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從舞台回休息室的路上，錢皓還在忿忿不平：「這節目組真不是個東西，第一次比賽動手腳我就看出來了，還說什麼為你好，分明是想讓你奶那個顧曉，那女的不知道吸了多少男明星的血，跟人合作一個炒一個CP，說是看她一眼是暗戀她，不看她是含羞不敢對視，人家男星不想理她，她還發人家什麼始亂終棄三心二意的通稿，虐粉一把好手，把CP粉全變成了她的毒唯，男星的黑粉，這跟她合作，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林靜陽正低頭滑動著手機屏幕，眉頭緊蹙，不知道在想什麼。
　　錢皓又狐疑道：「那女的不會跟節目組誰是親戚吧？」他看了一眼林靜陽歎道：「不然還是找蔣哥吧？讓他從咱公司拉個人好了，雖然咱公司也沒幾個能拿得出手的，但起碼比那個吸血精強吧？起碼不會坑你。」
　　林靜陽滑動手機的手頓了一下道：「也不一定。」
　　錢皓一愣：「什麼意思？」
　　「公司不會，蔣銳就不一定了。」
　　錢皓沒反應過來，林靜陽又滑動起了手機，實際上他在微信界面已經停滯許久，而那個聊天界面的另一方，正是陸陽。
　　只不過聊天界面，空空如也，比林靜陽的臉還白。
　　那天加上陸陽後，他欣喜若狂，先把陸陽的資料和朋友圈都看了一遍。
　　陸陽的資料很簡單，暱稱是陸，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住址是z國，連個省份都沒，頭像是一片淡藍，好像是哪裡的天空，就連朋友圈都是一片空白。
　　活像個剛剛接觸微信的中老年人。
　　而慫逼林靜陽連打招呼的勇氣都沒有，所以加了陸陽這麼久，兩人還沒有說過一句話。
　　林靜陽在輸出光標出停留許久，敲下幾個字，又刪掉，敲下幾個字，又刪掉。
　　林靜陽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他還是關掉微信，按滅手機屏幕，歎了口氣。
　　還是沒有勇氣跟陸陽說話。
　　更沒有勇氣拜託他來當自己的助演嘉賓。
　　「算了。」林靜陽跟身後錢皓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是要擋誰啊。」
　　傳來的卻不是錢皓熟悉的聲音，林靜陽一愣，回過頭，方才喋喋不休的錢皓已經不知去向，明譚正站在身後看著自己笑。
　　林靜陽低頭跟明譚打了個招呼：「前輩好。」
　　明譚走上前來：「年紀輕輕愁眉苦臉的，怎麼了這是。」
　　林靜陽不是個喜歡給人添麻煩的性格，他搖頭道：「不，沒什麼。」
　　明譚卻道：「是為了助演嘉賓發愁嗎？」
　　林靜陽一愣，下意識道：「您怎麼知道？」
　　明譚臉上是早已洞悉一切的笑：「我們這些老東西的眼睛，可比誰都亮。」
　　林靜陽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
　　他將事情說給明譚聽。
　　明譚聽罷，沉吟了一會，看向林靜陽：「嗯...我以為像你們這種漂亮的年輕人，朋友多的很哩。」
　　「......」林靜陽擠出一個苦笑：「可能是我實在太不善於交際了吧。」
　　明譚嗯了一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林靜陽：「如果你實在找不到助演嘉賓，我倒是可以試著幫你找一個。」
　　「請問是？」林靜陽問道。
　　「我徒弟。」
　　林靜陽雖然早已聽聞明譚大名，但卻並不知道明譚還有徒弟：「沒聽說過您還有徒弟。」
　　明譚道：「他打小就跟著我學聲樂，那孩子從小就清高，出道的時候自己要求不要公佈我和他的關係，說是什麼不想藉著我的名頭，想靠自己，不過還算爭氣，現在應該也算小有名氣吧。」
　　不知怎麼的，林靜陽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刻板嚴肅，根正苗紅的中年男人形象。
　　明譚看著林靜陽沒說話又道：「我剛一看到你說自己不善於交際，就想到我那徒弟了，他也是長的很周正，又不怎麼愛說話，看著只對音樂有興趣，我看你們還挺像。」
　　林靜陽腦海中的形象又豐滿了一些，清高、長相周正，沉默寡言、音癡。
　　他在腦海搜尋著圈中那些年輕人不怎麼熟悉，卻經常出席國家台各種大型晚會的面孔，卻一無所獲。
　　不過既然是明譚的徒弟，怎麼想也覺得是個大有來頭的人，沒準會大出所料。
　　聽明譚的描述，大抵是那種天賦很高，有著天才特有的孤傲，以及學院派的清高，不怎麼好相處的人。
　　但比殺人不見血，用軟刀子的顧曉，林靜陽反而願意跟這種人交往。
　　林靜陽小心翼翼道：「那怎麼好意思麻煩您呢？」
　　明譚哈哈笑了一聲：「就當是感謝你給我介紹的大夫吧，我那徒弟性子冷，但人還是很不錯的，你是個好孩子，我想你們應該談得來，也正好捂捂他，他整天活的跟個神仙一樣，也該是下下凡了。」
　　第二天就是助演嘉賓來與選手排練的日子，林靜陽沒等來明譚的徒弟，卻等來了顧曉。
　　明譚那位徒弟似乎有些忙，所以不能立刻趕到，甚至可能來不了。
　　明譚十分抱歉，但林靜陽卻並沒有多失望，比賽這種事，本來就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林靜陽已經把自己的part練了兩小時，這位顧曉女士才姍姍來遲。
　　顧曉身材嬌小，長著一張可愛又無辜的臉，卻是皮膚雪白，大胸細腰，當真是魔鬼身材天使面孔。
　　她一看到林靜陽，嬌俏的吐了吐舌頭，雙手合十道：「靜陽哥哥，不好意思遲到了一小會，你知道女孩子出門就是比較慢嘛，你應該不會怪我的吧。」
　　林靜陽眼皮也沒抬道：「沒事，你的那一份譜子我放在了那邊的桌子上，你先熟悉一下吧。」
　　顧曉倒是沒再出什麼岔子，乖乖跟林靜陽磨合起來。
　　林靜陽微微鬆了口氣。
　　顧曉在音樂方面確實是有底子的，很快熟悉了曲子，她往沙發上一坐，玩起了手機，林靜陽自己排練了一會，眉尾微挑看向那邊：「你不再練一會嗎？」
　　顧曉盯著手機頭也不抬道：「我都練的差不多了。」
　　林靜陽沒再說話，顧曉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丟下手機，衝著喝水的林靜陽道：「哎，哥，你也來休息一下嘛。」
　　林靜陽擦了擦下巴的水漬道：「我再練一會。」
　　顧曉道：「不是，哥，我有個idea啦，我們來討論一下嘛。」
　　林靜陽猶豫了一下走到沙發前，顧曉站起身來，甜甜一笑，手狀似無意的拍打了一下林靜陽的胸前：「這麼拘謹幹嘛，好像我要吃了你，我有那麼可怕嗎？」
　　林靜陽抽了抽嘴角，沒有說話。
　　有。
　　顧曉來到林靜陽身側，輕聲道：「我是想，我們這不是情歌嘛，應該有些互動會比較好吧？」
　　林靜陽頭也沒抬道：「這個問題，我想我們還是先把歌合好再討論吧。」
　　「可是我覺得我們先排練好，然後練歌的時候就一起做了，這樣會更好吧？」顧曉衝著林靜陽笑了笑：「你說是吧？」
　　林靜陽沉默了一下道：「也行。」
　　她來到林靜陽身前，背對著林靜陽站定，喊道：「這首歌不是叫靜默相擁嘛，在最後一part你抱著我，然後燈光暗下來，給一個長鏡頭，最後舞台完全變暗，這樣，你覺得怎麼樣？」
　　背後的林靜陽沒說話，顧曉背著林靜陽撇了下嘴角，眼裡有點不甘和不屑，她的手背到後面，準確的抓住了林靜陽的雙手，將林靜陽的手臂環在她腰間，自己的手緊緊握著林靜陽的手臂，小指還輕輕的剮蹭了一下林靜陽的掌心，她勾了勾嘴角，聲音溫軟甜膩：「就像這樣。」
　　觸之所及是女性濕滑溫暖的掌心，她將自己手臂抬得很高，幾乎可以感受到某部分柔軟的觸感，林靜陽沉默了一下，出聲道：「顧曉女士。」
　　「嗯？」顧曉應道。
　　林靜陽迅速從顧曉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臂，聲音沒有什麼起伏：「你是不是覺得，女性對男性的騷擾，就不叫性騷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