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BL穿成愛豆對家怎麼辦 by 硬核桃
2019-12-17 18:49
「陸陽...」
白子杭有些訕訕道,不知道陸陽方才聽到了多少, 他是知道自己理虧的。
陸陽的目光越過落到了平躺在床上的林靜陽身上, 他平靜道:「你先出去。」
「陸陽,我...」白子杭想解釋些什麼, 他跟陸陽是從小玩到大的, 陸陽跟他的關係,比其他幾個兄弟都要好。
「出去。」陸陽的聲音還是沒什麼波瀾,他瞥了一眼白子杭,眼神沒有什麼溫度。
白子杭抿唇, 他內心有些惶恐。
但最終,白子杭還是推門出去了。
病房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陸陽走到床邊蹲下身子,對林靜陽道:「他什麼都跟你說了, 對嗎?」
林靜陽沉默, 良久, 他指了指床邊的椅子:「你坐著吧。」
陸陽蹲在床邊沒有動。
林靜陽眨了眨眼,語氣軟軟的, 帶著點撒嬌的意味:「坐啊。」
陸陽沉默了一會, 輕手輕腳的將椅子往前挪了挪然後坐下。
林靜陽看著陸陽:「你還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陸陽坐下後, 看著床上的林靜陽:「有一件事, 他們不知道。」
林靜陽沒說話,等著陸陽接下來的話。
「五歲那年, 是我第一次去香港, 是被陸久城帶去的, 他把我介紹給一個叔叔,在那個叔叔眼裡,陸久城是一個喪妻的,獨自帶著孩子的大陸商人,因為工作原因來回奔波於陸港兩地,那個叔叔沒有孩子,可能未來有很大的概率也不會有孩子,所以他對我很好,幾乎是把我當成親生孩子一樣。」
林靜陽靜靜聽著陸陽的話。
「那個時候,我也很喜歡那個叔叔,因為他很溫柔,會教我唱歌,把我放在腿上教我彈琴,讓我叫他daddy。」
陸陽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完全沒有發現他和陸久城的關係,或者說即使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對那時的我來說,也根本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我被陸久城以帶著出去玩的借口,在以後的三四年裡,去了很多次香港。」
他想起了自己坐在孟舟的懷裡,陽光透過玻璃照射在黑白的琴鍵上,那琴鍵好像發著光一樣,孟舟抓著他的手,指尖在琴鍵上飛舞。
風吹進窗戶,白色的紗簾被風捲起,孟舟笑的很溫柔,他告訴自己,這首歌是他馬上要發的新歌。
「我...真是太蠢了。」陸陽道:「dadyy是什麼意思我明明知道,卻一點都沒想過為什麼我會有兩個dadyy,五歲到八歲,整整三年,我都活在一個被糖果包裹的謊言裡,那顆糖太甜了,甜到我從沒有去探尋過真相。」
「九歲生日的時候,我的母親已經發現了陸久城的事,那年,我收到了來自於香港的禮物,是一架很漂亮的鋼琴,還有一個很精美的相冊,那裡面的照片,是這三年我和他一起相處留下來的照片,還有很多我們和陸久城三個人的照片,照片裡的我每一張都看起來很幸福,我們像是一家三口。」
「母親很平靜的收了那份禮物,但是隱瞞下了相冊的事,一個月後,孟舟來內地出席活動,母親刺傷了她,事情才爆發出來,後來,我們在她一直鎖著的抽屜裡發現了那本相冊,那本相冊裡的照片每一張都被人寫滿了詛咒,然後被人撕得粉碎。」
「那之後,我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九歲,好像是一個轉折點,什麼都變得不一樣了。」
陸陽喉結吞嚥了一下,身體幾不可見的抖了一下,林靜陽卻敏感的察覺到。
「她之所以變成這樣。」陸陽道:「原罪是我。」
林靜陽握了下拳頭,然後又鬆開。
「陸陽。」林靜陽道:「你扶我起來。」
陸陽那邊沉默了一下,過了幾秒,他起身。
林靜陽艱難的將自己撐了起來,陸陽也起身用手小心翼翼的拖住林靜陽,林靜陽扭過身子,看向陸陽。
此刻的陸陽眼尾泛著一點紅,眼中有著一點點的水光。
陸陽是感情很少外露的一個人,林靜陽大概是世界上看過陸陽失態次數最多的人。
原來陸陽一直認為是自己害死母親的,他把母親的死全部歸咎到了自己身上,然後背負著這份痛苦活了這麼多年。
他活的像一個苦行僧一樣,在為了實現夢想的同時,未嘗不是在懲罰自己。
怪不得陸陽會說生活太苦,所以需要吃點甜的。
白家的小算盤,陸陽未必不是沒有察覺,但對母親的愧疚,讓陸陽對白家也有種虧欠感,所以陸陽才會如此親近白家。
林靜陽將身子向前傾,他輕輕的吻在陸陽的眼尾,然後伸出手擁住了陸陽。
這動作對一個受了刀傷的病人來說,實在艱難了些,他的動作輕而緩慢,甚至因為牽動了傷口而皺了下眉。
「陸陽,這不怪你。」
若說原罪,任誰想也在陸久城身上。
陸久城騙了白明茜,騙了白家,騙了孟舟,也是陸久城將陸帶到了孟舟面前。
性向本沒有錯對之分,陸久城一開始就不該隱瞞自己的性向,若是實在沒有勇氣坦誠,那就應該對自己的妻兒負責,縱容無法給予白明茜真心,亦應該好好對她。
但陸久城不僅背叛了白明茜,還將陸陽也拖下水。
實在是枉為人夫,枉為人夫。
陸陽有什麼錯呢?
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能期望他洞察到自己父親真實的性取向,察覺到所謂的待他很好的叔叔原來是自己父親的情人嗎?
陸陽和白明茜都是這場徹頭徹尾的悲劇的受害者。
林靜陽從陸陽眼角吻過,他雙手撫在陸陽的臉,眼神溫柔的看著陸陽。
陸陽下意識躲避著林靜陽的眼神。
他有些忐忑,有些害怕。
這個秘密埋藏了十幾年,他誰也沒有說,他為自己的罪責而愧疚自責著,為自己隱瞞這件事兒羞怯恥辱著。
如今林靜陽知道了這個秘密,他膽怯,他怕林靜陽會因此而覺得他是個懦弱且卑劣的膽小鬼。
林靜陽輕柔道:「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個小孩子而已,把罪責全部推到小孩子身上的大人才是最無恥的。」
陸久城才是最無恥,最該死的那個人。
他的吻落到陸陽的額上,如蜻蜓點水般點過。
「你是個正直,溫柔,善良的人,一個人背負一個沉重的秘密太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很開心,現在可以同你分擔這份沉重的秘密。」
林靜陽知道陸陽心中的陰霾,這個困擾陸陽十幾年的心結,不是靠他的三言兩語就能讓陸陽走出來的。
希望他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讓陸陽走出這段陰霾。
林靜陽躺在床上,陸陽坐在床邊陪著他。
過了沒多久,林靜陽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病人總是容易睏倦的。
林靜陽嘴裡迷迷糊糊念叨些什麼。
陸陽聽到了他叫自己的名字。
他探過身子,耳朵湊到林靜陽嘴邊。
「我不會原諒陸久城,也不會原諒白家的,就算是你喜歡他們,也不行,我不會去見他們的,就算他們很可憐也不行,我不會原諒任何傷害你的人。」
白子杭是站在白家的角度上來訴說這段往事的,雖然白家的的確確是受害者,但如果他們能早點快刀斬亂麻,白明茜最後的結局也許能改寫。
白明茜可能都是白家的驕傲,尤其是白老爺子的驕傲,但卻在陸久城身上栽了跟頭,她不願意離開陸家,一方面可能是因為她心裡有陸久城,有愛也有恨,另一方面,白老爺子最開始就告誡過她,她卻破天荒的沒有聽白老爺子的話,最後果然在陸久城身上栽了跟頭,這讓她內心感到羞恥。
兩種情緒交織,成了白明茜的執念,也讓她從心理上崩潰。
林靜陽同情白家,更同情白老爺子。
這樣說也許有點自私,也許他本就三觀不正,也許他沒有立場說這些。
但他是陸陽的愛人,全心全意都在心疼陸陽,所以他不會原諒任何原諒傷害陸陽的人。
這個人的範圍,包括陸久城,也包括白家。
陸陽低頭看了一眼林靜陽。
林靜陽說話含糊不清,如同囈語,上下眼皮都在打架。
不知道是在跟他講話,還是在講夢話。
陸陽就這麼低頭看了一會林靜陽,然後輕輕在他側臉親了一下。
他看了林靜陽輕聲道:「好。」
有人輕輕敲門,得到陸陽的允許後,那人探進身子,陸陽看了一眼門外的人,比了個手勢,那人會意小心翼翼的出去了,陸陽又守了一會林靜陽,確認林靜陽已經睡熟了,才走了出去。
看到陸陽出去後,那個人低聲道:「是羅瓊和他的經紀人,當時您和孟嘗那邊同時施壓,他們過得不大好,她的公司為了撇清關係,把她除名了,還讓她付了一大筆違約金,她的經紀人也被公司除名了,後來她又找了一個金主,安安心心當人家的情婦,日子比之前過得還舒服,後來可能是太舒服了...她就動了心思...」
那人一頓:「最近臨近過年,很多群演都回家過年了,劇組群演大量空缺,幾乎是人就要,所以給了人混進來的機會,羅瓊的經濟人認識的人比較混雜,羅瓊授的意,他找的人。」
「知道了。」陸陽道。
「那...」那人試探道:「人已經抓到了,要動手嗎?」
陸陽瞥了他一眼。
那人會意,又抬頭道:「您...還不打算回去嗎?」
這個回去,並不只是代表回陸家,而是代表陸陽完完全全接手陸家的一切。
陸老爺子只有陸久城這一個兒子,但陸老爺子卻早已對陸久城失瞭望,他走之前,是想把陸家交到陸陽手上的。
陸陽誠然是個很優秀的人,但他當時卻並沒有接手陸家。
陸陽沒說話。
那人不再問,像陸陽告別後走了出去。
*
羅瓊被綁著,眼上蒙著什麼,嘴也被堵著。
她內心驚懼而忐忑。
當時她只是出門和自己的小閨蜜喝下午茶,在路上走著,卻突然就被人綁走了。
那可是大白天的,光天化日之下的。
不知過了多久,羅瓊的眼罩被人狠狠拽了下來,皮筋抽的她生疼。
房間裡是明亮的燈光,羅瓊眼睛有點不大適應,眼睛裡分泌出眼淚來。
眼前站著幾個男人,他的經紀人鼻青臉腫的倒在男人的腳邊。
羅瓊想問他們是誰,但她被堵著嘴,說不出話來,她只能瑟瑟發抖著。
為首那男人看她一笑:「你還挺搶手的。」
羅瓊一愣。
那男人看到羅瓊的表情,就知道羅瓊想多了。
他又道:「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一個段子,有些人,會被人販子買到東南亞,做成人彘,供人參觀。」
他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個小刀,在羅瓊臉上輕輕滑過。
「越美的人,價錢越高。」他的刀子在羅瓊的胳膊上滑過:「你的胳膊,你的腿,你身上凡是凸出來的地方,都會被削下來,越光滑,價值就越高。」
羅瓊抖了一下,她漂亮的眼睛裡泛著淚光。
男人笑了一下,收回了刀子:「開個玩笑,我們是法治社會,那能幹出這種事兒?」
羅瓊鬆了口氣。
男人又道:「別急著松氣啊,我只說這事兒是謠言,可沒說你沒事了,這事兒,還沒完呢,想要你倒霉的人,可不止一家,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搶到你的。」
男人摘掉了羅瓊口水塞著的布條,羅瓊道:「你知道我背後是誰嗎?」
男人笑了一聲:「周至成唄,嘖,他現在估計正焦頭爛額求爺爺告奶奶的找關係呢,他也是倒霉,看你原來也是個挺有名的明星,撿漏包養了你,還沒得瑟幾天了,就給他捅了這麼大簍子,現在要是讓他重新選,就是給他十個膽,估計也不願意跟你沾上半點關係吧?」
羅瓊見男人這麼輕鬆就說出周至成的名字,她瑟縮了一下,又道:「你到底是誰?」
男人笑道:「我只是個打工的無名小卒,你不需要也沒必要知道我是誰。」
他看向羅瓊:「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現在還沒明白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蠢事嗎?」
羅瓊一噎,突然瞪大了眼睛,回憶起自己最近動的手腳。
「你...是林靜陽的人?」
男人伸出食指,在羅瓊眼前晃了晃:「不是。」
準確的說,是林靜陽男人的人。
男人想。
他將羅瓊踹倒在地上,揪住了她的頭髮:「蠢貨就是蠢貨,永遠看不清自己地位,自以為傍上個金主,就飛上了青天,可以肆無忌憚對別人動手了?那就讓我好好教教你,誰是你能惹,誰是你不能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