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真正的一統

　人族的祖地在不周山，正是當初女媧造人的地方。

　雖然隨著人族的發展，人族各大部落的足跡已經遍佈了洪荒，但是不周山的祖地在整個人族依舊有著極為特殊的地位。

　人族三祖，燧人氏，有巢氏，緇衣氏的部落便在不周山祖地。

　而且，當初人族大劫，因為巫族的大本營就在不周山的緣故，人族的祖地並未遭受到妖族的屠殺，所以人族祖地不僅地位特殊，更是保留了相當的力量。

　至少，如果單純只計算強者的數量，人族祖地絕對是人族各部落之首——別的不說，人族三祖，現在就已經是三名大羅金仙境界的存在。

　除此之外，隱居在人族祖地的太乙金仙、金仙更是不計其數。

　這一天，人族祖地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當今人皇伏羲之母，風氏部落的族長，華胥。

　「華胥，見過三祖。」

　祖殿之中，華胥緩緩拜下。

　人族三祖，乃是人族最初的領導者，正是他們帶領著人族走過了最初那一段最艱難的時光。

　雖然他們未成人皇，但是在許多人心中，人族三祖，更勝人皇。

　「華胥，你不遠萬里來到祖地，執意要見我等，卻是為何？」看著殿中的華胥，燧人氏緩緩道。

　站起身來，華胥直視著燧人氏，一字一句道：「華胥此來，為人族。」

　寥寥數字，字字如驚雷。

　「為人族？」

　燧人氏深深的看了一眼華胥，淡淡道：「既為人族，何事不可與人皇相商，反倒來找我等？」

　好不閃避的直視著燧人氏的目光，華胥淡淡道：「為人皇。」

　頓了頓，她又道：「為人族能有一位真正的人皇。」

　沉默半響，燧人氏道：「此言卻是何意？人族大興，乃是大勢，如今天皇已出，地皇亦現。地皇之後，人皇也自會有聖人引路，屆時人族必將大興，既然如此，你又何出此言？」

　「老祖此言，以為華胥好欺否？」華胥淡淡道。

　「天皇，地皇，那是聖人的人皇，豈是人族的人皇？」

　華胥直白的話語讓燧人氏無言以對。

　這些東西，他何嘗又看不出來？

　只是，就算他能夠看出來，又能如何呢？

　聖人。

　而且還不止是一位聖人。

　他們決定的事情，又豈是現在的人族能夠改變的？

　似乎是看出了燧人氏的想法，華胥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華胥知道三祖的顧慮，華胥也知道聖人代天執道，但華胥更相信，人定勝天！華胥無法接受人族就這樣淪為聖人的工具。華胥請三祖，為人族，為人皇，拼一次！若三祖不願，那就當華胥今日沒有來過好了。」

　「拼一次？」這一次開口的是緇衣氏，一名溫婉的女子。

　她苦笑道：「問題是，我們有什麼可以拼的呢？我們三個雖然已經踏入大羅，但莫說是大羅了，就算是准聖，在聖人面前又能算得了什麼呢？如果人族能按照聖人的安排發展下去，雖然可能會淪為聖人的工具，但是至少人族可以大興。而如果我們去對抗......」

　緇衣氏的話並沒有說完，但話語間的意思卻已經很清楚了。

　然而，聽到緇衣氏這麼說，華胥反而笑了。

　她道：「結果再壞，又能壞的過當初人族被妖族屠殺的時候嗎？況且，不拼一次，我們又怎麼能知道人的力量是否能改變這些呢？」

　「退一步講，就算我們失敗了，只要聖人還要用到人族，那麼他們就不會把人族怎麼樣，到時候死的頂多就是我們罷了。而且，我相信每一個有骨氣的人都是不懼失敗的，既然如此，三祖又何須顧忌什麼呢？我們，為什麼不拼一次試試呢？」

　華胥的聲音在祖殿裡迴盪。

　看著一臉平靜，似乎剛才那說出去足以震驚無數人的話都不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華胥，燧人氏沉默良久，最終緩緩道：「你想怎麼做？」

　聞言，華胥明白，燧人氏已經意動了。

　現在，只需要她拿出來一個可行的方法。

　深吸一口氣，華胥緩緩從口中吐出了兩個字：「一統。」

　「想要與聖人對抗，首先，人族要實現真正的一統。」

　「雖然現在人族各部共尊人皇，但實際上每個部落依舊是獨立的。這樣一盤散沙的人族是成不了事的，現在的人族，需要真正的統一，那種一人令下，所有人都會為之奮鬥的統一。」

　「這太難了。」

　華胥話音剛落，有巢氏便開口道：「人族現在分為無數部落四散發展的狀況已經維持了很久，而且這種四散發展的方式也是人族能夠壯大的關鍵，想要將所有部落都統合起來，短時間內根本做不到。」

　「是。」華胥毫不介意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以正常的方式，就算再有個三五任人皇，這一點都不可能實現，因為聖人們也不會想看到一個完全一統的人族，所以，想要實現這一點，必須用一些激進的手段。」

　「什麼手段？」

　「戰爭。」面無表情的吐出了兩個字，華胥臉上的冰寒與堅決，就算是見多識廣的燧人氏他們三個，都忍不住為之心寒。

　「戰爭？」帶著一絲震撼，燧人氏反問道。

　「戰爭。」華胥的語氣沒有半點波瀾：「既然正常的手段無法讓人族一統，那就不用正常的手段。只要有一個足夠強大的部落，將人族所有部落都吞併，那麼人族自然就統一了，而那個部落的族長，也就會自然而然的成為人皇，是人族的人皇，而不是聖人的人皇。」

　「你這是要人族內戰嗎？」緇衣氏沉聲道。

　華胥看著緇衣氏，問道：「巫族，妖族，哪一個沒有經歷過無數的戰爭？正是因為他們經歷了無數血與火的洗禮，所以他們才能那麼強大，他們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就算是敗，他們也是為自己而敗，而不是淪為他人的工具。現在的人族，需要戰爭來激發人族的血性，需要戰爭來讓所有人族明白，我們依靠自己，就能獲取我們需要的一切，除了自己和手中的武器之外，我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華胥眼中的鋒銳讓緇衣氏下意識的避開。

　她能夠理解華胥說的話，可是一想到人族可能會因此死去無數的族人，她就有些不忍。

　制止了緇衣氏再說下去，燧人氏看著華胥，問道：「那你準備選擇哪個部落來完成這一統的重任？」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燧人氏心中其實已經有了決斷。

　如果華胥說的是風氏部落的話，他會直接讓華胥離開。

　然而華胥並沒有。

　沒有絲毫的猶豫，華胥直接道：「東方與西方的人族部落全部排除，這些部落或多或少都受到過聖人的庇佑，與聖人牽扯過深，北方的人族也排除，他們與妖族牽扯太深，因此，這個部落，只能在中洲與南贍部洲的人族部落裡面選取。而這兩個部分的人族，也將是人族能否成功的關鍵。」

　華胥的話與燧人氏所想的不謀而合。

　打消了最後一絲疑慮，燧人氏緩緩點了點頭，道：「好。」

　............

　華胥與人族三祖的會面很少有人知道。

　甚至就算是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什麼人注意。

　恰好在這段時間，四海龍族聯合發表的聲明也在人族傳開，更是吸引了絕大多數的目光。

　不得不說，龍族表示任姒所見到的神龍乃是為了給神農護法，這無疑讓神農在人族的威望再一次提升。

　趁此良機，已經功德圓滿，只待一個機會的伏羲當即宣佈，準備禪位給神農。

　對此，人族上下，幾乎沒有人反對。

　神農傳五穀，幾乎造福了整個人族，而伏羲又是自願禪位，既然如此，他們有什麼好反對的？

　於是，在一片贊同聲中，禪位大典將要在陳都如期舉行。

　與此同時，西牛賀洲，靈山。

　「龍族居然也會服軟？」

　准提睜開眼睛，似是有些意外的說道。

　聞聲，一邊的接引緩緩道：「現在的龍族，早已不是當初的天地霸主了，若是不知變通，他們如何能發展到現在？」

　「也是。」准提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不過倒也無妨，反正我也沒打算現在就對龍族動手。這一次只要種下一顆種子就好了，這樣等到神農繼位，一旦人族與龍族再生嫌隙，今日種下的這顆種子就會起到它該有的作用。」

　接引含笑頷首：「師弟大才。」

　............

　陳都。

　人皇禪位，如此重要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草草了事。

　再加上，此番不僅是伏羲要禪位與神農，他自己更是要證道天皇之位，在這種情況下，這一次禪位自然更不可能馬虎了。

　因此，離禪位大典舉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陳都就已經開始了準備，在陳都外洛水之畔搭建封禪台。

　等到封禪台搭建完成之後，又有人教教主太清聖人老子與人族聖母女媧的塑像被奉上了封禪台，這才算是準備完成。

　而當這一切的準備工作都完成之後，人皇禪位，也就正式開始。

　這一天，一大早，封禪台周圍就警戒了起來。

　明裡暗裡不知道有多少人族修士將封禪台保護了起來。

　在這種場合，他們不論如何都要確保不出現任何差錯。

　等到確認一切都無誤之後，臨近午時，伏羲與神農這才一起出現在了洛水河畔。

　與之隨行的，還有華胥等大部落的族長，以及人族的一些重要官員。

　不過，他們也只能是跟著伏羲和神農走到封禪台下面就停下了。

　這封禪台，只有伏羲和神農兩個人有資格走上去。

　封禪台前，看著面前樸實的神農，伏羲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想法。

　良久，他緩緩一歎，伸手道：「請吧。」

　神農恭敬的對著伏羲行了一禮：「人皇先請。」

　見狀，伏羲淡笑道：「今日之後，你就是人皇了。」

　不過，雖然這麼說，但伏羲還是率先往台上走去。

　神農緊隨其後。

　而隨著伏羲與神農登上封禪台，天地間無數道目光也都集中到了這裡，準備見證這人皇的更替。

　走到封禪台前，伏羲看著台上的兩座雕像，面色複雜。

　不過最後，他還是側身對著神農道：「開始吧。」

　說完，伏羲轉身對著兩個雕像一禮，一邊的神農也隨之拜下。

　深吸一口氣，伏羲緩緩道：「聖母在上，教主在上。吾乃伏羲，為人族人皇。如今伏羲任人皇之位已有六十四載，在位期間所作所為自問無愧於人皇之名，亦無愧於人族。今伏羲已功德圓滿，欲禪位於烈山氏神農，伏羲自證人族天皇之位，永生永世，庇佑人族，望聖母與教主應允。」

　伏羲說完，也不等有回應，直接轉身看向了神農：「從今往後，爾為人皇。」

　話音剛落，一股巨大的功德便從天而降，沒入伏羲體內。

　頓時，伏羲身上的氣勢開始無限的拔高起來。

　伏羲本就是准聖後期的大能，此番得了這股功德，一身修為不斷提升，輕易便突破到了准聖巔峰。

　甚至於，但凡修為達到了一定程度的存在都能夠感受到，伏羲身上的變化在修為達到了准聖巔峰之後並沒有結束，之後他身上還發生了一些無法言喻的特殊變化，彷彿超脫了准聖巔峰，但卻又明明沒有成聖。

　這種變化讓不少暗中觀察的大能暗暗心驚。

　莫非在准聖巔峰之後，除了成聖，還有其他的道路嗎？

　就在許多大能暗自猜測的時候，一道聲音卻是突然從天外響起：「人族天皇，為人族聖皇，位當只在聖人之下，可享人族氣運。然而天皇需鎮壓人族氣運，故而當隱居於火雲洞，無大事不可輕出。」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一名老者騎青牛從天外而來，正是那人教教主，太清聖人。

　聽到老子這麼說，伏羲嘴角浮現一抹譏諷。

　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應道：「謹遵聖人法旨。」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冷冽的聲音卻是再次從天邊響起：

　ps：說啥我還沒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