的葉傾城和蕭君睿,這怎麼可能!
  幾人傻愣愣地看著沐曦辰騎著高頭大馬,被楚墨淵小心呵護著一路送到四皇子府,他此時摘下了那面具,整張靡麗的臉全部暴露在所有人視線中,僅僅一個眼神,就足以讓眾人迷了心智,所造成的影響,完全不比當日葉傾城大婚時來的小。
  葉傾城心底是無比的驚恐,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憤怒。
  那個賤人!
  他明明已經毀了他那張狐媚子的臉,怎麼他現在看來竟像是沒事一般?
  而且……
  而且他明明已經把那個賤人賣到了那最低賤的青樓,讓他被千人枕萬人壓,消息傳來說他早就不堪受辱死了啊!
  所以現在這個是誰?
  是長得相似的陌生人還是……
  鬼?
  猛地被自己的想法嚇到,葉傾城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家親親夫君的異常。
  蕭君睿看著那張讓他魂牽夢繞的臉,眼神是近乎狂熱的癡迷。
  他一刻也忍不住,拔腿就跑回了家,從畫筒裡抽出那副畫,手指近乎顫抖地摸上那張臉,激動地眼眶發紅。
  我就知道,這張畫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一定是有什麼預兆,說明這個美人,就該是我的!
  蕭君睿近乎瘋魔地一遍一遍摩挲著畫卷,再回憶著白日裡看到的那張近乎靡麗的臉龐,心頭一片火熱,就像魔障了一般。
  他此刻,哪裡還想得到自己現在身處危局之中,哪裡還能記得自己身上還貼著三皇子餘黨的標籤,心心唸唸的只有那個美人,那個理所當然該屬於他的美人。
  過度的癡迷讓他沒有看到跟進門來的葉傾城那怨毒到近乎瘋狂的表情,他此刻哪裡還想得到自己的新婚小嬌妻呢?
  所以當他的手中的畫卷被那人用力扯去,撕得粉碎時,猛地暴怒起來,顧不得什麼面子文章,抬手就是一個巴掌,「你這個蠢貨,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葉傾城捂著被打歪的臉,轉過頭,滿是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打我?蕭君睿你竟然敢打我?你別忘了,當初是你求著要娶我的!現在竟然為了這麼個賤人打我?」
  他抬了抬手裡被撕得粉碎的畫卷,不怕死地又揉了揉,然後扔到了地上,抬手指著那團廢紙道,「你喜歡他?哈哈,你喜歡他?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葉傾城滿臉的怨毒,死死盯著蕭君睿,勾起唇,露出一個慘烈的笑,「他叫葉清軒,是我那龍章鳳姿的好大哥,就是你的前未婚妻,哦,對了,你已經退婚了,你主動退婚,娶了我哦……」
  他故意把尾音拉長,看著蕭君睿驟變的臉,滿是報復的快感,繼續道,「而且啊,我不光把他的臉毀了,我還把他賣進了青樓,就是京都西南角的那家雪旖樓,他啊,估計已經被人操.爛了吧……」
  「你!」蕭君睿猛地又扇了他一個巴掌,正好打在另一邊臉上,左右各一個通紅的巴掌印,看上去倒是頗為登對。
  「你這個賤人!毒婦!我當時怎麼就瞎了眼,娶了你!」蕭君睿的胸口劇烈起伏,看著他的眼神無比凶狠,像是恨不得再打上幾巴掌解氣一般。
  但是葉傾城挨了兩下,卻依舊在笑,他擦了擦嘴角留下的血跡,笑得近乎瘋狂,「那又怎麼樣?現在你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離不了誰,哈,你喜歡他?那樣的賤人你也喜歡?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你也不嫌髒!」
  「哦,楚墨淵也是,想必也是被他那張狐媚子的臉欺騙了吧?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恢復相貌的,但是……呵,無論他變成怎樣,都改變不了他只是一雙破鞋的事實,不知道四殿下知不知道這個事情?想來是不知道的,不然怎麼可能還那麼愛護他……」
  葉傾城微垂著臉,腦子裡瘋狂地轉著那一個個毒計,勢必要將那個賤人,再度踩進地獄。
  而蕭君睿看清了他眼中的惡意,驚懼的同時,卻也有絲詭異的興奮。
  如果葉傾城真的能讓四殿下厭棄了他,那到時候……
  美人無處可去,更是無人敢接納,他就只能乖乖到自己懷裡來!
  這本來就該是他的人啊!
  這本該是他的妻!
  是他一個人的!
  沐曦辰坐在柔軟的床榻上,看著對面那人又委屈又糾結的表情,不禁好笑,「又怎麼了?」
  楚墨淵磨磨蹭蹭湊到人身邊,將人抱住,低下頭在他的頸邊挨蹭,雖然還未成婚有很多事不能做,但是可以先收些利息!
  感受著頸邊的濕意和灼熱的氣息,沐曦辰近乎縱容的微微揚起脖頸,方便他動作,然後拍了拍大犬似的腦袋,「多大了,還這麼愛撒嬌。」
  「哼!」楚墨淵發出一聲悶哼,繼續對著那潔白的脖頸下手,「我不喜歡別人看你的眼神,你是我的!別人不准看!」
  好笑於他孩子般的氣話,沐曦辰手上微動,輕輕梳理著他如瀑布般的長髮,「那我明日便戴面具吧。」
  其實這張臉露不露出來,他本不在意,只是必須要讓某些人知道他回來了,所以才有了那些舉動。
  若是這樣會讓他這個親親愛人不安,那遮起來也沒什麼,畢竟該知道的人,都已經見過了。
  楚墨淵的動作猛地一僵,他感受到自家寶貝對他全然的遷就和包容,不禁感到有些羞愧,自己是不是……
  太不成熟,太不信任他了?
  但是一想到這麼好的人,會被那麼多不知所謂的人覬覦,胸中就是一陣氣悶。
  哼,這人是我的!
  「對了,明天葉博涵前來拜見的話,你不要攔。」猛地想起什麼,沉浸在情.欲中的某人恍然回神,扯了扯他的頭髮,不放心地囑咐道。
  「哼,那個老不死的,管他幹什麼!」楚墨淵不開心地嘟囔了一句,然後猛然想起他口中那個老不死的是他的岳父大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微妙了。
  好在沐曦辰並不在意那些,他只是瞇著眼,望著上面搖曳的紅帳,輕笑道,「屬於我的東西,總得讓他們一個不少的吐出來才好啊……」
  沐曦辰所料真是一點不差,第二天一大早,葉博涵就朝王府遞了拜帖,說想要拜見一下四殿下。
  呵,本來他對於葉府的未來都已經絕望了,甚至開始考慮讓葉傾城跟蕭君睿和離的事,但是現在看來,他明顯有了一個更好的選擇!
  雖然之前他對這個兒子是多有忽視的,但是卻也不曾真正苛待遇他,但凡他還有一點良心和腦子,就該知道一個哥兒,背後若是沒有靠譜的娘家人,是絕對會被夫家看不起的!
  所以他若是想穩固自己的地位和四殿下的寵愛,勢必不會真的那麼絕情,放棄自己這個父親。
  到時候藉著這個兒子搭上四皇子的東風,誰還能說什麼!
  至於那個讓他顏面盡失的葉傾城,現在哪裡還管的了他!
  「清軒啊……我聽四殿下說你在外面的莊子裡養病,到前些日子才剛剛好些,你看,我這個當爹的多有失職,竟然都不知道你病了,不過既然回來了,那便回家吧?不然一個未出閣的哥兒,名聲上也不好聽,我到底是你父親,葉府是你的家,哪裡還會有比家更好的地方呢?」
  葉博涵面不改色地鬼扯,恩威並施之下,若是原主那個心性單純的,說不定倒真是被他說動了。
  沐曦辰只是淺笑著,聽他一片胡扯,然後時不時回應兩句,「父親說的極是,我正是準備回家的,只是四殿下不放心我的身體,非要讓府裡的御醫給我把脈才能安心。」
  果然,聽到楚墨淵對他的在意,葉博涵的眼中倏地爆射出一道精光,然後狀似慈祥地說道,「那是自然,什麼時候準備回家了,跟爹提前說一聲,你住的那房子啊,一直有打掃,到時候我再給你添些,也方便你養病不是。」
  眼看著沐曦辰都乖乖地應承了,對於他的識趣很是滿意,葉博涵這才掛著滿臉的笑意回去準備。
  直到人都已經走了,沐曦辰臉上的笑意才卸了下來,勾起一抹近乎陰冷的笑,「我自然會好好侍奉你的啊,父親……」
  只是最後兩個字,卻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陰測測的。
  沐曦辰牽著楚墨淵的手,站在那間據說是他房間的房子裡,左右儘是精緻的裝飾和珍貴的花卉,一琴一椅一桌一案都是紅木的,甚至那小几上的紫色鎏金香爐都是上等的好東西。
  真好,可是原主一樣都沒享受過……
  沐曦辰擺了擺手,拒絕了葉博涵相陪的請求,拉著楚墨淵在那後院裡亂逛起來,左右拐彎拐進了一條幽閉的小徑,小徑上雜草叢生。
  順著那條小徑徑直往前走,盡頭就是一片湖,不過一個教室大小,幾十平見方。
  現在是初春,湖面上長著不知名的小花,偶爾有幾隻飛蟲飛過,倒也得趣。
  沐曦辰蹲下身子,伸手在那碧綠的水上鞠了一捧,絲絲涼意透過指尖,但是似乎都比不上記憶裡那徹骨的寒。
  他輕輕站起身,用帕子擦淨了手,輕聲道,「小時候,我就是在這裡落水的,真冷啊,湖面上都是一層冰,所以我怎麼也爬不上來,而且那時候覺得,這湖真大,現在看來,卻也不過如此……」
  沐曦辰輕笑著搖了搖頭,彷彿是在嘲笑那時候自己的膽小,但是那微微落寞的眼神,卻怎麼也逃不過楚墨淵的眼。
  他心中一痛,用力將人攬進懷中,按耐下陡然升起的殺意,安撫道,「沒事了,有我呢,以後我都會保護你,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你!」
  他的視線飄向那小湖,眼中滿是明滅不定的詭譎,葉傾城,你好樣的!
  沐曦辰從人懷裡退開,拉著人繼續朝前走,在那湖的不遠處,有一處小房子。
  推開門,滿是嗆人的塵土,沐曦辰卻毫不嫌棄地左右看看,然後走到一處牆角,敲敲打打之後掀開一塊石磚,取出那後面的一個陶瓷娃娃。
  矮胖的娃娃笑得一臉開心,沐曦辰卻將它猛地砸碎,然後拉出裡面那張絲綢,上面明明白白地紀錄著當年蘇雲止帶過來的所有嫁妝,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整張絹布。
  萬年玉髓,千年靈芝,八寶琉璃閣,七星匣……
  這上面,無不是萬金之價,當年的蘇家,說是富可敵國,倒真是名不虛傳。
  沐曦辰彎下腰,將那陶瓷娃娃的碎片收進了手絹裡,揣進懷中,然後揚了揚手中的絹布,笑道,「屬於我母親的東西,我絕不放手!」
  楚墨淵看著青年強顏歡笑的樣子,猛地吻上了那略有蒼白的唇,想要安撫他的情緒。
  他已經知道這裡是哪了,想到他的寶貝曾經就住在這樣一個近乎豬圈的鴿籠裡,心裡的恨意就奔騰不休,「你放心,是你的,我會讓他們統統吐出來!」
  頤親王楚墨淵帶回來的那個哥兒,竟然是兵部尚書葉博涵的大公子!
  這消息一時之間傳遍了整個京都,成為所有人茶餘飯後的笑料談資。
  原本葉府搭上了承安王府,是釘死在楚天宸這條破船上了,之後哪怕沒被連,想來也不會太過好受。
  可是誰又能想到,他葉博涵竟然這麼能生兒子呢?
  本來一個小兒子,若是三皇子不倒台,那是穩穩的從龍之功了,可是這眼看押錯了寶,就要不行了,人家竟然還有個從未露面的大兒子,而且一出場就被那頤親王用那麼鄭重的姿態迎回府裡,妥妥的未來王妃沒跑了!
  這下,原本門可羅雀的葉府再度聲名鵲起,眾人都從看好戲轉變成了慇勤的交好,光是送禮的,幾乎都要踏破葉府的大門!
  當今聖上對他這個弟弟有多寵愛,眾人都是有目共睹,那頤親王所珍愛的哥兒,其母家可不就是飛黃騰達?
  縱使小兒子再如何拖後腿,人家還有大兒子啊!
  兩個兒子各嫁兩方勢力,總能壓對寶。
  眼看著葉府重新煥發生機,沐曦辰抿了口茶,輕聲道,「時機差不多了,我也該去要回屬於我的東西了……」
  「阮娘娘,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楚邵難得從宮裡跑出來,一出來就往他這裡鑽,現在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更是主動請纓要去葉府。
  呵,未來的太子殿下去幫他要嫁妝,倒真是給足了他葉府面子,也賺足了噱頭。
  想來葉博涵無論如何,也不敢跟這位叫板!
  於是,就在正午,葉府前來拜訪的賓客人最多的時候,楚邵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聲勢浩大地朝那邊去了。
  甚至有機靈的小太監,還不嫌事大地去叫了更多人來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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