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龍娘賽高!
我的腦洞無限 by 櫻嬰纓嚶瓔鸚
2019-12-19 17:36
「呼——」
刺耳的呼嘯聲響起,卻並沒有在漆黑如墨的黑霧當中擴散開來,只傳播了數米便無力的消散。
這股呼嘯聲的來源藍龍艾薇琳此時卻是將自己扇動的翅膀收斂了起來,龐大的身軀落在地上之時卻如同輕羽一般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極具威嚴的一雙豎瞳此時卻佈滿焦急之色,整條龍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不能再這麼浪費時間了。」
落在地上的藍龍看著四周相比它剛剛衝進來之時變得更為清淡,卻仍然讓它看不清四周的黑霧,眼中的焦慮之色一閃而逝,而後很快就變得堅定起來。
下定了決心之後,藍龍頓時將體內龐大的魔力調動起來,將其統統灌入咽喉部位,而後張嘴吐出了一個個晦澀難懂拗口無比、卻又神妙異常的音節。
隨著這些音節從藍龍口中吐出,外界的魔力頓時循著這些音節振動起來……或者說,舞動起來。
而距離藍龍最近的魔力,就是這一片黑霧。
早已做好元氣大傷準備的藍龍愕然的感覺到四周的黑霧極其輕易的被它的龍語魔法奪走了控制權,原本預想中的激烈反抗完全沒有出現,順利的讓它感覺到有些不真實。
而隨著黑霧的控制權被藍龍奪走,這片黑霧都變成了它的眼睛,將黑霧所籠罩的每一片地區,乃至每一顆石頭、每一粒沙土的樣子都忠實的傳遞到了藍龍的腦中,龐大的信息量的衝擊將藍龍從那種不真實感之中喚醒,想到了自己現在的目的。
「葛傑夫!」
回過神來的藍龍精神重新緊繃了起來,直到它通過黑霧查看到了正舉著十字架在黑霧當中閒庭信步的走著的葛傑夫,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這片黑霧的控制權這麼輕易的被我奪走了?」
等真正的安下心來,藍龍才有機會思考這件事情。「一般來說,這種黑霧應該是被『死之寶珠』所控制的,所以我搶奪黑霧控制權的時候應該會與『死之寶珠』的主人、也就是另一條倒霉的被轉化成骨龍的不知名的同族產生衝突。但是我用『龍語魔法』搶奪控制權的時候,卻沒有遇到任何抵抗……」
「一般情況下,就算一個寶庫的主人再怎麼不看重寶庫裡裝著的東西,遇到有人想要搶奪的時候,也一定會憤怒的衝過來將盜賊打死……但是我奪取控制權的時候並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彷彿是『死之寶珠』的主人故意將這片黑霧送給我一般……」
「但是不可能,就算那條骨龍恢復了自己的神志,想要與我聯合起來幹掉那個可惡的死靈法師,也不會白白將手中的寶物拱手讓人……或許是它確定將那枚寶珠交給我的話,我帶著它幹掉死靈法師的成功率會更高?」
「不,不對。就算是這樣,它也一定會出來與我溝通,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拐彎抹角的將這片黑霧交給我。」
「那麼,當寶庫被盜賊偷了之後卻沒有阻礙的另外一個可能呢?」
「如果一個人的寶庫被偷卻沒有做出什麼反應的話,他很有可能是因為無法做出什麼反應……也就是失去意識、或者說已經死亡。」
想到這裡,沉浸入思索當中的藍龍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那水藍色(注意劃重點!)的眼睛之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所以,是誰完成了屠龍的壯舉?那怕只是骨龍,也並不是那麼好殺的。」
想到這裡,藍龍忽然搖了搖頭,感知著在黑霧中移動著的葛傑夫,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不過,現在這種事情與我有什麼關係嗎?」
「我現在只是一名快要成為龍騎士坐騎的藍龍而已。」
「不過白白送上來的東西誰不要?現在,先把那個『無主』的死之寶珠給拿到吧。」
——————
「這就是幕後黑手的大本營了嗎?」
吉爾克尼弗站在軍陣的最前方,面帶怒色的看著面前的一處到處插滿墓碑的墓地,轉過頭對身旁的查理斯問道。
「是的,按照戰鬥現場所留下的痕跡推測,耶蘭提爾附近的這個墓地最有可能是那個召喚出骨龍的死靈法師所藏匿的地點。」
查理斯對吉爾克尼弗微微躬身,語氣恭敬的對其稟告道。
「墓地……」
吉爾克尼弗看著面前的墓地,想著前幾日案桌上所擺著的、現在已經蓋上否定印章的『耶蘭提爾附近的墓地發現有可疑人員,申請陛下批准調查』的一紙文書,臉色變得更為難看起來。
「陛下,那臣下便帶著小隊進入搜查了。」
站在吉爾克尼弗身後的納扎米上前一步,神色沉穩的向其請命道。
「一定要小心,賊人既然有能夠殺死巴久德騎士的手段,那麼措不及防之下也有可能殺死你。」
吉爾克尼弗聽到納扎米的話語,從自認為被愚弄的怒火之中回過神來,看著正對自己行禮的納扎米,神色鄭重的對其囑咐道。
「是,臣下定當小心行事。」
納扎米稍微有些驚奇的抬頭看了吉爾克尼弗一眼,而後又對其行了一禮,告退之後就轉身帶著一支隊伍進入了墓地當中。
「那陛下,我們接下來該幹什麼?」
待納扎米走後,查理斯又走上前來,面露疑惑之色的向吉爾克尼弗詢問道。
「你帶人將墓地封鎖起來,將無關人員全都趕出去。」
吉爾克尼弗瞥了查理斯一眼,語氣肅然的對其下令道。「如果讓那些平民出現了什麼傷亡,給王國方面一個攻擊我們的理由可就不好了。」
「是。」
查理斯低頭應了一聲,而後同樣轉身離開了此地,帶著一隊人馬準備將這片墓地封鎖起來。
待查理斯走後,吉爾克尼弗又將視線重新轉了回來,目光灼灼的盯著那一片墓地。「竟然敢對朕與王國兩方同時出手,還真是活膩了……」
——————
「誒?」
舉著十字架在黑霧當中行走著的葛傑夫忽然微微一怔,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突然停止不動,不再撲向自己的黑霧。「怎麼回事?為什麼它們停下來了?」
「不過這也是好事,十字架裡儲存的聖光也被那些瘋狂撲來的黑霧消耗掉不少,現在可以節省一些使用了。」
葛傑夫腦中的思慮一閃而過,很快就放棄了思考這件事情,舉著十字架繼續向前走去。
「嗯?」
就在葛傑夫繼續前進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忽然再一次的怔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著四周又突然開始湧動起來的黑霧。「這是……它們又準備發瘋了?」
想到這裡,葛傑夫有些無奈的歎息一聲,舉著十字架繼續向前走去。
「也不知道這枚十字架還能堅持多久……」
前進著的葛傑夫有些出神的看著手中散發著光芒將黑霧阻擋在外的十字架,有些心疼的在心中想到。「這十字架可是我花了不少代價搞到的,可別就這麼壞了。」
然而此刻心疼於十字架的葛傑夫並沒有發現,四周湧動的黑霧並沒有繼續撲上來試圖將他吞沒,反而湧動的越來越快,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攪動著這團黑霧。
不過他在下一刻就立即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眉頭微微挑起,重新將十字架系回脖子上,而後雙手握緊手中的長劍,等待著接下來或許會遇到的危險。
時間一分一秒不斷的流逝,黑霧湧動的越來越快,無形之中給葛傑夫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終於,黑霧的湧動在某一刻戛然而止,極動到極靜之中的轉換令葛傑夫微微有些不適。
不過下一刻葛傑夫就不再有這個煩惱,因為黑霧重新湧動了起來——非常劇烈的湧動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
葛傑夫震驚的看著黑霧不斷的湧動起來,好似漩渦一般圍繞著某個中心點速度極快的開始轉動。
而隨著黑霧的不斷旋轉,那些被十字架所散發的光芒阻擋在外的黑霧連綿不絕的刷在光罩之上,光芒所籠罩的範圍肉眼可見的逐漸變小,被那些黑霧侵蝕。
「不行,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
隨著光罩又被劇烈湧動的黑霧刷小了一圈,葛傑夫終於反應了過來,神色焦急的如此想到。「而且不能讓這個十字架就這麼壞了,得花好多錢去修的!」
想到這裡,葛傑夫的神色變得堅定起來,從懷中掏出了一大把十字架。「既然如此,那我就用數量來代替質量,反正這些十字架加起來也沒那個十字架貴重……」
在心中如此想著,葛傑夫直接關閉了繫在脖子上的十字架,同時將幾縷魔力輸入手中的那一大把劣質十字架之中,而後這些劣質的十字架同樣散發出了亮眼的光芒,將那些黑霧阻擋在外。
這些劣質十字架散發的光芒與現在掛在葛傑夫脖子上的那個相比稀薄的多,不過數個十字架疊加在一起釋放造成的效果還是很可觀的,但是被黑霧侵蝕的速度還是比那個質量好的十字架快一些。
葛傑夫肉疼的看著光芒所籠罩的範圍被黑霧逐漸侵蝕了進來,而後又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十字架,將魔力輸入進去,將其釋放了出來。
而隨著這個生力軍的加入,被逐漸侵蝕的光罩又驟然一漲,重新將剛才被黑霧所侵蝕的地區奪了回來,將那處的黑霧驅逐了出去。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事啊……也不知道這黑霧得轉多久才能停下來,我的十字架可不是無窮無盡的。」
葛傑夫看著光罩之外劇烈湧動的黑霧,面露愁容的歎息道。
然而當葛傑夫剛剛歎息完畢之後,這片黑霧突然迅速的向著漩渦的中心收縮,隨後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就此消失不見,露出了褐色的大地以及蔚藍色的天空。
「……這又是怎麼回事?」
葛傑夫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忍不住高聲喝問道,然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問誰。
「當然是因為我用『死之寶珠』將這片黑霧給收起來了。」
然而葛傑夫耳邊卻立即響起了一個讓他感到似曾相識的聲音,將答案告知了他。
「你就是那個召喚出骨龍對我們與帝國出手的亡靈法……嗯???」
葛傑夫卻沒有來得及想這股似曾相識之感是從哪裡而來,卻是立即握緊手中的長劍,神色警惕的轉過身來面對著那對自己說話的人影,內心暗暗責怪自己警惕性下降,就連敵人距離近到這種程度都沒有發現,然而在他看到『敵人』真身的時候卻忍不住愣住了。
那名『敵人』面帶溫和笑容的看著葛傑夫,雖然沒有任何髮飾,但一頭冰藍色的長髮披灑在背上卻絲毫不顯凌亂。水藍色的眼睛帶著一絲笑意,就如同微風吹在平靜的湖泊之上,掀起了一陣陣輕柔而不猛烈的波紋。同樣的,身上的衣著也大多都是冰冷的藍色調,本來應該是不好接近的裝扮氣質,但是配合上那溫和的笑容與胸口處鼓鼓囊囊的『人心』卻給人一種別樣的溫柔感。
然而讓葛傑夫愣住的並非這名『敵人』的容貌,他身為王國戰士長,雖然從未見到過氣質容貌能與面前這名『敵人』媲美的女子,但次上一級的倒是見過不少。{甚至親手砍過不少(劃掉)}
讓葛傑夫直愣愣的盯著這名『敵人』的原因,只是因為他並沒想到這個『幕後黑手』居然是一個女人,並且『敵人』的形象與他心中預想的『幕後黑手』的形象也完全聯繫不到一起。「怎麼看……都不像是死靈法師那種罔顧人命的人。」
但是葛傑夫並非以貌取人的那種人,所以他很快便回過神來,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神色肅然的向著那名『敵人』說出了自己剛才尚未說完的話語:「你就是召喚出骨龍對我們出手的死靈法師吧?你現在做好授首的準備了嗎?」
第一百二十二章
那片平原之上的某處,被黑霧腐蝕的生命全無、只剩下石頭與沙土的赤褐色土地之上,葛傑夫緊握著手中的長劍,神色警惕的看著眼前的人影。而那道藍色的人影卻並沒有對葛傑夫展露出任何敵意,面帶柔和微笑的看著他。
「你就是同時對我們與帝國出手的亡靈法師吧,做好交出首級的準備了嗎?」
在葛傑夫神色不善的向著那道藍色人影如此喝道之後,那道藍色的人影卻並沒有因此動怒,只是輕笑一聲,語氣柔和的向著葛傑夫反問道:「你不記得我了嗎?葛傑夫。」
葛傑夫微微皺起眉頭,在那道藍色的人影開口對他詢問之時,他心中的那股即視感就越來越烈,不由得讓他下意識的陷入思索當中。
「抱歉,我還是想不起來我們從那裡相見過。」
葛傑夫的眉頭微微鬆開,神色警惕的對著那道藍色的人影回答道,他實在是聯想不到他有那個認識的人是這副模樣……「而且,如果我見過氣質容貌如此優異的女子,那麼一定會留下深刻的印象的。」
「是嗎?那我就給你一個提示吧。」
那道藍色的人影並沒有對葛傑夫的話語做出諸如生氣、傷心之類的反應,只是對其微微一笑,語氣柔和的回答道。「我的名字是艾薇琳。」
「你……你是?!」
數秒過後,葛傑夫的眼睛微微瞪大,抬起頭來看向那道藍色的人影原本所站的位置想要說些什麼,卻只看到了一張近在咫尺的極美臉頰。
葛傑夫內心微微一驚,下意識的想要退後幾步遠離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面前幾乎與他貼到一起的藍色人影,然而他卻感受到後腦有什麼東西在支撐著自己不讓自己遠離,腦中想著之前的猜測,閉上眼睛心中苦笑一聲,暗歎道:「完了。」
然而葛傑夫卻並沒有感覺到拿捏著自己脆弱脖頸與後腦勺的雙手施加力道,捏碎自己的頸椎順便扭斷自己的脖子,心底的困惑讓他不由得的睜開眼睛看向那道藍色的人影。
在他困惑的睜開眼睛的下一秒,眼中的困惑盡數轉為驚訝,瞪大了自己的雙眼看著面前微閉雙目帶著兩團紅暈的絕美臉頰,感受著自己因為久未補充水分而微微有些乾裂的嘴唇上印著的如同櫻桃般紅潤的雙唇,整個人的腦中都變得一片空白起來。
「你怎麼了?」
早已將嘴唇收了回來的艾薇琳眨了眨眼,有些擔憂的向著葛傑夫問道,配上臉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紅暈,顯露出炒雞可愛的樣子。
「哇……啊!!」
分明已經是中年大叔的葛傑夫此刻臉上卻帶上了兩團紅暈,終於從思維的停滯之中恢復過來,慘叫一聲將自己內心極其複雜的情緒表現出來,連忙與艾薇琳拉開了距離,指著她支支吾吾的喊道:「你怎麼能……怎麼能做這種事?!」
「嗯?這種事怎麼了嗎?」
艾薇琳微微歪頭,神色疑惑的看著葛傑夫,一副懵懂無知的純真模樣。
然而葛傑夫在腦中想起剛才艾薇琳剛才吻上來之時臉上無意識流露出來的嫵媚之色,再觀看現在艾薇琳所擺出的姿態,那還不知道……好吧他只知道自己快要忍不住起生理反應了。
內心想了想之前剿滅八指之時所見過的各種人神共憤的惡行,葛傑夫此時才真正的冷靜下來,深呼吸了一口氣,冰涼的氣流順著呼吸道傳遞到肺中,讓他的大腦也變得冷靜下來。
「你現在到底有什麼目的?」
葛傑夫神色逐漸平靜下來,謹慎的向著艾薇琳問出了這個問題。「為什麼要做出那種事情?」
「我?我是為了報恩哦。」
艾薇琳眨了眨眼,不再故意裝出那種小孩子的模樣(俗稱惡意賣萌),面帶大姐姐一般的柔和微笑,聲音溫和的對葛傑夫回答道。
「報恩?報什麼恩?給你輸入魔力讓你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嗎?但是如果只是單單如此的話,你根本不會做出那種舉動。」
葛傑夫並沒有對艾薇琳的回答做出什麼反應,神色極其冷靜的分析道。「畢竟當初我也只是為了自救,並且你在那之後一點提到『恩情』這兩個字的意思都沒有,只是說可以與我合作。」
「還真是一個多疑的男人呢……」
艾薇琳歎息一聲,看上去非常惹人憐惜的對著葛傑夫說道。「你這樣是會找不到另一半的哦?」
「或許吧,不過我的確至今都尚還沒有妻子。」
葛傑夫的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語氣沉靜的對艾薇琳回答道。
「那還真是悲哀……不如你娶了我如何?我不光美麗、強大,事實上我還很有錢的哦?你可以吃一輩子軟飯都不愁的。」
艾薇琳眨了眨眼,並沒有施展任何暗示魔法,言語之中卻仍然充滿誘惑的對葛傑夫說道。
「聽起來不錯,不過我還是想要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做。」
葛傑夫對著艾薇琳微微一笑,聲音卻依舊極其冷靜的向著艾薇琳問道。
「愛情這種事情還需要理由嗎?」
艾薇琳對著葛傑夫嫵媚一笑,稍有興趣的對葛傑夫反問道。
「我可不認為我這個渺小、無趣、且多疑的人類會被高貴的龍族看中。」
葛傑夫的神色逐漸鄭重起來,語氣嚴肅的向著艾薇琳問道。「雖然這樣讓我看起來非常不識抬舉,但是我還是想問,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為了報恩。」
艾薇琳的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聲音嚴肅的向著葛傑夫回答道。「為了報答你幫我重塑了身軀,讓我徹底復活,並且制止了我的靈魂被肉身所侵蝕的恩情……雖然現在看來你當時的確是為了殺了我才會將那枚十字架扔過來的,不過你的確幫到了我,所以我還是會報答你的。」
講到這裡,艾薇琳的臉上忽然微微一紅,有些害羞卻仍然語句連貫的對葛傑夫說道:「而當時你不是說過想要成為龍騎士嗎?所以……我……我就……」
「肉體重塑?靈魂被肉身影響?十字架?」
然而葛傑夫卻並沒有注意到艾薇琳此時所露出的可愛神情,只是沉浸於她所說出的信息當中。「那個十字架竟能重塑肉身?不……只是艾薇琳當時的靈魂並未死亡,才會認為這個十字架的效果是重塑肉身吧……或許真正的效果是能夠將死人復活?但是為什麼這個魔法竟然對當時還是亡靈的艾薇琳有效?難道是一種專門對亡靈起效的復活魔法?而且……肉身影響靈魂?這又是因為什麼?」
無數的疑問在腦中浮現,葛傑夫根本沒有足夠的餘韻去思考這些東西,只得將他們全都壓在了腦海的深處,回過神來準備先處理艾薇琳這個問題。
而等葛傑夫回過神來之後,艾薇琳那可愛的神情早已收斂,讓他就這麼錯了過去,沒能大飽眼福。
「等到處理完那個亡靈法師之後,你就離開吧,我現在的生活過得很好,沒有什麼麻煩,並不需要你的報恩。」
並不知道自己錯過什麼的葛傑夫神色鄭重的向著艾薇琳說道。「而且你也說過,當初我是抱著殺死你的心態扔出的那枚十字架,你沒有反過來向我報復就已經算是仁慈。你本來就沒有受到我什麼幫助,反而我還欠了你一個饒命之恩,你向我報恩什麼的自然是無稽之談。」
——我覺得這裡還是割一下比較好(滑稽)——
身為王國戰士長的葛傑夫·史托羅諾夫雖然在政治以及其他某些方面上顯得非常遲鈍,但他並不是一個傻子,只是故意的沒有將精力放在這些勾心鬥角的事上……他在王國服役這麼長時間,自然早已隱隱的感覺到了國王以及其他眾臣對他的態度——王國的皇室、貴族、乃至民眾都並不需要一個對政治野心勃勃並且會發表自身意見的王國戰士長,對於他們來說,王國戰士長只需要能打、並且對於這個世界抱有善意,能夠成為平民的榜樣,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葛傑夫自然進行了自己的思考,他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這樣的結果很好,對於每一個人都很好。
對於國王來說,自然不希望自身擁有著強大武力、並且還掌管著王國的武裝力量的葛傑夫對政治有什麼想法——因為那樣的話,恐怕第一個被王國戰士長砍死的人就是自己。
雖然現在國王非常信任葛傑夫,但這也只是後者表現出對政治不感興趣之後才會如此,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恐怕國王會先下手為強,第一個反過來幹掉他。
而認為國王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生性善良就連思維都很少往壞的方向想(就比如他認為國王絕對不會幹掉他)的葛傑夫自然不會想讓國王為難,這也是他放棄思考的其中一個原因。
而貴族——貴族永遠是現有秩序的積極維護者,因為他們本身就是這套秩序的最終受益人……除非他們認為推翻這套秩序有更大的利益在其中的時候。
而如果葛傑夫對政治表現的野心勃勃之時,貴族們肯定不會認為他只是想要和他們一樣搜刮一下民脂民膏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環境,他們只會有一個反應——日,王國戰士長要造反了!
因為他們以己度人,王國戰士長造反的理由很多,比如:風險低(自身有強大武力,失敗了還可以跑)、收益極大(成為一國之主)、成功率高(自身有無數機會刺殺國王,並且掌管著軍隊),甚至就連感情上都能給葛傑夫扯出一堆莫須有的理由,諸如小時候受到迫害長大將仇恨劃在王國頭上啊、與那名貴族甚至是皇室成員有血海深仇啊、被國王綠了啊之類的,總之只有你做不到的沒有他們想不到的。
而以他們貧乏的大腦來想,是絕對不會想到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高級操作的……或者只是因為當時的時代性原因,就算挾住了國王其實也沒什麼用,該造你反的還是造你反,還給了他們一個攻擊你的理由。不會造你反的你就算直接幹掉了前國王成為了新的國王,他們也不會造你的反……除非他們所獲的利益被你動了。能被這個名義號令的只是一些愚蠢或者趁機想要站隊的貴族……然而都說是愚蠢的貴族了,還能有什麼用?而那些想要站隊的人,就算你不以國王的名義,他們還是會站到你的身邊。
然而回顧上文,曾說過貴族永遠是現有秩序的積極維護者,而當王國戰士長造反的時候,會發生什麼呢?
當然是——天下大亂。
貴族們當然不希望因為天下大亂而導致自己的利益受到影響,所以他們絕對不會讓野心勃勃的人登上專門負責掌管軍隊的王國戰士長之位。
而身為被貴族們所鑒定過的『並非野心勃勃之人』,放棄思考的葛傑夫自然不會想到這些東西,他只是認為如果自己公開反對貴族的話,或許會對貴族造成一定的麻煩,但是那些貴族肯定會將對葛傑夫這個平民出身的王國戰士長的怒火遷移到讓他們領土之下的平民之上,讓那些本來就過的不算太好的平民過的更加不好。
王國戰士長自然不希望看到這一幕,所以雖然他的確不喜歡貴族,但他還是強行忍了下來,順便讓這個因素成為了他放棄思考的第二個原因。
第三個原因,則是王國的那些平民百姓們。
而這個原因,或許是令王國戰士長放棄思考的幾個原因之中最重要的一個。
第一百二十三章
平民,這是一個很廣泛的概念,貧困的飯都快吃不起的窮人是平民,用自己手藝賺錢的手藝人也是平民,那怕家財萬貫的富商都是平民——身份,並不是錢有多少的問題。(雖然用錢的確可以買到爵位)
而這三者的共同點是什麼呢——他們都是支撐著王國這個龐大機器運作的一部分。
想像一下,如果一個國家沒有了農民、沒有了匠人、沒有了商人、甚至就連一個街邊的乞丐都沒有了,那它還有什麼?一堆有著大片土地卻完全不會種地、沒有了侍人連生存都成問題的貴族老爺?除了打仗什麼都不會的軍隊?比貴族情況更為嚴重的皇室?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國家恐怕很快就會向著到處搶東西的遊牧民族轉型——好吧,他們連放羊都不一定會。
這些人所學習、所利用的,永遠都是指揮別人以及政治上的鬥爭,這些東西不一定能賺錢,更不能生產糧食,所以如果沒有能賺錢、能夠生產糧食的人的話,他們所學的東西都只是廢品罷了。
但這並不證明他們學的東西沒有用,事實上,他們所學的東西放在社會上非常重要。
如果一個群體沒有首領沒有核心的話,那麼這個群體的力量再怎麼龐大,也肯定沒辦法將其利用起來,只會是一盤散沙,最後在天災人禍的情況下逐漸消亡。
而國王以及貴族,就扮演的是這種角色。
他們就是『王國』這個集體的『首領』以及『首領』手下那些負責幫他們管理這個集體的『官員』,『首領』以及『官員』真正為這個集體做出了什麼貢獻倒是不好說,不過沒有他們這些做決策的人,整個集體一定會陷入一片混亂,最後走向之前所說的後果:消亡。
這三者其實是一定的共生關係——數量眾多的平民沒有領袖的話就會混亂、貴族的領土之下沒有平民的話就會餓死、國王的手下沒有貴族的話就會管不過來那些平民、而如果沒有足夠統帥力的領袖(國王)的話,若是沒有外敵的話還好,會通過『選蠱』這個方式來重新推選出一個國王,但若是有外地而且還極其強大的話……要麼在短時間內直接將前國王選定的王儲或是其他人推上王位,要麼就唱一首涼涼吧。
總之,這三者之間互相來說都極其重要,缺了任何一個都不行。
所以,對於貴族最重要的財富,就是那些平民、那些普通人。
但可惜的是他們並沒有明白這一點……或者說他們的確把自己領土下的平民當成了自己的財富,不過是把他們當成了韭菜,認為這些泥腿子割了一茬又長一茬,根本沒必要特意去嚴加看管……不過也的確有少數得了中二病的貴族想要自己的領下的人民過得更好,不過這些人最終的結果要麼是折騰了半天將自己領下的平民折騰的要死要活,最終讓他們生活過得更加不好。
——要麼,被其他貴族吊死在了絞刑架上。
之前曾說過,貴族是現有秩序的積極維護者,所以任何有幾率打破現有秩序的東西,都會被他們從幼苗時期按死,哪怕想要打破這個秩序的是其他貴族。
而更諷刺的是,那些希望自己領下平民過的更好最後卻被吊死的貴族,他們領土之下的平民卻不一定會念著他的好——因為人都是從眾的,當其他領地的所有貴族老爺都說我們領土上的貴族老爺是惡魔魔鬼的話,那麼他一定是壞的吧?
所以,想要改變舊社會的第一步,就是要先啟發民智——不然你為那些人爭取利益,他們卻根本不知道誰是為他好誰是不想讓他好的人,反過來先打你豈不是尷尬了?
……不過很多想要啟發民智的人都被吊死了,就連國王想要這麼做都有可能被貴族聯合起來推翻,所以這應該可以稱的上是偽命題。
不過我們的葛傑夫戰士長自然是想不到這些的,或者說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都不會想到這些,因為這就是時代的局限性。
而王國戰士長與平民的關係其實並不算複雜——平民出身的葛傑夫其實就是統治階層給平民樹立的榜樣,告訴他們平民想要出頭的路徑是有的,不一定非得要走極端——也就是造反。
不過這個原因只佔了很小的一部分,因為這個世界是有超凡力量存在的,平民的出路也因此擴寬了許多——魔法要看天賦,但是成為戰士總不難吧?到時候勤學苦練成個超凡者,不論是去當冒險者還是工作者都能賺到不少錢,雖然有一定的危險——不過的確是有了出頭的路徑。
而葛傑夫的存在就是為了吸引其他的平民在成為超凡者之後站在王國這一邊——快看!那個葛傑夫,對就他,平民出身的,參軍之後成了王國戰士長!既然他可以,那麼我也有機會吧?
然而其實這個東西和畫個大餅沒啥區別——沒有葛傑夫的實力根本爬不到這一步,而若是有葛傑夫的這個實力……我做什麼不行非得在你這?
不過參軍對很多平民來說的確是一個好出路——因為現在這個時代,戰爭這種事情很少發生,雖然立功的機會更少,不過很多時候你升不升軍職都是看實力(背景)的,所以不想當冒險者工作者去拚命的平民出身的超凡者(一般都是戰士類型,身為賺錢方法極多的法爺怎麼可能會因為這種事情憂愁?)很大一部分的人最後都進入了軍隊,成為了一個光榮的有後台的兵痞子。
至於沒有後台的人怎麼辦?當然是找後台咯,大多數貴族對於在軍隊裡安插人手可都是興致勃勃的,更別說本身就是有一定實力的超凡者,運氣好點就能有貴族看中,成為某個職位不上不下的軍官。
而葛傑夫這個沒後台的是怎麼成為王國戰士長的?他當然有後台,那麼大一塊堅硬如鋼板一般的後台在王座之上坐著呢。
而認為國王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葛傑夫雖然隱隱知曉這件事,但非常熱愛自己祖國的他當然會希望裡·耶斯提傑王國能吸收眾多超凡者而因此強盛起來,並且認為有貴族成為那些平民的後台算是一件好事,自然會願意成為這個榜樣。(顯然他是沒考慮過一個普通人在得到金錢與權利之後會腐化成個什麼樣子)
而身為平民的榜樣,自然是不能涉政的——因為這樣有可能動搖世襲制的貴族體系。
為什麼有些貴族會傲慢到認為貴族的血與一般平民的血不一樣,是高貴的血統?就是因為貴族是世襲制的,只有擁有他們血脈的人、哪怕是旁系,才能繼承這個貴族的爵位。
——不過一說到這裡,我就想到了那些西方貴族靡亂的私生活……所以他們是怎麼確定那些擁有自己爵位繼承權的孩子身體裡流淌的的確是自己的血脈呢?(沉思)
先回到正題——如果葛傑夫參與了政治之中,那麼他就勉強算是開了一個先例——平民,也可以涉政。
這也代表了平民同樣可以成為貴族,一躍從羊圈裡的羊成為牧羊人,各種羨慕嫉妒的眼神也會由此開始投在貴族的身上。
——因為以前羊是沒辦法成為牧羊人的,而現在可以了。
如果葛傑夫並不打算成為這個榜樣,暗中涉政的話還沒有徹底跨過這些貴族的底線,但如果他成為平民的榜樣,還是要涉政的話……
以他的影響力,恐怕王國會因此亂起來。
而且這還是那些貴族認定葛傑夫的人品,不會貪圖更多(國王之位)之後會得到的後果,而現實中如果葛傑夫涉政的話,就會像前一章那樣,貴族們一定會認為葛傑夫想要造反。
所以,葛傑夫不能涉政,任何平民出身的人在那個時代都不能明晃晃的涉政,不然就會迎來整個貴族群體的攻擊。
而這眾多的理由都成為了葛傑夫的枷鎖,讓隱隱察覺到其中一小部分真相的他背上了巨大的壓力,所以他主動的斷絕了與政治相連的任何思考,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鍛煉自己的身體以及與自己手下的士兵打好關係上了,或許也是因為如此,他的實力才會沒有停滯,仍然不斷的在往上增長吧。
總之,被這些東西壓得有些神經過敏的葛傑夫其實本質上就是一個有些天真、非常善良,有些小智慧且實力強大的普通人罷了。
他或許會因為別人無緣無故的施捨而懷疑,但如果是『不忍心』等很難讓人相信的理由的話,他絕對會笑著將這個施捨承下來,然後在心中記下這個人情。
……所以當艾薇琳將黑氣射向只是對艾薇琳稍稍有些懷疑、但還是想要努力再相信一次艾薇琳的葛傑夫的時候,他的內心其實是非常傷心的,絕對不是感覺之前寫的葛傑夫所做出的反應與『葛傑夫』的性格應該做出的反應不相符而打算吃設定,絕對不是!
而被艾薇琳強吻之後聽到她扯出來的『愛上自己』的理由,葛傑夫其實是信了那麼一小點的……不過也拖了自從知曉自己不能涉政的一部分理由而導致自己有些神經過敏的福(或者說倒霉?)以及自己對愛情的看法,他沒有樂呵呵的將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給吃掉,而是反問了艾薇琳她真正的理由。
……然後,他就得知了艾薇琳為什麼這麼對他。
說實話,聽到真相之後他心裡還是有些複雜的,一方面認為在思考出真相之後卻沒有幹掉自己的艾薇琳並不是壞人,然而她之前想要將自己轉化成不死者的動作卻也好像是真心實意的……然後他就聯想到了艾薇琳之前所說的『靈魂被肉身影響』。
「或許艾薇琳之前想要將我轉化成不死者,有可能只是因為當時尚還是骨龍的艾薇琳認為不死者這個種族比人類更好?」
於是,葛傑夫如此的在心中想到。
而想到這裡的葛傑夫又想到了之前自己對艾薇琳想要將自己轉化成不死者,自己當時內心哀痛之時所做出的反應,心底不由得對艾薇琳生出了一絲愧疚。
「不過就算再來一遍,我還是會躲開那縷黑氣的吧……頂多盡量調整好自己的語氣,讓艾薇琳理解我的意願,或許最終的結果會有變化。」
這樣的念頭在葛傑夫的腦中一閃而逝,不過他也知道這麼想並不會改變什麼,心底的愧疚因為這個念頭而增多之後,另一道念頭又因此而起:
「我不能因為這根本不存在的恩情,耽誤了艾薇琳復活之後的生活!」
也是因此,為了不讓自己與艾薇琳的牽扯過多,他故意裝作平靜的神色那樣對艾薇琳說道:
「我現在過的很好,並不需要你的報恩。我們一起殺死那個將你召喚出來的亡靈法師之後就分開吧。而且你也說過,我當初扔出那枚十字架的確是為了殺你而去,而你在知曉這些之後並沒有憤怒的將我撕成碎片,我不但沒有對你施恩的想法,反而因此還欠你一個饒命之恩。而既然我欠你一個饒命之恩,你向我報恩一說又從何說起?」
然而他並沒有注意到,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艾薇琳的神色變得更加柔和起來。
——超級小的小劇場——
葛傑夫(神色堅毅):「你若是將我轉化成不死者,我就自盡!」
艾薇琳(骨龍形態)(瞥了葛傑夫一眼,神色病嬌的對其說道):「好啊,那你就自盡吧。我剛好將你轉化成不死者,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葛傑夫(臉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