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二章 狀元司馬唐
妻為大都督 by 蜀中布衣
2019-12-22 19:11
王安石頷首道:「不僅如此,剛從河東道回來的富弼也十分欣賞崔文卿,還曾想讓崔文卿前去戶部任職,沒想到崔文卿卻是推辭了。」
蘇軾皺眉言道:「那崔文卿既然參加科舉,相信也是為了取得一番功名,為何卻要拒絕富尚書的好意,實在令人費解。」
王安石笑道:「子瞻有所不知,崔文卿可是振武軍大都督折昭之夫,以折昭的官位實力,崔文卿看不上戶部的末尾官職,想來也是理所當然了。」
「什麼?他竟是折昭的丈夫?」一聽到折昭這個名字,蘇軾頓時露出了齜牙咧嘴的表情,心內已是偷偷打起了退堂鼓,完全不想與這個女魔頭見面。
王安石頷首言道:「老夫考慮你與折昭本是同窗,說起來也非常熟悉,故此才派你前去府州,此事宜早不宜遲,這樣,你收拾一下,明日就出發前去。」
蘇軾推無可推,只得頷首悶聲道:「既然是恩相之令,那下官自當前去。」
王安石點點頭,又是叮囑了他幾乎,忽地又鎮重其事的言道:「記住,這次前去可不能讓崔文卿和折昭得知你乃是老夫的密探,到時候你就告訴折昭你是專程前來府州探望她的,順便在瞭解一番邊疆形勢。」
「專程去探望那個女魔頭?啊呸!」蘇軾在心底暗暗腹誹一句,面上卻正色道:「恩相放心,下官省得,這就回去準備。」
王安石微微頷首,目送著他出門遠去了。
及至午後,洛陽城雨勢漸收,原本黑壓壓的天空也是微微泛白了。
國子監聽風小築內,高貴而又美麗的陳學士正站在水榭內發呆,美目視線雖則落在池中,卻絲毫沒有被群群游魚以及只只青蛙所吸引,眼眸一動不動顯然正在發怔。
便在此時,一人打著油紙傘冒雨而至,行至水榭內拱手問好道:「學生司馬唐,見過恩師。」
來者未及二十,端嚴凝重,氣度沉穩,正是去歲新科狀元,目前在蘭台擔任校書郎一職的司馬唐,眼前這位陳學士,正是他的授業恩師。
陳學士回過神來,轉身望著這位她最為優秀的學生,嫣然笑道:「為師打擾狀元郎公事,倒是有些冒昧失禮了。」
司馬唐正容拱手道:「恩師客氣,不知恩師喚學生前來有何差遣?」
陳學士也不多做寒暄,直截了當的言道:「我想你前去府州,助我調查一個名叫崔文卿之人,看看他的為人學識如何,倘若一切尚可,你就把這封信交給他。」說完之後,拿起一封密封妥當的書信,遞到了司馬唐的面前。
司馬唐卻沒有動手接過信件,反倒是陷入了陣陣呆滯,喃喃自語道:「府州?恩師要讓我去見阿昭?」
陳學士豈不明白司馬唐心內所想,微微歎息了一聲,言道:「司馬唐啊,你與阿昭始終是有緣無份,現在她也已經成親嫁人,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呢?這次為師之所以讓你前去府州,一來是為為師瞭解一下崔文卿,二來也是了卻你心中的那段情感,不知你意下如何?」
沒有半分猶豫,司馬唐已是接過了陳學士手中的書信,重重頷首道:「恩師放心,學生省得,必定不負恩師所托,對了,學生聽說那崔文卿正是阿昭的丈夫?」
陳學士點點頭:「是啊,其實為師也對阿昭魯莽的決定甚是不解,不知她為何放著滿朝的王族公卿不選,偏偏選了一個落第地秀才,實在令人費解。」
司馬唐寒著臉出言道:「恩師不解之處,也是學生想不明白的地方,那好,學生也能夠乘著這個機會,弄清楚阿昭心內所想,了卻這一樁心事。」
陳學士一聽司馬唐的滿腔心思均在折昭身上,不由暗暗擔心,生怕他會誤了正事,略微思忖又是出言道:「你一人上路多有不便,這樣,為師讓謝助教陪你同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司馬唐拱手言道:「既然是恩師安排,學生自當遵命,不知多久啟程為妥?」
「自然是越快越好。」陳學士說得一句,繼而叮囑道,「崔文卿此人對為師關係甚大,你切記一定要詳加瞭解此人的才華人品,若覺得不錯,才將為師給你書信給他,另外你去府州的托詞,便說是專程前去探望阿昭,順便再瞭解邊疆形勢,可知?」
「學生明白。」司馬唐點點頭,「若恩師沒有其他事,請容學生告退回家準備行李。」
「好,你走吧。」陳學士頷首同意。
司馬唐對著陳學士一禮,連油紙傘也忘了拿取,就這麼步入稀疏的小雨之中。
離開聽風小築之後,司馬唐並沒有急著離開國子監,反倒是順著步行道行入了一片松樹林內。
他站在林中茫然四顧,似乎回到了五年前初見折昭的那個夏日黃昏。
那時,他不過十四歲之齡,每日只是用功讀書,不聞窗外之事。
那天,他因得罪了幾個權貴子弟,而被他們拉到這片松樹林中圍毆。
那幾個權貴子弟的父親都是司馬光的政敵,對他自然不會留情,不消片刻,司馬唐週身上下已是傷痕纍纍。
便在他大感茫然無助的時候,一名不過十二三歲的女子無意路過,見到這一幕自然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三拳兩腿就擊敗了那幾個權貴子弟,將他救出了松樹林。
司馬唐感激零涕,一問才知道女子名為折昭,是在國子監內就讀的女學子。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折昭一顰一笑總會有意無意的出現在他的夢裡,司馬唐也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對巫山神女般的癡癡迷戀當中。
在折昭離開國子監返回府州之時,司馬唐大膽吐露了愛意,只可惜的是襄王有心,神女無意,折昭卻說自己一直把他當成了兄長。
遭到拒絕的司馬唐如遭雷噬,那段時間整個人恍恍惚惚不已,心內更是絞痛難耐,只覺是因為自己配不上折昭振武軍大都督的高貴身份,故此才發奮圖強用功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