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吵架了？

這是個不大的小村子，外圍用長長的木圍欄圍起來，村口的大門大開著，彷彿在歡迎遠道的客人，而向裡看，街上沒有一個人影，飄出炊煙的房子卻越來越多。
許是所有人都回家吃飯了？陳洛心中有些疑惑。
他與陳凌走進村子之中，突兀的，大腦有一瞬的恍惚，因這感覺太過迅速了，並未放在心上。
村子中的房屋散佈的不甚整齊，但都是圍繞著最中央唯一一家磚瓦房，這顯然是村中最有影響的一戶人家，在街上逛了良久也沒發現一個人影，陳洛終於決定拜訪這戶人家。
敲了門，沒多長時間就有個蒼老的聲音在裡面響了起來：「是誰啊？」
見有人，陳洛心中頓時一鬆。這村子不但街上沒一個人，就連丁點聲音也沒有，實在有些詭異。不過還好，外面沒人，裡面還是有人的，這到底不是個荒村，不過看來主角也沒來過。
「我們是兄弟倆，這山中不好辨別方向，已經迷路不少日子，遇到貴村特來求助。」陳洛道。
裡面的聲音靜了會，緊接著傳來腳步聲，大門開了個縫，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探出個頭，上下打量了兄弟兩，或許是覺得兩人不是壞人，這才開了門。
「快進來吧。」老人急忙招呼兩人，等二人都進了院子又急匆匆將大門閉緊。
正房裡那個蒼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是誰來了？」
老太太答道：「是兩個迷路的人。」
「哦。」裡面那人答了一句，又沒了聲響。
陳洛被領著去了廂房，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性子也好：「這深山老林的，也沒幾個人會進來。你們怎麼在這迷路了。」
陳凌道：「我兄弟倆見此處景色獨好，便一同賞景，那料想遇到山中猛獸，雖僥倖逃脫，卻也迷了路。四處走了許久，才看到這裡有個村莊，撿回一條命。」
老太太瞇著眼睛看他們，兩個少年人，其中一個不過十二三歲，稚氣未脫，衣著穿戴雖然早已破損，也能看出料子的質地，再加上二人一身氣質不似凡人，身旁也沒有什麼行禮，心中雖是疑惑，卻勉強信了。
「這裡少有外人，兩位先住下，等幾日後村裡的小伙子出去賣貨，到時一同出去也好。」老太太笑著說。
陳凌站在一旁，打量著房間裡的擺設，一張床，旁邊有扇門，大約是放雜物的地方，桌子上放著壺熱水，這是在他們進來之前便有的。
「老人家，方纔我兄弟二人在村中走了許久，為何連一個人都不見？」陳凌問道。
老太太笑著說：「你們來的不是時候，現在是飯點，都回家吃飯去了，街上哪來的人。要是想要熱鬧啊，等太陽落下點，天氣涼了，就有人上街了。」
陳凌與陳洛對視一眼，垂下眼斂，笑道：「原是如此。」
山裡的金銀不值錢，陳洛二人身上也沒旁的東西，就拿出些靈石給了老太太。每半年村子裡的年輕人就會下山買了半年的日常用品，聽老太太說再過七八天就到日子了，那時候兩人便能離開此處。
這一家似乎是兩個老夫妻，可他們見到的只有老太太，另一人只在正房裡說過幾句話。而奇怪的是，這老太太也不想讓兩人進入正房。不過是路過此處打探消息，陳洛兩人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太陽西落，天色漸漸暗淡，氣溫也涼爽許多，外出打獵的人忙碌了一天，也都回來了，村裡開始熱鬧起來，總有幾家姑娘嬸子在樹下坐著閒聊，若想打探消息，正是時候。
陳洛拉著陳凌出去，有幾個中年婦女聚在老太太家門前的樹下，奇怪的是這家的老太太並沒有出現。
那裡曾經有這麼一棵樹？
「有點怪怪的感覺……」陳洛皺著眉頭往正房看，放出靈識，繞著村子探了一番，老太太坐在正房裡，隔壁臥室裡躺著個人，村裡也沒什麼異狀。陳洛也只能認為是自己多疑了。
「這裡的確有什麼東西。」陳凌突然道，他自從進入此處便有種冥冥的預感，似乎有件重要的東西正在這裡等著他，但再一探求，這感覺便毫無蹤跡了。
「提高警惕就好，這東西在暗處，咱們也沒法把他揪出來，不過既然我們被盯上了，那對方一定會露出馬腳。」陳凌輕聲在陳洛耳旁說道，然後拉著他若無其事的往前走。
兩個人長相出色，一下午的時間又收拾了自己，在村子裡看來簡直是仙人下凡，那邊幾個年紀輕些的少婦早就拿眼睛瞄了好長時間，一見他們過來，立刻站起身迎了過去。
「我聽婆婆說了，兩個人在山裡待了這麼久，真是可憐見的。」有個年紀稍長的拿手裡的帕子擦了擦眼角，頗為多愁善感。
藉著這個話題，陳洛二人迅速融入了七大姑八大婆的茶餘飯後時間，天南地北聊個不亦說乎。
也不知道深山裡的大媽們是怎麼知道丞相取了十八房男妾……
咳……總之，聊到太陽完全沉入地面，姑娘大媽們都回了家，陳洛捋了捋這一下午得到的信息，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回了老太太家的廂房，兩人布下結界，拿出盞燈放在桌上，面對面坐著。
「都說在東面有異狀，未免有些奇怪了，咱們從東邊來，也沒見過什麼湖啊。」陳洛托著腦袋滿腦子的疑惑。
陳凌問道：「什麼湖？」
陳洛說：「我要找的地方，外面有個湖，不大，但若是在東邊，咱們不可能見不到。」
但是當他們問道這大山裡有什麼異常，或是曾經出現過什麼異狀，所有人都是異口同聲的說東面。
東面……東面……為什麼是東面呢？
進入這村子裡時那種不適的感覺愈發強烈了。陳凌站起身，不耐的在房間裡轉來轉去，最後說道：「東面就東面，既然你說要找的地方在這村子附近，那就把附近都找了吧！」
陳洛被他嚇了一天，直愣愣的看了過去，蹙著眉頭，小心翼翼道：「阿凌，你是生氣了嗎？」
陳凌深吸了口氣，他本不想發火，但那不斷的刺激他又吸引他的感覺令他控制不住情緒。看著陳洛小心翼翼的愧疚的眼神，陳凌心口又勇氣一股火氣。
他是從哪裡知道有能治療喪子的地方的。從什麼人那裡，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
這些他統統不知道，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陳洛完全不在他的世界裡。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他陳凌應該完全佔有陳洛的世界，他不應該想別的人，不應該離開他的視線和別人接觸，更不能……
不能什麼……
在觸及到最後一層薄膜的時候，陳凌突然清醒了，他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息著，仍在為自己瘋狂的念頭心驚。
「阿凌！你怎麼了！」陳洛撲了上去，著急的摸著陳凌的胸口，瞬間拿出藥瓶，對著陳凌的嘴巴就要餵下去。
陳凌猛地推開了陳洛，對方淬不及防之下摔在地上，玉瓶脫手而出，裡面圓滾滾的紅色丹藥撒了一地，眼看是廢了。
「小洛……」看到陳洛摔倒，陳凌無措叫了一聲，但聲音小的誰也沒聽見。只是當紅色的熟悉的藥丸映入他的眼簾，自己被隱瞞，對方脫離自己的不安感再次湧上心頭，他深深的看了眼陳洛，衝出門外。
摔了一跤對修士完全不算事，但自己被陳凌推倒的確讓陳洛有些發愣，這一眨眼的功夫，對方就衝出門外，不見了蹤影。陳洛立刻急了，也不管滿地的丹藥，直接衝出去要將陳洛找回來。
廂房的結界隔絕了裡面的一切，無論是聲音還是光線都被屏蔽，從外面看只是一間已經熄燈的人家。
然而房間裡那盞燈依然亮著，並不為主人的離開而熄滅，這光芒散落在整個房間中，卻忽然被一個陰影遮住了光線。
老太太趴在地面上，像四腳著地的動物一樣，東嗅嗅西嗅嗅，鼻子幾乎貼在地面上。
她碰到了血靈丹，紅色的藥丸似乎正在散發著令人難以拒絕的香甜味道，老太太像動物一樣，伸出舌頭，將藥丸捲入口中。
香甜的，濃郁的血液的味道。
這是『它』嘗過的最美味的血液。
老太太激動了，四肢極速的爬動著，用鼻子嗅著丹藥的位置，一個一個吞入口中，鮮美的味道令『它』難以停止，直到房間外傳來腳步聲。
陳洛回來了，他沒能找到陳凌，對方像是失蹤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它』的動作僵硬住了，屋中迅速刮起一陣風，方才弄亂的擺設恢復到原來的位置，而老太太本人卻彷彿融化在空氣中，再也看不見了。
下一刻，陳洛便推開了房門。
他看著滿地的丹藥，無奈的歎了口氣，蹲下身子將丹藥一粒粒撿起來裝到空玉瓶中，撿了幾顆，他看著地面，突然疑惑道。
「咦？這一瓶裡只裝了這麼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