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開工

　　「夫君，明兒究竟是為何如此？」夜半，呂玲綺將身子靠在劉毅懷裡，對於自己女兒這段時間來的表現，有些擔憂。

　　「有了誠兒，你我對她的關注少了許多，心中擔心你我不疼她了。」劉毅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靠在床榻之上，這也是很多老大的糟心事。

　　「這孩子，真不懂事。」呂玲綺無奈道。

　　「五歲的孩子，你要她懂什麼？」劉毅刮了刮她的鼻子，搖頭笑道：「過了四月，我便要啟程去江夏了，多留意下孩子的感受，誠兒要疼，女兒也得疼啊，小孩子，心思很敏感也很脆弱的。」

　　呂玲綺此刻有些明白養兒的煩惱了，這還是劉毅家裡富足，能僱人幫忙照看孩子，這要是放在尋常百姓家，哪有這麼多精力去管孩子的心情，老大真要鬧，指不定一腳就踹上去了。

　　「夫君這麼快便要走？」呂玲綺有些不捨道，這悠閒地日子好像也沒過多久，劉毅便又忙碌起來了。

　　「嗯，江夏的水寨、各縣的廟宇還有一些防禦工事，年底的時候，襄陽那邊也要開始正式動工了，曹軍這兩個月來見我們拆毀襄陽，也知道我們要重建，不時會派兵來襲擾，年底開始，我恐怕要在那邊坐鎮一段時間。」說到這個，劉毅有些鬱悶，江夏的工事還好說，僱傭人之後自己可以偷閒回來。

　　但襄陽就不同了，這將是一座不下於岳陽的城池，不同於岳陽，襄陽是要直面曹軍的，所以在防守方面要做的更出色，但問題就在這裡。

　　襄陽沒有岳陽城這般豐富的水力資源可以利用，要建一座堅城不難，但要做到如岳陽這般，卻很難，更別說超越了。

　　至少岳陽城六十四架破軍弩的弩箭是鏈條結構，只要弩箭足夠，理論上可以持續不斷的放箭，還有大量的升降梯、水動力投石車，放到襄陽的話，卻是沒辦法做到這一點的。

　　而且越往北，想要建岳陽城這樣的大型水動力城池就越難，暫時劉毅也找不到能夠替代水力為動力的自然能量源，他在漢中的時候試過做蒸汽機，但蒸汽機的原理雖然簡單，但想要做出來可不容易。

　　主要是對密閉性的要求，以如今的鍛造水平，哪怕是他，想要純粹以手工打造出一個合格的氣缸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而氣缸的密閉性如果無法達到要求，就沒辦法將熱能導為動能。

　　這次設計襄陽，劉毅忍不住再將蒸汽機的問題提上來，只是看著設計圖紙，最終劉毅還是歎了口氣，他能夠做出迷你型的蒸汽機，但真正能夠投入到實用的卻沒辦法，氣缸是困擾他的首要問題，就算勉強做出來，能量的轉化過程損耗大的驚人，或許等到他進入七級之後，技術水平上升會有辦法。

　　但劉毅本身並不確定，因為這不是技術水平的問題，蒸汽機所需要的技術水平並不高，而是在精密方面的要求，讓劉毅有些寸步難行的感覺。

　　手工打造的鋼板，他藉著系統這個外掛還能勉強做到量產，但最難的是焊接的問題，榫卯結構在這上面並不適用，現在能想到的就是以榫卯結構初步做好之後，再以銅汁澆灌，但這樣一來，密閉性無法保證！

　　好像進了一個死循環，不是能力不行，而是眼下的冶煉技術無法達到要求，這不是短時間內能夠解決的，甚至劉毅覺得就算自己技能水平達到七級，進入那種技近乎道的狀態，也很難解決這個問題。

　　次日一早，劉毅起身，先將蒸汽機的模型和圖紙鄭重的保存起來，這個跨度太大，但有生之年未必就不能實現，能否讓華夏提前進入工業時代不好說，畢竟這東西隨是工業革命的推手，但並不能完全代表工業革命，歷史上英國是已經發展到急需一種新的動力來替代人力和畜力，蒸汽機的發明算是應運而生。

　　但眼下的華夏並未發展到那種程度，沒有像當時英國那種迫切的需求，人力和畜力完全夠用的情況下，就算蒸汽機造出來，沒有那麼大的需求感也很難迅速推廣起來，甚至會遭到排斥和牴觸。

　　就算是為後世留個種子吧。

　　劉毅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很多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步子邁得太大，只能傷到自身，在這個文化都沒有普及的年代，自己真把蒸汽機造出來，說不定被當成巫蠱之術，不過劉毅真的很好奇，如果自己造出一台蒸汽機來，那會有怎樣的屬性？

　　小劉明的情緒有些低落，抱著劉毅的腿，不肯鬆手，五歲的孩子，最是受不得離別之苦。

　　劉毅也不捨，但事情總得有人去做。

　　「明兒，不許胡鬧！」呂玲綺抱著劉誠，騰不開手，只能瞪著劉明不悅道。

　　「乖，等為父下次回來，給明兒帶很多好玩兒的東西，怎樣？」劉毅蹲下來，摸著劉明的小腦瓜笑道。

　　「不要，我要爹爹。」劉明搖了搖頭。

　　這莫名的心酸感是怎麼回事？

　　劉毅有些苦惱，哄孩子這種事，真的太麻煩了，只是看著女兒委屈的小臉，又不忍責罵，只能好言相勸，廢了老大功夫，才總算將女兒勸開。

　　「家裡，就有勞夫人了。」劉毅微微鬆了口氣，輕輕地擁了一下妻子之後，微笑道。

　　「夫君放心……早些回來。」呂玲綺默默地點了點頭，目送劉毅在護衛的護送下登上了船，沿著湖面望北行去。

　　……

　　三日後，夏口。

　　「亭侯請看。」巨大的沙盤前，文聘拿著幾面小旗，分別插在沙盤上，對應夏口下游幾處位置道：「末將準備在此三處，設立三座水寨，相互之間，設幾座烽火台，若江東真有異動，我軍可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防備。」

　　劉毅點點頭，仔細的測算著這三處尚未建設的水寨的現實距離，果如文聘所言，這三處水寨位置選的雖然偏僻，但相互之間卻是將江東到江陵這段水路完美的隔開，如果江東真有異動的話，三座水寨無論是鉗制還是截斷其退路都極為容易。

　　長江在江夏這段位置有個大彎，水域比其他地方要窄一些，江東的船隊若要走水路過來，在江夏想要阻截很容易，這也是劉備集團這次為何一定要把江夏收回來的原因，可不只是為了擴大地盤那麼簡單。

　　「就依仲業將軍所言！」劉毅看著沙盤上的位置，心中默默地估算了一下，三處水寨，每處以五千人規模為主，上游處還要選址建立一座造船廠，四處需要動工的地方，上游水寨以練兵為主，相互之間可以輪番替換，水寨的規模和設計在心中已有了輪廓。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圖紙畫出來，然後僱傭工人開始建，水寨的建設並沒有太多的巧妙可言，最多建幾個水車，給水寨提供一些便捷，機關部分大概一月就可以盡數完成，剩下的無需自己一直守著。

　　「木材、水泥、磚瓦已經備好，上月別駕已然將所需錢幣運過來，不知亭侯何時可以動工？」文聘看著劉毅詢問道。

　　「現在。」劉毅心中已經估算完成，看著文聘道：「仲業將軍先去集結人，我們先從下游這一處水寨開始動工。」

　　「這般快？」文聘詫異的看向劉毅：「末將已為亭侯備好了酒宴，不如歇息一日，明日再開始動工不遲。」

　　「酒宴什麼時候都可以吃，這邊的水寨早一日完工，也可少幾分擔憂。」劉毅聞言搖了搖頭，他來江夏可不是為了幾頓飯而來的，況且這後半年工程量不少，水寨建設期間，他還要不時去往各縣主持廟宇、橋樑的架設，時間安排的很緊湊，等到了秋收之後，就要去襄陽主持建城之事了，襄陽現在還是個大坑，曹軍不時來騷擾一下，劉毅得盡快將這個坑給填起來。

　　文聘聞言苦笑，原本他還擔心劉毅拖延，誤了工期，如今看來，卻是自己多慮了，以前感覺劉毅挺懶的，但如今做起事來，這雷厲風行的風格，倒是讓文聘對劉毅又多了一份新的認知。

　　雖然平日裡挺懶，但真正做起事來的時候，眼前這位卻是頗有雷厲風行的風格，當下也不再勸，跟劉毅商議了一番細節之後，文聘便去招募人手。

　　按照設計，搭建最快的話，每處工地需要五百人，大概一月便能將水寨建好，劉毅選了一艘快船，來回巡視，解決一些工匠們處理不了的機關問題。

　　沒事的時候還能去各縣將廟宇建造起來。

　　劉毅看著沙盤，趁著文聘去招募人的這段時間，開始設計圖紙，並用一些木材的廢料做了幾個模型，方便自己不在的時候，工匠們用模型來參考。

　　民夫是早就備好的，文聘也只是命令工匠們集結過來，方便劉毅佈置任務，花了一天的時間，劉毅將三處水寨的任務分派下去，僱傭民夫，在完成這些事情之後，劉毅直接命趙旭開始在各縣準備簡歷廟宇、橋樑的人手和物資，這樣忙碌的狀態一直持續了一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