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是修真界的白月光(二)
BL劇情崩壞後我成萬人迷了 by 鈴鹿
2019-12-19 17:35
方典馬不停蹄地跟著席同塵一路北上。
先前對方什麼也沒說就加快了步伐,身姿飄逸,背影優雅,身法卻十分迅疾,幾乎是瞬息之間就到了幾丈開外。
一看就動用了真元!
方典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面忿忿地想道。他雖然也算是修者,但只堪堪摸到了聞道境的門檻,體內真元稀薄,根本不可能像對方這樣肆意揮霍。
但這本來就是他自己要跟上去的,方典毫無底氣去勸阻對方。更何況席同塵一隻手還一直握著腰間長劍的劍柄,神色冰冷,令人望而生畏。
不過好在對方行進的路線仍然是往北境去,方向也大體是去往滄瀾山。因此方典也就沒再絮絮叨叨,從一開始的用盡真元,到後來的極力奔跑,幾乎全身所有的力氣都用來追趕對方的腳步。
他本以為席同塵趕路這麼快,是因為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去做,卻沒想到他們最後停在通往北境途中,一條偏僻的小徑上。
席和光環視週遭。
這裡是遠離小城的郊外,灌木綠樹重重疊疊。旁邊的樹有些被砍斷,有些留有斑駁的劃痕,低矮的灌木基本上都被齊齊切斷,雜亂地堆在一起,枝葉疊著枝葉。
是有人爭鬥的痕跡。
但是沒有血跡。
他盯著某棵樹上細細長長的一道劃痕,一直冷淡的面容上終於露出一絲裂痕。
席同塵拔出腰間的長刀,往樹上那個切口一對。
分毫不差。
果然是龍雀先他一步找到了席和光。
那個他親手斬斷的,分離出來的東西竟然也能夠得到主人的恩寵,還代替他陪伴了主人這麼多年。最可恨的是,對方竟然還不知感恩,居然敢對主人下手!
席同塵一想到這裡,面上的神色就冰冷了幾分。
不過他並不後悔分離出了龍雀。
那是他從知道自己的身份開始,就想捨棄的東西。他曾經是妖,然而他不想成為妖,他只想做席和光手中最得力的刀。
只有一把純粹的刀,才能陪著他的主人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席同塵的面色幾經變化,最後終於還是歸於平靜。
方典一到這裡,終於從拚死拚活趕路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他這一停下,就粗重地喘著氣,面上被熱氣蒸騰的紅腫,額角汗如雨下,同仍然一身清爽,面不改色的席同塵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倒也不在意這差距,只在心裡又暗暗讚歎幾聲,便雙目掃視一圈。
這一看不要緊,方典一下就看見了一個姿勢奇怪的人。
這人身著黑色勁裝,垂首作彎腰拱手狀,手中還握著一柄斷了一半的劍,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彷彿是尊雕像。
又或者,這真的是尊雕像?
方典嘖嘖稱奇,全副心思都被吸引過去。
他粗粗打量了幾眼,還伸手在面前人身上各處捏了捏,嘟囔道:「還挺軟啊,也還挺熱乎,摸著像個人啊,怎麼就不動呢?」
語罷,方典腦中各種念頭翻湧,一個比一個獵奇,最後忍不住道:「這難不成是什麼上古秘術製作出來的與真人無異的假人?」
白衡聽著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他心裡苦啊。
席和光這一手雖然說的是至多一刻鐘便可自行解開,但對於不同人還是有不同效果的。
像那龍雀,真元不知比他雄厚多少,早早地就衝開了被封住的經脈。
當時身邊傳來窸窣的響動聲時,白衡還提心吊膽,生怕對方一刀直接劈過來取他性命。
他甚至懷疑,席和光這一手該不會早就計算好了,不但自己能金蟬脫殼,還能順便叫龍雀解決了他這個白家的尾巴。白衡心驚膽戰,越想越遠,倘若他就此殉職,也不知道白天曜能不能給他家人多發點錢。
當時的白衡左思右想,連頭都抬不起來,還維持著那個拱手的姿勢,只能憑借神識和感覺,察覺到身旁濃烈的妖氣和強大的威壓幾乎滿溢。
他心裡時刻提防著龍雀何時出手,卻沒想到聽見的是一聲清亮的長刀歸鞘的滑音,以及低低的一聲:「席和光。」
似乎百轉千回,蘊藏著許多他聽不懂的複雜之意。
隨後,妖氣和威壓同時消失不見,一方寂靜中,只留衣袂飄動的餘音。
白衡吊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來,與此同時,他才感覺到自己的腰也有些酸疼了。
偏偏這時候,還來了兩個來歷不明的人。而且聽聲音,好像還是特地趕路來的。
其中一人落地無聲,氣息收斂得近乎於無,雖然看樣子似乎對他視而不見,毫無興趣,但還是讓白衡頗為忌憚。
而另外一人則比較一言難盡,不僅圍著他轉了半天,還張口就是什麼「上古秘術」和「假人」。
光聽聲音倒是很年輕,透著一股天真的活力。白衡的神識掃過去,就見對方修為不過聞道境,想來是個剛剛入道的年輕人。還走這條路,那應該是要去霧隱宗。
此人對他毫無威脅,平常白衡都不會多看一眼。只是這說的話聽得他不太舒服,對方居然以為他是個假人?
白衡心下十分糾結,想著到底要不要應他一句。
不說吧,對方這樣繞著自己打轉,這手上還在他身上捏來捏去,成何體統。說了吧,他畢竟還是蓬萊白家數一數二的心腹,這幅模樣著實丟臉,還不如就讓對方以為自己是個假人。
不過還沒等白衡糾結多久,他就忽然感到另外一人向這邊走了過來。腳步沉穩,不疾不徐,出現在視線裡的那雙鞋黑面白底,還有金線繡的鏤空桔梗,瞧著還有點兒眼熟……
「他在哪兒?」
頭頂開口的聲音低沉。
白衡一震。
龍雀剛剛不是走了嗎?怎麼現在轉頭又回來了?還帶了一個人?
這雙鞋不是從前他還在席氏當近侍的時候穿的嗎?難不成他剛剛出去就是為了換一身衣服再過來?像從前一樣向他再隱晦地炫耀一下席和光給他專門定制的衣物有多低調華麗?
白衡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不輕。畢竟不管從前還是現在,龍雀都不可能放著席和光不追,專門過來找他的事。
「他在哪兒?」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那道聲音再一次響起,隱隱有逼迫之意。
白衡心中長歎一口氣,開口有些無奈:「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一旁的方典正把手放在他的腰上,剛剛還捏了兩下。這會兒聞言直接嚇了一跳,他連忙收回手來道:「這這這這,這居然是個活人!」
白衡:「……」
白衡深吸一口氣,決定不與這個傻子計較。只是一想到席和光的手段,他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就不免帶上點氣急敗壞:「我這樣兒能看見什麼?倒是你,剛剛你不是看著他走的嗎?」
果然如此。
席同塵的臉色變差了一些,他握緊了腰間的長刀,一言不發又轉身離去。
席和光現在受著傷,還被龍雀追殺,他的主人現在十分迫切地需要他。
方典眼見他一言不合又要走,連帶著對眼前「假人」的興趣都淡了,忙不迭追上去道:「你等等啊,你到底幹什麼去?」
白衡也忍不住喊道:「誒,你別走啊,問完話就不能幫我把這封住的靈脈解開一下?!」
然而並無人理他,只有微風吹拂,龍雀用完就扔。
白衡整顆心都被對方刺得千瘡百孔。
這還不算什麼,最關鍵的是,他的腰好像也快不屬於自己了。
人生如此艱難,也只有「慘」這個字,才足以概括他的遭遇了。
……
雲來城是滄瀾山腳下的一座城鎮,因著緊鄰霧隱宗,城中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給常年雲遮霧繞,冷冷清清的滄瀾山增添了一份人間的煙火氣。
雲來城中有一條中軸線,從南門直通北門。主幹道上分出的支道眾多,四通八達,如同蛛網一般覆蓋整座城鎮。沿街店舖客棧林立,有許多店舖會從天剛擦亮一直開門到晚間夜深人靜,做的都是來來往往修者的生意。
這些修者大多是想要拜入霧隱宗門下的人,其中有散修,也有各大修真世族的子弟。勢力錯綜複雜,往往抱團行動。
因此雲影客棧的掌櫃對眼前獨身一人的客人還是很好奇的。
面前人頭戴帷帽,看不見相貌。他身著寬大的黑袍,顯得身形單薄,像個還沒長開的少年人。
這人來時正逢日暮,一身黑衣,無聲無息,要不是掌櫃今天沒查賬,一直盯著門口,只怕要被對方嚇一跳。
「要一間上房。」
一道清越如流水的聲音響起,是即使在嘈雜的大堂內也掩蓋不了的悅耳。
與此同時,一個小袋子被拋過來,落在櫃面上發出有些沉悶的聲音,黑袍下伸出來的手很快就縮回去。
儘管只是驚鴻一瞥,那隻手還是在掌櫃的心裡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這也實在太白了,幾乎叫這日薄黃昏的灰暗大堂都為之亮了一瞬。
「掌櫃的?」
對面人喊了他一聲,掌櫃才回過神來。他抬手顛了顛桌上的小袋子,有些沉,打開一看,是幾塊下品靈石,作一間上房的費用綽綽有餘。
這少年獨身一人,又出手闊綽,只怕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公子單獨跑出來玩,怎麼身邊連個隨從都看不見。
掌櫃自認平日裡也不是個好多管閒事的人,沒想到今日就把以前的閒心全撿起來了。
「有的有的,這位公子請隨我來。」
他連忙應下,從櫃檯裡翻出門牌和鑰匙,親身領著這少年人上樓去。
剛在大堂中往來穿梭,見著客人準備上前的店小二肩頭搭著毛巾有些怔愣,掌櫃的怎麼就上去了?往日裡不都是他領客人上去嗎?
上了樓梯左轉,再往裡走。將人領至特意選好的上房前,掌櫃打開門,讓席和光先看了看屋內的陳設,門窗,被褥之類的。
客人帶著帷帽,掌櫃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望見隱隱約約的一點面龐輪廓,他忍不住問道:「客官覺得可還行?」
這屋子窄小,簡陋,比不上席和光曾經住過的任何一間屋子。但整體看著還算乾淨,桌子上沒有灰塵,被褥沒有什麼難言的味道,屏風轉過去的木桶也洗刷的乾乾淨淨。
因此席和光也就沒多說什麼,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掌櫃迎來送往間不知見過多少客人,察言觀色的功夫也算上乘,哪裡看不出來這上房其實進不了這客人的眼呢。
他心裡有些失落,但還是道:「若是還有什麼需要,公子可儘管同我說。」
席和光應了一聲表示知道。
掌櫃見他仍然沒有拿下那頂帷帽,心中有些遺憾,但也只能作罷。他想了想,還是好意提醒道:「公子獨身一人,外出切莫莽撞。」
帷帽下傳來一聲輕笑,掌櫃總感覺自己被打量了一番。那視線過得很快,有些輕飄飄的,並不令人反感。他有點緊張,就聽見對面的人道:「多謝掌櫃的好意。」
似乎帶著點笑意,語氣也多了些真誠。
掌櫃暈乎乎地出去了,面上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
眼看著門被關上,席和光又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確定對方已經走遠,並且沒有礙事的人來打擾後,他才摘下了帷帽。
這東西雖然能幫他擋住陽光,但也著實憋氣得很。摘下帷帽的那一刻,席和光感覺面上一陣清爽,呼吸之間都輕快了不少。
腦海內適時響起了一個聲音:
[宿主已經進入雲來城境內,離解開線索又近了一步~]
這是系統的聲音,席和光早已經習慣。
說完這句話,對方就會神隱。這系統就像導航地圖的語音一樣,只會播報進度,無法與之交流。
席和光走到床邊坐下,身上一直微微繃緊的肌肉稍微鬆懈下來。然後伸手扯開了一點身上的長袍,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內裡什麼也沒穿,是直接套的一件袍子。
事發突然,雖然先前已經隱隱有預感龍雀會背叛。但他從前出行,所有的瑣事都是交給對方打理,自己根本一竅不通。自傀儡墜崖後他又一直在逃亡,根本沒有閒心去購置這些東西。
因此席和光的納戒中只有些防身的符咒和法器,身上一個子兒也沒帶。這霧隱宗腳下見多識廣的雲來城更是基本上都用靈石交易,若不是他先前靈機一動,封住白衡經脈的同時從他身上順走了一個儲物囊,只怕今晚他就要夜宿在雲來城的街頭。
儘管席和光認為自己並不算特別講究的人,他也對自己可能落到的這種情況而感到抗拒。
至於白衡被拿走了靈石該怎麼辦,他倒不怎麼擔心。他與對方是舊相識,早就清楚這人錢財之事頗為謹慎,納戒,儲物囊,甚至於劍穗都分別裝有不等的靈石符咒之類。
席和光將身上的黑袍全脫下來。
他之前的身體雖然稱不上威武雄壯,但也是肌理分明。現在一朝回到少年時的模樣,又受了重傷,前胸十分瘦削,幾乎能看見下面的肋骨。
而在靠近心口的位置上,有一道細細的,不過小拇指長的傷口。這傷口看著不長,其實很深,結了蜈蚣似的血痂,現在已經掙開了一些,往外滲著血絲,在週遭瑩白嬌嫩的皮膚中顯得特別醜陋。
這正是龍雀當胸刺在傀儡上的那一刀所造成的。
不同的是,傀儡直接被捅成了對穿,墜入崖底消亡。而他,好歹還撿回一條命。
好在現在已經進了雲來城。
雲來城雖然並不歸霧隱宗管,但就在滄瀾山腳下,同樣受到霧隱宗禁制的蔭蔽,邪魔外道一旦進入就會觸發禁制,引來霧隱宗的人。
龍雀從前被他封印妖氣融入刀中,要出入霧隱宗輕而易舉。如今他自己衝破了封印,身上妖氣沖天,席和光賭他不敢進來。
畢竟他就算進來也沒有辦法把自己帶走。
席和光緩緩吐了口氣,盤腿坐在床上開始打坐修行,調養生息。
心口處仍在一陣一陣地抽痛,席和光不自覺皺起眉頭,慢慢將經脈中的真元匯聚於此,溫養著深可見骨的傷口。
這一刀可真狠啊,直接把他從元嬰境砍到了靈寂境。掉了整整一個大境界不說,還給他留了這麼一個疼痛非常的傷口。
面對曾經器重自己的主人,竟然可以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恨得這麼深,轉變的這麼大嗎?
想到這裡,席和光忽然笑了一下。
那夜星光黯淡,夜幕深沉。他坐在樹影婆娑的枝椏上,藉著黑夜的掩蓋精心操縱著傀儡與龍雀周旋,繼而登上山崖,最後親眼所見那柄長刀貫穿了傀儡的胸膛。
那一手著實漂亮,又快又穩,毫不留情。
他當場胸口劇痛,眼前發黑,渾身顫抖,差點摔下枝椏暴露自己。
不愧是他養出來的好刀。
席和光心中有些讚許地想。
龍雀的模樣,他在前幾個世界就見過了。對方那些隱秘的心思,他也不是不知道。
只是他無法回應罷了。
一直修煉到晚間,月上中天,外面熙熙攘攘的聲音都漸漸稀薄,整座城鎮歸於寧靜之後,席和光才提著燈下樓去找掌櫃要熱水。
他從前過的養尊處優,即便有潔淨術這樣幾乎不費真元的術法在,也經常泡熱湯,更何況潔淨術到底不如直接泡熱水來的舒服和活絡筋骨。
席和光不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還是更喜歡泡澡。只是他先前一路逃亡,沒有條件,如今稍微安定下來,自然不想委屈自己。
此時已臨近子時。
別的城鎮大多天剛擦黑便街上人跡寥寥,現在更是全城熟睡的時刻。但雲來城不一樣,城內修者眾多,晚間街上人也不少,直到臨近子時,熱鬧的街道才會變得冷清。
大堂裡還坐的有人,不過雲影客棧已經準備打烊。掌櫃和店小二正要把店門關上,就聽見樓梯間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大堂內的眾人下意識地抬頭去看,誰知這一看就挪不開眼了。
昏暗的樓梯間,一點暖黃的光團顯現。
一位少年正手提小燈,被包裹在這點暖黃裡下樓。他的肌膚在燭火下泛著溫柔的碎光,披散的長髮竟然是白色。他身形單薄,罩在寬大的長袍內,側臉的線條如同秀美起伏的山巒。自飽滿的額頭開始,經過微微翹起的鼻尖,最後停在淡淡一撇的嘴唇上。
如此美好的側面,幾乎叫人忍不住想讓他趕緊轉過臉來,看看正臉是否也同樣值得人期待。
然而真當少年人轉過臉來後,全場人都愣住了。
先前各種各樣的心思都消散的無影無蹤,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一雙眼睛給吸引住了。
少年人的雙目彷彿藏著一束星光,在他雪白的面龐和白髮的映襯下對比格外強烈,一眼望過來,奪人心魄,仿似艷鬼。
「掌櫃的,有熱水嗎?」
開口的聲音不大,似泉水叮咚。
卻無人應答。
席和光皺起眉頭。
這會兒大堂裡仍是燈火通明,只是已經十分冷清,只稀稀拉拉坐著幾位年輕人,服飾統一,看樣子似乎是一個修真世族裡出來的,每個人面上都顯露出驚愕的神情。
席和光略略掃過一眼,立刻就認出了這是月原柳氏的人。
以對面人的年紀,席和光應當是從沒和他們接觸過。他從前因為這具身體的特性,以及為完成任務著想,極少外露相貌,現在更是一朝回到少年時,黑髮全白,樣貌大變。
席和光很快肯定這群小崽子們是不知道他是誰的。
那驚愕就只有一種解釋。柳氏的新一代太沉不住氣,見到個白髮的人就能吃驚成這樣。
席和光暗地裡搖搖頭,也不知道柳臨風是怎麼管教的。
他轉過目光去看掌櫃和店小二,也是同樣的神情,甚至更明顯一些。
罷了,他們兩個是凡人,沒見過多少世面也正常。
席和光好脾氣地又問了一遍:「掌櫃的,有熱水嗎?」
掌櫃這才回過神來,聽聲音便知道他是住在西邊上房的那位客人。他先前就曾想過這人的相貌會不會跟他的聲音一樣好,此時真正看到,只覺從前所見的所謂絕色都黯然失色了。
他正要開口,一旁的店小二忽然接嘴道:「有的有的,客官,您是要喝還是要洗?」目光殷殷,面露討好之意。
席和光滿意地看著這個最快反應過來的人,道:「我要泡澡。」
他淡色的嘴唇開合,說出來的話明明十分正經,卻因著他空蕩的衣物,露出來的雪白的面龐和手,而無端起了點靡靡之意。
席和光察覺不到這些,他看店小二已經反應過來,便直接道:「要一桶熱水,送我房間來。」
語罷,他便轉身上樓去了。
後天便是霧隱宗開門收徒的時候,他得在此期間盡快養好傷,還得換身衣服。
席和光看著自己身上沾染了不少塵土的黑袍想。
「慢著!」
一聲斷喝響起。
席和光循聲望去,就見一位劍眉星目的年輕人從月原柳氏所在的桌前站起來,目光灼灼地看向他道:「敢問這位道友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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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同塵靈機一動,總覺得自己即將綠雲罩頂。
於是他提刀正在趕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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