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五章 堅持道歉的用意
妻為大都督 by 蜀中布衣
2019-12-22 19:11
沒想到崔文卿緊抓著這件事不防,鐵了心要自己道歉,南明離氣得臉色鐵青,牙關咬得腮幫子高高鼓起,咯咯響個不停,顯然正隱藏著極大的憤怒。
畢竟作為他來講,若是當眾向高能這團肥肉道歉,真是大掃顏面,更會被學子們所恥笑,故而一定不能向著他道歉。
崔文卿乜了他一眼,面上止不住的嘲笑之色:「怎麼地,莫非覺得自己很是了不起,家世也很是了不得,就不想道歉?對不起,我已經說得很清楚,裙子我賠,但你也必須當眾道歉。」
司馬薇好看的眉頭蹙了蹙,語帶柔聲的言道:「崔公子,難道這件事真的不能商量麼?其實南兄他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還請你能夠寬宏大量,不要繼續糾纏此事。」
聞言,崔文卿暗自惱怒,語氣陡然變得不客氣起來:「司馬小姐,你這麼說話我卻是不喜歡聽,為何?今日雖是我第一天來到國子監,但卻感覺到國子監內學子關係氛圍十分不好,權貴子弟自持家世,對貢生恣意欺凌,且還習以為常甚至以此為樂,就連我,剛到廣業堂的時候也被某個權貴子弟威脅告誡了一番,讓我夾著尾巴做人!我知道你們兩人身份很是了得,一個是當朝宰相之女,一個是當朝工部尚書之子,在我和高能的眼中,你們的父親都是顯赫了不起的大官,但是,你們出生權貴就應該了不起了?就能高人一等了?就能當眾掌摑高能?」
說到這裡,他嗓音陡然變作了高亢犀利:「我知道,人與人之間有地位懸殊差距,你們看不起寒門學子也是理所當然,然而在這天子腳下,國子監內,你們對他們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尊敬?難道他們就天生是你們奚落嘲笑的對象,可以仍由你們欺凌?!」
「故此,我才堅持讓南明離道歉,為高能,也是為備受紈褲子弟們欺凌的寒門學士求取公道,如果說今日南明離他可以逃過道歉罪責,那麼國子監內還有何公道可言!」
一席話久久的迴盪在正堂內,響徹在幾人的耳畔,帶給人一種深深的震撼感。
司馬薇剛才本是好言相勸,加之她自覺自己身份高貴,姿容絕色,這個叫做崔文卿的學子,為展現其儒雅之風,理應會給她一個薄面退讓一步才是。
然而她萬般沒有料到,迎來的卻是一通毫不留情的指責。
從未受過如此委屈的司馬薇頓覺心內又是惱怒又是難過,面白如紙,嬌軀微微顫抖,若非她強自忍不住心內情緒,說不定就要哭了出來。
而高能聽罷崔文卿這番言語,才知道崔文卿為何會一直堅持讓南明離道歉。
原來,崔文卿為的並非單單只是他高能的尊嚴,更是為了所有寒門學士的尊嚴。
可笑剛才他還嫌崔文卿多此一舉,陡增事端,現在想來,卻是他大錯特錯了。
心念及此,高能熱淚盈眶,心內又是感激又是慚愧,看向崔文卿的眼神說不出的崇拜。
至於南明離,則是氣得面色鐵青,雙目生寒,才明白這廝讓他道歉,居然有這樣險惡的用心藏身其中,真是太卑鄙了。
端坐在案幾後的陳寧陌雖然一直隱隱知道權貴學子和寒門學子之間的矛盾,然卻因為寒門士子受到欺凌一般都是委曲求全,不敢告發,故而她一直沒有實質的證據。
今番聽了崔文卿一席話,陳寧陌這擦霍然醒悟,原來權貴學子和寒門學子之間的關係,已是變得這樣惡劣了?可笑她身為國子丞,對此居然還一直不太上心,當真失職。
故此,似乎也很有必要殺雞儆猴,好好殺一下國子監內歪風邪氣!
想到這裡,陳寧陌打定了主意,頷首言道:「本官覺得崔文卿所言不錯,南明離,你應該當眾向高能道歉!」
沒想到居然連陳學士都支持崔文卿,南明離的臉色陡然轉白,雙拳緊緊攥著,高大的身軀瑟瑟抖動不止,巨大的屈辱感使得他的呼吸也是陡然變得急促起來。
然而陳寧陌的話他卻不敢忤逆,即便是萬般不情願,騎虎難下之際,也只得憤然頷首道:「好,學生遵命,待到崔文卿和高能賠了薇薇的長裙,我便當眾向高能道歉。」
崔文卿頷首笑道:「放心吧,裙子我一定會賠的。」言罷目光轉向司馬薇,拱手道,「司馬小姐,還請你明日將你身上所穿的這條裙子拿給我,我一定會賠你一條一模一樣的。」
司馬薇神情複雜的望著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頷首。
陳寧陌頷首言道:「既然如此,你們都回去好好反省,去吧。」
崔文卿等人拱手應命,這才轉身準備走出正堂。
然他的腳步還未跨過門檻,陳寧陌優美的嗓音又是從身後傳來:「崔文卿,你暫且留下。」
聞言,幾人盡皆一愣,顯然不知道陳寧陌單獨留下崔文卿意欲何為。
崔文卿一個頭兩個大,心知無法拒絕,也只得應了一聲,折身而回。
司馬薇、南明離、高能三人離開而去,轉眼間,整個正堂就只剩下了崔文卿和陳寧陌單獨兩人。
陳寧陌只是冷冷的望著他,沒有說話的意思,氣氛陡然變得沉默尷尬。
一時之間,崔文卿也不明白陳寧陌單獨留下他的用意,沒話找話的拱手笑言:「對了,剛才多謝學士仗義直言,讓那南明離道歉。」
陳寧陌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冷冷言道:「我可不是幫你,而是為了整個國子監,可不要自作多情。」
崔文卿乾咳一聲,試探笑道:「知道啦,若是沒什麼事,那學士,你看,要不我先走了?」
輕輕一席話,瞬間就把陳寧陌的怒火徹底點燃了,她拍案而起怒聲言道:「崔文卿,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幹什麼,我今天早晨是怎麼吩咐你的?讓你午膳後做什麼!」
崔文卿一怔,這才記了起來,大是尷尬之下,額頭瞬間有了點點汗跡:「啊呀,記起來了記起來了,不是說好午後來學士你這裡聽講麼?沒想到打了一架什麼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