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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出現轉機

求求你們給條活路吧 by 小貓不愛叫

2019-12-12 17:58

  他是做法律援助的, 所以他要有絕對正義的三觀。要有冷靜自持的心態。對受害者要能感同身受的同理感和共情能力,還要有足夠支持這一切的手腕讓他可以和那些加害者博弈盤桓。
  可一個活人,就算真的能做到這些, 他又是怎麼可以保證像穆辭宿一樣,不眠不休, 全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處在崗位上, 做同樣的事兒?
  他甚至不在乎金錢,不在乎名利, 就包括自己的命也都完全不放在心上。只在乎能不能為被害者求得一個公道公平。
  師兄記得, 穆辭宿之所以會監控自身的身體, 只是為了確保上庭的時候能拿出最好的狀態。就連病了,都是要案子結了之後才突然病倒。
  這樣的穆辭宿,可以說是他們所有人希望的最完美的存在。可真正的穆辭宿呢?
  他是真的心甘情願的變成這樣嗎?
  師兄又回憶了一遍方才傅昭華和老師的爭執, 這一次他把其中的每一個字都掰開揉碎了去想,頓時覺得事情變得有點恐怖。
  「當初他爸媽的房子,到底是怎麼要回來的?」
  「你老師打的官司, 難道你這個做學生的不是最清楚嗎?你為什麼不問問他,他當初到底是怎麼拿到的證據?」
  「……」證據, 師兄慌忙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 管不了別的直接上了內網,開啟了自己的權限。
  穆辭宿當年的案子並不是什麼機密, 所有人只要有心都可以查詢。當然師兄也能輕易看到。可當他看見上面的描述內容的時候,卻不由自主的心裡發涼。
  因為所有的取證,都是由當初剛十歲的穆辭宿親手取來。
  可一個十歲的孩子,得有多大的能力才能親手拿到大人的罪證?
  「一條腿。」傅昭華直截了當的揭開了穆辭宿隱藏得最深的秘密。
  「你的老師, 一共救了他兩次。一次是他暈倒在法律援助中心,然後順手指了條明路, 告訴他可以打官司。可當時他沒有收留哥哥,而是說完需要的證據就讓哥哥回去了。但當時,哥哥是無家可歸走投無路了才來到這裡的。」
  「第二次,是哥哥為了取證,被打斷了一條腿,抱著房產證威脅他們在追就從樓上跳下去。你的老師出現,救了他。」
  「是不是很有天神下凡的意思?可惜這個天神每次都等到他真正絕望了才出現。」
  「你到底想說什麼?」
  傅昭華遞給他一張名片,上面是國內很有名的一個心理醫生。
  「我之前很多次想勸哥哥去看看。但哥哥不會聽我的。我想或許你可以見見這位醫生,然後就能解開所有的疑惑了。」
  「也順便看清楚,老師,甚至是你我到底都對他做了什麼。」
  師兄機械的點頭,拿著名片轉頭走了。而傅昭華對著窗外發了會呆,然後也順勢躺了下來。
  他知道現在時間不合適。可有些話他憋了太久不得不說。總要清算的。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再讓穆辭宿像上輩子那樣重蹈覆轍。
  ——
  穆辭宿回來的時候,老師和師兄都走了。傅昭華背對著門,彷彿睡著了。
  穆辭宿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想看他是否發燒,卻被拉住了手。
  「怎麼了?」
  「以後我會好好守著哥哥的。」傅昭華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他接著又說出一句更沒頭沒尾,卻有點孩子氣的話。
  「哥哥心裡不痛快,打我、罵我、不理我都行,就是別壓著,你這樣,我心裡難受得厲害。」
  穆辭宿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起之前走廊裡和他聊天的那個阿姨。她說起自己那幫不孝子的時候,未必就沒有恨意,可歸根究底,那些生活裡的雞毛蒜皮還是融化在割捨不開的感情裡了。
  為了財產。這四個字說起來輕鬆可真正想宣之於口卻是另外一種難堪和尷尬。但即便如此,阿姨還是說出來,甚至釋懷。
  畢竟總不能真的等到人死了,閻王殿裡問判官要一桿秤,在把眾人的心肝肺全都掏出來秤一秤,然後在分個三六九等。
  似乎是腦補了一下那個荒誕的場景,穆辭宿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又沉默了半晌,突然低頭湊近傅昭華的耳朵說了一句十分不講理的話,「我就要壓著,就讓你難受,你能拿我怎麼辦?」
  傅昭華猛地轉頭,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穆辭宿。
  然而這一次,穆辭宿的眼裡卻滿是笑意,他低頭快速的親了傅昭華的側臉,「沒關係的,我願意。」
  就像那阿姨說的,日子怎麼都要過。他既然喜歡傅昭華,就是交出了真心,那麼到底這份情愫是否是傅昭華算計來的,就也並沒有那麼重要了。
  只要傅昭華願意用自己的真心來換,就也沒必要再這麼端著。生活不易,放過自己,也放過他吧。
  穆辭宿眼裡的笑意又深了不少,最終還是變回了之前溫柔又慣要寵人的穆辭宿。
  傅昭華眨了眨眼,伸手抱住他低低的叫了一聲,「哥哥……」
  「幹嘛?又要哭啊!」穆辭宿故意臊著他。
  可傅昭華卻十分坦白的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親了穆辭宿一下,「哥哥,我喜歡你。」
  穆辭宿笑著回應,「我也是。」
  ——
  按理說,好不容易說開了,又有一個傷員。像穆辭宿這種性格溫柔的十佳戀人必定要守著傅昭華。可惜身上背著案子,所以在確定了傅昭華沒事兒之後,穆辭宿就有忙活開了。
  當然,白天在外面跑,到了晚上他還是照常去醫院看人。
  小先生傷著了可是大事兒,再加上傅小少爺的名號,傅昭華的病房裡絡繹不絕,送來的鮮花都能堆到棚頂上了。
  穆辭宿一進門,就正對上裝睡逃避見人的傅昭華。
  「睡著了?那我先出去了。」穆辭宿忍不住逗他一句,然後就被拉住了手。
  「你故意的。」
  穆辭宿坐在床邊看著他笑,傅昭華乖乖坐起來拿起床頭的保溫杯給穆辭宿到了一碗湯。
  穆辭宿嘗了一口,「沒你手藝好。」
  「等回頭我給哥哥做。」
  兩人先聊著,話題不由自主就回到了案子上。
  穆辭宿這些天可以說是毫無收穫。
  他分別走訪了陸家那個暴發戶開的外包公司,也去了一趟民工旅館。一切就像是片警和師兄他們給出的結果那樣,和孟家沒有任何關係,就是楊日昌在說瞎話。
  至於司機小舅子那個案子,穆辭宿也往深裡查了許多。同樣的完美無瑕。
  可這些完美對於穆辭宿來說,卻像是一種對他的挑釁。畢竟同樣的陷害方式,莫名其妙就病死的人,還有從天而降的廣告牌。
  穆辭宿甚至有種感覺,如果不是傅昭華哪天出來救他,恐怕他現在不是查不到,而是沒命查。
  顯然傅昭華也是這種想法。但是他比穆辭宿想得更深。
  他覺得孟家沒有必須要弄死穆辭宿的理由。那天他去救人的時候,那廣告牌是奔著要砸死穆辭宿的角度下來的。
  可穆辭宿是圈子裡有名的律師,還是做法律援助的。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如果不是有非常重要的理由,孟家人為什麼鋌而走險?
  除非他們有必須弄死穆辭宿的理由,例如,他們怕穆辭宿順籐摸瓜的查出什麼,或者說穆辭宿已經拿到了什麼。
  「可如果他們是怕我查到什麼,大可斬草除根。別忘了司機一家子。」穆辭宿明白傅昭華的意思。
  「我問我哥哥要了人私下保護他們,沒有動靜。」
  「那就只能是我手裡的東西了。」
  「什麼?」
  「羅茜,就是工地出事兒的那個人的閨女,她說他父親藏在家裡一樣東西,之後第二天就出了意外。在小飯館,她把東西交給我了。」
  穆辭宿邊說,邊把那個煙盒給傅昭華看。
  「你覺得這是什麼?」
  傅昭華沒說話。穆辭宿既然發出疑問,證明普通的手段看不出任何殘留信息。
  「條形碼呢?」
  「都沒有關聯。我叫鑒證科的朋友驗證過,上面有很多指紋,但是時間久遠,大多數都已經無法鑒別了。」
  「所以,你說羅茜的父親為什麼要把這個藏起來?而且……」穆辭宿遲疑了一下。
  「而且什麼?」
  「你覺不覺得這個煙盒看著有點眼熟?」其實這種眼熟的感覺從穆辭宿第一次接到證物就已經有所察覺。可只要仔細去抓這股子熟悉感,又會不由自主的煙消雲散。
  傅昭華聽他這麼說,也盯著煙盒看了一會,但並沒有任何感覺。
  「這種煙可不是你們會抽的,沒見過正常。」穆辭宿笑著說道。傅昭華本來年紀就小,等到他可以學抽煙那會,這煙都停產了。更何況,就算傅昭華叛逆,早早就會了吞雲吐霧,也不可能接觸到這種下九流的牌子。
  等等,傅昭華接觸不到?停產?這兩個詞在穆辭宿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這個煙廠,其實是在羅茜父親出事兒後突然停產的。
  當時的說法是經營不善。可穆辭宿還記得當時司機的那句感歎。勁兒大,適合醒神兒。
  像這種價錢合適又效果顯著的煙,怎麼可能因為經營不當倒閉?
  除非這裡有什麼能連得起來的蹊蹺。
  而半晌沒說話的傅昭華也突然說了一句,「這個上面畫的是不是見古董?」
  「什麼?」
  「這個瓶子我見過,在M國的拍賣行出現過,當時買了七千多萬美金。」
  「等等,這瓶子是什麼出現在M國的拍賣行的?」
  「前年的九月份吧。」
  穆辭宿的眼神頓時變得深沉起來,「羅茜的父親,就是那時候出的意外。」
  案子好像突然出現了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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