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抱錯的校草看上我了(完)
BL劇情崩壞後我成萬人迷了 by 鈴鹿
2019-12-19 17:35
下午的高一男子組跳高比賽,白琰拿到了第二。
當天晚上,席和光就向白琰兌現了之前的諾言。
在兩人的房間裡,他洗完澡等到白琰出來的時候,就踮起腳尖輕輕在白琰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真的是啄。
兩片柔軟濕潤的嘴唇毫無章法地撞上來,一觸即離,離開的時候還輕輕嘬了一下,像是在吸食果凍一樣。
嘬得白琰的心都隨之顫抖了一下。
眼見少年人就要離開,白琰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對方。
他一隻手握住席和光的腰,逼迫對方靠近自己。
白琰低沉的聲音彷彿大提琴在低吟,一雙眼中好似燃著即將燎原的星火:「說好的獎勵,一共有三次。你還沒兌現完,怎麼就想跑?」
席和光堅決抵制對方的污蔑:「我還沒親完,只是先親一下。」
白琰的眼神都變了:「然後等會兒再親一下?」
席和光理直氣壯地點點頭。
白琰注視著他,聲音有些瘖啞:「那你再親我一次。」
席和光又微微踮起腳尖,把嘴唇往白琰的嘴唇上貼了一次。
白琰笑起來,眼神幽幽的:「很好,還有最後一次。」
這一次,席和光剛碰到白琰的嘴唇,就感到一隻手按住了自己的腦袋,腰間原本鬆鬆環著的手臂也開始收緊。
他彷彿置身陷阱中的獵物,簡直動彈不得。偏偏一條軟體趁著少年人呼吸不暢的時候兇猛地鑽進來,勾著他的糾纏。
少年人很被動,一雙細白的手無處可放,只能有些無力地搭在對面人的肩膀上。
他想要反抗,結果些微的掙扎,輕輕的扭動,換來的卻只是對方更加緊密的箍緊。
兩張嘴唇終於分開的時候,席和光忍不住大大喘了一口氣。隨即,他又臉色有些紅地把白琰推開。
這次,白琰倒沒有再緊緊抓著對方,而是順從地放開了手。
席和光有些不太自然地說:「好了,獎勵已經都給你了。剩下的,你自己解決一下。」
他說完,偷偷看了一眼白琰的褲子,又連忙撇開了臉。
白琰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微微喘息著平復有些激動的身體,瘖啞著嗓子說:「早晚有一天……」
經過這麼多個世界的相處,席和光當然知道對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瞥了白琰一眼,臉頰邊露出一個淺淺的窩來,眼中閃動著狡黠的光芒:「等到那天再說吧,你舉這麼久,小心過勞損。」
白琰的眼睛中一下迸射出駭人的光彩,他上前一步想將這打嘴炮的小壞蛋拽過來,讓他好好感受一下什麼叫「舉」。
然而席和光早有準備,他幾步就跨到床邊,飛速往床上一撲,拉過柔軟的被子就把自己整個人包裹起來,只露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
少年人這幅模樣就像一個大號的寶寶,窩在床上一本正經道:「早點解決早點睡覺,早睡早起身體好!」
白琰十分無奈,他原本那點隱秘的心思被席和光這如臨大敵,將自己鎖在「堡壘」裡的舉動一打岔,愣是煙消雲散了。
他走進了衛生間,在進行了一項不太健康的活動後,就洗手上床,然後伸手從把自己包成蠶寶寶的席和光身上扒拉了點被子下來,和對方一起進行早睡早起的健康活動了。
第二天是運動會的最後一天。
席和光參加的集體跳繩和白琰參加的高一男子三千米長跑都在這天下午,運動會將近尾聲的時候。
此時正逢夕陽西下,日暮黃昏。
集體跳繩的時間比三千米長跑的時間開始的要早一些。這個活動是每個班找二十個人,男女混搭,一起跳大繩。
熱烈的晚霞燒了大半個天空,另外一小半已經開始轉為灰藍,準備迎接夜幕的降臨。
活動開始的時候,白琰站在一班的場地旁,一雙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對面隊伍裡的席和光。
少年人蒼白的面容就被晚霞映出艷麗的色彩,他柔軟的黑髮在空中舞動,隨著前面的人剛下,他就立刻接上,在晃得虎虎生風的大繩中苟過一個回合。
如此往返幾次,規定的時間終於結束。一旁計數的人員對著前來記錄數據的人大聲爆出個數。
一班的體育委員立刻游魚似的竄過來,對著在場的一眾跳繩小隊隊員興奮道:「咱班中間沒斷,連著跳了兩百多個,遠超這一組的其他班,估計年級上的名次也不低!」
剛剛合作過的跳繩小隊隊員們臉上都現出了興奮的神采,席和光也不例外。他和白琰對視一眼,剛剛笑著互相擊了個掌,就聽見廣播響起來::「請參加男子組3000米長跑的運動員請盡快到廣播台前集合,請參加……」
三千米長跑,那不是輪到白琰的項目了嗎?
胳膊被白琰一把拉住,席和光連忙跟其他人簡略打了聲招呼,就跟著對方往廣播台的方向跑。
等到兩個人過去的時候,廣播台前已經聚集了烏泱泱的一片人。
因為四中的班多,參加三千米長跑的人每班兩個,人太多,跑道不夠一次跑完,所以就分成了兩批。
白琰就在第一批當中。
裁判員和兩個學生會的人在給站到跑道上的人分發掛在胸前的牌子,方便等會兒直接登記成績。
二十多個人擠在跑道上,拍成一長排,在裁判一聲令下開始往前衝。
白琰一開始就跑在了第二位。
席和光在內側的跑道上,跟白琰隔了一個手臂的距離慢慢跟著對方。他手裡拿著水瓶和小毛巾,水瓶裡是體育委員腦子一熱配的淡鹽水,也不知道濃度跟生理鹽水比怎麼樣。
小毛巾則是席和光自己準備的,他覺得比起班長蔡琳琳手裡的那批髮式的毛巾來說,自己準備的更柔軟,質量也更好。
白琰跑得很穩當,第一圈結束的時候,速度沒有多大變化。他跟第一名幾乎統共超了後面人將近半圈的距離,而他跟第一名就保持著兩步的距離。
這個距離,看著就像是為了不讓兩個人在跑動的過程中,腳部互相打架而特意留出來的。
第一名是個體育生,面對在自己身後緊追不捨的人有些不服氣。他看身後這人不是體育生,卻跟自己跑得差不多快,他當然感到自己身為體育生的尊嚴受到了挑戰。
因此第一名特意加快了速度,誰知白琰也跟著加快了速度。而且,他快,白琰就跟著快,他慢,白琰就跟著慢。
總之,白琰就保持著這兩步的距離不動搖,完全甩不掉。
席和光跟到第四圈的時候,實在有些跟不動了。
之前每天晚上,他陪著白琰訓練的時候,只有白琰是實打實地跑完了七圈半,而他每次都是划水跑個兩圈就慢慢沿著跑道走。
因此到了現在,席和光是想陪跑都沒有多少精力了。
少年人的臉上開始漲得通紅,額角落下細密的汗珠,喘氣的聲音比白琰的還大。這模樣,要不是席和光跑在內圈,還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跑三千米了。
白琰見狀有些心疼。
雖然他喜歡席和光的陪伴,但他還是不忍少年人受苦,因此他說:「你等會兒再過來。」
現在已經是第四圈了,前面的體育生雖然尚有餘力,卻也沒有到能隨意開口說話的地步。現在聽到身後傳來說話聲,他都驚了。
這體力太恐怖了!
席和光搖了搖頭,喘著氣說:「我陪著你。」
白琰勸他:「我現在不需要人陪。到後面我撐不住了需要你。你現在用光了體力,等會兒就陪不了我了,我也不能拿第一了。」
他還在跑步,說話盡量簡短,聲音有點喘息。
席和光想一想也是這麼回事,而且他不走,白琰又要勸他,太浪費體力了!
因此他也不再說話,只有跑步的速度降下來,開始轉而慢慢往前走。
白琰很快遠離了他。
但是席和光記得白琰身上掛的牌子是69號,對方身高腿長,在人群中也很顯眼。因此白琰跟席和光的距離拉開了,卻並沒有從他的視線裡消失。
席和光想了想,停下來站在跑道邊的一個固定位置上,眼睛隨著白琰的跑動而移動著視線。等對方快跑到自己所在的位置時,席和光就給白琰遞水和小毛巾,陪著對方跑半圈,為他加油吶喊。
到了最後半圈的時候,第一名和白琰遙遙領先,甚至已經領先了最後一名一圈半。
席和光連忙站到終點線的後面,準備等白琰跑完後直接扶著對方走一走。
三千米的路程實在太漫長了,眼看馬上就要有人結束比賽了,終點處的裁判和各班等待的人都非常激動。
只差最後半圈,第一名就要誕生了!
白琰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發力的。
他的速度猛然加快,兩步的距離觸手可及,幾乎是一下就超過了前面的人。前面的體育生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道白色的校服從他旁邊越過。
體育生自然是不甘落後,立刻也開始加速。只是他已經跑了這麼長時間了,雖然還保留了一點體力,腳步卻開始虛浮。
而且白琰比他提前加速,速度還不減!體力也完全夠!這半圈的距離到底沒能讓他追上,白琰直接越過體育生拿了第一!
終點處前來觀看比賽的一班同學看著那道身影一下衝過了重點紛紛歡呼。
席和光在終點一把接住了白琰。
對方雖然已經減速,但衝擊力還是挺大的,一把把他抱住帶著往前踉蹌了幾步。
席和光差點被對方勒死。
他把水瓶遞給白琰,看著對方咕嚕咕嚕地灌下去,又拿起毛巾擦了擦對方頭上密密冒出的汗。
新一輪的三千米已經開始,席和光卻沒有過多關注,只是扶著白琰在運動場上慢慢走,吹風。
少年人雙手扶著白琰的胳膊,他的身材削瘦,在身旁人高大身形的映襯下,看著倒好像席和光是依偎著白琰一樣。
晚風拂面,席和光扶著白琰愜意地走著,中途還看到在跑三千米的景雲。
席和光這才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對方要看他比賽,此時便衝著對方喊了一聲:「加油。」和白琰兩個人一起看完了最新一輪三千米的比賽。
當晚霞都消失,天色暗下來的時候,運動會結束了。運動會後就是月考,月考結束後,就是十一長假了。
四中的十一長假只放三天,不僅時間短,還有各科老師佈置的一大堆作業。
不過雖然假期短暫,但不論是席和光還是白琰,都想出去玩。
畢竟兩個人單獨出去玩,就可以算作是在約會。
至於席連生和杜晚晴,做父母的都忙著浪漫旅遊,巴不得這兩個小的自己解決。
鑒於時間和作業的條件,席和光和白琰兩人也沒去多遠的地方,就抽了一天出來先去探望了白媽媽,然後在s市的美食街逛了逛。
街上人挺多,週遭都是林立的店舖,烤翅的孜然香和奶茶的香甜氣息瀰漫在整條大街上。
席和光一隻手抓著轟炸大魷魚,一隻手抓著根糖葫蘆。白琰手指間提著碗狼牙小土豆,手裡捧著碗臭豆腐,時不時喂席和光一塊。
這樣不用想作業,不用上課的日子實在太爽了。
可惜很短暫。
兩個人邊走邊說著話,目光在週遭的店舖上逡巡,尋思著等會兒在哪裡解決午飯。
席和光嘴裡咬著臭豆腐,含糊道:「明年就要分科了。」
白琰挑眉:「你想讀什麼?」
席和光毫不猶豫地說:「我想讀文科。」
白琰看著他:「那我也讀文科。」
席和光嚥下臭豆腐,他吃的有點急,舌頭都被燙了一下:「別啊,你理科成績好,你就讀理科嘛。」
白琰的目光沉沉的,裡面映著兩個小小的自己:「可是這樣就不能隨時看到你了。」
席和光勸說道:「但是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吃飯,晚上一起睡覺啊。」
他說到這裡,臉上忽然微微起了點紅暈:「我們到時候出櫃還不知道會怎麼樣,還是不要這麼任性,對自己負責一點,好好賺錢。我是學不會理科,只能去文科了。你理科學得好就學理科吧,就算以後想轉文,也有金融之類的可以選擇啊。」
白琰心頭一動。
少年人在跟他談未來,那個規劃裡有他的未來。
他一想到這裡,就感覺心口漲漲的,充滿了歡喜。
白琰低聲道:「好。」他說到這裡,臉上微微泛起笑意,看向少年人:「我想吃那個魷魚。」
席和光立刻把手上的魷魚遞到白琰的嘴邊,讓他咬了一口。
兩個人正笑著互相餵食,忽然就聽見四周響起尖叫。
席和光轉頭一看,就見周圍的人紛紛四散,食物掉了一地。一輛車在街道上橫衝直撞,速度之快,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他們的面前,直往他們這邊衝來。
白琰的動作比他的腦袋還快,他幾乎是第一時間一把抱住席和光推開他,然後那輛瘋了一樣的車子就碾壓過來。
地面上瞬間就洇了一灘血跡。
這一切變故就在瞬息之間,快得席和光甚至都沒來得及眨眼。
他回過神來後,立刻撲上前,一把抱住了倒在地上的白琰。
懷裡的人身上的衣服全髒了,額頭上是磕出來的血跡。周圍已經有熱心的群眾在幫忙打120,席和光不敢隨便挪動白琰的身體,怕加重對方的傷勢,只能捧起對方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
一大滴一大滴的水珠落到了白琰血跡斑駁的臉上,越來越多,席和光連忙給他伸手擦,卻越擦越花。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在哭。而且是泣不成聲,撕心裂肺地哭。
一隻手輕輕拂去了少年人臉上的淚水。
席和光呆呆地低頭看去,就見倒在血泊裡的白琰像是感受不到身上的痛苦一般,神色十分冷靜:「小傻瓜,我沒有忘記你。只是我只有在快要脫離世界的時候才會找回自己原本的記憶。」
席和光十分震驚,他帶著點哭腔問:「你是誰?白琰?埃爾維德?顧清寒?還是席零一?」
白琰笑道:「都是我。之前995沒有警告你嗎?不要沉迷在這個小世界。是我又差點把你拉得太深入了,幸好系統開啟了防禦。」
席和光此時已經不僅僅是震驚了,他很疑惑:「防禦?」
白琰說:「對,專門為你準備的防禦。每個世界裡的我因為沒有記憶,都會在下意識裡想要把你拉進這個世界裡和我永遠在一起。但實際上,你不可以沉迷的。」
他說完,血跡斑駁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很溫柔的神色來。
席和光看著腿上的人,忽然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一直跟著我?我……」
我又是誰?
白琰卻笑起來:「下個世界你就知道了。」
他說到這裡,聲音更溫柔了些,像是在哄孩子一樣:「下個世界我們一起完成任務,努力結束你的穿越,我給你一個家,你跟著我走,好嗎?」
席和光心頭一動,低聲道:「好。」
白琰見他眼睛還有點紅,笑起來:「快醒過來吧,沒有你,我已經快要忍受不了了……」
……
席和光又一次回到了系統空間。
這次他沒有主動詢問系統995這次的任務評分怎麼樣,因為他知道這已經無關緊要了。
倒是系統995主動開口:「你知道下個世界該怎麼做了嗎?」
席和光點點頭。
系統995:「請宿主不要沉迷小世界,完成任務後及時回歸。」
席和光這次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走向了代表下個世紀的白光。
……
「……閒話少言,書歸正傳,今天咱們啊,就講一講那席氏的沒落。」
此時正逢清晨,天剛破曉。茶樓除開白日裡奉茶,這會兒還開門兼做早點的營生。開蓋的蒸籠氤氳著熱氣,模糊了當街忙碌的身影。
茶樓大堂內十幾張桌子上稀稀拉拉地坐著好些人。有的正一手端碗,一手拿著包子;有的面前早已是空碗空碟,正坐著細細品茶。雖然各人手頭上正在做的事不同,但他們此刻有一樣是相同的,便是神思都分了大半到正中央的檯子上。
那稍高一些的檯子上一桌,一凳,桌上一塊方正的木塊,桌後坐著一位身著深藍布衣的說書人。
這會兒時辰實在是早,茶樓的包子還是剛出的第一籠,堂上桌前坐著的不是趕去城郊田地的佃戶,便是早起遛鳥的地頭老爺。在這一眾壯漢瘦老頭中,唯有一人身形纖細,看著似乎是還未長開的少年人。他頭戴帷帽,面容隱在影影綽綽的黑紗之後,獨自坐在角落裡。
其實他剛進來的時候,眾人關注過他好一會兒。只是對方除了帶了帷帽,其餘衣著並無不妥,行為舉止也都十分正常,而且沉默低調。這城的位置並不偏遠,往來間還接待過許多修者,少年這副模樣也委實算不得怪異,因此眾人很快便將注意力挪到了別處。
更何況現在台上的說書人正講得眉飛色舞,聽的人正津津有味。
「……經此一役,叛徒潛逃,席氏重器龍雀至今下落不明。席氏家主墜入火海,屍骨無存。至此人心漸散,席氏怕是就此亡矣。」
驚堂木落下,說書人的聲音停止,只留一室意猶未盡的嗟歎之聲。
從前的南淮席氏威名遠揚,原本就是正統道修世族中最頂尖的那一批。後來新的家主席和光上任,雖然手段狠厲,不近人情,為多方詬病,卻也著實是個驚才絕艷的人物。傳聞他六歲便感應天道踏入修真之途,十五歲便跨入了凝神境,三十歲便接手了席家。
此後百年,席家昌盛,一躍成為正道魁首。而前不久他身死,席家也很快露出了頹勢。
這其中攀至頂峰,又盛極而衰,少年意氣至春秋鼎盛,最後卻又身隕道消。其中種種必定曲折而傳奇,正是無數人愛聽想聽,又扼腕歎息的橋段。
「從前席氏聲名在外,席和光斬妖除魔震懾四方,誰能想現在落得這麼個人去樓空的下場。」
「哪裡就到人去樓空的地步了,先前不是還有傳聞,說是席和光的靈堂前,他那幾位兄弟還為了重器龍雀大打出手了嗎?我看人還精神得很呢。」
「唉,想那席和光從前多麼風光,據說出門乘坐轎輦,抬轎的就有八個人,光是前後儀仗,就能綿延整個長街,轎輦旁還有白衣侍衛配寶刀隨行。」
「說來這白衣侍衛,是不是就是那龍雀?」
「對,正是那與席氏寶刀同名的龍雀。聽說如今席氏大亂全是這一人,不,這一妖所為。」
「妖物披著人的外皮,確實也叫人難以分辨。想當初席和光多麼寵愛這人,出入都要他隨行,如今席和光竟被自己養的狗結果了性命。」
「也不一定,說不定席和光當初就疑慮此人,才會將其時時放在身邊看管呢?只是人心都是肉長的,哪裡比得上妖物絕情?席和光將其養大,多少還是存了愛護之心,只是最後還是招致惡犬反噬,後果嚴重罷了。」
大家一陣七嘴八舌,談到此時,堂上已是一片唏噓之聲。
外面的晨光破開暗沉的雲層,一縷金光投向剛剛甦醒的城市。茶樓裡也漸漸明亮起來,看來又是一個天清氣朗的好日子。
說書人的故事已經結束,正坐在台上呷了口涼茶。聽客們也紛紛起身,地頭的老爺們背著手拿起鳥籠子,下地的農夫們將短打往肩上一披,就連趁著人多前來乞討的乞丐們也端起碗缽跟在後面準備出去。
茶樓裡稀稀拉拉的眾人出去,又有不少人接著進來,一時間,茶樓的門道處熙熙攘攘,眾人說說笑笑。
唯有走在最後的一位老翁神色鬱鬱,似有心事,跟在人群之後還差點栽了一跤,幸好旁邊及時伸出一條胳膊,攙扶了他一把。
「多謝多謝。」
老翁顫著聲音道。他眼睛還未瞟過去,便聽得旁邊一人道:「老伯小心些。」
這聲音很年輕,清越猶如流水潺潺,聽起來十分悅耳。
老翁心內驚艷,他正想轉頭去看一看對方,就聽見那聲音再次響起:「我看方才在堂上,老伯便有些心情沉鬱,可是那說書人說得不合您的心意?」
老翁一聽到這個,面上就忍不住現出有些忿忿的神色來。他歎氣道:「唉,小伙子,你不知道。那說書人都說的什麼東西啊,他說席和光凶神惡煞,面如厲鬼,才不是這樣哩!小老雖不才,當年也曾有幸見過席氏的家主一回。」
當時草長鶯飛,春光明媚,正是一年當中最美好的時候。當年他還沒有現在這樣老,還是個身負些許修為的年輕人,喜愛走南闖北,正巧趕上了席氏家主出行。
那日長街上旌旗舞動,人山人海,揮汗成雲。饒是這樣擠,寬闊的街道當中卻自動分出了一條道路來。
他抬頭一望,就見舉著巨大旗幟的儀仗隊伍在前邊開道,一抬飾有金鑾的轎輦緊隨其後,自長街的盡頭迤邐而來。八個轎夫身強體健,面有紅光,抬著這副巨大的轎輦也大氣不喘,很顯然已經入了修真的門道。
轎頂從上垂下一條條搖晃的珠簾,將裡面坐著的人映得影影綽綽。轎輦旁,白衣的侍衛佩著長刀騎著異獸隨行。
那侍衛身形挺拔,長髮鬆鬆地繫於腦後,雖然帶著半張面具,卻能看出其長眉鳳目,眼角一顆小小的淚痣,模樣想必甚是俊美。
街上交頭接耳之聲十分聒噪,大姑娘小媳婦都盯著那侍衛看,便是男人的目光也忍不住為其吸引。
唯有他的眼睛牢牢鎖在了那轎輦之內。
方纔轎輦前行之時輕輕晃了一下,加上微風拂過,珠簾搖動,終於叫他窺見了神秘的一角。
靠坐在轎內的青年人意氣風發,一雙彷彿藏了一束星光的眼睛漫不經心地瞥過來,嘴邊勾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彷彿傳說中延宕山中走出來食人精氣的艷鬼,一眼就叫人神魂失守。
只一瞬,珠簾就又蕩了回去,將那艷鬼牢牢遮住。
轎輦也繼續向前行進,徒留一個站在喧囂的人群當中,獨自失魂落魄的年輕人。
老翁現在回想起來,胸腔之中都還彷彿有一股熱血沖頭,銘記著當初那一眼給他帶來的震撼。
已然白髮蒼蒼的老翁喃喃歎息道:「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人物,怎麼就死了呢。」
「人總是要死的,席和光雖是修者,也不過是壽元長一些罷了。」旁邊傳來一聲輕笑,「況且人人都說席氏家主是個殘暴之人,手段狠厲,雖然斬妖除魔,但斬妖除魔的又不止這一家,老伯又何必這般惋惜?」
老翁搖搖頭,他有心想反駁,又覺得同人辯解十分勞累。到最後他只得脫口道:「畢竟長得太好看。」
「……」
老翁察覺到身邊人的停頓,不由得老臉一紅。
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年歲,說這話實在不像個樣子。只是還沒等他開口來挽救些什麼,就聽得旁邊傳來一聲輕輕的笑聲。
這一聲似山泉,如花開。
「你說得倒也對。」
老翁忙轉頭去看,就見對方原是之前那位戴著黑色帷帽的少年人。
此時前方的茶客都已散盡,他們正跨出茶樓的門檻。
陽光鋪滿街道,迎面一陣微風拂來。
帷帽下的黑紗被輕輕吹動,露出一隙瑩白的膚色。一雙黑亮的眼睛正從那掀起的一角中含著笑意望了過來。
老翁下垂的眼皮揚起,縮小的瞳孔睜大,還未完全沉寂的心臟又開始砰砰地勃動,在此刻完全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
就好像當年春日下,長街上,珠簾內投過來的那一眼,就讓他念念不忘一百年。
風停,黑紗攏起。少年人的面龐重新隱在帷帽之後,只有清越的聲音響起:「那麼,老伯再見了。」
語罷,少年人便邁出腿去。他的背影明明看著十分悠閒恣意,身法卻迅疾如閃電,只剎那的功夫便從茶樓的門口走到街道上了。
眼看著那有些單薄的背影即將匯入人流中消失,老翁的那一句「你是誰」被生生嚥下去,只剩下一句慌張失措,幾乎用盡全力的喊聲:「你去哪兒?」
少年聽見這一句,伸手壓低了帷帽。他雖然並未答話,卻在心裡說了一句。
去滄瀾山。
「我去滄瀾山。」
幾十里之外,一位佩著長刀的青年似乎是終於不耐煩了身旁人的聒噪,開口這樣回答,眉眼間俱是冷冽。
※※※※※※※※※※※※※※※※※※※※
白琰:我就這麼死了???
鹿鹿:是啊,你不僅死了,下個世界你還直接精分,以後再不用跟空氣吃醋了,直接真身我綠我自己,驚不驚險?此不刺激?
白琰:……
新世界開啟了!這是最後一個穿越的世界啦~後面還有一個有點刺激的現實世界。
新世界是狂暴和優雅並存的真·精分刀攻vs全修真界的白月光主人受!
我感覺設定有點美味,美味得鹿鹿都想單獨用這個梗再開一篇文了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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