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陳年舊事

　　「原來如此……」

　　待納扎米將來龍去脈全都講述完畢之後，已經瞭解情況的吉爾克尼弗鬆開了自己緊皺的眉頭，恍然的喃喃自語道。「那團黑霧是骨龍的臨死反擊嗎……」

　　「陛下，接下來怎麼辦？」

　　因為時間緊迫一口氣將信息講述完畢的納扎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神色肅然的向著吉爾克尼弗詢問道。

　　「先帶著大軍撤離，躲過那團迅速擴散的黑霧再說。」

　　吉爾克尼弗回過神來，瞥了納扎米一眼，神色平靜的對其回答道。「既然是那條骨龍的臨死反撲，那麼持續時間一定不會太長，等到黑霧消退之後再回來看看情況。」

　　「陛下，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準備撤離。」

　　吉爾克尼弗話音剛落，一名身穿鎧甲的軍官就從一旁走了過來，神色鄭重的對其行禮說道。

　　「嗯。」

　　吉爾克尼弗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轉過身來，神色淡然的對著等待他命令的一眾軍官下令道：「率軍，撤離。」

　　那些軍官整齊的應了一聲，而後向著自己在軍中的崗位四散而去，如同齒輪一般開始發揮了自己的作用，將命令一層一層的傳了下去，名為『帝國軍』的機器也由此迅速的運行了起來。

　　納扎米茫然無措的看著這秩序一幕，每個人皆目標明確的辦著自己的事情，竟感覺自己完全插入不進去，好似這個機器根本沒給他這個齒輪留一個位置，將他排除在外了一般。

　　「納扎米，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護衛陛下？」

　　而此時忽然有一道聲音將納扎米從茫然之中驚醒，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正是查理斯。

　　「納扎米，你身為帝國四……三騎士之一，竟是什麼都沒做，站在此處發呆？現在騎士巴久德下落不明，陛下身旁正需要一名保護陛下安全的高手，你身為帝國騎士，還恰好是防禦類型的高手，還不快去護衛陛下？」

　　查理斯見納扎米聽到自己的話，竟是眼神直愣愣的看向自己，內心忽然浮現出了一絲惱火之情，吹鬍子瞪眼的對後者喝道。

　　納扎米聽到查理斯的話語，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感激的對著後者點了點頭，而後向著吉爾克尼弗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奇了怪了，我這麼罵他竟然也不生氣？」

　　已經做好接受反駁準備的查理斯有些納悶的看著納扎米的背影，內心有些驚奇的想到。「還是他其實是一個抖M？選擇防禦類型的原因也是因為喜歡挨打？」

　　「噫……以後一定要繞著他走。」

　　想到這裡，查理斯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寒顫，心底忽然浮現了一股怯意，內心暗暗下了決心，立即向著自己原本的目的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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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遠處，天空之中一道影子忽然呼嘯而過，帶起了刺耳的破風聲。

　　將視野拉進，那道影子竟是一條失去了肉塊、只剩下骨架以及一些死灰色皮膚的骨龍。

　　而這條骨龍此時身上正纏繞著一股龐大的黑霧，將它的全身都隱隱籠罩了進去，身體上所受到的傷勢正被那團黑霧逐漸修復，並且那些重新長出來的骨頭顏色與之前相比變得更為深邃起來。

　　「喂喂，你這樣不會玩脫吧？」

　　而這條骨龍的身體內部，竟然有一個身穿暗紅色鎧甲的大漢站在其中，手中握著一枚散發著黑色光芒的珠子，神色擔憂，好似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放心吧，當年我對死靈魔法也是一把好手，只是在壽終之前不願意將自己轉化成這服醜陋的模樣，不過現在既然已經變成這樣的話，那我就沒辦法了。」

　　一道自信滿滿的聲音在葛傑夫的腦海之中響起，讓他不由得歎息了一聲，有些頭疼的對其勸告道：「那希望你能認真一些，不要被那個把你召喚出來的死靈法師重新掌控住。」

　　「這個你就放心吧，那個死靈法師要是沒有那個能夠施展八階魔法『亡靈天災』（名字好像是這個吧……忘了）的寶物『死之寶珠』，就以他的魔法水平完全控制不住我。」

　　那道聲音再一次在葛傑夫的腦中響起，其中蘊含著強烈的羨慕嫉妒恨的感情，就如同吾等非洲酋長見到了歐洲海豹一般。

　　「你說什麼？他有能夠釋放出八階魔法的寶物？」

　　聽到那道聲音所說的內容，葛傑夫驚呼一聲，神色震驚的向著骨龍問道。

　　「放心吧，那種寶物自然不是那麼容易能夠掌控的。那種恐怖的八階魔法，以那個亡靈法師體內貧乏的魔力，就算被抽乾也只能勉強聽個響。」

　　那道聲音輕笑一聲，語調幸災樂禍的對葛傑夫說道，語氣中頗有報仇雪恨一般的暢快之意。

　　「那就好……那就好……」

　　葛傑夫微微鬆了一口氣，神色逐漸平靜了下來。

　　聽這兩人的對話，看來他們都不知道有一個擁有『可以使用任何道具』的異能，名為恩菲雷亞的藥劑師的存在。

　　「話說，第八階魔法到底有多厲害？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一樣能夠一擊就讓山脈崩碎、江河倒捲？」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葛傑夫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向著那條骨龍詢問道。

　　「山脈崩碎、江河倒捲有些誇張，不過其中的確非常強大的力量。」

　　那道聲音隨口對葛傑夫回答了一聲，而後語氣肅然的開始對葛傑夫講述了起來：「你知道階位魔法是誰所創嗎？」

　　「傳說中好像是八欲王創造出來的。」

　　葛傑夫想了想，老老實實的對那道聲音回答道。

　　「不，其實這個所謂的階位魔法並非八欲王所創，但的確是被他們所帶到這個世界的。」

　　那道聲音深深的歎息了一聲，向著葛傑夫說出了這個大多數生命都不知道的秘密。言語之中提到八欲王之時，竟是帶有一種強烈的恐懼感。

　　「階位魔法原來並非八欲王所創？而且……『被他們帶到這個世界』？難道八欲王並非我們這個世界的生命？」

　　葛傑夫聽到那道聲音的話語，神色微微一怔，有些驚奇的向其問道。

　　「……你倒是會抓重點。」

　　那道聲音被葛傑夫噎了這麼一下，有些無奈的對葛傑夫說道。

　　而後那道聲音微微歎息一聲，繼續對葛傑夫開始了講述：「不過你說的沒錯，八欲王的確並非我們這個世界的生命，並且還用了一件『世界級道具』污染了我們這個世界的魔法，強行改變了我們這個世界一開始所發展起來的『始源魔法』，變成了現在的階位魔法。」

　　葛傑夫聽到骨龍所講述的這些秘辛，內心頓時陷入了震驚之中，下顎微微張開，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後葛傑夫逐漸從震驚之中恢復過來，立即向著骨龍問了一個他所認為的重點：「你剛才所說的、八欲王用來改變魔法的『世界級道具』到底是什麼東西？」

　　「『世界級道具』啊……顧名思義，這一系列的道具每一個，都是由一個世界變成的。」

　　那道聲音微微歎息一聲，有些感慨的對葛傑夫講述道。「我們的世界，其實都只是一顆名為『世界樹』的至高神樹之上的一枚樹葉。而所謂的『世界級道具』，就是世界樹的樹葉所變成的至寶，蘊含了那個世界所有的力量。而八欲王用來改變魔法體系的『世界級道具』，就是一個名叫『五行相剋』的東西。」

　　「一個世界所打造的道具……『五行相剋』……」

　　葛傑夫聽到骨龍所講述的這些東西，內心極其震驚的低聲喃喃道，只覺得自己從小到大所培養的三觀在這一刻都即將崩潰。

　　而後葛傑夫暫時壓下了內心的這些震驚，向著骨龍拋出了自己的疑問：「既然八欲王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那為什麼最後還是走向了終結？」

　　「你應該聽過一個傳說吧？」

　　那道聲音嗤笑一聲，有些自嘲的對葛傑夫回答道。「『八欲王因為心智的不成熟，為了對方所擁有的寶物互相出手，最後同歸於盡。』……真是難以想像，消滅了我們龍族的存在卻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失去了自身的生命。」

　　「這條傳說難道是真的？我之前一直以為擁有如此強大力量的存在，不可能連自身的慾望都無法控制，最後走向了自滅的道路。但是……為什麼？」

　　葛傑夫聽到那道聲音所說出的信息，內心震驚的低聲喃喃自語道。而後立即抬起頭來，開口向著骨龍詢問道。

　　「你是想問為什麼八欲王會是那副模樣吧？」

　　那道聲音歎息一聲，語氣複雜的對葛傑夫講述道。「或許是因為他們的力量並非依靠自身的努力所得來，而是天生就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吧……所以他們才會和小孩子一樣，不會考慮他們所做出的事情會有什麼後果，只要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會拼盡一切去得到。」

　　「……天生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嗎？」

　　葛傑夫有些茫然的低聲喃喃幾句，而後神色逐漸變得複雜起來。「……那還真是羨慕啊。」

　　而後葛傑夫之後就沒有再說話，就這樣沉默了下去，整個場景的氣氛頓時變得沉悶了起來，讓骨龍感到了些微的不適。

　　「……其實，你不需要這麼失望的，從一開始便站在終點的人並沒有多少，這個世界從開始到現在不也就只有八欲王這麼幾個個例嗎？而且十三英雄哪一個不是憑藉著自己的努力才達到自己的巔峰的？」

　　骨龍措辭了一小會，語氣溫和的對葛傑夫安慰道。

　　「或許吧，我只是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不公平。」

　　葛傑夫歎息一聲，神色複雜的對骨龍回答道。「向我這樣的平民相比起那些權貴，很少會有幾乎出頭。而相比那些從小就開始努力學習，卻最後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男爵的貴族，因為天賦還算不錯而僥倖達到這一步的我，比他們還幸運的多，那些天賦不好的人就算再怎麼努力，一輩子也達不到我現在這種程度。然而我與那些分明天賦不夠，卻能夠吃資源達到我這一步的人相比，卻又是不夠，但是……」

　　「但是與八欲王相比，你們的幸運值都是渣渣。」

　　骨龍接上了葛傑夫的話語，語氣同樣有些複雜的說道。

　　「所以我實在是有些不甘心啊……我不希翼像八欲王那樣從出生開始就站在終點，但是我希望有一條能夠抵達八欲王所在的位置的路。」

　　葛傑夫微微歎息一聲，神色複雜的低聲喃喃道。「如果有一種能夠只憑著努力，那怕天賦並不好，也能繼續走下去的道路就好了……」

　　隨著葛傑夫說完這句話，整個場景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當中，原本想要安慰葛傑夫的骨龍也不再開口，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

　　「對了，現在距離你之前感應到了另一條骨龍所在的位置還有多遠？」

　　沉默了一會過後，葛傑夫率先打破了這彷彿會令人窒息的氣氛，故意用輕鬆的語氣對骨龍問道。

　　「啊？」

　　陷入自己思緒當中的骨龍反應微微慢了一拍，有些茫然的對葛傑夫反應道。

　　「我問，距離另一條骨龍還有多遠。」

　　葛傑夫將問題重複了一遍，看著面前的紫黑色圓珠，神色平靜的等待骨龍的答覆。

　　骨龍並沒有立即回答葛傑夫的問題，而是先低下了自己的頭顱，而後渾身顫了顫，有些心虛的對葛傑夫回答道：「那個……我說我因為思考重要的事情，把這件事給忘了，你會原諒我嗎？」

　　「……所以，我們現在已經飛過頭了？」

　　葛傑夫沉默了一會，面沉如水的向著骨龍詢問道。

　　「……沒錯。」

　　骨龍微微縮了縮頭，底氣不足的對著葛傑夫回答道。

　　「那還不趕快飛回去！」

　　葛傑夫一掌拍在了紫黑色圓珠的身上，神色微怒的對骨龍喝道。

　　「是！」

　　骨龍頓時渾身一個激靈，極其配合的扭轉了身軀，向著他們來時的方向飛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