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漢堡人奪走了我的生日。他說我不再需要那個東西了。我們慶祝新的一天，回家日。我變成屬於他的那一天。

在我的第四個回家日，他帶給我一箱啤酒跟一個妓女。

「我不知道這樣好不好，」那妓女說：「他看起來還很小。」

「妳他媽的在乎什麽？」漢堡人問道：「我是他爸，而且要是我要給我兒子樂一樂，妳有啥好說的？到頭來妳應該心存感激，有個新鮮雞巴，而不是平常那種軟趴趴的老二。上啊，那麼好看的孩子，快上啊。」

怪異的是，我是個滿好看的少年。我的人生結束了，但我的身體似乎不知道這一點。我長大了。我的肩膀變寬了。我的手臂長出薄薄的一圈肌肉。我臉上甚至開始長毛了。

我正在變老。老到漢堡人沒那麼常碰我了。

他現在對我有別的用途。

女孩順從地踏上前。漢堡人拿出了攝影機。

「現在別緊張。」女孩說道。她摸到我的臉頰。我為之一縮。

「你知道嗎，蜜糖，就把他從你腦海中遮起來。甚至假裝他不在那裡，只有你跟我。一個好看的男孩，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她格格笑著，顯示出有兩顆牙不見了。「像我們這樣漂亮的一對，應該能夠享點樂子。」

她拿起我的手，塞進她的上衣下面，擺在她的胸部上。「蜜糖，感覺怎麼樣？很好吧？我得說，喜歡奶子跟屁股的男人就喜歡我。我身上該凹的凹，該凸的凸。」

我想她摸起來軟軟泡泡的。我不知道我該拿我的手指怎麽辦。我的臉灼熱脹紅。我瞥向別處，卻還是不能停止臉紅。

她現在離我更近了，她的舌頭舔著她的嘴唇，她用雙手把我的手指壓向她軟趴趴的胸部。「來吧，寶貝，用你的手指輕輕彈我的乳頭。揉一揉，用點力，你不可能傷到我的。對，寶貝，它長在那裡就是為了這個。假裝我是你媽媽，你只是想喝奶。」

我把手猛然抽回來，驚恐莫名。她還在舔她的嘴唇，她挺出穿著黑色皮革短裙的臀部，一圈圈肥肉從腰際溢出來。

別逼我，我想大叫。噢，天啊，妳離我遠一點。

「幹，」漢堡人說道：「妳嚇到那個該死的小鬼了。快點了事。」

女孩聳聳肩，跪了下來，開始脫我的褲子。在我來得及抗議以前，她就拉住我的陰莖，塞進她嘴巴裡。

我退縮了，可是她兩手抓住我的臀部，握得緊緊的。漢堡人靠得更近了，拉近鏡頭。

他順便把手伸過來，往我頭上一打。

「呻吟啊，你這白痴。攝影機正在拍。讓這一幕有點看頭。」

在這一刻，我臉上有他紅紅的手掌印，我終於可以發出呻吟。我可以讓這一幕有點看頭。那是我得到的指示，在照我得到的吩咐做時，我知道要怎麼動作。我的身體堅持長出活的血肉，然而在現實中，我不過是個機器人。順從。被動。能夠聽從指令行動。

漢堡人似乎也理解這一點。他吼出更多指示，然後讓事情進行得更快。

事情完成以後，漢堡人顯然來勁了。我納悶地想他會不會叫我再表演一遍，讓那個女孩旁觀。我已經被那麼多不同方式羞辱過，這樣做應該無關痛癢了，然而我卻很困擾。也許就因為她是我的第一個，我想要在她面前看起來像個男人，就算她只是個妓女也一樣。

然而漢堡人沒有碰我。他反而去碰那個妓女。

她抗議了。他沒有付足夠的錢給她，本來的協議不是這樣。所以他用攝影機打她的頭，打到她閉嘴。然後他做了他想做的事情，在這同時她眼睛腫了，嘴唇也在流血。

後來，他多扔了點錢給她，我可以看得出來，她知道她能得到那麼多已經很幸運了。她抓起她的衣服逃走。

就連妓女都比我聰明。

漢堡人打開第一瓶啤酒交給我。他替自己拿了第二瓶，然後提議乾一杯。

「打炮打得好，小子。我就知道我選你選得好。你會讓我賺大錢。」

他把帶子從錄影機裡拿出來，然後吹著口哨走到小房間裡，把帶子放到保險箱裡，跟所有其他黃色電影跟家庭照片擺在一處，他開始賣這些東西，賺進大把現金。

我們抽了些大麻。喝了更多啤酒。到最後，我昏了過去。

在我醒來的時候，漢堡人睡在沙發上，鼾聲如雷。

門沒有鎖。我甚至不再去想這種事了。

我站起來，上床睡覺。

※※※

我夢見我母親，不過在我醒來的時候，我想不起她的臉。

黑髮還是淺色頭髮，有像我的棕色眼睛嗎？

我記得她喜歡把義大利麵條丟向冰箱，藉此測試硬度。這樣做讓我哥哥跟我格格發笑。我記得在夏天，她會調製一罐罐的水果酒，在游泳池邊徜徉。

我記得很久以前，在上輩子，我坐在她膝頭上，她的手臂環抱著我，我覺得很安全。

我記不起我母親的臉。

我還沒決定我明天要不要再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