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番外2：沈約的日記二三事中

1月2日
第一次說了謊，接下來就要一直說下去。顧先生找醫生來診斷，我堅持看不到任何光亮。他相信我。
1月4日
瞎了許多天，真要把瞎裝的天衣無縫還是有些困難。晚上顧先生回來給我讀完書，說是關燈睡了。我還能看到光亮，一團影子正在我眼前，有什麼貼到我的眼睛上，溫熱的。驚得差點露餡，還是再摸索摸索如何裝瞎為好。
1月7日
裝了幾日，還有些生疏。
1月9日
已經能夠非常熟練地裝瞎了。
1月12日
午夜醒來，看到旁邊桌子上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趨光過去問顧先生怎麼還不睡。其實我不戴眼鏡什麼也看不見，除了光亮。他很生氣，摔門出去了。
1月14日
大約是冷戰。顧先生不理我，也不回房睡覺。好幾日未曾見過他了。
1月15日
冷戰。還是去道歉罷，去敲書房的門，顧先生還是不理我。嘗試過了，還是不行。
1月16日
今天想了想，顧先生原來對我還有許多感激愧疚，被我這麼一騙，估計也去的乾乾淨淨。我也不貪圖這麼點或是餘下些微的感情，還是早日收拾東西離開。
1月17日
這裡並沒有我的東西，都是顧先生在我來之後置辦的。我只要把自己這個人帶著離開就好WiseMedia。顧宅我不太熟，可用些心來記憶力還算不錯，大體上正門的位置是不會記錯的。從樓上下來，聽到顧先生同女管家柳媽說話。
不知道那位女管家說了什麼，顧先生的聲音略大了些，講我太頑固，不懂服軟，叫他擔心那樣久，瞧起來是鐵石心腸。我聽了有些難過，又覺得無可辯解，我本就是這樣的人。
1月18日
回來後倒覺得有些冷清，助理也從顧家撤了回來。還沒來得及多想什麼，外頭似乎已經把我瞎了這件事傳出去了。明面上的生意沒事，只是有些見不得人的生意添了許多麻煩。
1月20日
眼睛還是只能瞧得見些光。今天例行檢查，查出了個安裝好的定時炸彈。總有許多人想要我的命。可即使是瞎了，我也要比他們活的長久。
1月22日
醒來的時候顧先生坐在我的床邊，問我為什麼離開。我厭倦這件事，不回答，還叫他滾。顧先生笑我裝模作樣。他像是有許多閒工夫，和我磨了一天。晚餐是他做的，還餵了我。
我……抵抗不了。
1月25日
顧先生時常來看我，我還是很盼望的。
1月30日
到底回了顧宅。今早顧先生來看我，家裡的一個傭人被調了包要刺殺我。顧先生怒氣沖沖地把我虜回了顧家，我很莫名其妙，衝動之下便把那天的事問了出來。顧先生的怒氣倒是消下去了，他說我聽牆角也聽不仔細。
那一日他的話還沒講完，接下來話鋒一轉，是說我還是小孩子脾氣，小孩子的鐵石心腸，拿自身的健康騙大人的關注，一點不懂事。若是不能對症下藥，最後治壞了該如何是好？沒料到才冷了兩天，覺得該和我講道理的時候，人卻跑了。可見我確實是小孩子脾氣太過，一點冷落都受不得。我被講的啞口無言，倒像是我恃寵而驕。
2月1日
在顧家過年。據說外頭放了煙火，我並不能看。顧先生本該和顧家人一起守著過年，卻提早回來了。新年的鐘聲響起，他對我說新年快樂，又給了我壓歲錢壓在枕頭底下，祝福我明年都平平安安。
希望明年顧先生再也不會遇上小人，平安順遂。
2月3日
今天又請了醫生，只是略能見些光。重開了藥，熬出來的味道更難喝。日子倒和以前差不多，顧先生一如既往地餵飯。現在想想有些好笑，不知道當初為什麼裝瞎。
2月6日
顧先生為什麼待我這樣好？
我覺得他喜歡我。
2月7日
究竟是不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2月9日
……煩惱……幸好如今不用工作。
2月10日
想了許久，覺得是庸人自擾。以前與顧先生之間最大的阻礙已經消失，倒不如乾脆利落地問他好了。
2月11日
說到底……再觀察兩日吧。
2月14日
今日問他為什麼對我好，顧先生說了些許的理由。過後總結起來，大約他長了十歲，拿我當孩子照顧。
完了，比以前還糟，那時為敵好歹還算同一個輩分。現在他把我當成小孩子，我卻只想同他談戀愛。
2月25日
眼睛一日好過一日，淤血漸漸散開。今天早晨醒過來與顧先生離得很近，能看得清他下巴上的鬍渣。
2月30日
眼睛好的差不多了，也不能總留在顧家，平白給他添麻煩。收拾東西離開，先把這段時間蠢蠢欲動的人解決掉。
3月4日
要安定目前的狀況，還是殺了幾個人。是在我面前被處決的，有血濺到了領帶上，是顧先生送的那條。我後悔時時戴著它了，忘了會遇上現在的情景。還是弄髒了。
3月6日
思來想去，實在是不甘心，還是要賭一把的。
3月10日
訂了一家餐廳，買了玫瑰、紅酒，仔細敲定了菜單。請了顧先生過來，打算今日同他表白。坐立不安，領帶勒的太緊，呼吸不暢，害怕失敗，可還是想要嘗試。顧先生提前幾分鐘來的，他替我鬆了鬆領帶。酒足飯飽，那只是說顧先生，其實我並沒有怎麼吃。只想著該如何表白都不妥當。
顧先生的話恰好壓在我前頭。他講他喜歡我，想要同我交往。我太過震驚，一時說不出話來。等他探身過來吻我的時候才回過神。
3月11日
我談戀愛了，對象是顧先生。
像是在做夢，做夢都能笑醒。
3月14日
整天都過得輕飄飄的。
3月15日
今天又去給顧先生挑糖果，遇上了頭一回來的那個人，他又給我推薦了幾樣新出的。我同他談了幾句，他的名字叫顧無雙。
3月17日
糖果很好吃，顧先生很高興。
3月25日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交往到了今天，我連顧先生的床都沒摸到。顧先生還拿我當小孩子，我卻想和他上床。
3月30日
今天請顧先生來我家喝酒，套子和潤滑劑藏在抽屜裡。我和他開著窗戶喝酒，風很涼，我裝作醉醺醺地貼近他。
一切順其自然，我和他親吻著倒在床上。我把東西遞給顧先生，又不敢看他了，只好側著臉看窗外，幸好東臨的環境不錯，能看得清外面的月亮。月亮看著我，我也看著他。
真好。
3月31日
……嗯，顧先生真是個克制的人……
雖然早晨起來的時候還是有點難過，顧先生幫我揉腰，還吻了吻我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