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兵分兩路
大明海殤 by 就差一杯
2019-12-22 19:08
回到樓上時,這幫醉漢還一個都沒清醒,也無人發現問題,只有柴田勝家哈哈大笑著問了句:「啟藍殿啊!你這是喝的找不到路了嗎?」
旁邊的佐久間勝政等人一起癲狂的哈哈大笑起來。我無奈的說了句:「的確喝的暈乎,就四處走了走。」
柴田勝家笑道:「還能走,說明沒喝多!來!我們繼續!」
旁邊的人一起起哄,那喧鬧聲差點兒把頂棚都掀翻了。我只能恭敬不如從命,陪他們喝。
一直喝道半夜,這幫大爺、少爺們全都爬不起來,我也裝醉趴在桌上,才由九鬼政孝和不悔等人把我抬回了房間。
一路上,我就像死狗似的被不悔和九鬼政孝架著,為了更真實,我還專門找了個牆角吐了半天。這樣他們對我的酒量便沒底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防備,但小心終歸沒錯。
回到屋裡,九鬼政孝四處查看一番,沒有人竊聽,我一骨碌爬起身來,示意關好門窗,開始研究下一步的動向。
接下來,我們勢必要兵分兩路,一路要去尾張地方,解決織田信雄的問題。還有一路,要返回界港。一方面等待藍翔的消息,另一方面,要與陳奎的水軍取得聯繫。我們要在雙方正式衝突之前,利用水軍對敵方充分襲擾才是!
最終,我決定,我帶著九鬼政孝、鳶和一隊忍者眾前往尾張,而由不悔帶著墨、砂、拉克申他們,以及炙的火槍隊,返回界港。
這樣分組,一方面要保證兩面的戰鬥力,一方面還要考慮各自的職責。當然其中也有想鍛煉不悔、讓他獨當一面的意思。
第二天一早,我便向柴田勝家辭行,柴田勝家也不挽留,因為各有各的事要做。只是臨出門的一刻,我感到一束與眾不同的目光在望著我。我回頭一看,卻是站在遠處的阿市。
於是,我裝作不經意的掏出帕子,假裝在臉上擦了擦,表示我一定送到。
再抬頭時,阿市那邊已經沒了蹤影。
於是我也轉回頭,心裡暗暗道,放心吧,只要藍翔不出岔子,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
為了一個母親的托付!
要說東瀛真的是不大,從長濱城往尾張清州城去,即使是騎馬,也不過就是一日多的路程。相比於大明朝的幅員遼闊,東瀛的大名們爭來爭去,卻不過就是在這鴿子巢似的地方掐架,有時候想想也挺沒意思。
但是話說回來,這麼小的彈丸之地,卻能在歷次戰爭中爆發出驚人的破壞力和侵略性,不得不說,這還是民族性格的原因吧。
秉承著我清潔工的一貫作風,我們沒有長驅直入趕到清州城,甚至連清州城的城下町都沒去,而是在離清州城三十里外的一個叫做海上村的地方下馬,早有前面來打前站的下忍們在此尋好住所,真正做到了不拎包入住。
此時我只想說,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人員集合到小院子裡,派出警戒的暗哨,九鬼政孝向我介紹了簡要情況,當然這些都是前幾天來打前站的下忍們打探到的消息。
清州會晤之後,原本以為終於看到希望、守得雲開見月明的織田信雄希望再一次落空,而且眼看著權柄旁落,心中十分絕望。
等到會晤結束,羽柴秀吉、柴田勝家等眾人都離開清州城後,信雄開始一反常態的花天酒地,大肆揮霍——之前信長在世的時候,借信雄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樣跳彈。結果父親和長兄一起沒了,自己卻更加邊緣化,雙重打擊之下,織田信雄開始自暴自棄了。
據說昨天,他在清州城裡大宴親朋,因為客人太多,連城下町裡酒吧的侍女都召喚了去幫忙,結果喝的太熱鬧,一夜之間喝死了兩個人,鬧得不歡而散。
據說今天信雄氣得躺在床上爬不起來,幹幹的發了一天脾氣,說喝死的兩個人折辱他的面子和聲名!掃了他的雅興。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裡十分愉悅。如果他從會議之後緊守門戶、加強戰備,我可能還要多花一些心思來拾掇他。可是他這樣自作孽,那就不要怪我笑納這個機會了。
於是,我讓眾人分撥次休息,下令今天夜間,我們夜探清州城!
中午吃過飯,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忽然有人來敲院門。讓人開門後,卻是一個枯瘦的老頭兒。那老頭兒拄著枴杖,慢慢走進了院子,馬上有打前站的下忍出去迎接,原來卻是這海上村的村長海五郎。
前幾天我的人來這裡買下一套院落,說是準備到清州城的城下町做生意,但是城下町一房難求,買得到的都看不上,只有這裡風水最好,便買下了這向陽坡上靠邊的一套房子。
這裡原本是村裡一個富人的宅子,後來他搬去了清州城的城下町裡住,臨行前,告訴村長這套屋子便留給了他,請他轉交給有需要的人居住。
這禮物著實令人感佩,如果誰能在現代的這個位置,嗯,大概就是名古屋大商圈中心的位置贈我一套房,那才是真愛中的真愛!
而現在這房子根本不值錢,海五郎村長收了三十貫,便不敢再多要了。畢竟現在的東瀛百姓十分疲敝,種田人辛苦一年,除了餬口之外也就是三五貫的純收入,三十貫已經是一筆巨款了。
所以這海五郎村長對我們極為客氣,主要是今天看見馬隊進村,估計是買房的正主來了,他特地來認個門。
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既然見了土地,那便要燒香。於是我讓人把海五郎請到正堂,我們分賓主坐定。這海五郎瞇縫著眼睛,看著我笑道:「您便是越前屋的鈴木掌櫃吧!想不到這麼年輕的。」
我微笑道:「哪裡!還不是繼承祖業,算不得什麼本事!」
海五郎繼續笑道:「創業容易守業難,看你的商會人強馬壯,肯定經營的很好,鈴木掌櫃不用過謙了!」
聽了他說出「人強馬壯」四個字,我忽然心裡一咯登!是的,這麼久以來我都忽視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我的「商會」裡只有青壯年,沒有老人孩子。
這就是一個很大的漏洞,從古到今,國內國外,只要是商會,必然有裙帶關係,換句話說,七大姑、八大姨的孩子、丈夫、老爹、姘頭,又有誰不往有「錢途」的地方塞人呢?
可是我們的這個商會除了真正經營的夙等人之外,其他人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我們的經營範圍幾乎可以參考忍者眾了,所以年齡上,的確存在漏洞。
但是現在不是愣神的時候,我便笑著道:「您說笑了!之前我們在越前地方做買賣,倒是輕車熟路。但這次到清州城來拓展新商路,人生地不熟,自然是要以青年為主,讓這些小年輕多吃些苦!」
看著他理解的眼神,我上身前傾,壓低聲音道:「而且,這一路也頗不太平,帶著老弱婦孺起不了作用,還添麻煩。您久經世面,想必是清楚的。」
海五郎長長的「哦」了一聲,表示理解,而我也不失時機的將一個小盒子推給了他。裡面裝著的,是一盒上好的煙葉。光這一小盒,市面上就值得幾十貫的價值。
海五郎一愣,面色古怪的接過盒子,打開一看,又聞了聞,頓時臉色大變,口中道:「哎呀!哎呀!鈴木掌櫃,這麼珍貴的東西......」手裡卻沒閒著,麻溜的將盒子塞進了衣服。
我裝作視而不見,繼續笑著說道:「初來乍到,一點心意不成敬意,以後還要您多關照!」
海五郎幹著嗓子哈哈笑了兩聲道:「好說!好說!在這海上村裡,我說了就算!就算到了清州城的城下町,有些門道我也是通的!」
鳶端著茶盤進來,給我和海五郎一人呈上一杯茶,海五郎看了鳶一眼,等鳶退出去,才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笑道:「尊夫人真是棒極!鈴木掌櫃真有福氣!」
我端起茶抿了一口,微笑道:「哪裡哪裡!在下倒是有一事想請教村長。」
有道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海五郎此時就把他那乾癟的胸脯拍的邦邦響。於是我淡淡的問道:「做生意,自然要做大生意,做大人物的生意。不知道清州城裡,什麼買賣最好做啊!」
海五郎端起茶,喝了一口,砸了咂嘴,歎道:「好茶!」又連續喝了三口,喝的一碗茶都見了底。我一揮手,鳶又進來加了水。
海五郎方才感覺到了,剛才他說鳶的話讓我有些不快,這次便不敢造次,而是頗為豪氣的說:「這個問題,你問我就問對人了!」
我微笑著道:「哦!願聞其詳!」
海五郎哈哈笑了兩聲,露出掉了一半的牙口,沙啞著聲音道:「年年打仗,年年打仗,最好賣的自然是武器和糧食。現在要入冬了,木炭和煤火也是賣的好的。」
我點點頭,心道這不是廢話嗎?誰還不知道這些硬通貨好賣?問題是糧食都控制在幾大商會手中,武器嘛,到哪裡都是一樣賣,要你來告訴我?
於是,我臉上便掛上了一絲不屑的表情。海五郎見我臉色,知道自己這幾句場面話沒有效果,反而讓我看扁了。又想了想剛才受了我那些個好處,老臉一紅,想了想,靠近我壓低聲音說道:「鈴木掌櫃是要問獨門生意?」
我點頭笑道:「自然!」
海五郎卻不做聲了。我心知肚明,給了九鬼政孝一個眼色,九鬼政孝一揮手,一名下忍拿著一個錢袋走過來,往海五郎的面前一放,砸的桌子「鏜啷啷」一陣響。
這裡面,便又是五十貫。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五十貫搞不定的,如果搞不定,那就再加五十貫。
而海五郎被這五十貫搞定了。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摸了摸錢袋,低聲對著我道:「鈴木掌櫃,我說的這可是沒什麼人知道的事,你可不要傳出去啊!」
我笑道:「那是自然!商業規矩。」
海五郎點點頭,用極低的聲音道:「據說,城守信雄大人那方面不行,所以想了好多辦法。最近聽說清州城裡在到處秘密收購海狗油,價格比市面上高三成呢!」
我挑了挑眉毛,饒有興趣的哦了一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海五郎望了望門外,繼續低聲道:「村裡不少年輕人為了發財,都去海邊抓海狗了。但是效果不好,所獲十分有限。城守信雄大人下了死命令,誰也不准把這事說出去,違令者斬!鈴木掌櫃,我可什麼都沒說過,你可別折騰出事兒來!」
我哈哈一笑道:「村長來我這裡,就是說了放火防盜的事情,哪裡還有別的!」
海五郎站起身,看來是準備走了,我便也起身送行。臨出門,海五郎可能是覺得自己受了這麼多好處,卻說了個不一定有用的消息,頗為有愧,便又回頭說了一句:「據說,城守信雄大人喜歡抽一種西洋煙草,足有小孩胳膊那麼粗的,嘖嘖,勁兒大著呢!」
說完,一搖一晃的去了。
我跟鳶、九鬼政孝、墨忽視一眼,彼此都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海狗油和雪茄麼?看起來事情比想像的有意思的多啊!
(杯子在《大明海殤》撰寫中十分快樂,如果您喜歡此書,請支持正版哦!並請多多關注,推薦給朋友才好!謝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