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四章 奮不顧身
妻為大都督 by 蜀中布衣
2019-12-22 19:11
剛才見到大火一起,寧貞便看出了這場火勢頗為不正常,於是乎也沒有跟隨同僚一道前去救火,獨自一人翻過了謝府圍牆,準備前去一探究竟。
然謝府之內太過寬闊巨大,一不留神之下,寧貞竟迷路其中,走得片時也不知道到了何處。
然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前方有兩個人鬼鬼祟祟站在月門洞前,對不遠處的火勢置若罔聞,不禁疑心大起,故此攀上牆頭暗中觀察打量。
只因崔文卿一直背對著她而站,倒是讓寧貞沒有認出他來,故而才出現了眼前這一幕。
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崔文卿,寧貞心內也滿了說不出的澀然。
不知為何,她非常不喜歡崔文卿見到她落難的樣子,特別還是因為得罪了仇人折昭,被官家貶官所致。
滿是鬱悶之下,寧貞輕輕咳嗽了一聲,掩飾窘態,故意冷著臉問崔文卿道:「剛才,你兩人鬼鬼祟祟的在這裡幹什麼?」
崔文卿一怔,很快反映過來,故作若無其事的笑嘻嘻言道:「今日我來參加謝府所舉行的詩詞雅集,可是謝相公的受邀賓客,怎會鬼鬼祟祟?」
寧貞一臉狐疑的望著他,目光又掃向了他旁邊的兩人,立即就看出了此二人與她一樣,均是易釵而弁的美麗姑娘,登時想到了一個可能,立即明白了過來,冷笑言道:「好你個崔文卿,居然在此私相幽會謝府女眷?你真是色膽包天啊!」
崔文卿一怔,立即知道她是誤會了,哭笑不得的言道:「寧貞大小姐,咱們好歹也算相識一場,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為人麼?要知道那日在山洞裡逃難的時候,我可是成為了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啊!以我的人品,豈會前來勾引謝府女眷?」
聽他提及山洞之事,寧貞面頰不由之主的飛上了兩朵紅雲,一時之間竟不好意思再去看他,纖手一抬戟指作小廝打扮的君若柳,冷笑開口道:「我明明看見這位姑娘乃是從內苑出來的,內苑所居住的均為謝府女眷,證據確鑿,難道你還想抵賴不成?」
沒想到快要馬到功成之下,居然被這位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的捕快攔住,司馬薇自然大是焦急,眼見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不由著急提醒道:「文卿兄,時間已是不多了,咱們得趕緊走才行。」
崔文卿點點頭,對著寧貞正容言道:「寧姑娘,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崔文卿絕對沒有作出作奸犯科的事情來,今日如此,實在事出有因,請你體諒我的苦衷,讓我離開!」
寧貞芳心陡然生出了一股怒火,言道:「本官職司洛陽府捕快,豈能容你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將人帶走?況且這場大火生得蹊蹺,你且跟我回洛陽府,容我仔細盤查。」
聞言,崔文卿冷笑言道:「這麼說來,寧姑娘是絕對不會讓我離開了?」
感覺到崔文卿口氣轉冷,寧貞滿心不是滋味,咬了咬貝齒點頭道:「本官職責所在,還請崔公子不要見怪。」
崔文卿哈哈一笑,笑罷神色更冷:「看來今日想要離開,也只能硬闖了,寧貞,你有本事就直接抓我吧!」說罷轉頭對著司馬薇道,「薇薇,咱們帶君姑娘走!」
司馬薇堅定的點了點頭,與崔文卿一樣,根本就不懼怕寧貞,將君若柳護在身後,一併走了過去。
沒想到崔文卿居然這麼決然,寧貞又驚又氣,怒聲言道:「崔文卿,你可知道你在幹什麼?此乃拒捕,為重罪!」
「我知道,但還是請你讓開!」崔文卿寸步不讓。
寧貞急切道:「即便你當真勾引謝府家眷,跟我回去之後我也只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處理,你怎麼這麼傻?非要帶這女子離開!闖下彌天大禍。」
崔文卿淡淡言道:「我知道是拒捕,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不管前方攔路者是誰,今日我崔文卿都闖了。」
見到崔文卿緩緩的已是快要行至自己身前,寧貞神情顯出了猶豫掙扎之色,整個嬌軀竟是不可遏止的輕輕顫抖起來,哪有昔日那位性格堅決果斷,行事乾脆利落的六扇門女總管模樣。
終於,寧貞下定了決心,美目中浮現出了一絲決然之色,纖手握在了手刀刀把上,用力之下手指關節微微泛白:「崔文卿,你這是在逼我,若再敢上前一步,別怪我讓你血濺當場!」
崔文卿毫不懼怕的笑道:「無妨,能夠死在你的刀下,也算一種榮幸,不枉當初你我生死患難一場。」說罷,繼續毫不動搖的跨前一步。
「找死!」
霎那間,寧貞美目中殺氣大勝,一聲憤怒呼喝,纖手反握刀柄,手刀嗆啷出鞘,帶著一絲耀眼璀璨的光芒,朝著崔文卿斬去。
「崔大哥!」
司馬薇尖聲一句,幾乎沒有半分猶豫,竟是不顧一切的擋在了崔文卿的身前,眼見那一刀就要劈在她的身上。
在這電光石火間,寧貞雙目中露出了一絲不能置信之色,快到司馬薇胸口的長刀也是陡然轉向,劈砍在了旁邊月門洞前立柱石獸上面,火星飛濺,金鐵鏗鏘,然崔文卿和司馬薇都是毫髮無損。
寧貞美目微微泛紅,收刀背對崔文卿而立,口氣卻依舊猶如往昔般清冷如斯:「這一刀本應該斬在你身,然算是我欠你的,從此之後,你我恩斷義絕,再無相欠,你走吧!」
崔文卿扶著幾乎已經嚇得週身軟掉的司馬薇,卻對著寧貞的背影了然一笑,也不多話,攔腰抱起司馬薇,帶著君若柳走了。
聽到崔文卿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寧貞驀然一聲長歎,閉上了美目,心內湧動著一個無解的問題:時才那個女子究竟何人?居然肯為他去死?在這臨死關頭前來擋著一刀,那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在鬼門關前走上一遭,司馬薇後背冷汗直冒,嬌軀陣陣發軟,整個身子幾乎都快要癱掉了。
此際,她雙手緊緊的摟著崔文卿的脖子,猶如一隻慵懶的小貓般捲縮在他懷中,回想起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心內不由泛出了五味陳雜的感覺,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