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跛腿乞丐（一）

第九章 跛腿乞丐（一）


昊禎從四樓跳下，眼前一道極其刺眼的強光閃爍，他的眼睛頓時什麼都看不見了。


“薇兒，薇兒你在哪裡？”


他著地了，雖然是感覺軟綿綿的，但是絕對不是落在沙土上面。由於他的眼睛被剛才的那道強光刺痛地暫時性失明，他只能用手摸索著。地面的觸感很舒服，有種棉花堆的柔軟質感，他又往一個方向爬了幾步，仍然是如棉絮的觸感。


“不對啊，我明明是往沙土堆上面跳的，我明明馬上就可以夠到薇兒的手，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為什麼我聽不見薇兒回答我？現在這裡究竟是哪兒？”昊禎的心裡感覺很是奇怪，而且周圍安靜極了，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不會忘記，就在上一秒鐘，調酒師還猙獰著臉拿著鋼•珠槍指著他，薇兒明明哽咽著說出了三個字，雖然沒有說出聲，他卻能明顯看出，那分明是“對不起”三個字。


現在，即使他跳下樓來，如果他不及時找地方躲藏的話，調酒師也能用鋼•珠槍射殺薇兒抓住他，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聽見，什麼也沒有看見，一片死寂。


“我在哪兒，這裡究竟是哪兒？我是不是死了，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到？”昊禎睜大了眼睛，眼前卻仍是漆黑一片，他感覺到死亡般的驚恐，聲嘶力竭地叫著。他不是怕死，他是不甘，他心底裡洶湧而出無限的恨意，來自遠古、陌生的恨意，來自剛才，滿腹胸腔的憤懣。


“不要驚慌，你這是在三界的夾縫之中。”一個聲音柔和且敬畏地說。


“什麼，三界的夾縫之中？”


“是的。”


“不要開玩笑了，你說的那是神話故事裡才有的情節。”昊禎對這樣的回答嗤之以鼻，他根本不相信這樣的鬼話。但是更讓他膽戰心驚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和他說話的人是怎麼到他身邊的。都說瞎了眼睛的人耳朵特別的靈敏，而且四周萬籟俱靜，別說是一根針，仿佛就是羽毛的墜地聲他都能聽見，但是和他說話的人就這麼憑空出現了一般，就這麼突然站在他的面前。


一個腥臭無比的味道傳進了他的鼻子裡，他不由自主捏住了鼻子：“你是誰，你究竟是什麼人？”


一張黏糊糊的手掌蓋在了他的眼睛上，就像一條身上佈滿了黏液已經死掉開始發臭的死魚敷在臉上，這種感覺讓昊禎幾欲作嘔。就在他幾乎要嘔吐出來的時候，一股清涼的感覺透過肌膚沁入了他的眼睛裡，讓他的眼睛異樣舒適。另一隻手在他中槍的位置，腿部的痙•攣劇痛消失了。兩隻手掌挪開後，他再一次慢慢睜開眼睛，緩緩站了起來。


這一次，他看清楚了四周的世界。


四周就像《冒牌天神》裡布魯斯?諾蘭見到上帝的情景，周圍全是白色，分不清楚哪是天，哪是地，哪是東西南北。


距離他前方不到一米的地方站著一個乞丐，衣衫襤褸，拄著一個拐杖，顯然是跛了一隻腳。他正笑眯眯地看著昊禎，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昊禎本想說沒見過，不過令他意外的是，他竟然脫口而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當然了。”跛腳乞丐一揮拐杖，憑空出現了一塊幕布一樣的東西，上面畫面一一閃過，居然是昊禎小時候剛入幼稚園的時候在幼稚園門口碰到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