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恐怖的「小白兔」 - 犯罪畫師 - 推理探索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首頁 小說中心 A-AA+ 發書評 收藏 書籤 目錄

簡/繁              

第十五章 恐怖的「小白兔」

犯罪畫師 by 葛聖潔

2019-12-22 19:19

張弛想到她經歷的這一切,心如刀割,也暗自為她慶幸,如果不是兇犯臨時起意,沒有隨身帶平時的作案工具,清潔工沒有在那時進門打掃,恐怕他們再也見不到這張鮮活漂亮的臉了。
每一個受害者的慘象,每一張家屬絕望的臉,每一次案情的膠著停滯,都考驗著刑警的神經,挑戰著他們的承受力。顧世自以為早已刀槍不入,卻還是會在疲勞時被車輪大戰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心力交瘁。
顧世憂心忡忡地回到辦公室,仔細收拾起東西。陳庭在旁邊看得出神,愣了半天冒出一句:「有什麼需要幫忙嗎?」
「器械材料那裡應該都有,我就整理些平時用得順手的、必備的就行,沒什麼太多東西要準備。」顧世把東西分門別類地放進包裡。
「聽說張弛也去?」陳庭又問。
顧世愣了愣,嗯了一聲。想到那天兩個疑犯因為衝她吹口哨,被張弛狠狠教訓了一頓,她還從來沒見過他那麼生氣的樣子,似乎自己最愛的人被侮辱了一般。她心裡暖暖的,臉上還是冷若冰霜。
陳庭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
顧世看了看他:「聽說你最近在看房,有選中的嗎?」
「有是有,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覺得買市中心的小戶型好,還是近郊的複式大戶型好?」
顧世的手在空氣中停留了一秒,說:「我的意見?談不上吧,還是需要看你具體的用途。」
「當然是為了以後結婚考慮。」陳庭的聲音低了下去,滿懷期待地看著她。
顧世不抬頭,反覆整理著包裡的一個角落,就事論事地說:「那就得全面盤算一下,不能只是一味在乎戶型,結婚後有了孩子必定要考慮上學問題。我一個同學,當初就買了郊區的房子,現在又為了學區房要換房,我看她折騰得夠嗆。現在你是一個人折騰,以後就是一大家子折騰,區別不小呢。」
張弛走了進來:「我東西都打包好了,輕裝上陣。怎麼,又在討論這個永恆的話題?」
陳庭有些窘迫:「這不是顧科見多識廣,討教討教經驗嘛。」
「要我說,顧世說得沒錯,想丁克的無所謂,如果走正常人路線,寧可一步到位,省得以後折騰。」
陳庭搖頭:「你不懂,沒那麼簡單,市中心學區房就那麼四五十平方公尺,到時候一家三口擠著住,東磕西碰的,生活品質不高。」
顧世表示不同意:「三口之家住多大房子,和生活質量並不直接掛鉤,有時候小房子溫馨,容易打理。加上周邊配套更加成熟,生活便利度反而更高。」
張弛介面道:「我同意,而且保值、增值。你辛辛苦苦積蓄了很多年,還不及人家一套房子升值的十分之一價格。選擇房子,地段永遠是第一要素。」
小吳當機立斷:「得!聽你們這麼一說,我決定了,就買學區房的小戶型,夠住就好。」
「這麼快就決定了?」陳庭詫異地問。
「我是一個人說了算,不像你,還得回去問問金主。」
陳庭看看顧世,漲紅了臉:「我媽是為我考慮,畢竟生活經驗比較豐富。如果我說的有道理,她還是很民主,會採納我的建議的。」
當天晚上,兩人就風塵僕僕地坐夜班高鐵趕往Y市。公安部的住宿條件雖不寬敞,倒也算乾淨整潔。只是這裡的招待所條條框框較多,過了點就不再提供早餐。
張弛前一天臨睡的時候,特地問好了就餐時段。早上六點半,他就打電話到顧世房間,催她起床,卻沒人接聽,就知道她已經出門了。
張弛來到餐廳,看到她神清氣爽地端坐在餐桌旁,秀氣地拿著叉子小口吃東西,他笑笑:「早睡早起身體好。」
顧世朝他笑笑,張弛又幫她取了幾樣小巧精緻的點心,應該對她的胃口。
「這次的案件不知道難度怎麼樣?」張弛問道。對於張弛來說,這是目前最安全的話題了。
「上頭下了死命令,限期破案,要在最短時間內拿到口供,難度肯定小不了。」
「聽說刑偵局的局長親自掛帥,集結了各個警種都參與進來,這陣勢,不多見吧。」張弛又問。
顧世點點頭:「看到局長這些大人物,你不會又後悔了吧?」
張弛剛把肉包子塞到嘴裡一半,又拿了出來:「後悔什麼?」
「當初伯樂主動點名要調你過來,你說放棄就放棄了,是一時衝動,怕被人說貪求利益吧?」顧世笑著調侃。
「老話怎麼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只不過,刑警隊裡有我更在乎的人罷了,你懂的。」張弛說著直視她的眼睛。
顧世避開了他深情的眼神:「這倒是,像我爸這樣的好師傅,估計你離開刑警隊,就再也遇不上了,疼我都沒有這樣的。」
「對,你說得沒錯,你是他親女兒,疼你是天經地義。但是關照我,我真是感動感激。知遇之恩,恐怕這輩子都回報不了。」張弛索性順著她的話,敞開心扉說。
顧世訝異地朝他看了一眼,原來他心裡都懂,都記著。老爸倒也沒白疼他。
會上,牽頭負責的專案組組長和副組長向兩地抽調各自警種的近六十人專案組成員通報了案情和最新進展。
幻燈片上,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第一個殺人案的現場圖片:死者雙手前伸,眼睛睜開,嘴巴和手上都有透明膠帶。
「大家看到,死者為男性,年齡確定為四十五歲,頭朝南,腳朝北,俯臥在洗手間門口,他身上的腰包被拉開,裡面的證件和銀行卡還在,現金也沒有被翻動的痕跡。目前確定死亡原因為中樞神經系統損傷。損傷主要有皮下出血和肌肉出血,第一、二段頸椎骨錯位,第三、四段脫離,顱腦蛛網膜下腔廣泛出血,腦骨沒有骨折。」
副組長補充道:「初步判定膠帶是作案對象帶到現場的,上面的指紋應該是作案對象留下的,有比對認定的條件。根據目前已經掌握的線索,我們認為,對象以謀財為目的,對現場的內部情況有一定的了解,有預謀,有準備,而且具有比較良好的身體素質,不排除兩人以上作案的可能。接下來,請李隊給大家介紹一下目前開展的工作。」
被稱為李隊的人慈眉善目,身材矮胖,從外形上看不出是個警察,他介紹道:「經過排查串並,嫌疑人的作案工具、手法和身體條件都和之前發生在A市的一起入室強姦殺人案比較雷同,同時和F市的一起猥褻兒童案件也比較相似。目前兩個案子的死者家屬也都聞訊趕來配合我們的工作。希望大家能夠鼓足一口氣,給死者家屬一個滿意的答覆。」
「真是窮兇極惡。」張弛感慨道。顧世沒有回應,他看看她,她的臉色有點不對,好像瞬間身體被掏空一樣,鼻尖還冒著虛汗。
「哪裡不舒服?」張弛小聲問。
顧世抬起臉,笑了笑,搖頭。雖然她平時很少笑,但只要一綻放笑容就如同陽光穿透厚厚雲層,和煦溫暖。可現在的笑容,沒有往日的甜美,倒像是硬擠出來的一般,陰雲密布。
張弛莫名,還想問個究竟,她指指會場主席台,示意認真聽講。
會場大螢幕上是第二個殺人案的現場照片:一條僻靜小道,死者被拋屍。妙齡女子胸口的衣服被撕裂了個洞,褲子半褪到膝蓋處,露出帶有血汙的下半身和蒼白的兩條大腿,失去了死者的尊嚴。只有身下被雨水稀釋後還顯暗紅的血水,證明了她曾經鮮活的生命力。
反觀第一個殺人案,死者是男性,尚且能以滅口目擊者來解釋。可是,屍身出現的地點,既不是串併案件中的偏僻道路,又不在兇手生活軌跡的範圍之內,到底是激情作案的偶然性,還是暗藏隱藏線索的必然性?
李隊向大家通報:「其他幾起案件中,均為家人上報失蹤,群眾發現屍體報警。如這幅照片反映的現場情況,兇手多選擇雨天前後作案,我們現場勘查沒能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和痕跡。屍檢結果都為致命傷,傷口位於大腿後側偏左,距離腳七十公分左右,動、靜脈斷裂,引發大失血死亡。作案工具據判斷為同一兇器,單刃銳器。」
專案組裡有不少上了年紀的老刑警,對一幅又一幅衝擊視線的畫面,並非頭一次見到,沒有唏噓。只是聯想到自己家中差不多歲數的兒女,眾人猛抽幾口菸,默不作聲。一股狠勁憋在心頭,大家都蓄勢待發。
會後,張弛讓顧世等一等,自己找到還沒離席的專案組領導,提出想和配合調查的涉案家屬見一面。
李隊始終笑眯眯的,抬頭問道:「筆錄都提供了,仔細翻著看看,裡面訊息量很大的嘛。」
「之前我逐頁翻看過了,雖然筆錄還是比較具體的,但我還需要獲得更多更好的第一手材料。我想再看看,家屬這裡是不是還能挖出點新的線索來。」
李隊臉色變得有點嚴肅起來:「家屬的情緒普遍比較激動,如果一旦失控,就會影響後續的調查工作,你打算怎麼辦?」
顧世一直在旁邊不作聲,此時上前一步,和顏悅色地說:「李隊,我們平時做工作都有很多不確定因素,工作的開展還需要領導您來撐一把嘛。」
張弛頗感意外地朝顧世看去。
李隊聽了不作聲,微微皺著眉頭,打量著兩人。
顧世絲毫不理會兩人不同的表情,微笑著繼續說:「您看到了,畢竟這些案子過去有點時日了,唯一的目擊者又是個孩子,畫像條件並不好。至於家屬的情緒,我雖然工作只有六年多,但是跟過不少大案重案,會幫忙調節氣氛,請您放心。」
李隊遲疑地點了點頭,衝著顧世,笑呵呵地說:「如果出了問題,我可唯你是問。」
張弛收拾著東西和顧世一齊走出會議室,忍不住問:「今天怎麼想到幫我說話了?」
顧世反問道:「你以為我是在幫你?」
「不然呢?」
「我是為了案子,我相信在這一類懸案裡,技偵、刑偵、檢驗這些手段已經都用過了。如果說還有什麼新的突破和進展的話,就是你不可替代的模擬畫像了。」
「瞬間壓力山大啊。」張弛笑著捂住胸口。
「你之前說得對,沒有畫像,就像地震救援沒有儀器檢測、助力開挖一樣,案件最終或許能偵破。但在摸索的時間裡,犯罪嫌疑人極有可能逃脫,很多重要的線索也早就沒了蹤跡。所以,萬事俱備,就看你的了。」
「痕跡分析的作用才是不可取代的。」張弛真誠地說。
「對,我承認。」顧世平靜地面對他說,「不過在這個案子裡,我頂多是協助角色。我的主戰場還是在我們A市的地盤上。他們那裡有進展,今天有些新的足印要分析,有時間我要操作驗證一遍。」
張弛和顧世這天白天餘下的時間是心力交瘁的。他們匆匆接待了四批受害者家屬。有冷漠無言的,有歇斯底里的,有黯然落淚的,也有恐慌依舊的,獲得的訊息紛繁、雜亂。無一例外的是死者生前的照片上,都是讓人過目不忘的出眾長相。
有人說自己的女兒快要結婚了,喜帖都發出去了,卻白髮人送黑髮人。有人說家裡還有嗷嗷待哺的小嬰兒,現在別說喝不上母親的奶,連媽媽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了,全家人只有小嬰兒無憂無慮,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悲劇。
家屬的眼淚幾乎要把會議室淹沒了,空氣濕漉漉、黏糊糊的,像極了他們留在茶几上的餐巾紙上的鼻涕。每送走一個家庭,張弛都想癱在沙發裡緩個五分鐘,恢復元氣再接待下一組。
他無意揭開別人的傷疤,看到的是別人滿目瘡痍的悲劇,消耗的卻是自己的精氣神。顧世倒是沒事人似的,再極端的家屬,都能在她細聲細氣的安撫後平靜地離開。
張弛感激地看著她,真不知道這一天如果沒有她在,自己該如何承受情感上如此的煎熬。
最後進來的是唯一的倖存者,也是年齡最小的受害者。女孩只有六歲多,但很容易推測她將來的模樣,幾乎可以百分百確定她會出色成個十足的美人。眼前的她的面容少有兒童的稚氣,倒是不缺少年輕女人的清麗脫俗。
她的父親疼愛地抱起小女孩,輕輕地把她放到沙發上,就說到門外抽根菸,關門前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張弛注意到他眼睛紅紅的滿是悲憤,沉默的託付透過眼神傳遞給自己。
小女孩的母親似乎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對張弛滿懷歉意地解釋道:「他受不了聽這些,天天想著給女兒報仇。你們抓緊時間問吧,時間長了他會不放心。儘量不要讓孩子不舒服,我們一定配合。」
張弛理解地點點頭,翻了翻案卷,徵詢了小女孩母親的意見,詢問道:「小朋友,你喜歡優格還是果汁?」
女孩奶聲奶氣地回答道:「我喜歡果汁,謝謝。」
張弛剛要起身,顧世示意他不用動,繼續培養感情。她去小冰箱裡拿了瓶葡萄汁,插上吸管,蹲下身遞給小女孩。
喝了幾口果汁,小女孩坐在沙發上閒晃著雙腳,盯著顧世問:「阿姨,你是叔叔的老婆嗎?」
女孩的媽媽哭笑不得。張弛心裡想:還是這小女孩最有眼光。
顧世無奈地反問:「你為什麼這樣說啊?」
「在家裡,我爸爸下班回來很累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媽媽就會讓他坐著別動,幫他幹這幹那的,連杯水都是送到手裡的。我都要自己去拿的呢。」小女孩認真地說。
「哦,這樣的啊。你看,我們穿著一樣的警察制服,是同事啊。今天我們需要你回憶一下之前的那個壞叔叔。沒有你幫忙,叔叔阿姨工作做不好,要被領導罵的,你能不能幫幫我們?」顧世一臉苦惱地朝孩子撒嬌。
張弛沒想到她還有這一面,凝神朝她看。
她把平時常常抿著的薄嘴唇嘟成了一個粉粉的圓形,連小女孩都關切地看著她,信以為真。她賣萌撒嬌,都是那麼自然,沒有一點的矯揉造作,倒是讓人心生愛憐。
「阿姨,你別急,我都會告訴你們的,你們肯定不會挨罵的。」
「真是個好孩子,阿姨先謝謝你。我們從一開始說起吧。」
「那天,我從幼兒園放學出來,和奶奶在路邊等爸爸,他的車停在很遠的地方。奶奶和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媽媽聊天,我就自己到旁邊去玩了。後來過來一個叔叔,說我爸爸在找我,就拉著我的手朝一棟樓裡走。」
「你跟著他走到哪裡去了呢?」張弛問。
「他帶我進到一個很大的廁所裡面,比一般的大兩倍。我問他:『我爸爸在哪裡?』他告訴我:爸爸要帶我去個很遠的地方,所以讓我先上個廁所。」
張弛用餘光看到,小女孩的媽媽偷偷地抹眼淚,顧世遞給她紙巾。
「然後呢?」
「後來我想起來,平時爸爸上廁所的時候都幫我關上門,說男女有別,即使他是我爸爸也不能看。所以,我就往外走,想去女廁所尿尿,可是……」女孩說到這裡,眼睛裡露出恐懼。
張弛沒有說什麼鼓勵的話,只是把果汁遞給她。女孩很有禮貌地道謝,一口氣喝了半杯。旁邊的媽媽緊張地把手搭在她的後背上,提防著她喝得太快被嗆到。她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說:「可是,我沒走幾步,那個叔叔就很用力地抓住我手臂,都把我捏痛了,我喊不出聲音,才發現,他把我的嘴巴也捂住了。」女孩兩行清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因為委屈,她的嘴角往下咧開,開始語無倫次,「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他不是爸爸的朋友嗎,為什麼要弄痛我……很痛很痛……可是他力氣太大了……我看到自己的腿上都有血了……我好害怕……到底怎麼回事啊?」
張弛看到小女孩的媽媽早已淚流滿面,眼睛裡直冒出怒火。張弛扭頭找顧世,卻發現不知何時,她已悄然離開了。
他給小女孩和媽媽都倒了點檸檬水,又問道:「小朋友,你有沒有留意到那個叔叔的臉,比如哪裡長得很奇怪之類的?」
小女孩仔細想了想,說:「他的兩個眼睛離得特別遠。」
小女孩的母親一直處於低落情緒中,此刻突然抬頭說:「這一點,她從來沒和我們提起過。」
張弛點點頭,順著她的話問道:「他的臉是不是挺寬的,比我的寬嗎?」
女孩回憶了一下,很快點點頭,還說:「他的嘴巴很醜,好像當中有道疤。」
張弛眼睛一亮,嘴巴上有疤,如果不是普通的瘢痕,那就說明此嫌犯是天生兔唇,動過整容手術。如此一來,追捕範圍就可以小很多。
「你等叔叔一下,我們來玩個遊戲。」他馬上在畫像上勾勒出兩張截然不同的嘴,問小女孩,「你看,更像哪一張?」
女孩毫不猶豫地指著一張兔唇的嘴型:「像這張,小白兔一樣的,但是小白兔很乖的,不會弄疼我。」
女孩的聲音稚嫩,眼神無邪。張弛想到她經歷的這一切,心如刀割,也暗自為她慶幸,如果不是兇犯臨時起意,沒有隨身帶平時的作案工具,清潔工沒有在那時進門打掃,恐怕他們再也見不到這張鮮活漂亮的臉了。
小女孩的母親臨走前臉上還掛著淚痕,私下問道:「警官,您看,這次抓住兇手的可能性大不大?」
張弛為難地攤手,實事求是地說:「我沒辦法回答。但你也看到了,上上下下都特別重視這個案子。我們會抓住一切可能的線索進行追查。」
女孩的母親點點頭:「其實帶她過來我都提心弔膽的,每次說起這件事,她就只是哭,不說話。之前好幾天晚上,她都會做噩夢哭醒。別說警察了,就是我都沒問出什麼來。今天總算還有點成果。唉,還是怪我們一時疏忽。」
張弛理解地點頭:「孩子的心理疏導你們要繼續。這種事情,往往需要打開心結,否則以後對她的性格、婚姻都會有一定影響。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做的,您可以隨時聯絡我。」
送別了這一家三口,張弛沒有去找顧世,想她肯定也在忙著做事,就定下心來完成畫像。
自己以往的畫像,往往以細節生動來捕捉嫌疑人的面貌特徵,但這個案子,與以往不同。特徵雖然明顯,但是其他細節模糊不清,目擊者的描述也無法與其他證據比對分析。
張弛把雙手擱在腿上呆坐了很久,辦公室外人來人往,並沒有打斷他凝神思考。突然他靈光一閃,把手機調到靜音,抓起畫筆,迅速在畫架前開始勾勒。
等他走出臨時畫室的時候,外面的天色黑了,雷聲大作,何時下起雨他都不知道。辦公樓距離招待所還有一刻多鐘的路程,部裡的食堂早就關門了。
他看看手裡的文件,再看看外面的雨,正一個人發著呆。
一個清亮的女聲從後面傳來,是顧世:「愣著做什麼呢?回招待所吃飯去啊,我讓他們留飯了。」
張弛有點驚喜地轉過身:「你剛才去哪裡了?我都沒見到你。」
「有點事,去忙了,這不人在這裡嗎?」說著兩人乘著電梯來到大廳。
外面的雨幾乎是瓢潑而至,路上的出租車輛輛滿員,他們只好堅持著步行回去。顧世把傘撐開,是一把素色的遮陽傘,雖然比尋常女生的傘大了一圈,但大概也難擋如此雨勢。
才走了兩步,張弛就看到顧世右肩的衣服濕了,白色布料濕漉漉地貼著身體,露出若隱若現的肩。
張弛思考了那麼一秒,顧世就感覺到了自己右肩的一股暖意。抬頭一看,居然是張弛健碩的手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怒目圓睜地看著張弛。
張弛交往過不少女孩,經歷過各種眼神的盯視,痴迷的、哀怨的、深情的。唯獨沒有遇到過這種眼神。
何況顧世的眼睛本來就炯炯有神,再加上她天生的凌厲氣場,更讓他意亂情迷。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