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清晨

　　清晨，難得起了個大早的劉毅離開了軍營，在兩名將士的護衛下開始順著驛道往前跑，他身體強健，但再強健的身體，長時間不鍛煉也會生銹，這段時間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體力在下滑，而且身體也開始微微發福，人過三十以後，身體會開始衰老，原本以為有著強健體魄的自己至少在四十歲之前不必為這種事情擔憂，但如今看來，就如同那些屬性一般，天賦能夠改善自己的身體潛力，但能有多強，還得靠自己。

　　昨天跟龐統飲酒過後，看著龐統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劉毅終於下定決心，自己要規律自己的生活，加強鍛煉，倒沒想過要真的成為關羽張飛那樣勇冠天下的武將，打打殺殺衝鋒陷陣這種事情，聽著很帶感，但人過三十以後，思想也會逐漸沉澱下來，開始追求安定，劉毅的目標從來不是當個全能選手，他要的只是一個健康的身體，至少等自己回到岳陽的時候，老婆不至於認不出自己來，跟龐統一樣胖的都快走不動路。

　　親隨的兩名護衛也不知道平日裡頗為懶散的劉毅為何突然變得勤快起來，但他們只是負責劉毅的安全，劉毅做什麼，是無權過問的，只能跟著劉毅一起跑。

　　一路跑到涔水附近，然後又返回來，這一來一回，得有二十多里路，劉毅用的是慢跑，但這一路跑下來，也只是感覺有些微的氣喘。

　　自己這身體底子還是過硬的。

　　劉毅對這個效果非常滿意，一般人長期不鍛煉，突然跑這麼多路，恐怕能直接累趴下，而他，除了些許的細汗之外，更多的是感覺神清氣爽，那種長時間沉甸甸的感覺突然之間就變得輕鬆了不少。

　　秋天的清晨，空氣中瀰漫著些許的霧氣，雖然白天依舊炎熱，但這清晨的空氣裡，卻透著一股子涼意。

　　簡單的擦了一下身上的汗水之後，從軍營裡出來本是想要去找劉備告辭，準備開始下一輪的工程建設，可惜劉備還在休息，劉毅突然意識到，劉備已經五十多歲了，在這個年代來說，已經算是個老人了，帶著幾分難言的惆悵感離開了劉備的帥帳，這份惆悵，不是因為劉備，而是因為自己。

　　人生的精彩才剛剛開始，但自己也已經三十二了，來到這個時代以後，時間似乎變得特別快，那些美好的日子，都是那樣短暫，或許再一晃，自己就真的會跟現在的劉備一樣，只要想想，就覺得有些惆悵的感覺，自己有生之年，能夠達到匠神系統的極限嗎？

　　甩了甩頭，劉毅拋開這些讓自己心情不快的念頭，開始想一些好的事情，葭萌關到南鄭的這條道路，給劉毅提供了十萬經驗和相應的天賦，劉毅真的希望在回到荊州之前，他能夠突破到第七級，當初給呂玲綺做的那枚木雕，對劉毅的影響很大，尤其是那種全身心投入進去的感覺，讓人迷醉。

　　只可惜，自那之後，劉毅再沒有進入過那種奇妙的狀態。

　　離了帥帳，無所事事的劉毅晃晃悠悠的開始在軍營裡閒逛起來，這個時候的軍營，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時候，劉備等人這兩個月來人有些發福，但對於尋常士兵來說，卻沒有資格去享受這份安逸，他們起的會比劉毅還早，每天一大早，便開始日常的訓練，擦拭武器，軍營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在各級將領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被完成，大多數都是清潔之類的小事。

　　一些負責巡夜的士兵帶著一臉的疲憊回來，準備吃過早飯之後休息，見到劉毅紛紛行禮。

　　每當此時，劉毅都會停下腳步，認真的一個個回禮過去，這簡單的舉動，卻贏得了不少將士的好感，劉毅能夠感受到這些人對待自己的態度不再是那般死板和例行公事的感覺，誠意這種東西很難直觀去表達，但卻是能夠真切感受到的。

　　迎面走來的龐統、簡雍和孫乾有些不解的看向劉毅，皺眉道：「伯淵何必如此？」

　　「身份是天給的，有些人注定出生便高貴。」劉毅跟龐統三人走在一起，依舊不斷回禮的同時，對著龐統等人笑道：「但我們能夠如此安逸的在這裡商議家國大事，卻是他們犧牲了自己的安逸換來的，人的地位有高低貴賤之別，但人的尊嚴不該這般區分，他們的犧牲和付出，值得我去尊重。」

　　龐統聞言默默地點點頭，雖然他很多時候在情商方面不高，但若有人能夠說服他，他卻會真心去接受。

　　只是接受歸接受，從小到大的環境，還是讓他拉不下臉來去回禮，只是默默地跟劉毅一起，看著劉毅與一隊隊將士回禮，悠悠的歎了口氣：「有時候，統是很佩服伯淵的。」

　　「難得。」劉毅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高貴的人品，俊逸的樣貌，出神入化的手藝？」

　　「都不是！」龐統感覺劉毅有嘲諷他長相的嫌疑。

　　劉毅：「……」

　　要不要這麼直接的？這不都是我的優點嗎？

　　「伯淵性情灑脫，無論何時，只要自己認為對的，都能去立刻執行，絲毫不在乎臉面。」龐統微笑道。

　　簡單來說，就是不要臉。

　　劉毅看了龐統一眼，搖頭歎息一聲：「嫉妒是不對的。」

　　「呵呵~」

　　「不許學我！」

　　「呵呵~」

　　氣氛變得歡快了一些，簡雍和孫乾在一旁微笑著看著兩人互懟，一行四人來到提供飯食的營帳，作為核心成員，他們是有單獨的小灶的。

　　「伯淵方才去了主公帥帳？」簡雍喝了一口菜粥，看向劉毅笑道。

　　「嗯，本想跟主公辭行，順便討些錢來，如今看來還得等一會兒。」劉毅笑著點頭道，這漢中的工程他心裡大概有了一個模板，建城就不必了，沒有適合的地方，而且漢中目前來說，劉毅覺得沒有太大必要，這裡人口本就充盈，漢川之民，足有十萬戶之多，換算成口的話，整個漢中郡人口在三十萬以上，但地方卻不大，如果建一座岳陽那樣能夠容納二十萬人口的大城，漢中便是發展十年都未必能夠供得起。

　　簡單來說，漢中雖然比荊南四郡繁華，但潛力卻是不及荊南四局的，而且荊南四郡那是四郡才能促成一個岳陽的出現，還有劉毅推波助瀾的原因在裡面，而漢中卻沒這個條件，劉毅這次動工，將以農莊為主，興修水利，興建各種基礎行業，把漢中的民生給搞起來。

　　「這般快？」龐統意外的看向劉毅：「不會又要建城吧？」

　　「自然不是，這裡也不適合建城，這一次我準備以鄉莊和水利、民生為主。」劉毅搖了搖頭笑道：「雖然不像建城和修築棧道那般，但卻數量繁多，單是發錢雇工，錢財足夠的情況下，也需要數萬人動工，工期倒是不會太快，主公那三千萬錢，其實也用不了太久。」

　　一個莊子的改建，以如今的速度，三五天便能完成，就如當初的漁鄉一般，三千萬錢聽著挺多，但搞這些東西，運作起來，劉毅一地一地的跑，也用不了多久。

　　他的想法是建立幾個如同漁鄉那般的綜合型莊子，其他鄉莊則以這幾個綜合型莊子為核心輻射開去，這般下來，雖然繁瑣，但應該用不了一年的時間，此外縣城之中的神廟還是要建的，不過要放在最後，如果要算鋪路的話，那時間可就久了，也沒那麼多錢。

　　如果能夠拿下漢中，這漢中的錢財拿來修橋鋪路倒是足夠，但如果到時候錢足夠的話，劉毅想要鋪幾條通往關中的道路，單是這一點，耗費的錢財可就不少。

　　龐統對於劉毅的設想也來了興趣，開始跟劉毅一起研究起來，一旁的簡雍和孫乾徹底成了陪襯，只能看著兩人在那裡越聊越嗨，但內容卻漸漸有些聽不懂了，只能無奈的對視一眼，開始默默地喝粥吃飯。

　　這樣的討論持續了很久，直到劉備過來的時候，才勉強終止。

　　「伯淵這便要走？」劉備有些吃緊的看著劉毅，雖然他也是希望劉毅能盡快開工的，但也沒有這麼急啊，作為上司，劉備肯定是希望手下人都積極工作，為自己創造效益，但這是個人情社會，作為一個君主，而且也算得上明主的人，劉備通常不會把手下壓搾的太狠。

　　「主公，大道理就不想講了。」劉毅看著劉備笑道：「我想盡快結束戰爭，把蜀中的事情做完，然後回荊州去，看老婆，看看女兒，從去歲出兵開始到現在，過了這個冬天，便是兩年了，如今我軍已經佔據漢中，我想在主公入蜀之前，將漢中的事情做完，然後再蜀中鋪幾條道路，等主公入主益州時，便盡快趕回岳陽，就算再快，恐怕也還需一兩年時間，這些時間，對主公寶貴，對我來說，同樣寶貴。」

　　劉備聞言，沉默片刻後點頭道：「只是伯淵需保重身體。」

　　他很擔心劉毅會不會累死，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主公放心，我有分寸。」劉毅笑道，他現在主要負責的是指揮以及一些比較困難的地方才會親自上手，而且除了一些高難度的棧道之外，其他地方只要給了設計圖和錢就可以了，怎麼可能累到？何況以自己的身體，也不至於把自己給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