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聖女天女
長樂歌 by 三戒大師
2019-12-9 18:47
「被我親手毀掉了。」孫元朗字字泣血道。
「怎麼會這樣……」聽了師父的話,聖女整個人都不好了,怪不得孫元朗會吐血。她比任何人都渴望奪回玉璽,好一雪前恥。
「為師也沒辦法,那麼多大宗師圍著,我是不可能帶著玉璽全身而退的。」孫元朗痛心疾首道:「只有這一個法子,能既讓為師脫身,又不至於破壞咱們的大好局面。」
「師父的意思是……」蘇盈袖聞絃歌而知雅意道:「你老把真玉璽說成的假的,咱們回頭再偽造一個?」
「嗯。」孫元朗點點頭,吐出長長一口濁氣道:「也只有這樣了。」
說著他苦笑一聲道:「幸好,這世上沒人見過真正的玉璽,當時就是那真玉璽在我手上,為師都分不出真假來。」
「這麼說來,倒是很可能矇混過關。」蘇盈袖輕聲說一句,聽到孫元朗後頭的話,她突然眼前一亮道:「師父既然無法確定玉璽是真是假,會不會那小子交出來的,本來就是個假貨呢?」
「應該不會吧,他怎會料到本座去找他?」孫元朗緩緩搖頭。
「那可不一定,那小子比狐狸還狡猾。」蘇盈袖語氣忿忿,嘴角卻不自覺掛起一絲輕笑。
「這……」孫元朗聞言沉吟半晌,輕歎一聲道:「沒有陸仙的幫忙,方才為師便無法脫身。而且這次他收穫最大,很可能會成為不亞於張玄一的存在,於情於理為師都不好再去為難那小子了。」
「我可以去啊!」蘇盈袖陡然提高聲調,激動的主動請纓道:「那小子鬥不過我的!」
孫元朗有些奇怪的看了蘇盈袖一眼,感覺她的情緒似乎有些反常。
「為師這就要回去閉關了,再說天師道已經盯上我師徒,你再留在京裡,怕是會有危險的。」孫元朗緩緩搖頭道:「還是跟為師一起回去吧!」
「不嘛。」蘇盈袖卻把腦袋搖成撥浪鼓道:「徒兒大不了不以聖女的身份出現就是,天師道那幫一根筋,根本不會發現我的。」
「你不以聖女的身份出現……」孫元朗目光怪異的看著蘇盈袖道:「那就不會代表本教與各閥接觸,也就是說……你就只是為了那小子留在洛京?」
「徒兒是為了玉璽!」聖女不知為何,感覺面皮發燙,趕忙撒嬌道:「師父,不許胡亂聯想,不然我揪你鬍子!」
「我想什麼了?」孫元朗無可奈何的笑道:「盈袖,你這有點不打自招的意思啊!」
「不要再說了!」蘇盈袖倒沒有去揪孫元朗的鬍子,卻把自己的耳朵堵起來了。
「唉……」孫元朗有種難過的想哭的感覺,卻正色對蘇盈袖道:「盈袖,師父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做傻事,我們和那些門閥士族,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師父,你說哪兒去了!」蘇盈袖被說的心慌意亂,面似火燒,終於忍不住,作勢去揪孫元朗的鬍子。
堂堂太平道教主,硬懟十餘位大宗師,面不改色的孫元朗,卻在自己的徒弟面前,舉手投降道:「好了好了,師父不說便是,都依你還不行。」
「這才是好師父嘛!」蘇盈袖這才鳴金收兵,頗有些畫蛇添足的保證道:「我一定把玉璽的真假弄清楚!」
「比起那個,」孫元朗慈祥的看著蘇盈袖道:「為師更希望你平安無事……」
「師父……」蘇盈袖低下頭,神情頗為複雜。她只所以執意留京,並不只是和陸雲的勾當,其實還因為她沒想好,如何面對這個一手將自己養大,不是父親,勝似父親的師父。
雖然在天下眼中,孫元朗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但在蘇盈袖心中,師父卻是大英雄大豪傑,天下最值得她尊敬的人。
可在地穴中,看到的寇仙之遺書,讓她心中的偶像,出現崩塌的痕跡。她實在無法接受,自己心目中的完美父親,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師父,居然是個欺師滅祖的偽君子!
所以她打定主意先不回去,等想清楚下一步該如何面對師父再說……
孫元朗看出蘇盈袖心情有些複雜,卻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原因。
「對了,」最後,孫元朗想起一事,輕聲提醒蘇盈袖道:「那小子功法有些古怪,當時我們十個大宗師拼上老命,卻不見那方圓有虛化的跡象,你倆一加入,卻馬上就發生了變化,只怕不是湊巧。你可以順便探查一下。」
「徒兒知道了。」蘇盈袖其實很清楚,那是因為陸雲修煉的是先天功法,本身就帶著絲絲先天之氣,所以才能起到畫龍點睛的奇效。但她沒打算告訴孫元朗,且似乎也不只是因為,對孫元朗的態度發生變化……她也說不清,到底是為什麼。
「其他大宗師,會不會也懷疑那小子呢?」蘇盈袖莫名有些擔心,便狀若不經意的問道。
「那倒不會。」孫元朗淡淡道:「當時為師在最後一位,我又到達半步先天的境地,他們不會想到是那小子的。」
「那就好……」蘇盈袖鬆了口氣,趕忙欲蓋彌彰道:「徒兒就怕其他人也盯上他,到時候不好下手。」
「但願。」孫元朗嘴角浮起一絲苦笑,感覺有什麼十分珍貴的東西,在漸漸遠離自己。
。
洛京城,洛北紫微城東側,是一座宏大的道觀。這裡既是大玄的皇家道場,又是高祖皇帝賜給張玄一的天師府。
徐玄機來京後,便下榻在此處。他帶著眾弟子離開洛水河畔,並沒有立即回太室山,而是先回到了天師府。
就算要走,也不能走的那麼狼狽,總要將首尾料理乾淨,體體面面的離去再說。
不過徐玄機也知道,自己被孫元朗一招擊敗,就算折騰出花來,也難以挽回顏面掃地的局面來。
所以他將應付這些俗務的差事,全都拋給了下面的人。自己在天師府中閉門思過,不見外客。
不過此刻,他並不是一個人,還有個白衣白裙的絕色少女,靜靜立在庭院中。
「你來了?」徐玄機看到天女,略略有些吃驚,他進京二十餘天,天女這還是頭一次露面。
天女點點頭,沒有說話。
「外面是不是已經傳開了?」徐玄機自嘲的笑了笑道:「很多人在看師叔的笑話吧。」
「勝敗乃兵家常事。」天女想一想,有些笨拙的安慰徐玄機道:「師叔何必理會那些是市井之言。」
「有你這句話,師叔就好過多了。」徐玄機慈愛的看著天女,知道以她清冷寡言的性子,能說出這兩句話來,代表她心裡的確有自己這個師叔。頓一頓,他便關切問道:「你下山快半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