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抱錯的校草看上我了(二)
BL劇情崩壞後我成萬人迷了 by 鈴鹿
2019-12-19 17:35
第二天大課間的時候,全校學生都在運動員進行曲中下樓做廣播體操。
一個班站成兩個豎列,白琰個子高,自然而然地站在整個隊伍的最末端。而另一個隊列則少了一個人,白琰身邊是空的。
等到操場上響起廣播體操前奏的時候,一個人才匆匆飛奔而來。
白琰餘光一瞥,就看見是席和光。
少年人穿著空蕩蕩的校服從運動場的另一端飛奔而來,風將他額前的碎發吹起,露出少年人光潔的額頭來。金色的陽光在他的身後燦爛,勾勒出一個瘦高的剪影。
席和光終於趕在廣播體操正式開始之前跑到了一班的位置。
全校學生每次做廣播體操的時候都是隨意拍成的兩列,沒有固定的位置。席和光現在才來,自然不好意思插隊,就站在了隊伍的最後,和白琰並排站在一起。
他的臉上因為奔跑而漲得通紅,額上還有晶瑩的汗滴,就連微微翹起的鼻尖上都聚集了細汗。
席和光喘了好一會兒粗氣,才發現對面的白琰正看著自己。
看見對方的目光,席和光面上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剛剛有個物理題不會寫,下來的晚了點。」
早上第二節 是物理,老師講了新章節的內容,還連著舉了季哥例題來讓同學們加深對知識點的記憶。
當時的席和光看著周圍同學恍然大悟的神情,心裡不禁有點慌。
因為他完全沒聽懂他們剛新學的定理和公式是怎麼套用到題目上的。他只覺得老師就說了幾句話,周圍的同學就一臉明白了的樣子,顯得滿臉茫然的他特別笨。
因此大課間的鈴聲打響的時候,席和光心想這會兒樓梯上人肯定特別多,就坐在位置上琢磨了一會兒那道讓他頭疼的題目。
他總覺得自己似乎隱隱抓住了題目的線頭,但他卻怎麼也無法順著線頭走下去,從而把毛線似的思路給理順。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抓著他,讓席和光沉迷了好一會兒,最後他不僅沒有解出題目,反而在抬頭的時候發現教室的人都走光了。
席和光一想到這裡,臉上就不禁有些發燒。
他雖然沒有從前的記憶,但是通過這幾天的校園生活,還是能夠感覺到自己好像並不擅長數理化。最突出的表現就是他每次上數學和物理課的時候都彷彿在聽天書,化學和生物還勉強好一點。
而文科類對席和光來說要輕鬆得多,尤其是語文和英語兩樣,對他而言甚至不需要怎麼學習就能掌握其中的做題技巧。
少年人的臉還紅著,跟之前蒼白的臉色比,看起來像一顆紅撲撲的蘋果。對方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起來還有些懊惱。
明明剛剛還笑得很甜的。
白琰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沒忍住問:「是哪道題不會?」
席和光聽到這句話,心頭一動,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就是今天物理課上,老師在黑板上講的最後那道例題,我怎麼也不會……」
白琰明瞭了,他低聲道:「那道題我會,下課後我給你講吧。」
對面的少年人眼睛一下就亮了,甚至勝過天上的陽光:「好!」
白琰撇開了眼睛。
此時廣播體操的前奏已經播放完畢,激情昂揚的女聲在廣播裡播放:
「全國第二套廣播體操——時代在召喚,第一節 ……」
席和光立刻舉起手臂開始跟著做起來。
他做著做著才發現不對。
席和光往旁邊看了一眼,就見白琰擺動了幾下手臂,就沒動靜了。
對了,他昨天剛進校,肯定還不知道怎麼做這套廣播體操!
席和光知道有的學生小學,初中和高中做的體操都不一樣。全國中小學生的廣播體操有好幾套,什麼《初升的太陽》,《七彩陽光》之類的,很多小學,初中都沒有統一。
這一點在高一生中體現得特別明顯,從不同的初中升上來的學生,會做的體操截然不同。
之前體育課上,體育老師有安排他們統一學習《時代在召喚》這套廣播體操。但是白琰晚進來了半個月,上節體育課他們剛把這套體操學完!
席和光想著白琰人蠻好的,還主動要教他物理題。而且,席和光看著白琰眼角下那顆小小的淚痣,忍不住說:「你是不是沒學過這套廣播體操?你先跟著前面的人做吧,今天下午有節體育課,到時候我教你做!」
白琰頓了一下,最後輕輕點了點頭。
……
席和光坐在食堂一樓一眼望過去成排擺放的桌子旁,面前是好幾個擺開的食盒,還有一個保溫飯桶,對面則是笑得慈祥的張姨。
四中是每天中午十二點下課,下午兩點半上課。中午的時間有點短暫,再加上席父席母中午一般也不在家吃飯,因此席和光通常都是讓張姨送飯到學校食堂來。他吃完就直接回教室學習一會兒,然後趴在課桌上休息,直到第一節 課前醒過來直接上課。
這樣的行為,老師是提倡的。但是因為才高一,大家還沒有那麼拚命的精神,像席和光這樣做的人不多。每天中午,一班的教室裡都只有一兩個人在。
不過今天就要再多一個人了。
席和光一邊喝著張姨精心煲的湯,一邊在心裡高興地想。
上午大課間的時間比較緊,他們做完廣播體操走上來基本上就快要上課了。上午第三節 課老師還拖堂,白琰答應幫他講解的題目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時間講解。
席和光本來跟白琰說的是,要不他中午去一趟對方的宿舍,問個題目就走。
四中男女兩棟宿舍樓離食堂很近,就是幾步路的距離。再加上現在天氣炎熱,宿舍裡還有空調。幾乎大部分學生都是選擇從食堂直接打包飯菜帶走回寢室吃的。
四中的宿舍樓也沒有刷卡的制度,基本上就是學生隨意進出。席和光要想上去找人還是挺容易的,起碼宿管阿姨不會攔他。
當時的白琰沉默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宿舍裡幾個熱愛光膀子的人,還有總是念叨著席和光好看的景雲,幾乎是下意識地想拒絕:「你中午不回家嗎?」
席和光就把自己中午的行程給對方說了。
白琰當機立斷:「那我中午去教室。」
席和光想到等會兒兩人就能見面,白琰還會專門來給他輔導功課,心裡就不禁有點高興。
白琰正在宿舍裡面吃飯。
他吃的是最便宜的那一份飯。就是一個大紙碗,菜蓋在飯上,統共只要三塊錢。有的時候,食堂還會推出純素菜蓋飯,那就只要一塊五。
不僅僅是他,他們宿舍基本都吃的這樣的飯菜。因為這個飯就在食堂一樓,是四中兩個食堂中最火爆的窗口,往往排的長隊能拐好幾個彎。
畢竟四中是公立學校,每年都要出省狀元,市狀元,校長同時還在教育局裡掛職,每年政府的補貼都非常足。
不僅僅是這樣的蓋飯,就是旁邊窗口的小炒,素的諸如土豆絲,麻婆豆腐,連菜帶飯四塊錢一份,葷的排骨藕湯,小炒肉之類的六塊錢一份。
二樓的套餐,三樓的炒菜,都非常便宜,單價不會超過十塊。
白琰匆匆把飯菜吃完,就準備收拾東西去教學樓。
這會兒時間很早,才不過十二點二十。宿舍裡就只有他和小胖,還有大鐘三個人在,其他人都沒回來。
一旁的小胖點的小炒,看見他吃的這麼快,有些瞠目結舌:「白琰,你咋吃這麼快?」
他看著舍友一路進出倒垃圾,從開水瓶中灌開水,又問:「你中午不回來啦?」
白琰買飯的時候,順便在食堂後面打了水拎回來,確實沒有什麼要做的了,因此點點頭。
小胖心想他半個月沒上課,估計是要補前面的課程,也不多糾結,笑道:「那你去吧。我估計席和光也在那呢,你要是前面有啥落下的課程,可以問問他。聽說他成績可好了,當初中考的時候進咱們學校是第二名,理化生成績是第一呢。」
白琰收拾的動作一頓。
他抬起頭來:「他理化生成績很好?」
白琰望過來,面上神色平靜,眼睛黑幽幽的深不見底。
小胖不知道對方臉上的神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嚇人,他先是愣了一下,才接著道:「是,是啊,我是這樣聽說的。難道不是這樣?」
說到這裡,小胖想了想,說:「不過光憑這個還真說不好,說不定人家中考超常發揮了。就比如說我吧,要我說那個英語最頭疼了,回回考試我都連蒙帶猜。但是中考成績一下來,你還別說,連我爹媽都沒想到,所有科目中,嘿,我英語分最高!」
白琰的面色緩和了一些。
他悶悶地「嗯」了一聲,抓著那一大瓶水,出宿舍門去了。
火熱的陽光幾乎要把路上的水泥都給烤化了,運動場上的塑膠都被曬出一股難聞刺鼻的味道。
白琰貼著運動場邊緣,在大樹蔭下行走,面無表情。
他是單親家庭,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因為這個,白琰從小就被別人另眼相待。尤其是小時候,小孩子嘴上沒門,總有種近乎天真的殘忍。不少人總說肯定是白琰不聽話,他爸爸才不要他的,這樣的人,他們不要和他一起玩。
甚至剛見面的時候景雲也這樣說過,不過對方剛說了一句,就被對方的家長打得鬼哭狼嚎,從此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提。
那個時候白琰經常哭,後來聽得多了,眼淚也流乾了,每次就只是默默走掉。而隨著年紀的增長,人也慢慢學會了偽裝。在知道他是單親家庭後,雖然有的人嘴上沒有說出來,但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後來上初中的時候,他成績好。很多人收斂起異樣的目光,經常問他題目之類的,但卻都被白琰聽到過對方在背後說他的壞話。
面對這些,白琰都已經習慣了,也不會放在心上,只是行動上默默疏遠。
但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他格外不能忍受席和光也是這樣的人。甚至在聽到席和光有可能欺騙自己的時候,白琰就覺得心中又憤怒又難受。
他想問清楚。
席和光正坐在教室裡。
外面的蟬鳴聲不絕於耳,陽光熱烈地燃燒著。抬頭遠眺,就能透過教室的另一邊窗戶看到運動場上刺眼的陽光,根據過往的經歷就能想像到塑膠跑道的熱燙程度。
教室裡的空調輕聲運轉著。
門窗緊閉,隔絕了外面的炎熱。
席和光把一個方形的小飯盒打開放在桌上,裡面裝的是葡萄。葡萄一顆一顆地挨挨擠擠在一起,紫的發黑,又大又圓,胖乎乎的很可愛。
這是張姨給他帶過來的,胖胖的張姨簡直把席和光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絮絮叨叨地囑咐他,讓他在這麼熱的天氣裡要多喝水,多吃水果。
現在時間還早,十二點剛下課,現在才十二點半。
席和光捻起一個葡萄慢吞吞地剝皮吃。
從運動場上一路走過來,白琰後背都汗濕完了。他背後汗津津的,衣服黏在身上,使得他心裡的煩躁又加重了一些。
直到他上了樓梯,轉過彎,穿過走廊,看見坐在窗邊的席和光。
少年人穿著寬大的藍白色校服,顯得他整個人更瘦了。他正在慢吞吞地剝著葡萄皮,一雙眼睛專心致志地盯著手裡的葡萄,細白的手指有些笨拙地撕著上面紫色的外皮。
少年撕了半天,每次撕皮都只能撕掉一點點,後面的帶不下來。他的神色很懊惱,最後好像等不及了,直接就把還帶皮的葡萄塞進嘴巴裡。
色澤淺淡的嘴唇上沾了點水光,最後吐出兩顆葡萄籽來。他吃完這一顆還深深歎了一口氣,彷彿吃的很累了一樣,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一雙眼睛猝不及防地抬起來,就和窗玻璃外邊的白琰一下對上了目光。
然後,白琰就清晰地看到,席和光黑亮的眼睛裡映出兩個小小的自己。他剛開始睜圓了眼睛,好像被嚇到了。但很快又反應過來,淡色的嘴角揚起,少年人眉眼彎彎的,一隻手還扶在了窗玻璃上,嘴巴動了動,看唇形像是在催促他進去。
那隻手又細又白,手指也是細長的,一點肉也沒有。
白琰一言不發地撇開目光,推開教室的門,走了兩步,坐到了席和光旁邊的位置上。
少年人把方形的塑料小盒從桌面上推到他面前:「你要吃嗎?還挺甜的。」
這葡萄很胖,皮上掛著水珠,跟一個個胖娃娃似的,看著特別討喜。
白琰沒動,而是轉過頭問:「你哪道物理題不會?」
席和光愣了一下,隨即把小方盒收回來,然後把今天早上做的筆記拿出來,攤開放在他和白琰之間,虛心求教:「就是這一題。」
白琰瞥了一眼,沉默了一瞬。
這道題,主要是針對今早學習的定理進行加深運用的一個題型。要說難倒也不是特別難,就是需要結合一點數學方面的知識,並且同時還摻進了前面幾節課的知識點,算是一個比較綜合的題目。
白琰提點了幾句,席和光聽得更加雲裡霧裡了。
怎麼還多了好幾條定理?這不是一道單純的力學題目嗎?
白琰看著面前少年人有些暈乎乎的模樣,不知怎的,總覺得席和光那雙黑亮的眼睛已經成了蚊香眼。
他心裡有些好笑,又耐心地把涉及到的定理,公式一一講解,還把知識點給對方串了一遍,少年人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經過這麼一遭,白琰可算是確定了,對方是真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數理邏輯看起來就不太行的樣子。
他想到這裡,又想起小胖之前說的,忍不住問:「我聽說你中考的時候理化生分數挺高的,怎麼這道題都不懂?」
席和光立刻就心虛了。
原身成績的確優秀,雖然沒有白琰那麼好,但也是一個學霸了,而且是理科方面的學霸。但是席和光知道自己是真不行,幸好他來的時間還比較早,至少高一的第一次月考還沒開始,只有一個中考成績擺在前面,他還能找借口不暴露。
因此席和光想了想,有些心虛地說:「我感覺初中物理和高中物理都不是一個級別的。其實我原來初中物理就學得不怎麼樣,只是不停刷題,套路做多了有點感覺而已,有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做。中考的時候我是、蒙了兩道選擇題,剛好蒙對了。最後一道大題還是我們老師押中的,只是變動了幾個數字。」
「所以我中考的時候理化生的成績才不錯。」
面前的少年人好像很不好意思,一邊說話,一邊偷偷地用眼睛看他。
還是時不時地就瞟他一眼的那種。
少年人的眼角天生有些上挑,這麼看過來,眼尾就像帶著點小鉤子似的。
白琰垂下了眼睛,克制住自己的目光,轉而問道:「還有別的問題嗎?」
席和光連忙說:「沒有了。」
他說完,手上抱著小方盒,又看向白琰:「你要吃葡萄嗎?」
白琰沒接話,反而問:「你怎麼不吃?」
席和光實話實說:「因為我懶得剝葡萄皮。」
白琰:「……」
少年人一雙又白又細的手把那個小方盒推過來,目光很誠懇:「剝皮真的好累啊,剝半天才放進嘴裡一個。所以你把它們都吃了吧,不然好浪費。」
白琰一度懷疑對方是在騙自己吃葡萄。但是他回想了一下剛剛在窗玻璃邊見到席和光吃葡萄的那副模樣,他又有點不確定了。
光是剝了一顆葡萄就開始歎氣,可能真的覺得剝葡萄皮很累吧。
真是嬌氣。
白琰把自己杯子裡的涼白開倒了一點出來沖了沖手,甩干水後拉過小方盒,手指靈活地動了兩下,就剝出一顆完整的葡萄來。
他指尖捏著那顆葡萄,想也不想就遞到了席和光的嘴邊上。
這一舉動,讓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白琰這才發現這舉動對於他們之間來說太親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真的一順手就遞到了對方的嘴邊,非常自然而然。
他還從來沒有這麼對待過別人。哪怕是給自己媽媽削蘋果,白琰也是更傾向於自己削好,切成小塊,再讓白媽媽自己拿著吃。
一想到這裡,白琰的耳根燒得通紅。他正想裝作若無其事地把手往下降一點,好讓這場景沒那麼尷尬,就見對面的席和光嘴巴一撅,柔軟的嘴唇輕輕碰到他的手指,一觸即離,就把那顆停留在他指尖的葡萄給叼走了。
席和光三兩下用衛生紙包住自己吐出的籽,衝著白琰笑道:「很甜!」
也不知道他在說葡萄還是人,反正少年人就是笑瞇瞇地看著對面的人。
白琰面色平靜,但是耳根已經完全紅了。他也沒說什麼讓對方自己吃之類的話,反而一顆接一顆地剝起來。最終,這一小盒葡萄,有大半都進了席和光的嘴裡。
兩人吃完後,白琰正準備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人輕輕扯住了。
他回頭一看,就見席和光給自己遞過來一個小小的抱枕和一本英語筆記。
白琰看著他,就見對方眨了眨眼睛:「抱枕給你睡覺用,我聽你兄弟說你英語不好,這個筆記是我之前整理的,你可以拿去抄。」
白琰心頭一動,並沒有接,而是問:「那你睡覺用什麼?」
席和光從抽屜裡拉出來一件紅艷艷的校服:「用這個。」
四中的校服一共有兩套,一套是標準藍白款校服,一套則是大紅底用金黃色線縫合的校服。席和光現在穿的藍白款,準備紅色的堆一堆暫時代替小抱枕。
當然這兩者的柔軟和蓬鬆度完全沒有可比性。
白琰只接過了英語筆記本,沒有接小抱枕。
他頭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抱枕你還是自己用吧,我不用這種小女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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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琰:媽媽,他在撩我!不僅說我甜,還邀我共枕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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