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三十七章 生命的真諦

老乞丐怕是此聲都忘卻不了面前這恢弘的景象。

卻見此刻的秦楓，肉身竟是逐漸透明了起來，而他的這份透明，並非是要消失，而是要完全的與周圍融為一體。

真正的融為一體。

他的肉身，他的氣息，他的意念哪怕是他的思維，在這一刻都已經超脫了世俗。

「天人合一？天人合一？這...這就是真正的天人合一嗎？」

老乞丐身軀激動了起來。

他知道，這是秦楓最後的形態，也是他最強的力量。

他的命脈燃燒是維持不了多久的，所以，他將在這個時候釋出他的一切力量！

老乞丐也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再不傾盡全力與之一戰，那麼自己就算戰勝了秦楓，也將毫無意義。

他渴望酣暢的戰鬥，就是想要有一個強大的對手能夠逼迫出自己的極限。

而現在，這個機會出現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好好把握，或許此生都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很好！很好！小子，我終歸是沒有看錯你，沒想到你居然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很好！哈哈哈哈哈...」

老乞丐哈哈大笑，整個人變得無比狂熱了起來。

他猛然高躍，人如雄鷹，長擊蒼穹，而後發出一記震撼了整個武域的嘶吼。

「混沌神功！！」

轟！！！

蒼穹大地間，一記無與倫比的恐怖聲響炸裂開來。

彷彿蒼穹與大地全部爆裂綻開。

冥冥中，一股奇異的力量隨著老乞丐的動作而匯聚過來。

頃刻間，他的身下出現了一個碩大的圓球。

但圓球出現後，又迅速潰散、消失...

這一擊似乎已經消失不見了，但若是貼的近，能夠感受到老乞丐已經將這一擊給同步化了。

「現在，讓你見識見識混沌的力量吧！」老乞丐嘴角上揚，天神般的雙瞳綻放出無盡神光，聲音墜落下去時，他雙臂猛然朝前一揮。

轟隆隆隆...

便看天地之間，一股浩瀚無形的力量如同毀滅之風，朝這邊蓋殺過來。

這股毀滅之風無形無態，無體無影，更是無法解析內部的半點能量。

它一經出現，便是遮蔽了蒼穹席捲了大地。

而它所蕩過的地方，所有一切，全部變得枯寂，化為四方。

它刮過了山頭，山頭破碎，植被枯萎。

它刮過了大海，大海乾涸，魚水皆是不存。

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股恐怖之風...竟然不會停止，它就像是死神的手掌，朝那邊的秦楓籠罩過去。

究竟得是什麼級別，方能催出如此恐怖之神功？

然而。

就在這股力量給世間帶來無盡死亡，意圖吞噬整個人間大地時...

呼！

一股更為猛烈更為玄妙的生命之風刮了起來。

它們宛如春風，和煦、溫暖，如同母親的手，如同少女的吻，捲蕩於天地間，滋潤於天地間。

頃刻下，便看乾涸的大地得到了滋潤，蒼穹下起了綿綿細雨，一株株翠綠的嫩草，更有一顆顆大樹拔地而起，眨眼間，灰色的天地變得多彩起來，無盡的勃勃生機遍佈於每一寸人間。

這是生與死的碰撞。

是希望與絕望的碰撞。

而隨著二人的全力襲殺，這兩股代表著截然不同力量的風，也終於是撞在了一起。

它們並沒有爆炸。

沒有所謂的驚天動地的巨響，也沒有什麼恐怖絕倫的撕扯。

它們糾纏了起來，旋轉了起來，卻是想要相互的吞噬著對方，同化掉對方。

秦楓眼神森寒，抬手一揮。

咚！咚！咚！咚！咚...

大地突然竄出無數尖銳的樹樁，刺向老乞丐。

但老乞丐卻渾然不懼，也是抬手揮開。

便見大地驟裂，一股炙熱的岩漿沖襲出來，撞向秦楓。

但秦楓卻是引來了一片海域，將這岩漿全部剿滅。

「死亡領域！」老乞丐再喝，一股死亡之力從天而降，籠罩於秦楓四周所有空間。

「創造世界！」秦楓也是長喝一聲，四周大地立刻綠蔭蔥蔥，鮮花、嫩草、樹木盡數出現，驅散掉這裡的所有死亡之力。

老乞丐眼神凝了幾分，狂吼一聲，身上的力量再度朝那席捲向秦楓的死亡之風灌輸過去。

他知道，再憑借這些個手段，是不可能將這個鏈接了蒼生的存在覆滅。

想要擊敗他，就只有一種辦法。

那就是從力量的根源處將他鎮壓、擊敗！

老乞丐落在了地上，將身軀整個埋在泥土裡，便看他那金黃色的身軀在這個時候變得蒼白無比，身上溢出來的死亡氣息竟也是瘋一般的灌湧。

而隨著這股氣息的溢出，他的身軀也發生了變化，他的皮膚出現了裂痕，雙眼變得空洞、森寒，渾身上下的紋印也變得漆黑起來，整個人宛如魔神一般。

那纏鬥於一起的死亡之風與生命之風，在老乞丐的這個舉動出現後，也不再是均勢，便看那死亡之風突然化為了萬千惡魔之口，朝生命之風瘋狂的侵吞過去。

生命之風竟是敵之不過，開始瘋狂潰敗。

秦楓猛然打開雙眼，盯著那邊的情形，臉色是異常的凝重。

「你獻祭了自己的肉身？」秦楓沙啞的呼喊。

「你連自己的命脈都敢獻祭，我獻祭掉自己的肉身又算的了什麼？更何況到了我們這種程度，肉身的殞沒並不是什麼大事，倒是你，你已經竭盡全力，你已經是強弩之末，如果我再不用上我的全部力量，那不是...太不珍惜這次機會？」老乞丐微笑的說道。

「全部力量？」秦楓呼吸一緊。

卻見老乞丐那殘破的身軀突然化為了無數顆粒，竟是朝那死亡之風內撞蕩過去。

不好！

秦楓臉色一變，心臟猛驚，急忙催動更多的生命之風，朝前維持過去。

但...已經無用了！

老乞丐的力量簡直堪稱摧枯拉朽，驚塵絕艷，無人能及。

剎那間，這股枯寂的死亡之風便將秦楓給吞沒了。

嘩啦！

秦楓與天地的鏈接直接被斬斷，整個人被這死亡之風吞沒。

在這無盡的狂風中，他的所有氣勁被剝奪，所有力量被剝奪，所有一切活動的，可生的盡數被剝奪。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沙漠中的一棵草，快速的乾枯，快速的枯萎、消亡。

這股力量，根本無法抗衡，根本無法抵擋。

在這霸絕的力量下，彷彿一切都無法與之匹敵。

秦楓雙眼黯淡，身軀也逐漸萎縮了，最終，他身軀一晃，如同落葉一般，在死亡之風掠過後，便是慢悠悠的從空中墜落了下來。

死亡之風立刻迴旋了起來，化為了一道通天徹地的龍捲風，整個武域在這龍捲風下，都是在瘋狂的顫動，彷彿隨時都會被它撕成碎片。

而慢慢的，這龍捲風逐漸消散，而在龍捲風中，緩步走出來一個高壯的身影。

那正是老乞丐。

他已經不再具備實質化的肉身了。

這個身影，也不過是由死亡氣息凝聚而成，已經不再是他的本體了。

但這個身影給予他的力量卻是更為卓絕，更為神聖。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已經等同於神了！

因為...只要老乞丐願意，他可以在一炷香內，徹底將武域撕碎。

他已經蛻變了。

就在與秦楓交手的這一刻。

他...已經完成了屬於他的昇華...

氣化後的老乞丐已經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存在了。

他邁開步子，走了過來，立在了秦楓的身旁，一雙悲天憐人的雙眼注視著秦楓。

此刻的秦楓，已是骨瘦如柴，渾身沒有了半點的血肉，彷彿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即將離開這個人世。

就這樣的他，還想鬥敗老乞丐，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結束了。」

只聽老乞丐沙啞道。

「是啊...結束了....」秦楓也是艱難的開啟，虛弱的聲音彷彿耗盡了他全身上下最後一點氣力。

「謝謝你，秦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老乞丐抬起手來，卻見他那氣化的手掌時而分離，時而癒合，無比的玄妙，他微笑道：「我已經無形無影，晉級為神，現在，我能夠摧毀一切，屠滅一切，世間所有，都將在我腳下顫慄，我，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老乞丐發出恢弘驚天的聲音，這個聲音傳遍於整個武域內外。

武域的所有生靈皆是聆聽到這股神音。

老乞丐贏了。

他已經不需要再殺掉秦楓了。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武域的新紀元已經來臨了...

但就在這時，旁邊冷不丁的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你能創造嗎？」

這個聲音一出，老乞丐當即一愣，錯愕的看著聲音的主人，那躺在地上的秦楓。

「創造？」他呢喃著，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啊。

他的武道的確已經登峰造極，無人能及，只要他願意，他毀掉這個世界都可以，可是...他還能再創造出一個世界嗎？

「我...不能...」老乞丐踟躕了下，低聲沙啞道。

「但我能！」

秦楓幾乎是下意識的說道。

老乞丐瞳孔一縮。

卻見秦楓的身上，再度溢出無盡的翠綠色的光芒，勃勃的生機肆意蕩漾於天地。

便看秦楓的身軀重新充沛了起來。

那乾涸的血脈重新被鮮活的血液充斥，那乾癟的胸膛重新鼓漲壯碩，那宛如枯骨的手臂又變得結實，眨眼間的功夫，秦楓已經重新起身。

老乞丐怔怔的望著秦楓，臉上儘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你...」

「老乞丐，你輸了。」只聽秦楓淡淡說道。

「我輸了？怎麼會？」老乞丐瞳孔緊縮，聲音顫抖的呼喊：「我怎麼會輸？」

「你會輸，那是因為你只知曉破壞。」秦楓抬起了手，繼而朝空輕輕一舉。

轟隆隆隆...

只見大地瘋狂的顫晃了起來。

隨後便見破碎的大地冒出了無數嫩芽，繼而一顆顆樹木一片片花圃孕育而生。

不多會兒，那被老乞丐破壞的蒼茫大地，再度恢復了勃勃生機。

老乞丐見狀，勃然大怒，狂吼一聲道：「就算你能創造這些無用的死物，又有什麼用？只要我願意，它們依然不復存在！！」

聲音一落，老乞丐再度嘶吼，繼而蓄起毀滅之風瘋狂轟蕩廝向四周。

所有樹木塵土全部被拉了起來。

「給我滅！給我滅！給我滅！給我滅！給我滅！給我滅...」

老乞丐發出淒厲至極的呼喊，狂暴的力量瘋狂肆虐。

不一會兒，秦楓所創造出來的力量立刻被摧毀的一乾二淨。

片刻後，老乞丐停了下來，但他身上的氣息卻是瘋狂的蕩漾。

「看到了吧？」老乞丐瞪著秦楓，胸口不斷起伏：「毀滅，只需要一瞬！」

「那現在呢？」

秦楓平靜的說，繼而再是抬手...

轟！轟！轟！轟！轟！轟...

大地再生異象，隨後便看無數樹木、花草再度生了出來。

老乞丐眼睛瞪大了一圈，有些難以置信，但很快面目便猙獰了起來，人再是狂暴起來。

「我不信，給我毀滅！毀滅！毀滅！毀滅！毀滅！毀滅！統統毀滅，全部給我毀滅掉！！」

...

淒厲的呼喊聲響徹雲霄，暴虐的風暴席捲天地。

整個武域，瞬間化為一片末世。

無數生靈驚絕惶恐，令人至極。

如此持續了大概五分鐘的時間，一切方才停下。

當塵埃落地時，一切再度被毀滅。

可又過了三秒，嫩芽再起，樹木拔地沖天...

老乞丐徹底傻了...

「只懂得毀滅而不懂得創造，又怎能成為神？你對神的定義，太狹隘了。」秦楓安靜的注視著老乞丐，平靜的說道。

說話之餘，二人的腳底下還生出了一片絢麗的花圃。

老乞丐怔怔的望著秦楓，繼而冷笑開來：「那麼，你又能如何？就是長一些沒用的花草？這能代表什麼嗎？」

「這代表著生命！」

「生命？又有什麼用？能戰勝我嗎？」老乞丐喝道。

「你根本不明白生命的強大。」

秦楓搖了搖頭。

「但我知道我現在比你強大！」老乞丐咆哮著，再是一拳，轟向了秦楓。

咚！

秦楓的頭顱瞬間炸開，身軀龜裂，近乎被分屍。

可下一秒，他的身軀再起綠光，人又恢復原樣。

這已經是不死不滅的化身了。

老乞丐呆滯而望，而後瘋狂的揮動雙臂，瘋狂的揮舞著，想要滅殺秦楓。

但與之前一樣，無論他如何用力，都無法辦到。

秦楓...就是不滅的存在...

老乞丐整個人徹底瘋癲了。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居然會是不死的存在，我絕不相信！」

他淒厲的咆哮著。

他若是殺不死秦楓，那麼，這場戰鬥的意義，又有什麼用？

「你何必要執著於這個？神，就真的那麼重要？」秦楓一邊自愈著肉身一邊開口。

無論他的身軀被毀壞的多麼嚴重，都能在短時間癒合。

老乞丐越打越無力，越打越心寒。

「你贏不了我！」秦楓淡道。

「可你呢？你能殺死我嗎？你的創造再生的確無敵，但你的破壞力在我眼裡不過是嬰孩之力，我殺不死你，你...又能殺死我？」老乞丐一邊瘋狂的轟擊著，一邊歇斯底里的叫囂著。

但下一秒，一股翠綠的光芒生了出來。

老乞丐大腦猛然一顫，那宛如機關鎗般狂轟的雙臂在這個時候也停了下來。

他低下頭去，望著那翠綠光芒的源頭，才發現，那光芒竟是來自於自己的胸膛。

「這...」

老乞丐張了張嘴。

「創造，是不斷的更新，不斷的改變，不斷的重組，不斷的變化...你無法預測它，就像你無法殺死它...」秦楓平靜的說道。

而在這話落下之際，老乞丐的身上直接生出了大量嫩綠的枝葉，嫩綠的嫩芽。

他張大嘴，瞪大眼，卻見嘴裡、眼裡竟生出了大量枝幹...

「生命，是沒有盡頭的，而生命的偉大，也是無法想像的，你只看到了這滿地的青草，這無數枝幹，這無數的鮮花，卻看不到這後面代表著什麼，老乞丐，你已經忘卻了生命的價值，你所追求的也不是生命的意義，你所追敘的，這是虛無縹緲的至高，可是...這又有什麼意義？」

秦楓平靜的說道。

此刻，他的周圍已經化為了一片綠蔭蔥蔥的森林，腳下是無數的鮮花，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清爽的香味兒。

而此刻的老乞丐，此刻身軀已經被無數的枝葉所充斥，哪怕是臉上都長滿了苔蘚，一隻眼被嫩芽貫穿，只剩下右眼，注視著面前的秦楓。

他將那隻眼睜的極大，彷彿想要看清楚這一切。

他的一切都被束縛了。

他的力量也被剝奪了。

他想要再度釋放毀滅之風，去將這充斥於體內的一切給撕裂，可這回，他已經做不到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軀幹已經獨立了。

它們彷彿是有了新的生命一樣，無論他如何發力，都已經沒有了響應。

老乞丐自己，秦楓利用他獨特的力量，重組了自己的生命...

「為什麼...會這樣...」

含著樹枝的老乞丐沙啞的呼喊。

虛弱的聲音冒出。

「結束了。」

秦楓緩步走了過來。

老乞丐稍稍抬起頭，卻見秦楓的身後，漂浮過來一個渺小的身影。

老乞丐已經看不清那是什麼昆蟲了，但他那隻眼卻是緊緊的盯著那身影，如癡如醉，久久難以挪開自己的視線。

「這...就是你創造出來的生命嗎？」他再度喊道。

「不是。」秦楓搖了搖頭：「這是它們自己創造出來的...」

「它們自己創造出來的？」

「是的...任何生命，從來就不是他人可以左右的，你可以決定它們的生死，但你無法去剝奪它們生命的意義！」秦楓緩緩道。

老乞丐聞聲，那隻眼睜的巨大，怔怔的看著那只漂浮著的生命。

良久，他才是一歎，微弱道：「生命...真的好美啊...」

「是啊...」

秦楓邁開步子，走了過去，但這會兒，他的步伐卻顯得有些搖晃，說話的語氣也有些微弱。

「抱歉...」老乞丐望了秦楓一眼，聲音依然虛弱：「若不是我...你不會這樣...」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是嗎...也對...小子，我被那所謂的神權蒙蔽了雙眼，你讓我見識到了生命的唯美，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我所知曉的...太遲了...」老乞丐用盡最後的力量，衝著秦楓道：「小子，我對不起你，若是我早些發現這些，又怎會如此？」

「老乞丐，你能明白這些就好了...」秦楓苦澀一笑：「只可惜，我命脈已經燃燒殆盡，無法救活你...也不知道有沒有輪迴，有的話，希望下輩子還能遇到你...」

聲音落下，秦楓倏然整個人踉蹌一下，倒在了地上。

他竭力的張大嘴，瘋狂的喘息著，背部靠著身後的大樹，卻是沒了多少的氣力。

老乞丐安靜的望著他，沒有出聲。

而秦楓則抬起了手，才發現自己的雙掌竟是變得透明了氣脈。

「差不多了...」

秦楓注視著自己的手掌一會兒，便放了下來。

「命脈徹底消失，便意味著你從未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過，這已經不再是醫術的範疇，而是輪迴，是生死的真諦...」老乞丐沙啞道。

「我是你救活養大的，沒想到死的時候，還能在你面前死去，也算是一種宿命了，也不覺遺憾了！」秦楓抬起頭，望著老乞丐，微笑說道。

老乞丐注視著他，繼而搖了搖頭：「不，你在撒謊，你很遺憾...」

秦楓微微一顫，旋而苦澀一笑，低聲道：「有...又能如何？」

「想要見到那些你愛的人...對嗎？」老乞丐淡問。

「只可惜...沒有時間了..」

秦楓望著自己越來越透明的身軀，平靜說道。

他心中有滔天的不甘，可又能如何？

能夠守住這一切，他已經感到滿足了。

老乞丐沒有再說話。

秦楓也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黯淡。

最終...

呼...

一記異響冒出。

秦楓的眼皮緩緩蓋上，視線一黑，人，徹底沒了意識。

「你很累了，你...該休息了...」

隱約間，老乞丐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徘徊蕩漾。

只可惜，秦楓已經聽不到了...

你微微地笑著，

沉默不語，

而我覺得，

為了這個，

我已等待得太久了。

黑暗。

無盡的黑暗。

卻是有一縷光線出現在秦楓的視線當中。

這是哪。

他困惑著，卻是下意識的朝那光線衝去。

隱約間，他彷彿是聽到了誰在呼喊...

冥冥中的這個聲音，竟是觸動了他的心弦。

他竭盡全力，朝那拚命的沖。

四肢即便沒了氣力，心臟近乎停止，可他依然不放棄。

他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了什麼，可就是有一種衝動在指引著他！

終於...

秦楓靠近了。

而在他臨近光線的那一瞬，光線突然炸開，侵吞了所有的黑暗，將他完全籠罩。

終於。

秦楓恢復了意識。

他記起了自己是誰。

他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他知道自己還有多少人在等待。

....

他艱難的打開了雙眼，映入於眼中的，卻是一個靚麗的身影。

他看不清這是誰，卻是能聽到一個喜極而泣的悅耳呼喊聲。

「楓...」

這一聲，亦不知是比任何天籟都要悅耳。

秦楓重新閉起了雙眼，卻是狠狠的呼了口氣，笑了開來。

「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