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荊州的發展

　　龐大的井闌已經靠近了城牆，劉備軍的雲梯也在開始搭上城牆，攻城戰開始了，箭如飛蝗，兩邊的將士開始在城牆上下展開激烈的廝殺。

　　不能讓那井闌靠近！

　　張任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守軍的士氣隨著那巨型井闌的靠近，變得低糜起來，雖然張任也想不通，對方的井闌為何要靠的這般近，但對張任來說，這卻是個機會！

　　「火油，快，盡數射向那井闌！」張任四下看了看，命人將城牆上的火油都砸向那井闌，這本來是用來燒對方雲梯用的，但如今，還是先把那巨型井闌燒了再說，有這東西在，對守軍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當下便有蜀軍將士將一罐罐火油裝在發石機上面，朝著那井闌不斷轟擊，粘稠的液體掛滿了井闌的牆壁，大量的火箭在張任的指揮下落在那巨型井闌上。

　　火焰頃刻間蔓延向整個井闌，站在城牆上，感覺就像一面火牆在往這邊靠近，井闌上的將士也顧不得再射箭，火焰的炙烤讓他們有些慌不擇路的從井闌上往下跳。

　　失敗了麼？

　　劉毅皺眉看著那竹簡被火焰吞沒的巨型井闌，歎息一聲，火攻對於木質的工程器械來說，的確是個災難。

　　最糟糕的是，隨著這巨型井闌被燒燬，守城蜀軍的士氣大震，反而是劉備軍這邊的士氣受到不少影響。

　　福禍相依，在享受到這巨型井闌帶來的優勢的同時，一旦巨型井闌被摧毀，攻城將士的心理優勢也會蕩然無存，那種心理上的落差，直接表現出來的，士氣上的大幅度降低。

　　這仗打不下去了！

　　劉毅看向劉備，再打下去，傷亡會加重，或者說傷亡比會大增，沒必要。

　　劉備顯然也看出來了，只能無奈下令鳴金收兵。

　　遠處的城牆上，響起守軍的歡呼和嘲笑聲，劉毅倒沒什麼感覺，勝敗乃兵家常事，而且這次製作井闌，本來就是一個試驗品。

　　「伯淵，不必氣餒。」劉備擔心劉毅受到打擊，寬慰的拍了拍劉毅的肩膀笑道：「此物甚妙，只是……」

　　只是太容易被針對性攻擊了，體積太大，人家要燒，連躲都沒地方躲的。

　　搖了搖頭，劉毅笑道：「主公不必憂慮，此物只是個試驗品，不過經此一戰，毅倒是有了新的想法！」

　　「哦？」劉備聞言，目光一亮，看向劉毅道：「不只是何計策？」

　　「毅不懂計策，請主公再給毅幾日，我們將城牆搬上戰場！」劉毅笑道：「十日便可！」

　　之前的攻城戰給了他不小的啟發，如今卻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將自己的想法付諸實踐了。

　　「不急。」劉備聞言點頭笑道。

　　……

　　千里之外，荊州、江陵。

　　自劉備率軍入蜀之後，江東態度玩味，諸葛亮在請示劉備之後，便將治所重新從公安遷回了江陵，劉備入蜀到如今已經快三年了，三年來，荊州方面的變化很大。

　　「軍師，這是岳陽郡去歲人口統計。」馬謖帶著一摞竹簡來到諸葛亮身邊，躬身道，劉毅臨走前，岳陽和長沙兩郡太守之位便交出去了，如今馬謖擔任岳陽太守。

　　「幼常直接說吧。」諸葛亮笑道，這三年來，荊州的變化很大，尤其是長沙、岳陽兩郡之地。

　　「去歲一年，岳陽人口增了三成，不過賦稅……」馬謖說到這裡有些皺眉，劉毅當初建議劉備為了發展人口，適當的給出一些優惠，比如學當初越王勾踐那般，生兒子官府養的。

　　「這些不必考慮。」諸葛亮搖了搖頭道：「主公如今征戰益州，糧草輜重都是由漢中來出，我荊州可以安穩發展。」

　　說到這個，諸葛亮也不禁瞇起了眼睛，雖然如今局勢，對於劉備不友善，但在內部而言，荊州的發展異常喜人，三年來，光是荊南五郡，人口便增長了二十萬之多，為了保住這些人口，當初劉備沒有接受的一些惠民政策，諸葛亮權衡之後都放開了，如今荊州不缺錢，但缺人。

　　雖說這三年來增長的都是稚童，但照著這樣發展下去，二十年後，人口平衡重新建立以後，光是荊南之地，真到戰時，便能募集十萬兵馬，更別說南郡本就是人口大郡，只是一個荊州，人口過五百萬都有可能，若再加上益州的話，劉備的底蘊在二十年後絕對能跟曹操抗衡。

　　馬謖點了點頭，劉備這次出征，前期用度都是從劉璋那裡要來的，後期是從漢中調集，荊州這邊沒有戰爭壓力，獲得了一段難得的穩定發展時期。

　　「岳陽縣如今人口已近五萬，只是民生方面，還是有些疾苦。」馬謖歎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哪怕如今官府承擔了一半以上養兒費用，但從三年前開始，荊州嬰兒的出生率就處於一個恐怖增長的階段，一半一對夫妻至少也有兩個孩子要養活，生存壓力很大，哪怕官府提供了不少優惠，依舊過得緊巴巴的。

　　值得一提的是，三年來隨著岳陽溝通江岸兩側的作用，岳陽已經成了一座荊南之地的核心城池，南來北往匯聚，使得岳陽固定人口已經接近五萬，而每天的流動人口更是難以計量。

　　「徵兵也出現了困難。」馬謖說到這一點，也有些哭笑不得。

　　人多了是好事，但如今這荊州之地的男兒卻都變得膽小了，畢竟一家子需要養活，當兵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死在戰場上，那一家子的生計也就沒了著落，所以雖然人口出現暴增的趨勢，但募兵卻比往日更困難了一些，荊州如今的狀態就是民心歸附，但卻沒人願意當兵。

　　諸葛亮聞言默然，這也是他力求穩定，甚至不惜向江東主動放低姿態的一個重要原因，如今的荊州處於一個急速發展的狀態，這個時候，任何戰爭對於荊州而言，都會拖慢荊州發展的腳步。

　　諸葛亮放下筆，拿起了手邊的羽扇，微笑著看著馬謖道：「這個不急，如今我軍有十萬大軍，守備荊州卻已足夠，其他的，只待主公奪取益州再說。」

　　「報~」一名小校飛奔到門外，躬身道：「軍師，主公派了信使回來。」

　　「快請！」諸葛亮和馬謖連忙站起身來迎接，益州之戰，如今也不知道打的如何了。

　　很快，一名風塵僕僕的信使進來，對著諸葛亮見禮。

　　「軍師，此乃主公親筆所書，命卑職務必親手交由軍師！」信使將書信雙手獻給諸葛亮，恭敬道。

　　「哦？」諸葛亮神情肅穆起來，連忙展開書信仔細看起來。

　　面色一點點的沉下去。

　　「軍師？」馬謖見諸葛亮面色不對，連忙詢問道：「發生了何事？」

　　「士元受傷，攻勢遇阻，主公命荊州遣大將前往，與主公南北夾擊。」諸葛亮沉吟道。

　　「可有說要派何人前去？調兵幾何？」馬謖連忙問道。

　　搖了搖頭，諸葛亮知道，這是劉備給了自己決定權，荊州的局勢也不好，孫權虎視眈眈，若調兵太多，恐怕會引來孫權覬覦，但要調兵太少，也幫不上大忙，劉備將決斷之權給了諸葛亮，這是很大的信任。

　　馬謖也明白這個道理，看了看諸葛亮道：「如今荊州眾將之中，恐怕只有關羽、張飛兩位將軍可調，此二人，必留一人鎮守荊州。」

　　雖然劉備給了決斷權，但這鎮守荊州之人，必須是劉備的心腹才行，除了關羽、張飛之外，其他人包括趙雲、陳到在內，都差些份量。

　　「幼常以為，當派哪位將軍？」諸葛亮沒有做決定，而是看著馬謖笑問道。

　　「關將軍智勇兼備，威震天下，可震懾宵小，翼德將軍雖看似莽撞，但謖曾聞伯淵先生言，翼德將軍粗中有細，若論行軍打仗，也不遜色雲長將軍。」馬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兩人的情況分析了一下。

　　倒不是說張飛不如關羽，但就名聲而言，關羽的戰績比較彪悍，作為一方大將，關羽單論名聲，顯然也比張飛合適。

　　而且就倚重程度來講，估計劉備對關羽也更放心一些。

　　至於如何選擇，馬謖沒有多言，這種事兒，諸葛亮問他更多是一種考教，點到即止便可，若再多說，就有些不知進退了。

　　諸葛亮聞言笑著點了點頭，心中已有了決斷，看向馬謖的目光更多了幾分欣賞，突然想到劉毅的一些話，看著馬謖道：「此番出兵，亮不能親隨，幼常可願代亮輔佐此行主將，入蜀一行？」

　　劉毅曾說過，再厲害的天才，也需要經驗來充實，多給一些歷練的機會，日後定能成為劉備軍下一代的領軍人物。

　　對於自己這位好友看人的本事以及類似的論調，諸葛亮還是很信任的，而且越相處，諸葛亮就越喜歡馬謖，既然有這個機會，倒不如令馬謖趁機入軍中歷練一番。

　　馬謖眼下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深意，聞言微笑著點頭道：「敢不從命！」

　　「去請諸將過來吧。」諸葛亮點點頭，對著親衛道。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