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青衫牛魔的擔當

青衫牛魔知道死亡女神的心中的顧慮和忌憚，實際上到了他這個級別，要洞察身邊比自己境界低的人的心思，實在是易如反掌。

只是牛魔對這些事情，實在是沒有興趣，如果不是為了保護蕭雷，防止那些神域的所謂真神從中搞鬼，青衫牛魔才沒有那個閒工夫來冥界。

這個聖神宇宙很大，可是真正能夠讓青衫牛魔感興趣的地方，還真的沒幾個。

神域那些所謂至高神的所在算一個，聖神宇宙中其他幾個世界也有類似的地點，對青衫牛魔有一些吸引力。

可是對於現在的青衫牛魔來說，這些都不是最為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要守住蕭雷這一簇剛剛冒頭的火苗，只要這簇火苗不滅，聖神宇宙，就還有希望，甚至，鴻蒙宇宙，也能夠有希望。

這也是青衫牛魔的無奈了。

那些修為比較低的，還沒有到這個級別，沒有瞭解到某些殘酷真相的人，會在很多方面都下功夫，會喜歡去冒險，會很努力的修行，會去攀比，甚至會去為了利益而殺奪。

在青衫牛魔看來，雷神眾是泛大陸中，潛力不錯的一群年輕人之一，這些人也可能是未來殘酷戰爭中的希望，可青衫牛魔不敢保證，當他們有一天走到了某個高度，瞭解到世界的真相之後，還能夠保存有幾分，如今的信心和活力。

所以，目前為止，真正的頂樑柱，只有蕭雷。

作為泛大陸乃至整個聖神宇宙中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存在，這個世界在青衫牛魔的眼中，分為三個層次。

一個是最低等，平庸的芸芸眾生，為生活奔波勞累，七情六慾五勞七傷纏繞，權力利益交織。

一個是中等的人群，修行者，或者說，跨越了五階之後的修行者，無論是魔法師，還是斗者，還是其他體系的修行者，這些人都跨過了各自修行真正的第一道門檻，他們基本上，就是為了變得更加強大而活著。

比起普通芸芸眾生，少了很多七情六慾，能夠對他們起誘惑的，大多都和修行有關。

這個人群的最頂層，是神靈，聖尊！

他們是有著最終的目標，那就是跨過那道門檻，步入神域。

攀登上修行的最高峰。

這些人往往有著堅定的信念，強大的力量，他們孜孜不倦，心中除了那條道，別無他物。

比如黑鵬，比如萬古劍聖。

可是在青衫牛魔看來，這些人是三個層次之中最為悲哀的。

因為他並不知道，他們窮盡一生，一心想要追求的那個終極境界，卻早已陷入了黑暗之中。

那就是青衫牛魔眼中，這個世界的第三個層次。

聖尊神靈之上的——真神！

在那些聖尊神靈看來，神域之中的真神，掌握著修行的終極真理，可是在青衫牛魔看來，那些掌握著所謂終極真理的神域真神，正是因為觸碰到了這個世界的真相，看似強大背後，卻是深深的絕望。

神域？

不過是籠罩在絕望之中的可憐蟲罷了。

這一點，青衫牛魔可謂比誰都清楚，比這個世界的至高神，都要清楚。

他們知道，在宇宙之外的天穹之上，有一群天外來客，在抵禦著比所謂深淵惡魔還要恐怖的存在。

而那些天外來客，每一尊都和他們所忌憚的青衫牛魔，一樣恐怖。

身處這個世界最頂峰的他們，對此卻沒有一點辦法。

他們發現自己掌握的所謂終極真理，在那些恐怖的天外敵人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甚至，狗屁不是。

所以他們絕望了。

死亡女神雖然苦心鑽研冥道，可是她內心最深處，卻是深深的絕望。

連至高神都對此無可奈何，她即便真的參悟透了冥道，達到了冥王哈迪斯那個級別，又有什麼用呢？

即便最終達到了這個境界，還是陷入黑暗和絕望之中。

青衫牛魔能夠看到這些所謂真神乃至至高神心中最深層次的絕望。

其實原本青衫牛魔在經歷了那場逃亡，目睹恢弘無比的鴻蒙宇宙在宇宙級別戰爭之中隕落之後，便已然是心如死灰，只是承擔著帶領妖族精神火種逃離的任務，才與偽天庭追殺而來的那些偽神大戰於泛大陸。

後來被那名天外來客夏先生封印，青衫牛魔實力受到了重創，其實此時的他，比起當初全盛時期，還是有所不如。

即便後來意外脫困，看到了宙靈紅玉，心中依舊是十分死寂。

宙靈，他也碰到過。

他們的確很強大，比起鴻蒙宇宙最強的那幾位存在，還要更加強大。

只是，牛魔並不認為，紅玉宙靈的出現能夠改變什麼。

在經歷蒼茫入侵鴻蒙宇宙，鴻蒙宇宙崩潰隕落之後，青衫牛魔來到聖神宇宙，將妖族火種送走，自己在天下之下沉思千年，已經漸漸的想到了更加深層次的真相。

也正是因為如此，青衫牛魔心中才越發的死寂。

曾經他的目標是成為妖皇和大妖聖那樣真正通天徹地的強者，可是在那蒼茫之前，即便是比妖皇和大妖聖更加強大近乎無所不能的大能者，也無法在蒼茫大潮之中，力挽狂瀾。

那麼，變強的意義，在哪兒呢，甚至於，像他們這種級別的存在。

在失去了變強的意義，失去了修行的意義之後，活著的意義，在哪兒呢？

與其說是死寂，倒不如說是絕望。

蒼茫鋪天蓋地，好像一層無法打破的薄膜，滿滿的將這些世界，將這一個個宇宙包裹在內，讓他們慢慢地窒息而死。

面對這種根本無法戰勝的敵人，他們努力的意義，又在哪兒呢？

在帶蕭雷前往天穹之前，青衫牛魔心中沒有答案，可是那一天，蕭雷，這個修行不過五十年的白衣少年，在天穹之外，遙望著遠處無盡蒼茫，遙望率領至聖抵擋蒼茫的人皇，面對強大無比的紅玉宙靈，面對他這個昔日的妖族妖聖，說出了那一席話。

那份近乎實質的精神意志，跨越了宇宙之間的界限和阻隔。

無論是人皇和至聖們，還是牛魔，亦或者是紅玉宙靈，都被這種精神所打動。、

那一刻，其實不止是紅玉宙靈，不止是人皇和至聖們，青衫牛魔也一樣，他覺得，自己找打了，自己存在的真正意義！

所以，有一些原本已經打算要放棄的事情，他準備拿起來。

甚至，要做得更多。

他雙手負後，緩緩前行，看著冥殿之上漆黑的天空，心中有萬丈豪情。

他目光灼灼，有光芒綻放。

在泛大陸乃至聖神宇宙，他是極其強大的存在，可是在那些真正一流存在面前，在蒼茫大潮之前，他的實力其實也實在有限。

他能夠做的，不多。

但是至少，在蕭雷還在泛大陸，還在聖神宇宙的這段時間裡，盡量的為他做一些事情。

讓這簇火苗，變得更加旺盛！

最終可以照亮蒼穹，燃盡蒼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