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蔣銳涼的很快, 孟嘗又連根拔起了蔣銳在公司裡的勢力, 一時間人心惶惶, 而林靜陽也過上了短暫的無拘無束，沒有經紀人的生活。
　　蔣銳因為背靠孟嘗的原因, 在公司裡一直借勢打壓著旁的經紀人，手裡的資源和人脈攥的緊緊的，哪怕是飽和了, 也半點都不肯漏給別人。
　　這也是明澄這麼多年一個成器的經紀人和明星都沒有出來的原因。
　　但蔣銳一離開, 公司也差點癱瘓。
　　林靜陽也因此得了一點空。
　　利用空出來的時間，林靜陽先去看了林夕月。
　　林靜陽其實是很窮的一個人，因為他賺的錢，不僅得被公司先扒層皮，剩下的得支付林夕月的醫療費用。
　　林靜陽有記東西的習慣, 閒下來的季清川在一個衣櫃的角落發現了幾個小筆記本, 也因此得知了林靜陽的一些小秘密，比如他的資產情況, 和銀行卡密碼。
　　他把自己的資產分成了三部分，
　　一張卡是自己的日常花銷, 每個月只有幾千塊。
　　另一張卡是林夕月的治療費用, 每月他會固定給裡面打錢。
　　剩下的錢, 他放在了一個叫夢想基金的卡裡。
　　林靜陽有三個夢想。
　　一是給妹妹換一顆合適的心臟, 讓她健健康康的長大、快樂安穩的過完這一生。
　　二是在燕京擁有一套房子, 不大, 夠自己和妹妹住就好。
　　三是在實現了前面兩個願望以後, 環遊世界。
　　三個願望目前為止，還一個都沒有實現。
　　但從他的日記裡可以看出林靜陽一開始是一個很樂觀的人，進娛樂圈的目的很簡單也很直白——賺錢。
　　林靜陽的父母在一次意外中出了車禍雙雙離世，還是個學生的林靜陽和妹妹分別被兩家親戚收養，但是妹妹有心臟病，親戚家能收養他們已經是仁至義盡，林靜陽在日記中並沒有怨恨任何人。
　　他只是抓住一切能賺錢的機會，然後《少年物語》這個機會被他抓住了，一炮而紅。
　　日記裡的林靜陽不是沒有對自己的路感到迷茫，他也質疑過。
　　在一張紙上，他寫滿了一句話。
　　「我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但為什麼所有人都在罵我？」
　　但顯然像林靜陽這種毫無退路的人，就算是絕望，也只能咬牙走下去。
　　到了後期，他的日記已經有很明顯的抑鬱傾向了。
　　很致郁的日記。
　　尤其是對季清川這種同樣父母雙亡的人來說。
　　但他是幸運的，他還有外公，他不用為了生活奔波，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季清川決定在佔據林靜陽身體的這段時間裡，繼續他這幾個未完成的願望。
　　在林靜陽母親忌日的那天，他帶林夕月去了他們父母的墓前。
　　又抽出時間好好的陪了林夕月幾天。
　　而這期間，他與陸陽的那一期音戰也播出了。
　　林靜陽在醫院沒有辦法看直播，但是靈犀卻火速發來了慰問。
　　她以一連串的驚歎號開頭，然後發了一長段語音。
　　「我靠！！！牛逼啊小林子！！！這就整上手了！！！追星典範啊！！！」
　　林靜陽為靈犀粗俗的用語翻了個白眼：「什麼整不整的，難聽不，我們是正常合作。」
　　「哎~做過隊友就是好，近水樓台先得月~」靈犀感歎道，語氣裡充滿了羨慕。
　　「....你都說了是前隊友了，還能叫近水嗎？是朋友介紹來的。」林靜陽解釋道。
　　「那起碼你們也早就認識...」靈犀更惆悵了，乾脆略過了這個話題：「你們的舞台可真是激情四射啊！陸陽看你那個眼神，他要不是演技太好，就是你們真的有一腿！老實交代，有沒有？」
　　靈犀加重了激這個字的發音，不知道她想說的到底是基還是激。
　　「我們都是直男，不是GAY。」林靜陽的語氣回答的很認真，也很慎重。
　　靈犀很靈敏的感受到林靜陽語氣裡傳遞的抗拒，她很快又換了個話題：「開玩笑的啦！不過你們兩話題又又又爆了，剛剛微博熱搜還癱瘓了一陣子呢，嘖嘖嘖，雙頂流話題可真不是蓋的，你兩個人超話排行一會他第一，一會你第一，咬得很緊呢，第三名連你倆的屁股都摸不到。」
　　「是嗎？不過節目我還沒看呢。」林靜陽回道。
　　「你還是個粉嗎？偶像的節目不看就算了，連偶像跟你的節目都不看？？？」靈犀咋咋呼呼道。
　　林靜陽關掉了微信，打開了微博，他和陸陽的表演已經有了CUT，還是高清的。
　　舞台的效果很棒，唱的也很不錯。
　　節目組給了陸陽一個特寫，陸陽看向林靜陽的眼神繾綣溫柔，滿含深情。
　　林靜陽按下了暫停鍵。
　　「陸陽看你那個眼神，他要不是演技太好，就是你們真的有一腿！」
　　陸陽的確是演技很好。
　　不然也不會拿到了飛燕的男新。
　　好到了哪怕不是在演戲，而是在唱歌，他都能演出深情款款的樣子。
　　這個眼神林靜陽不是沒見過。
　　《緝兇》裡陸陽也這麼看過女主角，冷清的人一旦纏綿起來，吸引力是致命的。
　　如果不是深知陸陽不可能是gay，又反覆觀看了數遍緝兇，林靜陽大概也會被這個眼神騙到。
　　季清川其實很久之前就認識陸陽，早到可以追溯到陸陽出道前。
　　父母雙雙去世，季清川被接到了外公家，陸家正和季清川的外公家在一個別墅區，陸老爺子和外公是老戰友。
　　陸陽和季清川的交集有四次。
　　第一次，陸老爺子把陸陽介紹給季清川，並囑咐陸陽多多關照這個弟弟。
　　不過也僅此而已，陸陽和季清川雖然在一所學校，但陸陽是高中部的風雲人物，又高又帥學習還好，發育又晚的季清川還是個初中部小蘿蔔丁，兩人毫無交集。
　　第二次，升入高中部的季清川開始抽條，嬰兒肥略微褪去，清俊高挑，那陣子女生流行看少女漫畫，憂鬱的美少年正受歡迎。
　　彼時季清川的外公正沉浸在失去女兒的痛苦中，同時怨恨著窮小子出身的季清川父親拐走了自己的女兒，卻還回了一具屍體，根本無暇顧及剛剛失去父母的季清川。
　　也正因此，總是帶著憂鬱氣質的季清川吸引了女生們的目光。
　　直到一天季清川收到了班花的告白，被校霸帶著幾個小弟堵在門外。
　　季清川挨了結結實實的一頓拳頭，然後他找準機會咬住了校霸的耳朵，咬的很狠，幾個人都沒把他從校霸身上扯下來。
　　最後是陸陽趕來把他從校霸身上抱下來的，季清川差點把人家半個耳朵咬下來，血染了他一嘴，活像一個吸血鬼。
　　陸陽把季清川抱下來後，半句話也沒說，把校霸差點打了個半死。
　　陸老爺子知道這事後，不僅沒怪陸陽，還誇了他一頓。
　　不過兩人的交集也就止於此，陸陽不過是出於爺爺的囑咐照顧了鄰居家的小孩一回，僅此而已。
　　第三次，因為實在太缺人，季清川被班長臨時抓包，去高三畢業生的晚會上唱歌。
　　在後台慌得要死的季清川，碰上了即將畢業的陸陽。
　　「不如你把台下的觀眾想像成一鍋菜試試？」
　　第四次，是畢業晚會後，季清川想去感謝陸陽，卻聽到陸陽跟一個學長的對話。
　　「我喜歡你很久了，陸陽。」
　　「我不是同性戀，還有，我討厭同性戀。」
　　然後陸陽就考上了燕大，離開了陸家。
　　再見陸陽，是在電視上。
　　在少年物語的決賽，陸陽唱了一首自作曲，那是一首寫給過世親人的歌曲。
　　被那首歌戳到了心靈最深處那點柔軟的季清川，從那天起，成了陸陽的粉。
　　也是從那天起，他開始學習作曲。
　　林靜陽歎了口氣，關掉了合唱的界面。
　　他點開微博超話榜，現在的第一是林靜陽，第二是陸陽，不過兩人的分數咬的很緊，倍數秒殺第三名。
　　他正想關掉微博，手一滑點到了右側，兩人的超級話題一變，排第一的從林靜陽赫然變成了雙子星。
　　「咦。」
　　再往下看，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有錯了字的成語，有意義不明的兩個字。
　　也就雙子星還能看懂了。
　　林靜陽往右邊一看，榜單上寫的CP。
　　原來是CP榜。
　　超話的類別有很多，明星，美食，遊戲等等，自然也有CP榜。
　　林靜陽對超話很熟悉，但是卻從來沒有點開過CP榜單。
　　那些奇奇怪怪的組詞原來是CP名。
　　大概糊了能有一百年的雙子星CP竟然登頂了。
　　他鬼使神差的點開了雙子星這個榜單。
　　——少年人善說謊話，一個眼神騙過天下，你看著他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在說謊呢。
　　配圖是陸陽在舞台上看著林靜陽的那個眼神。
　　一位ID是打假辦的人評論如下。
　　——本打假辦親自來闢謠了！我們雙子星真相是真！
　　「呸。」林靜陽輕輕出聲：「明明就是假的。」
　　他又往下翻了一條。
　　——肉，嚴重OOC慎入，宇宙飛船。
　　這句話對於不磕CP的林靜陽來說像是天書。
　　下面一個鏈接，林靜陽點了進去。
　　一分鐘後，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
　　TM是篇小黃文啊！！！
　　主角是林靜陽和陸陽，言辭之粗俗，令人髮指。
　　是真的粗俗。
　　林靜陽甚至懷疑這是男人寫的。
　　他站在原地蹙眉沉默了一下，發出了靈魂的拷問。
　　「為什麼林靜陽是下面的？」
　　林靜陽家裡蹲的日子並沒有過太久。
　　他被孟嘗一個電話召回了公司，在上電梯的時候，他看到一個年輕男人。
　　皮膚白皙，戴著金絲邊眼睛，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斯文俊秀，身上透著一股冷冰冰的氣質。
　　大概是公司以前沒見過的藝人吧，林靜陽想。
　　他替那人按下了電梯的開門鍵，那人掃了他一眼，道了聲謝，然後收回了目光。
　　兩人在一層樓下的，那人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一起進了孟嘗的辦公室。
　　孟嘗衝著林靜陽介紹道：「這是你的新經紀人。」
　　林靜陽一愣。
　　那男人推了下眼鏡，像林靜陽伸出了手：「你好，林先生，我是司北。」
　　「司北？」林靜陽重複道，伸出了手：「你好。」
　　司北的名字追星的人應當都不陌生，與寧濤並稱的四大經紀人之一。
　　司北帶出來的人，無一例外，口碑都很好。
　　如果沒記錯的話，司北應當是SNK的當家經紀人，林靜陽望向孟嘗，看來小孟總這次應該是下了大手筆。
　　孟嘗行程匆匆，將司北介紹給林靜陽後匆匆離去。
　　林靜陽看向司北感歎道：「沒想你長得這麼好，完全可以做藝人出道，靠臉吃飯。」
　　司北牽了下嘴角：「大概吧。」
　　這笑挺敷衍，司北不怎麼熱切的樣子，讓已經吃過一次經紀人虧的林靜陽心裡突突了兩下。
　　司北又道：「去我辦公室說吧？」
　　林靜陽嗯了一聲跟司北來到他的辦公室，司北請林靜陽坐在沙發上，又從櫃子裡拿出一包茶葉給林靜陽泡上。
　　林靜陽外公愛茶，他眼尖，一眼看出是好茶。
　　做完這一切的司北回到辦公桌後坐下。
　　林靜陽端起茶抿了一口，不得不感歎司北還是會做人，以往一去蔣銳辦公室，不說給口茶喝，連個沙發都沒讓坐過，還一見面就給他甩臉子。
　　司北看著林靜陽：「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林靜陽嗯了一聲。
　　「之前的事，我大概聽孟總提過。」司北道：「你之前的路線，爛得一塌糊塗，不過比起過多糾結過去的錯誤，我這個人比較喜歡把眼光放在未來，所以我們來說說你的以後吧。」
　　林靜陽點道：「你說。」
　　「你的綜藝資源不錯，綜藝的邀約已經排到了明年，影視資源約等於無，至於音樂方面，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開的竅，但目前看來你在音樂這條路上是最穩的，而你的時尚資源...」司北頓了一下：「出道七年零高奢頭銜，零一線雜誌封面的流量，你還是第一個。」
　　司北話鋒一轉：「想要把大眾對你的印象洗掉其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會買營銷把蔣銳給麗星當臥底的錘發出去。」
　　「然後把他的罪過都羅列出來，還我一個清白？」林靜陽搶答道。
　　「慘，不需要由你自己來賣，而是由網友自己來腦補你有多慘，知道嗎？」
　　林靜陽只是隨口一說，但看得出司北把網友的心思抓的很準。
　　娛樂圈裡曾經有個明星，剛出道也是黑紅出道，因為其情商過低，被網友黑了好幾年。
　　一次真人秀，這位明星偶然的展露出自己蠢萌的一面，大概是網友黑出感情來了，很多路黑紛紛轉了路粉。
　　這位明星的團隊不錯，抓緊熱度努力洗白。
　　一開始成效很不錯，這明星也漲了不少粉，口碑也逆轉了不少。
　　但大概是嘗到甜頭，這明星營銷越來越明顯，最後甚至營銷起全網欠他一個道歉。
　　最後的最後，這位明星營銷過度，引起反噬，現在的口碑比之前還差。
　　營銷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是有人說你營銷，網友跳出來說自己是自來水。
　　林靜陽飛快領悟了司北的意思，豎起了大拇指：「我懂了，高明。」
　　司北沒有自得：「想要洗白的最大底氣是作品，目前你缺的是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
　　他轉身到文件櫃裡拿出一沓資料，輕輕放到林靜陽面前的桌上：「我認為目前你最應該干的有三件事。」
　　「一，專攻音戰，配合你的新歌，我會營銷你創作歌手的身份，讓大眾對你初步有所改觀。」
　　這正合林靜陽的意。
　　「二，你時尚資源太差，基本上娛樂圈稍微有點名氣的都能壓你一頭，接下來我準備先推你上風尚封面，另一方面，我注意到HK總部似乎對你印象不錯，我跟HK亞太區公關的關係還不錯，我希望你能拿出讓我有底氣跟HK談判的作品，拿到配得上你的咖位的頭銜。」
　　風尚，一線五大刊之一。
　　而林靜陽作為一個頂級流量，托蔣銳的福，一個一線刊都沒上過。
　　但每逢粉絲們為了雞毛蒜皮的事撕逼時，這些愛豆沒什麼實績的粉絲還偏偏喜歡Battle實績。
　　大流量除了陸陽大多都沒什麼拿的出手的作品，但往往時尚資源都不錯，高奢頭銜有，一線刊也最少都上過一個。
　　大家實績幾乎都為零，battle起來也基本是菜雞互，於是粉絲們就尤為喜歡battle時尚資源。
　　林靜陽在流量這一行，在粉絲的戰鬥力和數量上對別的流量擁有絕對性的壓制。
　　但在時尚資源這件事上，卻是當之無愧的墊底王。
　　陽光和別的流量粉撕逼時，雄赳赳氣昂昂，活像幾萬隻凌晨四點鐘的大公雞。
　　但一說到時尚資源時，只有一句話可以回。
　　別家粉：「我愛豆上過好幾本一線刊，有XX，YY，CC。」
　　陽光：「我愛豆人氣高。」
　　別家粉：「我愛豆是頂奢品牌XX的摯友/大使/代言人。」
　　陽光：「我愛豆人氣高。」
　　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啊。
　　「三，雖然你確實適合做歌手，但Z國樂壇並不景氣，目前來說還是演員最好出頭，我本來想在我手上的本子裡挑出一部適合你的，但我發現原來早有不錯的本子找上了你，我已經看過了，錯失這個機會將會十分可惜，現在的問題是，你想不想當一個真正的演員？」
　　桌上擺的正是高航那部戲的劇本。
　　林靜陽感動的快哭出來了。
　　論有一個好經紀人是多麼重要。
　　尤其是一個會做人，尊重你意見，資源人脈肥的流油，和你心有靈犀的經紀人。
　　大概壽命都能多增加十年吧。
　　作者有話要說：
　　1.為了避免有人罵我或者罵陸陽，提前說一下陸陽不恐同不仇GAY不渣，他這麼說有原因，其實之前埋過一個小伏筆，不過不是很明顯。
　　2.真相是假和真相是真是一個作詞者寫的歌詞，是一首CP之歌，有興趣又沒聽過的可以聽一下。
　　所有角色無原型
　　3.OOC：崩角色
　　4.靜靜要走花路了
　　5.給我的預收《學霸他超能打》求個一眼就想點進來看的文名，採納了大紅包送上，沒採納小紅包送上，謝謝搭嘎，88~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宇雲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木子李 33瓶；煢優餘弦、你唇角的愛心痣、會長的果乾、一隻小蘋果過過過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