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8章 滅殺

「你有沒有想過，在你手上，那些被殘害的生靈，他們生前，是怎樣恐懼，怎樣絕望，怎樣無奈？現在，你跟我求饒，你覺得合適嗎？」石天問道。

「求您！求您！」老狼的語氣近乎淒惶。

一個殘虐生靈的修士，有時候，往往又是最惜命的傢伙。

他們不信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但是，當世間的道理真的開始審判他的時候，他們又會覺得恐懼。

所以，求饒，一次次求饒，縱然將自己的尊嚴碾碎，也要留下一絲重來的機會。

「求我？」

石天笑著緩緩蹲下身來，接著道：「告訴你，我會在數到十的時候，將你的識海撐碎，魂魄消泯，然後，一寸寸打爛的你的肉身。」

石天此刻的樣子，就像一頭魔鬼，氣血蒸騰，煞氣瀰漫。

「十……」石天一笑後，便說出第一個數字。

「不！不要殺我！」老狼聞聲，立刻在石天手中掙扎。可惜，在戰力上足足兩個大境界的差距，使他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

「……九……八……七……六……五……」石天的聲音不急不徐，就像是在玩一個幼稚的遊俠，只要數到十，遊戲就會進入正題。

「求求你！求求你！」一頭性情的暴虐的生靈，已經接近崩潰。

在這個世界上，死亡自然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不過，真正令人心神崩潰的，並不是死亡那一刻的痛苦，而是在死亡之前的煎熬。

有人對著你的耳朵，為你做生命的倒計時時，沒有人可以鎮定面對。

「……二……一！」終於，對老狼來說漫長的倒計時進入尾聲，一切，即將結束。

伴隨著，老狼尖銳淒厲的嘶鳴。

「不！」

「彭！」石天在老狼的識海中捏出一個氣團之後，一步後退，隨即，一聲清脆的聲響從老狼的頭顱處飄蕩出來。

然後，如同一顆西瓜爆裂，遍地紅白。

片刻之後，濕噠噠的流體帶著腥味兒慢慢的瀰漫開來，老狼已經失去頭顱，兩丈多高的宏偉身軀便緩緩倒下，如推金山倒玉柱。

石天站在原地，目光幽冷，其間，並無許多情緒。

復又扭頭，看向一旁還俯身在地的老狽。

老狽似乎察覺到石天的目光，於是緩緩起身，伸出手掌，拍向額頭，動作乾脆利落的擊碎自己的識海，之後，委頓在地，失去生機。

至此，一狼一狽，齊齊喪命，場中還敢留下的百姓，仍舊鴉雀無聲，不敢言語，更不敢動彈。

半晌，忽然有人彎下膝蓋，沖石天跪下。

隨後，一個接著一個　，一片連著一片，整條街道，所有的百姓都齊齊跪下。

弱肉強食，強者為王，這是他們心中的道理，因此既然是石天現在是這裡最強的人，那麼，他們便理所應當的，沖石天跪下，將他當做這座小鎮新的主人。

面對一片彎下膝蓋的人群，石天微微瞇起眼睛。

既沒有躊躇，也沒有猶豫，牽起蝴蝶的手後，便轉身，一步步走向高台，走向外面。

青年與女子跟隨石天的腳步，一起走下高台之後，面對石天的背影欲言又止。

「前輩！」終究，在石天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前，青年張開嘴。

石天的腳步凝滯了一下，並未回頭，輕聲道：「想清楚，你是一個劍客，不是一個教化眾人的聖人，與這些豬羊為伍，對你在劍道攀升上不一定是件好事兒。」

「前輩，多謝！」青年嗡動了一下嘴角，忽然，就輕輕拱手。

石天微抿了下嘴角後，不再回頭。

道理雖然由他說出來，但是從始至終，青年心中未必不明白，只是既然心中已經有了牽掛，石天知道，自己再勸也是徒勞，只能說，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不一定好的，就是正確的。

「前輩！請您留下！」忽然，一道尖銳的聲音劃破街道。

隨後，一道道聲音此起彼伏，形成浪潮。

這些被老狼圈養成豬狗的人類，已經失去血性，他們活在這個世上，已經將被人庇護，當成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老狼死了，現在歡樂鎮就成了一處沒有強者庇護的鎮子，這對於他們來說，是比金老爺橫死，更可怕的一件事情。

因此，不管石天之前使出怎樣酷厲的手段，展現出怎樣暴虐的性情，他們仍下意識的，朝石天尋求庇護。

石天聞聲，抬頭之後扭頭。

伸手，輕輕往下壓了一下，然後，再漸漸安靜下來的空氣中，石天輕輕張開嘴。

「你們，也配？」他道。

這群豬狗一般，可以以同族性命，來換取一時苟延殘喘的畜生，也配我石天為你們揮刀？

呸！

……

石天並不知道，那座歡樂鎮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也不知道一個劍客有了牽掛之後，他的劍會更鋒利，還是漸漸鈍化，變成俗物。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再想去思考的事情了，牽著蝴蝶，走出歡樂鎮之後，面對廣袤無垠的荒原，再次一步步向前。

其實，並不是不能走的快些，只要施展術法就可以了，以石天的境界，瞬息千里都是一件難事，但是一來，蝴蝶畢竟還是凡人，很難承受術法的影響，其次石天也有意在這座荒原上多走一走，一步步前行，看看這座隱匿無數人類的荒原究竟是什麼樣子。

「唳～！」

突然，天空中，有一隻展開翅膀，足足三丈方圓凶獸，正死死盯著地面上兩道與它相比十分渺小的身影。

它覺得有些飢渴，自己這次出來覓食，一直沒有找到能捕獲的東西，眼下就有兩隻不知死活的小東西，竟然敢在荒原中徒步，不正是送上門的口食嗎？

於是，又盤旋了兩下後，凶獸便收斂翅膀，準備俯衝。

地上，石天自然能夠清晰的察覺道，有一道凌厲的殺意已經投射到自己跟蝴蝶身上。

那只正在盤旋的凶獸，也映入石天眼簾，不過，他並未在意，正如那只凶禽看待他們如同螻蟻，殊不知，石天面對這頭已經是神種境界的凶獸也如同螻蟻。

在凶禽猛然俯身，距離他不過幾十丈後，石天便展開週身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