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 相守

紅菱的話讓沈楓的臉色發白，他並不知道紅菱是這麼看他的，他不敢，他不想，就算是他敢他想，他也殺不了她。是啊，她是小師叔的親傳弟子，什麼好東西捨不得給，而紅菱說的也沒錯，他恐怕真的殺不了她。


紅菱身上的雪貂對著陳洛容露出了尖牙，能明顯的感覺到主人對眼前之人的厭惡，紅菱用手輕輕的拍拍它的後背，雪貂再次溫和的趴在她的懷中。


“你這個賤女人胡說，我的師父天下無敵。”陳洛容的腦海是清醒的，但是，卻不能控制自己的嘴，這才是真的痛苦。


“所以，你就敢仗著他在盤山宗內橫行？”紅菱冷淡的問道。


“橫行怎麼樣？這盤山宗未來都是我的，我要做宗主！”陳洛容的心焦急的不行，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聲都說了出來。


“然後呢？當了宗主你要做什麼？”紅菱倒是很感興趣，這女子還有什麼打算。


“我要滅了陳家，那些曾經欺負過我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還有盤山宗內曾經笑話過我的人，我也不會放過！”陳洛容尖叫。


沈楓的面色變的難看，很難看，他沒想到，在自己的教導下，會教導出這樣的一個弟子，他平日對陳洛容的教導也算是盡心盡力，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後悔了？”紅菱看著沈楓的臉色問道。甚至要禍害盤山宗，沈楓不後悔就奇怪了。


“我不明白，她怎麼會這個樣子，而且，在我的面前，她……從不是如此的。”沈楓迷惑不解的問紅菱，好似一個需要被救贖的人，看到這樣的沈楓，紅菱的心微微的有些刺痛。


“因為你的眼睛被擋住了，你看到的都是你想看到的，不想看到的你就不去看，因為你的心魔，你將她給美化了。可是你忘記了，假的不可能成為真的，她不是師父，你如此做，是對師父的不尊重！”紅菱狠心說道，她要親手斬斷沈楓的心魔，哪怕從此被他厭棄。


“不，我沒有！”沈楓突然大吼，這讓一瞬間無法再出聲的陳洛容更加的害怕，她從剛才開始就被紅菱給封了口，聽到的東西更是讓她震驚。什麼假的真的，什麼她不是師父？她覺得自己要陷入一個深坑，再也爬不上來。


“被說中了心思，惱羞成怒了？”紅菱步步緊逼。瞬間一伸手，那陳洛容就落在了紅菱的手中，陳洛容心中驚恐，卻叫不出來。


“你看看這張臉，不是師父，不過是童年相似的一點遭遇，不過是似曾相識的一幕就讓你迷失了自我，沈楓，你的道心呢！你敢問心無愧的說，你沒把她當成師父來培養，你想培養出第二個沈月雪！”紅菱的聲音帶著寒意衝擊而來，沈楓臉色蒼白的後退，他的心思，他就是想要有個人陪在身邊，知道她不是她，還是忍不住的希望。


“現在，我就殺了她，絕了你的念想！”紅菱說著手中靈力凝聚，一巴掌對著陳洛容揮去，陳洛容不敢相信，她竟然就這麼死了。


“不，紅菱！”看著陳洛容落在地上，沈楓眼神帶著紅色，手中長劍揮動，對著紅菱而來，而紅菱根本不動，她不相信，沈楓會喪失全部的理智。


劍尖在紅菱的面前停下，沈楓不敢相信她不閃躲，而紅菱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沈楓，看的沈楓眼神逐漸清明，神色帶著恐懼帶著不敢置信，好似突然醒悟，自己做了什麼。再看了紅菱一眼，沈楓鎮定了心神收起了寶劍，轉身，落荒而逃。


“沈楓！不管如何，你的心魔，要破！”對著沈楓的身影，紅菱吼道，雖然心中鈍痛，卻不曾追去。她知道，恐怕此後沈楓，再也不願意見她，因為她見證了他最屈辱的一刻，看到她的每一眼都會想到曾經的不堪。


“罷了，既然做了好人，不妨再幫你一次。”紅菱轉身抱著雪貂登上龍舟，而身後是那陳洛容的身子漂浮，她要走了，再也不回來。


……


五年後，一處小院子內，女子正在打掃落下的桃花，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她只知道主子說過，她是個死過一次的人，要珍惜生命，以往的記憶沒了是福氣，就不用再想了。


過了一會，女子聽到腳步聲響起，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走來，面色溫和，看著像是個好人，臉上還帶著激動，可是在看到她的一瞬間愣了一下，陳洛容奇怪，怎麼這人看到她好似見鬼了。


“你，你怎麼在這裡？”男子問道。


“你是誰？認識我嗎？”陳洛容問道。


男子久久不語，而後便站在了她們的院子外，而院子內的人卻從沒出來。一天，兩天，到了第十天，男子開始蓋房子，就在她們的小院子旁邊，陳洛容覺得奇怪，卻不敢問主人這男子是誰，但是她能感覺到，一向心如止水的主子沒有表面上那麼的平靜。


紅菱心中歎息，沈楓終究還是找到了她，想要的清淨日子，想要的忘記他，恐怕這五年的功夫還是白費了。


紅菱她並不知道，沈楓為了知道她的下落，在盤山宗的山門前跪了整整一年。沈月雪看了心中不忍，總覺得該給沈楓一個機會，而且，她明白，自己的徒弟對沈楓並未死心，不然怎麼會避世不出呢。


但是，沈月雪並不會做不尊重紅菱的事情，紅菱一天不開口，就算沈楓繼續跪下去，沈月雪也不會告訴他紅菱的住處所在。反而是君默，看不得沈楓在他面前礙眼，干擾他小倆口的幸福生活，便告訴了沈楓紅菱的住處，讓他麻利滾蛋，該找誰找誰去。


於是，沈楓才找到了這裡，而且，他沒想到，陳洛容竟然也在，忘記前塵往事從新做人。對陳洛容，他有一份愧疚在裡面，不管她本性如何，他作為師父不曾好好的教導，是他欠了人家的，沈楓沒想到，紅菱竟然幫著他還了這因果，心中更是感動的不行。


他用五年的時間看清楚了自己的心，那麼，他也能用更多的時間等待紅菱的原諒，沈楓在院子中種下了一棵桃樹，桃花紛飛之時，他便站在樹下，看著那對面的人。兩棵桃樹下，兩人相望，只覺得歲月靜好，如此相守在他們的心中也是一種幸福。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