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堅挺的人類

　　先不提那些能夠研究足以誕生『喪屍病毒』這種叼炸天的副產物的研究項目的科學家大佬本身的科研素質如何，也不提那種亂搞的野法師所弄出來的玩意到底有沒有高等級法師奴役的元素領主的一根指頭牛B，更不去提爆發出智械危機之後那些需要通電才能運轉的人工智慧究竟能不能躲過拉電閘乃至全球斷電大法，就說第三次世界大戰會不會出現都是個問題——哪怕再瘋狂的野心家，也不會想要看到自己所居住的地方化作廢土，更別說經過層層選拔爭鬥才晉陞成國家領導者的那些精銳中的精銳。

　　單憑人類本身就足以應對很大一部分有可能導致文明滅絕的災難，更別說還有阿賴耶這個抑制力的存在——身為人類的潛意識聚合體，阿賴耶天生便可以對人類的潛意識進行影響，藉此將所有人類自己製造出來的有可能導致人類滅絕的災難掐滅在萌芽當中，以此維續著人類文明的正常發展。

　　不過哪怕有著阿賴耶的存在也並不意味著人類可以高枕無憂——畢竟阿賴耶只是人類潛意識的聚合體，所知所想也局限於人類本身的極限，屬於人類知識面之外的東西阿賴耶同樣不會瞭解，甚至會因為本身『潛意識聚合體』的身份在人類整體都群情激憤陷入不智的狂熱狀態之時而受到人類潛意識的影做出錯誤的判斷，最終導致人類的文明走向毀滅……

　　總之，在文明發展的過程當中，會碰到各種各樣有可能導致文明毀滅的事件，哪怕凝聚出阿賴耶這種抑制力也不可能百分百的跨過這些關隘，有為數不少的文明都毀滅於各種天災人禍，最終變成了任由外文明進行考古的廢墟——這導致了整個宇宙中的文明並不算多，其中凝聚出阿賴耶這種潛意識聚合體的文明更是不算多。

　　——畢竟當生命進入第四階之後便開始挖掘大腦秘藏，逐漸將自身的潛意識轉化成表意識並以此來強化自身的靈魂心智——既然連潛意識都沒了，你叫阿賴耶怎麼凝聚出來？

　　當然，能夠進入到中三階的生命終歸是少數，哪怕是專注個人修煉的文明也有著為數不少的凡人以及下三階超凡者，其數量已經足夠阿賴耶從中誕生，只不過無法對那部分已經挖掘潛意識秘藏的中三階造成影響而已——也就是說，等到生命晉陞到第四階的時候，超凡者就可以一定程度上擺脫阿賴耶的鉗制，等到第五階把潛意識全部轉化成心靈之後更是徹底脫離了阿賴耶的掌控。

　　所以，晉陞中三階不僅僅代表著生命不再是弱雞炮灰、從積累能量進入到錘鍛靈魂的階段，也是生命逐漸脫離種族群體、真真正正的成為獨立的個體的階段——在這個階段，生命將把自己的潛意識從種族聚合體中刨出來並且轉化成表層意識，增強自身心靈的同時逐漸成為獨立的個體。

　　等到把自己的潛意識盡數轉化成心智進入第五階的那天，就代表著他/她徹底脫離了自己原本的種族——儘管肉體以及本身的心靈都證明著他們還認為自己是那個種族，但嚴格意義上他們已經和那個種族沒什麼關聯了。

　　阿賴耶在某種意義上代表著全人類，所以若有某個人的潛意識處在阿賴耶之外或者乾脆就沒有潛意識，那麼不論這個人本身的肉體以及心靈和普通人類多麼相似乃至完全相同，他/她也已經算是成為了人類以外的生命，不再給自己原本種族的阿賴耶提供力量，阿賴耶也不會對他/她的行為做出任何幫助或是糾正，徹底失去了種族的後盾。

　　也是因此，某些比較缺德的阿賴耶會刻意的遏制個體實力的發展，轉而將文明導向群體進化的方向——畢竟阿賴耶本身的實力和凝聚祂的種族息息相關，祂所代表的種族人口越多、靈魂強度（換句話說就是大腦進化程度）越高，那麼祂本身的實力也就越強。

　　然而個體進化到某種程度之後就會導致部分超凡者逐漸脫離阿賴耶的轄制，儘管能夠修煉到這種程度的超凡者數量稀少，但也對阿賴耶本身的實力造成了影響——畢竟這種發展個人實力的文明肯定是在走重質不重量的發展方向，人口的數量總和相比起那些文明等級相同卻走群體進化路線的文明可以說是少的驚人。

　　儘管靈魂強度越高反饋給阿賴耶的精神力也越強，但是在中三階之前的階段超凡者並不修煉靈魂，就算有著超凡能量的滋養反饋也和正常人相差不多；而若是超凡者提升到中三階的話，第一步就是把不被自身完全掌控的潛意識化作自身的東西，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在從阿賴耶的嘴裡搶食吃，不僅不會給阿賴耶更多的反饋，甚至還會把屬於自己的那部分靈魂給搶回來，自然會讓阿賴耶的強度因此下降。

　　——理論上來說，阿賴耶不可能讓自己嘴裡的吃食就這麼被奪走——但是事實上，不論是哪個阿賴耶，都很少阻止凝聚成自己的那個種族中某個個體的晉陞，更多的還是試圖把人類整體的發展方向都扭轉到群體進化之上。

　　其實主要原因還是阻止種族個體晉陞對於阿賴耶來說完全是個不划算的事情——因為就算對方成功晉陞到中三階，阿賴耶也只是失去了一個比普通人強不到哪去的潛意識，而且還只是逐漸失去而不是『嗖』的一下就沒了，相比之下如果派人去消滅或者壓制這個即將晉陞的人的話，幾乎百分百會被拉幾個墊背的，失去的靈魂要比放任自流還多，自然不會有人願意做這種賠本買賣，更何況阿賴耶還不是人——絕大多數阿賴耶都是沒有自我意識的。

　　這還是因為阿賴耶本身『靈長類潛意識聚合體』的特性——既然阿賴耶身為潛意識聚合體，那麼本身也像是那些沒有凝聚出心靈的野獸那樣只有潛意識存在，只會本能的對那些資訊進行某種程度上的運算，就像是公正無私的機械那般冷漠無情為了人類的存續而運轉著。

　　儘管這句描述聽起來有些矛盾，但實際上的確如此——阿賴耶會毫不留情的消滅掉所有有可能導致人類毀滅的敵人，不論這個敵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邪惡的是正義的是無辜的是有原因的，全部都會被阿賴耶派出的守護者或者他親自下場消滅掉。

　　而且哪怕做出這種舉動，阿賴耶本身也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因為在某種意義上，做出這種選擇的並不是阿賴耶，而是全人類的潛意識：當得知某個人要毀滅世界的時候，絕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都會是消滅他以及阻止他，這時候就相當於這些人對阿賴耶發佈了指令，後者就會機械化的行動起來，順應著全人類的潛意識想法去幹掉那個想要毀滅世界的人，整個過程都由全人類的潛意識決斷，卻不會留在任何一人的潛意識當中。

　　——因為這些資訊都已經被阿賴耶截胡了，還會作為有序資訊成為阿賴耶誕生心智的基石，在相應經歷不斷增多的同時逐漸構建出阿賴耶的人格——當然，這個過程絕對極為漫長，普通人從出生到掛掉的百年裡阿賴耶都不一定能構建出多少心智。

　　這種狀態的潛意識聚合體與其說是阿賴耶，還不如說是阿賴耶之海，相比起個體更接近於某種自然現象，半點心智都不存在，自然沒有資格去角逐『阿賴耶』的權柄——祂甚至連概念界都接觸不到。

　　……不過，貌似也同樣是因為沒有自我意識的緣故，阿賴耶之海反倒不會像是某些缺德阿賴耶一樣，故意偏轉文明的發展方向。

　　阿賴耶……或者說阿賴耶之海是由全人類的集體潛意識聚合而成的東西，自然也受到人類潛意識的影響——而若是那種走個體進化之路的文明，身為文明基礎的那些凡人肯定會像是平民羨慕富豪那樣羨慕馮虛御風高來高去的超凡者，並將成為超凡者視為自己的人生目標。

　　這種想法自然會影響到由這些凡人的潛意識聚合而成的阿賴耶，導致後者不僅不會阻止普通人成為超凡者，還會更進一步的推動著超凡文明的發展——哪怕祂會因此而損失自己的力量也仍然如此。

　　——因為，這是全人類集體做下的決定。

　　絕大多數阿賴耶其實都只是這種無意識的阿賴耶之海，根據全人類的潛意識想法進行運作，沒有任何的主觀意願，自然不會因為自己的利益而去做什麼事——祂是真正的在為了實現全人類的意願而努力。

　　而那些在文明種族漫長的發展過程中獲得自我意識的真正的阿賴耶就不像是阿賴耶之海那樣大公無私了，真正的有了『自己』的概念，會為了自己的私慾而更改文明的發展方向——個體進化的文明會因為突破中三階將自身的潛意識從阿賴耶之海中抽離，導致阿賴耶的削弱；而群體進化的文明則不會出現這種問題，哪怕發展到能用飛彈炸死中三階的地步，相比最開始剛剛組建文明的時候也很少出現個體實力的變化，甚至因為無需面對各種野獸變得更弱了……

　　當然，一旦群體文明跨過了核能的階段，向著電子中子質子等更微觀的量子領域進發之時，那這個族群的阿賴耶就即將走向末日了，下場甚至要比走個體進化的文明還要慘——如果人類在微觀層面上的研究有了建樹，那麼人類就極有可能藉著這些研究的成果將本質同樣為某種磁場的靈魂研究透徹，到時候絕對會有人提出『控制潛意識』乃至是『數據靈魂』的研究項目，和個體進化殊途同歸的進入到挖掘靈魂潛力的階段。

　　而這種群體進化文明『只要有一個成品那就代表著該成品即將普及全種族』的特點導致了如果挖掘靈魂潛力的科研計劃成功的話，那麼不久後所有人類都會將自己的靈魂潛力挖掘出來，就算有人固執的因為倫理道德不打算挖掘自身的靈魂潛力，幾代之後這部分人也會被滾滾前進的時代淘汰掉，成為領著政府補貼生活只會回憶往昔的無用老頭或者乾脆就是壽命到頭不得不轉化成數據靈魂、乃至固執的就此死亡直接連著屍體被埋葬起來，最終徹底進入到全民靈魂挖掘的紀元。

　　靈魂潛力挖掘技術的普及會讓全人類的整體素質極大提高，幼稚的孩童也能在相比起現代極短的時間內心智成熟，平民百姓真正的不再是那種隨便幾個自相矛盾的新聞就能被忽悠瘸了的智障，社會制度絕對會隨之發生前所未有的劇烈動盪，甚至有可能讓人類社會直接進入到共產主義最終形態、乃至更為完美的社會……至於這個社會是什麼樣的，不要問我，我又沒有挖掘過靈魂潛力。

　　——這就像是三維生物試圖理解四維那樣，如果沒有親身體驗過四維空間，猜測永遠都只能是猜測，根本無法確認作為第四維的軸線到底是不是時間。

　　先不提這些東西，單單只說靈魂潛力挖掘技術的普及對阿賴耶所造成的影響——這可不是個體進化的那種只有寥寥幾個、最多也不超過幾百個幾千個幾萬個脫離阿賴耶之海的小打小鬧，足有數十億乃至上百億的人口都將自己的靈魂從阿賴耶之海收了回來，可以說直接釜底抽薪的抽走了阿賴耶的根基，直接讓阿賴耶就此毀滅都不是不可能。

　　就算這個阿賴耶誕生了自我意識，意識到了自己有可能因此而毀滅的危機，想要將研發出來的靈魂潛力挖掘技術隱藏起來或者乾脆直接將其毀滅掉，也仍然只是無濟於事的徒勞——既然這個技術已經被研發了出來，那麼哪怕所有資料資訊都被毀滅掉，也會有部分資訊殘留在其他人的記憶當中，這些人遲早有某天會將這個技術重新複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