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又談靈魂

　　一段時間過後，將這片住宅區整個籠罩的灰霧逐漸向著某處收斂凝聚起來，這片原本作為住宅區的土地已經被這片灰霧徹底抹除，灰霧收斂之後重新裸露出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純白，除此之外就連土地建築各種物質乃至空氣光波以及聲音等人類根本沒辦法直接用肉眼去觀測的、顯得極為抽像的東西都被灰霧吞噬殆盡。

　　——至於光被吞了為什麼這裡還能有白色這種顏色？

　　當然是因為其他地域沒有被吞掉的光在灰霧收斂之後照射進來了啊，灰霧剛剛開始收斂的時候這裡的確如同黑洞般是一片陰影，不過精神世界其他地域的那些由精神力場模擬出的光波以光速將這些陰影重新填補，普通人乃至大多數超凡者都無法感知到這些光線的移動，這才讓這些純白的空間看上去好像是灰霧開始收斂之前的樣子。

　　很快這些灰霧就以某個完好無損、看上去和四週一片純白的空間無比違和的土地為中心，重新匯聚起來化作了人形，面帶微笑的向著眼前那名唯二在居住區被灰霧籠罩的時候沒有死亡、現在正目瞪口呆嘴巴張大到好似能塞進鵝蛋一般的望著四周那些純白空間的人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感覺我現在很酷？」

　　「……酷不酷我不知道，我只想問問你搞這麼大動靜是不是有病。」

　　聽到器靈五號研究者的話語，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的過去的五號研究者才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眼睛微闔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同時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的向著前者回答道。「直接改變了這麼大範圍的天象，恐怕這一層的所有人都看得到，到時候我們必須要面對成千上萬的人的追殺……別告訴我你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就是為了清怪。」

　　然而器靈五號研究者卻絲毫不為他的話語所動，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一般，神色讚許的向著過去的五號研究者微微點了點頭，語氣淡定的向著對方說道：「看來你果然成長了，在面對這種情況之時第一反應並不是覺得酷或是『教練，我想學XX』，而是考慮這件事所帶來的後果……」

　　「當人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摔落萬丈深淵的時候，他做每一件事情都會小心謹慎。」

　　過去的五號研究者的神色逐漸變得平靜下來，重新睜開眼睛語氣冷熱的向著器靈五號研究者回答道。「而且你說的所謂『成長』也是錯誤的描述，我以前同樣也是這麼小心謹慎的人。」

　　「——哦？既然你以前也是這種人，那為什麼現在和以前的表現形式如此不同？」

　　聽到過去的五號研究者的話語，器靈五號研究者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容，語氣平靜的向著前者發問道。「以前的你可看不出現在的這種冷靜，反而更像是那種大大咧咧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莽夫。」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過去的五號研究者的臉上卻是同樣逐漸勾起了和器靈五號研究者臉上的笑容頗為神似的微笑，微微輕笑幾聲，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的向著對方回答道——只不過這次並不是因為震驚，而是因為激動以及興奮。「以前的『我』對於超凡者能做到那一步可沒有直觀的印象，所謂改變天象擊沉大陸毀滅世界對我來說都只是一個描述而已……」

　　「但是現在，我親眼見到了這種被個體掌控的、能夠打破一切規則的力量——我，想要擁有這股力量。」

　　「我，想要支配這種力量！」

　　如此說著，過去的五號研究者臉上的笑容變得越來越盛，甚至因為咧出的弧度太大讓他的笑容顯得有些猙獰，看上去好像是某個剛剛滿足自己變態慾望的那種極為危險的精神病人。

　　而在此時，過去的五號研究者的身體忽然變得一陣模糊，原本清晰的身體好似被打上馬賽克一般被分成了無數微小的粒子，密麻而又突出的個體讓『過去的五號研究者』這個整體顯得無比模糊，好似隨時都有可能崩解開來並再也無法重組——然而這些粒子又被被某種神秘的力量連接在一起，構成了過去的五號研究者的存在。

　　這種變化出現之後的剎那便轉瞬即逝，過去的五號研究者的身體很快就恢復到了正常，只有思維意識在那一瞬間加速到遠比音速還快的器靈五號研究者注意到了那個瞬間所發生的事情。

　　——不過，這並不代表在發生這種變化之後，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祝賀你，新生的『我』，祝賀你真正的踏上了追求真理以及進化的道路。」

　　注意到那個瞬間的器靈五號研究者向著完全沒有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過去的五號研究者微微頷首，嘴角含笑的向著對方說道。「現在，你先注意一下自己的變化吧。」

　　「……我的變化？」

　　過去的五號研究者微微怔了怔，下意識的想要順著器靈五號研究者的話語找個鏡子看看自己的樣子，卻又隨之意識到這個精神世界、至少這片地區當中並沒有鏡子，於是便乾脆直接低下頭來看向自己能夠看到的身體，卻是因為眼中所看到的場景吃了一驚：「這……這是？」

　　「之前我曾說過吧，在這個世界當中，只需要想像就能辦到各種看上去不可思議的事情。」

　　看著眼前服飾已經從普通的休閒服變成灰色內襯以及純黑色風衣外加沒有任何花哨裝飾的黑褲黑鞋、看上去整個人都隨之煥然一新的過去的五號研究者，器靈五號研究者面容含笑的微微點了點頭，語氣平靜的向著對方說道。「你現在的狀況就是因為心靈以及潛意識發生的變化通過另一種層面上的『想』直接顯露在了你的靈魂本相之上，讓你靈魂本相的衣著隨之改變了風格。」

　　「不過這些能夠改變的也只是衣著而已，想要改變靈魂本相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除非你經歷了什麼能夠顛覆你本身三觀的事件，不然的話靈魂本相的體態容貌之類的東西是不會發生改變的。」

　　「就算那些號稱能夠更改靈魂本相的法術，大多也只是在自己的靈魂本相之上塗了一層膜，就和化妝以及易容的手段相差不多，本質上你仍然還是長成那副模樣，只有比例極少的一部分術法能夠真正改變自身的靈魂本相——我剛才使用的那種崩解成灰霧的手段並不算是改變自己的靈魂本相，只能說是臨時改變了自己的形態，就和火影當中的變身術一樣，就算查克拉能夠維續變身術能夠一輩子的時間，你本身的長相也仍然是原來那個長相，並不會變成其他人。」

　　「但是這些術法當中仍然有部分法術是和製作縫合怪差不多的手段，不僅改變之後會對戰鬥力以及壽命造成極大的影響，那些比較低端副作用非常多的術法甚至能在更改完靈魂本相之後直接讓這個人廢掉，成為另一層面的植物人。」

　　「只有少部分術法能夠無副作用循序漸進且能夠自主的決定如何更改靈魂本相，但是這種術法稀少到讓人懷疑到底存不存在，除了主神空間這種連通著諸天萬界、在龐大的人口基數以及時間空間跨度下收集了極多術法的特殊組織，基本上找遍整個世界都很難發現完整的這種術法，要麼創始人只研究到前半段、後面需要自己琢磨，要麼乾脆就是剛才所說的那些邪魔外道。」

　　「——順帶一提，這個世界上還有『相由心生』這麼一條定律，也就是說靈魂本相也會決定物質身軀的長相，所以除了那些副作用多到難以想像的邪魔外道般低端術法以及乾脆就是為了偽裝而生的為靈魂本相『化妝』的術法之外，大多數更改靈魂本相的術法都會因為這種聯繫同樣作用到物質身軀之上，甚至時間足夠長的話就連種族都有可能因此而逐漸被更改。」

　　「而這條定律反過來說的話，也可以說你本身的樣貌在排除各種生理影響（比如整容以及衰老）之後，某種層面上就對應著自身的心靈，你現在長什麼樣子就證明你的靈魂本相長什麼樣子——很多層次比較高的世界都是通過查探靈魂本相來確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本人的，那些為靈魂本相『化妝』的術法也是為了這種情況而準備的。」

　　說到這裡，器靈五號研究者的講述忽然停頓了下來，有些感慨的向著過去的五號研究者說道：「說來，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分道揚鑣，那麼我這算不算給你上的最後一課了？」

　　「……你這話說的多不吉利，總感覺不會過去多長時間你就會領便當。」

　　聽到器靈五號研究者的話語，原本認真聽講的過去的五號研究者眼睛微微抽了抽，語氣有些不善的向著前者說道。「要是那天你因為這個FLAG領了盒飯，那可不要把鍋甩在我的頭上。」

　　「嘁……我可是擁有某個第六階存在所有術法以及感悟的人，怎麼可能因為區區FLAG的緣故死在這裡？」

　　器靈五號研究者微微撇了撇嘴，神色傲然的向著過去的五號研究者回答道。「就算真的有什麼因果詛咒，我也能夠直接發現並粉碎掉！」

　　過去的五號研究者看了看器靈五號研究者驟然變化成休閒服的衣著，若有所思的微微點了點頭，對心靈的小幅度改變會影響靈魂本相的衣著這種情況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