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太上忘情道
長樂歌 by 三戒大師
2019-12-9 18:47
陸仙回到小竹林,就見陸雲盤膝坐在門口。
「師父,」陸雲察覺到他回來,便起身行禮道:「你老可是去見宗主了。」
「你怎麼知道?」陸仙奇怪問道。
「算算時間,師父應該沒有出陸坊,想來也不會去別處。」陸雲輕聲道:「師父可是為寶藏之事而去?」
「嗯。」陸仙點點頭,瞥他一眼道:「你問這麼仔細,可是有什麼鬼主意?」
「一點瞞不過師父。」陸雲靦腆的一笑道:「我想說,師父能不能帶我一起長長見識?」
「你?」陸仙打量他一下道:「累贅。」
「徒兒的功力已經恢復,大宗師以下都可一戰了。」陸雲有些不服氣。
「依然是累贅。」陸仙哼一聲道:「不管傳聞是真是假,這次都會引出一窩大宗師,你那點功夫根本不夠看。」
「所以說,徒兒是跟著長長見識嘛。」陸雲拿出軟磨硬泡的功夫道:「能見識那麼多大宗師出手,對徒兒的進步肯定很有幫助。」
「那倒是。」陸仙想一想,終於鬆口道:「到時候再說吧。」
「多謝師父!」陸雲的笑容,十分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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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山北麓,洛京城外四十里。
山腳下一條人跡罕見的小道旁,停著一輛樣式普通的馬車,十餘名勁裝武士雕像一般肅立著四周,保護著馬車旁的聖女主僕二人。
聖女依舊是一身黑裙、黑紗罩面,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睛,目光古井不波的注視著前方,顯然是在等候什麼人的到來。一旁的小侍女神情卻有些忐忑,似乎對即將到來那人充滿了敬畏。
主僕二人靜候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在日頭西斜時,看到一個身穿五色雲霞道袍,佩山水袖帔,頭戴元始寶冠的道人,手持著紫金拂塵,從遠處飄然而至。只見他信步而行,步幅不大、步頻也不快,轉眼間卻已行到聖女眼前,就像縮地成寸一般。
看到那道士的身影,聖女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意,趕緊快步迎了上去,脆生生叫一句:「師父!」
小侍女和一眾護衛,全都望塵而拜,齊聲道:「恭迎教主!」
「哈哈,盈袖,好久不見!」那道士便是大名鼎鼎的左道第一高手,太平道教主孫元朗。他從遼東一路趕來,卻依然精神飽滿、一塵不染。看到聖女前來迎接,孫元朗十分欣慰,滿面笑容道:「這幾個月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為師父分憂,盈袖十分開心。」蘇盈袖說著輕輕一歎道:「只是唯恐辦砸了差事,壞了師父的大事。」
「哎,你做得很好,和那些老奸巨猾的東西周旋,不落下風,讓師父十分欣慰。」孫元朗笑道:「這幾個月來,各地針對我太平道的行動幾乎絕跡,本教迎來一個前所未有的寬鬆環境,這都是盈袖的功勞啊!」
「師父這樣說,盈袖會驕傲的。」聽到孫元朗的誇獎,蘇盈袖十分高興,一雙美目笑成了月牙兒。
「驕傲就驕傲吧,我孫元朗的弟子,天生就該如此!」孫元朗哈哈大笑起來。
「師父真好。」蘇盈袖笑瞇瞇的一側身,恭請道:「師父請上車吧,咱們車上說話。」
「好。」孫元朗笑著點點頭,依言坐上了馬車。雖然對他來說,坐車遠不及步行快捷,但翻過邙山,就進入洛京地界,要是讓人發現他孫元朗來了,洛京城肯定要炸了鍋。
聖女也跟著坐上了車,小侍女則在車外跟隨,和那十幾個護衛一同,護送著馬車緩緩向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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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孫元朗欣慰的看著聖女道:「盈袖,你能發現玉璽的下落,實在不容易。怎麼樣,有沒有新的進展?」
「徒兒已經可以確定,當初行刺夏侯雷,搶走徒兒玉璽的,應該就是隱藏在陸閥的某個年輕高手。」聖女說著有些無奈道:「但是,天師道盯上了徒兒,派了天女來洛京對付我,讓徒兒沒法繼續調查下去。」
「天女?」孫元朗沉吟一下,似乎陷入了回憶,但旋即便雲淡風輕道:「聽盈袖的意思是,她似乎不太好對付。」
「是,她看起來年齡和徒兒相仿,武功卻已經是地階,實在匪夷所思。」蘇盈袖略略有些挫敗,她是太平道的天之驕女,自幼得孫元朗悉心栽培,從來都是目無餘子、眼高於頂。但先是被那蒙面的年輕人擺了一道,然後又被和她年紀相仿的天女穩壓一頭,實在是讓她開心不起來。
「是嗎?」孫元朗聞言也有些吃驚,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安慰聖女道:「盈袖不必妄自菲薄,你的資質天分,都是萬中無一的,被那天女超越只是暫時的,你一定可以後來居上的。」
「師父不必安慰徒兒,以徒兒所見,那天女的資質絕不遜於盈袖,我進步,她也會進步的,只怕將來,距離會越拉越大。」蘇盈袖幽幽說道。
「哈哈哈。你這丫頭,」孫元朗是看著聖女長大的,對她的小心思一清二楚,卻沒有什麼不快,反倒一臉寵溺道:「又想敲詐為師壓箱底的功夫是吧?」
「師父,徒兒也是為本教著想,」聖女被看破心思,卻沒有半分不好意思,跟孫元朗撒起嬌道:「若是太平道的聖女被天師道的天女比下去,師父臉上也沒光啊。」
「那倒是,」孫元朗點點頭,歎了口氣道:「不過為師也沒辦法。」說著他對一臉失望的蘇盈袖解釋道:「還是那句話,那天女之所以能暫時超過盈袖,並非她資質太好。她資質再好,還能好過號稱三百年來第一人的張玄一嗎?張玄一尚且要二十一歲才能打通任督二脈,天女卻可以十六七歲就成為宗師,不是功法的作用,又是什麼?」
「是什麼功法如此厲害?」聖女吃驚問道。
「《太上忘情道》,」孫元朗對天師道的功法瞭若指掌道:「這是天師道的至高絕學,和我太平道遺失的《太上洞玄功》乃是陰陽兩面,天女一定是修煉了忘情道,才能精進若斯!」
「要是本教的洞玄功,沒有被搶走就好了。」在孫元朗面前,聖女蘇盈袖流露出罕見的小兒女情態道:「徒兒修煉了洞玄功,肯定不在她之下。」
「就是癸卷還在,」孫元朗卻搖頭道:「你也修煉不了《太上洞玄功》,因為那是男子才能修煉的功法。」
「這樣啊……」蘇盈袖失望的輕歎一聲,又問道:「那天女為什麼可以修煉?」
「因為和《太上洞玄功》恰恰相反,《太上忘情道》是只有女子才能修煉的。」孫元朗笑道:「要不然張玄一早就修煉這門功法了,哪還輪得到他的女弟子。」說著孫元朗像是被勾動了什麼心事,眼中刻骨的淒楚一閃而過道:「張玄一這個畜生,居然又讓人修煉這門功法,他還要害死幾個女子才作罷!」
「什麼?」聖女大吃一驚道:「天女會因為修煉《太上忘情道》而死?」
「是的。」孫元朗語氣愈發沉重,似乎不想說下去,但又不忍心讓聖女失望,便含糊說一句道:「孤陰不生、孤陽不長,單獨修煉這兩門功法之人,都會在盛年夭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