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7章 互不相犯

「……我，知道了。」人在屋簷下，鳳凰露出愕然的神情後，還是一臉誠懇的認錯。

「唉，這麼想著，心裡面又生氣了！你這只烤雞做事兒做的確實不對！要不是我運氣好，可就英年早逝了！」石天講道理說完，心頭一股無名火便又升騰起來。

隨即，也不顧鳳凰已經低沉下去的目光，又一拳砸在鳳凰的頭顱上。

這一次讓其措不及防的攻擊，差點把鳳凰的眼淚都砸出來。

「記住了，以後做事情要講道理，切不可再恃強凌弱，不然的話，你最好祈禱老子死了，要不，肯定把你鳥頭扭下來！聽到沒有！」石天臉上帶著些許怒氣，沖鳳凰又一聲冷喝道。

「明白！一定……不會了！」鳳凰一雙銳利的眸子，此刻含著晶瑩的液體，飽滿到落在地上後，像一盆誰潑下去。

淚水中，有一半是被石天生生砸出來的，另一半，則是心頭實在憋屈，覺得鬱悶。

隨意碾殺螻蟻這件事情，這上萬年的歲月中，它不知道幹了多少次，而且，也不知它一個強者這麼幹。但是，一隻螻蟻忽然成長為一位真仙，然後找上門來算賬這件事情，就算在真仙還沒有絕跡的年代也很少有人碰到吧？

他能碰上，也算是一份萬中無一的運氣了。

「聽到了就好，希望你是真心悔過，以後不要再抱著僥倖的心理，不然的話，下場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真的是一個很善良的人，要是換了別人，哼！」石天一邊撫摸著鳳凰的頭顱。一邊道。

鳳凰在石天手下，不敢多說一句話，只是戰戰兢兢著使勁點頭，同時，期盼這位煞星趕緊離開。現在，它已經半點沒有初見石天時抖摟出的威風了，乖巧的比一隻被人拎住翅膀的火雞還要乖巧。

「嗯，那我走了，小火雞？」石天再次拍了拍鳳凰血氣瀰漫的頭顱，終於道。

「真人，你慢走，我……送送您？」鳳凰聞言，差點喜極而泣，接著，聲音顫抖著道。

「別，太客氣了，走了！」石天像是跟一位許久不見的老朋友道別，臉上帶著笑容道。

話落，又揮揮手，才在鳳凰期盼的目光中緩緩擰身，然後，一步踏出。

趴在原地，看著石天的身影忽然消失在自己眼前，當下，鳳凰先是感受到自己心中積蓄出的一口終於鬆懈下來，然後，龐大修長的身軀就直接落在扶桑樹上，接著，一邊周轉身上的靈力，一邊身形顫抖著，在劫後餘生的情緒裡看著天空。

半晌，鳳凰緩緩的張開自己的鳥喙，準備沖天空發出一聲嘶鳴，以此宣洩自己心中積蓄了很久的情緒，其中蘊藏著恐懼，憤怒，震驚，迷茫……

但是，就在這當口。

「哎！我說我真走了？」一道身影忽然就浮現在鳳凰的眼前，湊在它的鳥喙處，大聲道。

「唳！！」當下，一道不受控制的聲音就從鳳凰的鳥喙中噴射出來，直擊雲天，同時，掀出一道道浩蕩的波浪。只是，這道鳴叫中，並沒有情緒上的宣洩，完全是難以言喻的驚恐。

石天在鳳凰身前，面對可怕的聲浪只是伸手，緩緩摀住自己的耳朵。

半晌，在聲浪戛然而止時，石天的臉上才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與情緒上漸漸不安的鳳凰對視。

「我很可怕嗎？」石天伸手指了一下自己，開口問道。

「不……不可怕，我只是沒想到您……」方才經歷過肝膽俱裂的鳳凰，此時在言語上有些磕磕絆絆。

「既然不可怕，你方才叫那麼大聲幹什麼？」石天復又問道。

「我……我只是再見您我高興，我方才是……是喜極而泣！」鳳凰不知道在這件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上該怎麼解釋，只好隨便找出一個理由，試圖阻止石天借題發揮。

「方纔就聽你叫的大聲了，眼淚好像沒看到。」石天揉了揉鼻子，笑道。

「有的！有的！」鳳凰立刻睜大眼睛，試圖以眼眸中殘餘的淚水證明自己。

「哎呦！我好像看到了！看來真的是喜極而泣，也是實實在在捨不得我？既然這樣的話，不如這樣！反正，我看這裡的風景也不錯，那我就在這裡多留一些日子，與你朝夕相伴如何？」石天微微咧嘴，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惡趣味。

鳳凰抬起頭顱，看著石天，目光微微顫抖，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了，跟你開玩笑的，看你嚇得！真的走了！「石天忽然伸手，拍了拍鳳凰的頭顱，笑道。

在爽朗的笑聲中，石天再次轉身，身形消失。

在石天離開後，鳳凰保持呆立的的狀態，直到一盞茶的時間後，才鬆懈下心神，但是，即便確定石天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它還是沒敢繼續發洩自己的情緒，帶著心中的屈辱，鳳凰慢慢的，漂浮回自己巢穴內，然後，看著殘陽如血的天際，開始思考人生。

……

對於鳳凰忽然昇華的境界，石天並不瞭解。

回歸修羅界以後，他一處處地方走過來，幾乎馬不停蹄，但是最重要的人他始終沒有去見。當然，不是因為不想見，而是因為，他希望把事情一一處理，棋盤上風雲落幕後，才帶著單純的心思，去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眼下，還剩下最後一件事情，是石天認為，自己有必要做的。

他站在浮城往南，千里的位置，手中拎著長刀，看著地下，沉吟片刻後，石天舉起手中的長刀，輕輕落下，隨之，一聲漫長的聲響，轟隆著從東往西，一道由刀痕構成的，縱貫總系，萬里長短的溝壑便出現在眾生眼前。

這一刻，也許普通的民眾，生靈不會感受到什麼，但是，聖主境界上的修士能感受到，帝境以上的修士能聽到，道主境界的修士能看到。

「自今日始，人族與修羅族各不侵犯，再有一兵一卒越過此線，無論人族修羅，殺無赦！」石天聲音清朗，在天地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