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非比尋常的青樓(三)
等我在千年之後娶你 by 三少龍一
2019-12-12 17:55
第十一章 非比尋常的青樓(三)
“真的假的,怎麼那麼玄乎?糊弄我們的吧?”
昊禎神秘莫測地笑了,笑得顰兒和貞兒都覺得他的遭遇太離奇了。
“貞兒,你是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
這在那麼傳統的宋代,絕對是超乎尋常的大膽的表白。
貞兒愣了一下,不好意思說,舉目相視,昊禎的眼裡滿是鼓勵和期待。
陷入戀情的女人都是無所畏懼的,雖然一貫的矜持讓她有些難以啟口,但是她還是很堅定地點了點頭:“我喜歡現在的你。”
昊禎似乎是得到了鼓勵,一把把在船上微微彎曲身體,柔情蜜意著向他微笑的貞兒拉向了水中。
貞兒沒料到昊禎在那麼多人面前仍然這麼“肆意妄為”,尖著嗓子驚呼一聲,跌落至水中。貞兒迅速地從水中直立起身子,似嗔似怒地看著昊禎,卻迎接上了昊禎火辣辣的眼神,正瞄向她的胸前。
貞兒的衣衫單薄,落入水中後渾身濕透,濕水後線條盡顯,和赤身裸體差別不大。現在被昊禎飽覽了春色,貪婪地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她紅著臉,一下子悶入水中,從水下潛到小舟的另一側,浮出水面,趴在船幫,向顰兒道:“顰兒姐姐,幫我修理這色膽包天的登徒子。”
顰兒舉起小巧的船槳,作勢要砸昊禎的腦袋。
昊禎這時反而沒有了剛才的靈巧勁兒,失魂落魄地站在水中,喃喃地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顰兒見狀,回頭笑看貞兒,問道:“還打嗎?要捨得的話,我可就真下手了。”
貞兒心中哪捨得,只是已成騎虎之勢,銀牙微咬,道:“打。”
顰兒把槳丟到貞兒手裡,道:“要打要罵都由得你,只要別托在我的頭上。”
貞兒握住船槳,愣在那邊。
而顰兒,早就咯咯咯咯的笑開了。
正玩鬧間,音樂響起,昊禎在水中轉過身體,向中心的舞臺看去。磬、箏、簫、笛、箜篌、篳簟、笙等金石絲竹形成仙樂,洋溢在樓宇間。
雲娘緩緩步入舞池中央,輕啟朱唇,天籟之聲從她的口中傳出:“亭皋正望極,亂落江蓮歸未得,多病卻無氣力。況紈扇漸疏,羅衣初索,流光過隙。歎杏梁、雙燕如客。人何在,一簾淡月,彷佛照顏色。
幽寂,亂蛩吟壁。動庾信、清愁似織。沈思年少浪。笛裡關山,柳下坊陌,墜紅無信息。漫暗水,涓涓溜碧。漂零久,而今何意,醉臥酒壚側。”
“這,這是什麼歌?怎麼那麼好聽?”
貞兒聽得如癡如醉,說:“我們真的是有耳福,姜夔先生把剛剛尋獲的《霓裳羽衣曲》送給了我們枕雲樓,也多虧了雲姨的嗓子,我們才能有幸聽到唐玄宗的不世之作。”
這時,七彩華服的女人們也簇擁上來,合著節奏翩翩舞動。
昊禎熟讀史書,知道薑夔是在南宋丙午年間,也就是西元1186年旅居長沙,一次登祝融峰在樂工故書中偶然發現了商調霓裳曲的樂譜十八段,這下子他連自己所在朝代的確切西元年份也知道了,自己現在身處宋朝,應該在1186再往後幾年。
燕樂側商調的風格,閒雅而沉鬱的歌調,配上婆娑縹緲的舞姿,真的像是在仙境了。
昊禎真的啞然了,這哪是青樓,這明顯是大型音樂會嘛,而且藝術水準絕對不遜色與國家總政歌舞團的那些藝術家們,進入悉尼歌劇院和維也納金色大廳演出一點都不過分。
繁音急節,音樂鏗鏘,速度從散板逐漸加到急拍,到了曲破,昊禎的熱血開始沸騰。一個雄渾的男聲傳出:“天闕沉沉夜未央,碧雲仙曲舞霓裳;一聲玉笛向空盡,月滿驪山宮漏長。”
聽到這個聲音,整個枕雲樓一下子寂靜了下來,接著就是一陣騷動,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說:“姜夔先生到了,姜夔先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