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震驚.JPG（警察限定）

　　「姓名？」

　　「趙昆。」

　　「年齡？」

　　「19……應該是19？」

　　「……什麼叫應該是十九？難道你連自己何時出生都不知道？」

　　「當然不是這樣警察同志，你看過龍珠沒有？那肯定知道裡面那個非常有名的時光小屋吧？我曾經就進過差不多的地方，所以我現在對我究竟是幾歲非常糾結。」

　　遵紀守法的普通人半輩子都未必來過多少次的警局內，與一名青年警察隔著防暴玻璃窗對坐的趙昆神色正經的對前者說著這種怎麼聽都是胡說八道的東西。

　　「要是按照外界的正常時間流速來算，我現在應該是十九歲，但要是按照我出生之後所經歷的時間長度來看，那我現在應該已經二十一歲了。」

　　「……好吧，那先讓我們略過這個問題。」

　　有些蛋疼的看著神色正經的趙昆，這名青年警官心中暗歎著自己曾經幾輩子加起來的經歷都未必有這幾年離奇，直接在放在案頭的那張檔案中年齡一欄填上了『21歲』，之後繼續對趙昆詢問了下去。

　　而在青年警察向著趙昆提出各種問題之時，房間周圍還有幾名全副武裝的持槍武警警惕的盯著趙昆，隨時戒備著對方利用特殊能力打破防爆玻璃暴起殺人。

　　這裡並不是普通人犯事被抓之後會進去的派出所，也不是看守所監獄之類的地方，趙昆根據進來的過程中感知到的各種東西推算，這裡應該算是半個軍事基地或是臨近軍事基地的地方……

　　現在趙昆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危機感刺痛著提示自己趕快遠離這裡，應該是有什麼能夠威脅到他性命的強大武器正瞄準著這裡，而根據趙昆在降臨之後觀測到的科技水平來推算，這裡能夠威脅到他的小型武器並不是很多——所以瞄準這裡的應該是幾發大規模飛彈，隨時準備把這片區域炸上天……

　　——但是現在跟趙昆進行對話的卻只是幾個警察。

　　雖然武警部隊與軍隊的關係很是密切，不像是隔壁霓虹的自衛隊與警視廳那樣有很大差別，在戰時更是會直接編入軍隊編制當中，但他們身上終歸穿的還是警服，理論上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個算是半個軍事基地的地方才對——這種高規格對待再結合著完全不應該出現在這種接待等級的場景中的接待人員的身份，一切的一切都讓趙昆感到有些玩味。

　　『而且我所進入的世界是霓虹動畫，主線發生在那個島國，理論上來說我也應該降臨在那個島國才對，結果卻直接被投放在了這片土地上……』

　　趙昆順從的回答著那名青年警官的問題，注意力卻早已沒有放在這裡，沉思著這次任務的異常。

　　『還有最開始降臨的時候看到的那些奇形怪狀的居民……雖然從這半個軍事基地來看佔據主導權的種族應該仍然是人類，但怎麼看這種情況都非常奇怪……』

　　「——下一個問題，在你剛剛出現在大街上的時候站在你旁邊的那幾個人呢？」

　　而在此時，換了張記錄本的青年警官終於進入了正題，對沉思中的趙昆正色問道。

　　「那幾個人……哦，你是想問小白他們吧？」

　　這名青年警官觸碰到關鍵詞的問題也將趙昆從沉思中驚醒，一本正經的對前者回答道：

　　「他們其實是我通過將我的其他人格具現化之後所誕生的存在，平日裡會化作純粹的意識體居住在我的識海當中，等到戰鬥或是他們無聊的時候也可以把他們放出來透透氣。」

　　——全是真話，趙昆沒有絲毫隱瞞的便將趙白等人的底細透露了出來。

　　「……其他人格？你還有精神病史？」

　　然而那名青年警官卻是因為趙昆的回答皺起了眉頭，神色凝重乃至戒備的對後者追問道；周圍那幾名武警在聽到青年警官提到『精神疾病』幾個字之後也緊張了起來，手指下意識的輕扣在扳機之上。

　　『——嗯？』

　　注意到在場幾人的反應，趙昆不禁提起了幾分興趣——理論上來說，身為國家直屬暴力機構的警察還是特警應該很少有能讓他們忌憚的東西才對，更何況他們所在的位置還臨近某個軍事基地，哪怕匹夫之怒仍可讓他們血濺五步，但他們本身千錘百煉的身體素質以及學習的格鬥技巧還是手中的槍械也不是假的，不可能因為區區精神病人哪怕是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人感到緊張。

　　——相比起來，能將人格具現成實體的能力更能吸引住他們的注意力才對。

　　然而在場幾名警察卻的確因為趙昆有可能是個精神病而戒備起來，他們恐懼的不可能是精神病人異常卻無法傷害到別人的思想，只有可能恐懼精神病人所擁有的力量——而若是在完全沒有超凡能力的環境下，精神病人乃至正常人都不可能擁有能在這種幾名精銳武警手持槍械還隔著防暴玻璃的情況下殺死他們的能力，這幾名警察自然不會如此忌憚。

　　如果說剛才趙昆還能用『因為自己是沒有任何前兆憑空出現在大街上還完全查不到過去所以才會遭到這種對待這幾名警察也只是試探下馬威』來解釋自己這個除了突然出現之外從未在人前展示過超凡能力的『普通人』為什麼會被幾顆飛彈瞄著的話，現在這幾名警察的反應無疑是推翻了這種僥倖。

　　——這幾名警察的確知道自己擁有超凡能力，之所以敢於以肉體凡胎直面自己這個超凡者，也只不過是那幾枚飛彈增加的底氣以及篤定趙昆不會直接與官方力量對抗而已。

　　但如果趙昆是個精神病的話，那麼給予他們底氣的所有東西都將化為虛幻——精神病人代表著異常以及失控，如果得病的是個超凡者的話那更是代表著『失控的力量』，有可能完全不顧這些威脅強行突破那層並不是非常靠譜但說脆也不脆的防暴玻璃把他們全部殺死。

　　這樣的話，固然那幾枚瞄著這裡的飛彈會幫他們報仇，但他們終歸還是失去了生命——哪怕他們有著以身殉國的覺悟，也肯定不願意因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原因掛掉。

　　根據以上資訊推測，趙昆可以很肯定的得出結論，這個文明的確存在著有別於科技發展路線的超凡力量，並且這個文明知曉得到超凡力量的時間應該並不長——不然的話現在就不會有飛彈對準趙昆，坐在他面前的警察也會從肉體凡胎變成仙氣圍繞。

　　『類似於靈氣復甦的背景嗎？非常罕見的種類啊……』

　　轉瞬間趙昆便通過之前的遭遇推測出了不少資訊，眼底隱隱有精光閃爍，卻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任何異樣，配合的回答了青年警官的追問：

　　「如果其他人格可以獨立存在的人格分裂症算是精神疾病的話，那我應該的確算是精神病人——不過同樣是因為人格獨立存在的原因，我不會突然人格互換，所以你不用擔心有個暴躁的『我』突然打破玻璃窗把你痛揍一頓……不過如果你希望這麼做的話，我倒是可以把他們叫出來滿足你的願望。」

　　「……看起來你的人格的確非常穩定，在這種情況下都能對我開玩笑。」

　　凝視了片刻眼前面帶微笑的趙昆，這名青年警官也抬手示意身後那幾名武警不要過於緊張，繃緊的臉龐漸漸放鬆下來，神色淡然的對前者說道。

　　趙昆微微笑了笑，沒有回應青年警官的話語。

　　「……那麼，你在來到這裡之前住在哪裡？又在幹什麼？」

　　與趙昆沉默對視了片刻，這名青年警官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繼續開始對前者詢問了下去。

　　『這個問題是在趙白他們之後問的，看來對他們來說我們的來歷要比我們可以突然消失並出現更為重要……換句話說，他們其實見到過有這種能力的超凡者嗎？』

　　趙昆不斷根據青年警察在提問中暴露的資訊進行推算，卻很好的在其他幾人眼中隱藏了下來，神色如常的對青年警官回答道：

　　「我住的地方非常偏僻，想來警察同志你應該是不知道的。」

　　「那我倒要看看，有什麼地方我不知道。」

　　青年警官將肘部杵在桌子上，微微低頭雙手交叉擋住了臉龐，只有一雙散發著銳利精光的眼睛從帽簷投下的陰影中顯露出來，擺出了經典的『碇司令凝視』的姿勢，語氣淡然的向著趙昆說道。

　　『看這架勢，他是不問出我的來歷就誓不罷休啊……難道他們能從來歷中收集到什麼重要資訊？』

　　趙昆的眉頭不著痕跡的皺起又鬆開，故意擺出了一副『試圖矇混過關結果卻被對方識破只能就此坦白破罐子破摔』的複雜神色，對青年警官如實回答道：

　　「……好吧，既然警察同志想要知道，那我也只能坦白了。」

　　聽到趙昆的話語，那名青年警察不禁挑了挑眉，打起了精神靜待前者接下來的發言。

　　「其實，我早就料到了有這麼一天。」

　　沉吟了片刻過後，趙昆卻沒有立即直入正題，反而控制著身體肌肉放鬆下來，靠在椅背上灑脫的開始對青年警官講述起一個故事。

　　「從當初父親帶著我離開大陸的時候，我就料到了我遲早會坐在這裡。」

　　青年警官沒有打斷趙昆的講述，除了很多有故事的犯人在坦白的時候也經常這麼說話以外，還有就是他現在感覺非常的懵逼——你怎麼就知道遲早會坐在這裡了？我都還不知道呢！

　　「父親帶我離開大陸的時候，我當時只不過六歲，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理解我父親離開大陸的行為究竟是什麼性質，只知道自己要去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

　　彷彿是沉浸在了自己的記憶當中，趙昆並沒有注意到青年警官的懵逼——或者說注意到了也故意忽視了過去——只是故作輕鬆講述了下去。

　　「後來我才知道，身為知曉很多秘密且本身實力都能在龍組中排得上號的精銳、龍組第三強的高手龍之中將的兒子，他不辭而別直接帶我遠離大陸的行為幾乎等於叛逃，不僅會遭到各地龍組成員的追殺，也會給身為龍組高層的龍之中將、也就是我的爺爺帶來很多質疑以及攀咬。」

　　「至於我的父親這麼做的原因，想來埋伏於我將我抓到這裡的你們也都知道，因為龍組高層在討伐深淵的時候決策錯誤，我的母親喪生在了那場戰鬥當中，從而導致了我的父親與龍之中將、也就是和我祖父乃至整個龍組的決裂——他不放心將我交給爺爺，因為父親害怕我也被爺爺培育成願意為家國大義犧牲的人，如果因為這種原因導致我死了的話，他就真正什麼都沒有了。」

　　說到這裡，趙昆卻是忽然露出了苦笑，有些自嘲的對青年警官說道：

　　「也同樣是因為這種原因，從小我就被父親嚴格要求進行訓練，希望我長大之後有著足夠的逃跑能力，能在面對各種危機之時有能力生存下去——是的，別看我經常利用切割人格的能力來『安拉胡阿克巴』，實際上我現在所擁有的能力全都是為了保命訓練出來的，原本這種切割人格的能力也僅僅只是用作替身保命而已。」

　　雖然趙昆所說的經歷疑似只是糅合起來的小說劇情，完全跟現實情況對不上，但青年警官還是認真的聆聽著前者的講述，並將這些資訊全部記在了小本本上。

　　而在此時，趙昆卻不知為何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將額頭貼在了防暴玻璃之上，不管在場其他幾人究竟因為自己的動作感到如何緊張，神秘兮兮的小聲對青年警官說道：

　　「也是在進行那種地獄訓練的時候，我從我的父親那裡得知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什……什麼真相？」

　　望著貼在玻璃幾乎與自己近在咫尺的臉龐，青年警官深深的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下意識的拉遠了身體與防暴玻璃的距離，這才向著面帶神秘之色的趙昆追問道，話語卻因為緊張而有些磕巴。

　　他剛才真以為趙昆精神病犯了想要把自己幹掉……

　　「——其實，我們所處的世界，只不過是一本別人寫的小說。」

　　——然後，青年警官便因為趙昆接下來的話語心臟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