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番外一 - BL殺戮秀 - 耽美同人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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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番外一

BL殺戮秀 by 狐狸

2019-12-5 15:43

  
  *是篇夏白車,本來準備兩邊都有了,但結構好像有點……不對。所以先夏白吧。
  
  1.
  
  白林坐在浮金電視台總部大樓的貴賓休息區,等夏天結束拍攝後一起回家。
  
  他們兩天前上了床,這次可沒人逼迫,完全是主動、自願和享受的。
  
  那天上城正是瓢潑大雨,天穹陰冷地罩在上方,臥室卻像是一個單獨的世界,明亮而寧靜,他什麼也不想管,只想和他在一起。
  
  離那時已過了三天,上城天色尚未放晴,公司倒是派了一大堆活兒,兩人忙得腳不沾地,夏天有部電影要拍,白林給拖去做一個戰術類的遊戲秀,根本沒時間幹任何事。所有的接觸只有指尖偶爾的觸碰,或是戰友式的勾肩搭背。
  
  只有一次在休息區打瞌睡時,夏天的手在毯子下面順著腹側往下摸,白林又不能做出反應,只能攥住他的手指。那人指尖在他掌心摩擦,讓人癢到心裡,白林腳趾都蜷起來了。
  
  工作量仍很大,前景依然黑暗,但生活莫明變得激動人心。
  
  白林自覺是個有定力的人,但現在和夏天的任何接觸都讓他心神激盪。灰田說今天片子拍完後能消停點兒,他腦子裡想的卻都是晚上回去和夏天做些什麼。
  
  大屏幕正在播夏天的「光明時刻特輯」,那人的名聲正是如日中天,在上城的天空照耀,到處都能看得見。
  
  這會兒播的是「黑暗狂歡節」上的現場採訪,浮金三台「天穹之光」節目的主持人樂封彥繞著夏天打轉,他是個老手了,經歷過不少大場面,可這會兒話都說不利索了。
  
  夏天一身修身的黑色正裝,冷著臉接受採訪,一副生人勿近、酷得要命的樣子。
  
  但白林知道他笑起來有多甜,撒起嬌來有多黏人,說到高興的時候容易手舞足蹈……是了床後,他覺得自己應該多思考一下下一步怎麼辦,可腦子裡全是夏天。
  
  大屏幕裡,樂封彥興奮地朝夏天說道:「是的,『復仇原則』和處決的概念一直有,但是你的存在讓那些虛擬、遊戲或是私人化的行為變成了潮流,變成真實,讓無數人想去追求,讓人引以為傲——」
  
  不過大屏幕的不是「天穹之光」,而是「雲端暗影」的二次轉播。
  
  這是個截取視頻吐槽的節目,走帶人身攻擊性質的搞笑的風格。上城這類東西很多,所有新播的節目上也都有醒目的放棄權利提示,這年頭想出名就把自尊心早點揉一揉丟掉吧。
  
  吐槽的主持說樂封彥是「一路睡上去的」,一路在對此進行各種嘲笑。「看他那副飢渴的小樣,派對上連人和拖把都分不清楚,」那人說,「不過分清楚了他大概也不介意,多半還更喜歡拖把一點。」
  
  樂封彥繼續說道:「你有那種力量,就好像太陽——」
  
  「別看啦,再看人家也是直的,」二次轉播的主持人用一種惡意的歡快說道,「不會捅你啦,還是找個拖把現實點,畢竟永遠不會軟。」
  
  正巧這時,夏蓮拿著杯紅酒路過,和夏天打招呼。
  
  她是個個頭嬌小的女孩兒,長發披肩,總是面帶笑容,K區的,也是犯重罪進的殺戮秀。因為名字,老被公司扯著和夏天一起宣傳,一去二來成了熟人。
  
  夏天抬了下手和她打招呼,難得露出點笑容。
  
  一個念頭像陰影一樣隱隱出現,開始擴散……這很蠢,白林想,但他無法擺脫。
  
  他抓著酒杯,突然想起在沒多久以前,夏天在看電視劇時開過一個玩笑。他都不記得劇情了,好像就是兩個人愛來愛去,這樣那樣上床的事。夏天掃過幾眼,一次聽迪迪滔滔不絕講情節,他用一副輕快的語氣評論道:「那他再睡回去不就好了?」
  
  當時還是白敬安的白林還想,這人判斷事情的方式真是簡單粗暴。
  
  但這一刻他想起夏天在床上的樣子。
  
  是第一次,但完全的配合,他進入時只是摟著他,臉埋在他胸口,叫都沒叫一聲。後來他讓他叫,他就叫給他聽……他拉開他的手,去套弄他的陰莖,他就老實地只是抓住床單,任他折騰。
  
  弄的狠了的時候夏天控制不住咬他,咬的只有一點疼,在努力控制,更像是情趣……
  
  白林手無意識攥緊,現在回憶起來,他身體的一部分都感到難耐的渴望。
  
  可在這樣的時刻,坐在暖和的大廳,他又莫明地寒冷。大屏幕裡樂封彥正在朝夏天說:「你去殺人或去當萬人迷都資質一流!」
  
  這太傻了,他應該理智一點,夏天不會這麼幹的……但這一刻他仍感到一陣難以形容的不安。
  
  嘉賓秀發生那種事,夏天……是不是覺得這是一個讓自己快樂,能償還一點什麼的方式?
  
  他曾很確定夏天喜歡,但……
  
  而且認識夏天這麼久,那人從未表現出對男人的興趣,提也沒提過。他偶爾說起過去,身邊來來去去的也都是些女孩子。他對非自願性行為那種事一直很敏感,他會不惜代價彌補什麼……
  
  屏幕裡還在繼續播採訪,白林聽到身後夏天的聲音,正在和灰田說休息的事,拍攝結束了。
  
  白林沒回頭,知道夏天現在的樣子,穿著件簡單的T恤,勾勒出完美的身材,笑起來很好看。聚集了全世界的陽光。
  
  想到那個可能性,白林只感到一陣怒火。
  
  他到底是有多蠢?!
  
  夏天朝他走過來,一把攬住他的肩膀。
  
  一團暖意突然裹住了他,白林身體一僵,那人說道:「小白,我剛客串了一回我自己——」
  
  白林聞到夏天衣服上贊助商沾的一點香水味,像剛剛剪過青草的味道。他熟悉這力量,也熟悉這人毫不介意地和他勾肩搭背,他在他的生命是如此重要,把本來漆黑的世界都照亮了。
  
  夏天正在朝他說道:「我發現那就是個戀愛劇,不過灰田說拍完後晚上就能回家了——」
  
  他一邊說,一邊隨手順了一下白林的頭髮,他躲了一下,夏天手仍碰到他的發絲,很溫暖。
  
  白林伸手擋開,夏天怔了一下。
  
  白林沒說話,這裡到處是攝像頭,說什麼都不是時候,多做出任何的動作都能讓媒體興奮一番,進行各種發揮。
  
  他儘量朝夏天微笑,表示沒事。胃裡像有什麼東西在翻騰,他混亂不堪,無法清醒地思考。他從來沒有這樣過。
  
  灰田走過來和他打招呼,白林也朝她微笑,轉頭去確認下一步工作。
  
  他感到夏天一直盯著他。
  
  那天宣傳片裡白林就一個鏡頭,很快也就拍完了,接著就一堆採訪。
  
  夏天一直在看他,白林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大腦在轉動,思考出了什麼問題。不過夏天從來不會思考很長時間。
  
  在做一個採訪時,那人走到鏡頭前,逕自攬住白林的肩膀,朝記者微笑,說道:「借用一下。」
  
  記者連同工作人員同時向他微笑,表示他想借什麼就借什麼。他天生具有感染力。
  
  白林沒動,僵著身子被夏天攬著,心想這人可能會把他拽到休息室去,問清發生了什麼。到時他會和他說清楚的,說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是朋友——
  
  夏天壓根沒耐心拽他去休息室,穿過走廊時,他看到一間雜物間的門,於是一把拉開,把白林拽了進去。
  
  白林混亂地想這門應該是鎖上的……接著他意識到,夏天現在幾乎有開所有的門的權限,而且能設置最高級別隱藏,如果他不想,沒人能找到他。
  
  他不敢相信自己花了三秒鐘才想起來,他頭腦簡直一片混亂。
  
  夏天一把把他按在牆上,盯著他。
  
  「怎麼了?」他說。
  
  白林僵在那裡不動,過了好幾秒鐘才開口說話,那比他想像中要困難。
  
  「你……」他說,「你不用這樣的。」
  
  夏天看著他,樣子仍舊很堅定,不過眼神有點茫然,像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白林說,「也不用還我任何東西。」
  
  「什麼?」夏天說。
  
  他穿著件輝煌品牌的黑色大衣,頭髮被發型師折騰了一番,在後面隨手紮成一小團,看上去那麼無辜,又那麼帥氣,性感極了。
  
  白林想伸手碰碰他,很努力控制著不這麼做。
  
  「你不用……和我上床的,」白林說,「這太蠢了。我喜歡你,但和你沒有關係,你只要……我保證,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是最好的兄弟,咱們會好好的。」
  
  他語句清晰,覺得自己已恢復了冷靜。
  
  「你不欠我任何東西,明白嗎?」他說。
  
  夏天看著他,突然伸手碰他的頭髮,白林退了一步,碰到櫃子,如臨大敵地看著他。
  
  夏天停下動作。
  
  白林盯著他,等待回應。
  
  他試圖想像過夏天的回應。
  
  也許會有點不好意思,說他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或者他只是會嘆一口氣走開,事後再回來找他,試圖把情況釐清,白林會保證一切順利的……
  
  夏天突然朝他走了一步,一手按在白林旁邊的牆壁上,另一隻手扣住他的下巴,湊過去吻他。
  
  白林用手抵住他的肩膀,保持距離,叫道:「夏天!」
  
  可根本不管用,夏天吻他的頭髮,然後是面頰和唇角。「我沒有。」他說,「我沒有。」
  
  白林掙紮了一下,可是沒成功,他從來沒有成功反抗過夏天。
  
  那人的親吻熱烈、迫切而溫柔,白林努力控制呼吸,試圖站穩,一邊說道:「別這樣,我們回家去……唔……」
  
  夏天親吻他的嘴唇,舌頭探進他的口腔,他整個人都繃緊了,努力才能站穩。夏天剛剛喝過酒,他想,挺烈的,回甘像是……草莓,很甜。
  
  他知道這個人能帶給他多大的快樂,這種記憶是永遠無法從大腦中擦除,並且同樣是毀滅性的。讓你再也無法回到以前的樣子。
  
  那人吻得更深,白林的手放在他腰上,指尖在發抖。他頭暈目眩,無法自控地回吻。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不經撩。
  
  白林在上城生活這麼多年,限制級場面見多了,從來只覺得無聊而已,但現在卻沉迷其中,覺得只要夏天能繼續親吻他,怎麼樣都無所謂。
  
  那人咬了他的舌尖,咬得有點重,白林顫抖了一下,揪著夏天的領子,一把把他推開,呼吸破碎,努力控制,但不確定自己的下一個動作是不是用力把他按到牆上。
  
  夏天頭髮幾乎全散下來了,剛才的撕扯中扣子開了三顆,他得意洋洋地朝他笑。嘴唇因為親吻紅潤地泛著光澤,微微張開,白林想再一次親上去,嘗他唇齒間酒的味道,直到他喘不過氣來。
  
  他也看到夏天眼中的自己,灰色的眼瞳充滿侵略性,但是努力壓抑著,沒有動。
  
  「聽著,我們回去以後談。」他陰沉著臉說,「去把外面的活兒結了,我只要你知道……夏天!」
  
  夏天再次吻他,一手拉扯他的衣服。白林掙紮了一下,那人把他壓的更緊,他們太瞭解對方,總是知道彼此的意圖。
  
  而他已經硬了,真是他媽的毫無理智。
  
  「停下來!」他說。
  
  夏天已經扯開他的長褲,低頭不斷親吻和舔吮他肩上的傷口,他特別著迷於這些舊傷。他膝蓋探入白林的雙腿之間,大腿抵著他的性器,不時摩擦,白林靠著牆,一手扶著他的肩膀,站不直,覺得很脆弱。
  
  夏天想要什麼時他是無法阻止的,他心想,從來沒辦法。夏天要殺人,要上床,要毀滅世界,而自己最終都跟他一起幹了,還干的歡天喜地。
  
  夏天又去拉他的長褲,手順著他的後腰向上,摸到一道長長的傷口,動作迫切又毫無章法。他能感到夏天犬齒咬住他的肩膀,發出一聲難耐的喘息。
  
  白林在電視上看過不少的雜物間「遊戲」,他從沒有關心過,這是上城無數故做刺激的性遊戲之一。他從不知道這一切會如此的混亂、熱烈、手足無措,心中巨大的情感滿溢出來,無法控制,弄得整個人混亂不堪,絲毫沒有優雅和冷靜可言。
  
  他突然意識到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倆在一個破雜物間裡,自己長褲半褪,靠在牆上,那人把他壓在那兒,眼神充滿侵略性,瞳孔放大,顏色變深,渴望滿得都要溢出來了。
  
  如果是假裝,白林想,這簡直是演技爆棚。
  
  2.
  
  可接著夏天靜止了幾秒,放下手,吸了口氣,分開一點距離。
  
  白林知道他想幹嘛,他想要,想進入……想上他。他從來都是那種侵略性很強的人,這是本能。
  
  但他在努力控制,如同在嘉賓秀時一樣,他總是在控制,不想傷害到他一點。
  
  「你……」白林說,他想說「我們把事情辦完,回去再說」,想像中聲音應該很冷靜,可他話沒說完,聲音低啞,充滿情欲。
  
  他清清嗓子,準備接著說下去,可又說不準為什麼一手仍死死揪著夏天的領子,好像不想結束這場纏綿。
  
  他低下頭,夏天已經勃起了,非常明顯。
  
  白林依然說不準為什麼,他伸出手,撫摸那裡,緩緩摩擦。夏天低著頭,渾身繃著,白林朝他走了一步,呼吸交錯,夏天的發絲隨著他的呼吸輕輕顫動。
  
  他仍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幹,他拉開皮帶,扯開拉鏈,手從長褲伸進去……也許只是想確定一下,他感覺那裡已經完全勃起了,很熱,大小很可觀。就是一個男人非常想要時的樣子。
  
  夏天終於抬頭看他,雙眼漆黑,那種欲望如此強烈,像一隻野生豹,骨子裡的野性完全撩撥了起來,沒有束縛,沒有別人,近在咫尺。
  
  只是看著,就讓人骨子裡升騰起不管不顧的興奮。
  
  在這一眼之間,他們達成了某種共識。
  
  白林從嘉賓秀後只和夏天做過兩次,都是在上面,他沒法想……在下面的事,想想就恐懼。但他知道就是現在了。
  
  夏天再次湊過去親吻他,這次動作緩慢,但充滿張力,一舉一動壓抑著強大的欲望。
  
  白林謹慎地回吻他,正在這時,夏天雙手猛地用力,把他抱起來,放在雜物間一處狹窄的裝飾沿上。
  
  白林半邊身子懸著,褲子半扯了下來,感覺很暴露,他有點發抖,但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看到夏天從口袋裡翻出一管潤滑劑,目測是家裡那款「戰神訂製」的小瓶裝。
  
  「你隨身帶這玩意兒?」白林說。
  
  「我一直在找機會呢。」夏天說,他說話時拖著鼻音,下巴抵在白林的脖子上,還用鼻子蹭他的頸窩。
  
  白林突然覺得自己的擔心很傻。夏天和他一樣滿腦子都想著對方,在工作與危險的間隙找一點點機會觸碰對方,無法思考別的事情。
  
  夏天喜歡他,真的……真的很想要。
  
  他看夏天按開瓶子,紅色的液體流出來——這玩意兒都不用擰,真是方便快捷——他頭抵在夏天肩上,心跳快得要命,緊張得要命,但又莫明覺得喜悅,這情緒不可理解,不合邏輯。
  
  他感到夏天的手指從下面探進去,他身體繃緊了一下,膝蓋摩擦夏天的腰,發出輕響。
  
  他一瞬間再次想到嘉賓秀,那次……
  
  夏天動作停了停,白林沒動,卡在夏天和那點裝飾帶之間,下體懸空,衣衫不整,仍抓著他的肩膀。接著夏天的手指穩穩向內推近,他們都沒說話,呼吸交錯,讓人心安。
  
  不可能不想起來的,他倆都是。但事情會解決的。
  
  雜物間外的走廊上正在做一個臨時表演節目,音樂突然拔高,變得險惡,光線變暗,紅光像血一樣滲進來。
  
  有人在大喊大叫,沒有秀裡那種秩序井然的恐怖,亂七八糟。他們沒管,白林能清楚感到夏天興奮的勃起,摩擦他的大腿。
  
  夏天的手指在……他的身體裡,擴張迫切但是很認真,那裡發出輕微的水聲,白林聽得頭皮發麻,而那感覺……那種侵入感如此之強,聲音就在耳邊,夏天的呼吸拂過他的皮膚,無法逃避。
  
  白林咬緊牙關,努力放鬆,他可以解決這個,嘉賓秀不會拖他一輩子。
  
  夏天抽出手指,他後穴收縮了一下,感到一陣冷意。那人又朝他靠過來一點,白林知道他要進來了。
  
  夏天動作停了一下,白林一手扣著他的肩膀,那人昂貴的衣服在他手下皺成一團,他用儘可能冷靜的聲音說道:「我很好,我沒事……」
  
  夏天分開一點距離,看著他,白林一瞬間看到他眼中的自己,努力保持著面沉如水的樣子,好像這沒什麼大不了。
  
  夏天突然抬手撫摸他的頭髮,動作溫柔,同時把他腿分得更開。
  
  白林滑了一下,驚慌地抓緊他,接著感到那人陰莖抵在穴口,滑了一下,迫切地擠進來一部分。
  
  他努力平緩呼吸,夏天雙手抱著他的腰,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拖,力氣很大。白林一點狹窄的裝飾沿都坐不住了,向下滑,另一個人的分身慢慢插進身體裡,無可阻止。
  
  他掙紮了一下,可這個角度根本沒法使力。夏天完全控制了他,毫不留情地把他向下拖,陰莖瞬間又插進去一大截。白林差點叫出聲來,他無意識抱住夏天,努力壓制慌亂。
  
  他並不覺得疼——他也並不怕疼痛——但他處於毫無控制力的狀態中。如此熾熱,如此混亂,一塌糊塗。
  
  他們急促的交錯,夏天手上的力量一鬆,那一刻,陰莖完全進入了白林的身體。
  
  那一刻,白林的呼吸都停了。插入那麼深,完全填滿了他,漲得疼痛,但摩擦中帶著陣陣酥麻,白林打了個哆嗦,那是一種近乎恐懼的感覺,他知道這會帶來什麼。
  
  夏天也同時顫慄了一下,一口咬在白林的肩膀上,呻吟了一聲,帶著難耐的欲望。
  
  那聲音讓白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不知所措……他不應該這樣的,但這一刻就是完全混亂了,心裡還滿溢著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毫無理智的東西,滿心歡喜,因為激起另一個人的欲望,讓他變得混亂和無助而興奮。想滿足他,把一切給他。
  
  兩人保持著結合的狀態,夏天把他壓在牆上,下巴抵著他的頸窩,同時又是猛地一頂,正頂上內裡的某個點。他知道那個地方在哪。
  
  白林猛地繃緊,發出一聲喘息,聲音破碎,不像他自己的。
  
  他同時感到夏天在他體內,硬得更厲害了,雙臂牢牢把他困在牆壁之間,再次碾壓那個點。
  
  白林掙紮著呼吸,無法自控地發出一聲啜泣般的鼻音,又努力控制住。
  
  夏天又是一下頂上去,白林張惶地抓著他,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擱,快感衝擊身體,頭腦一片空白。
  
  他需要放緩呼吸,然後……然後……
  
  他沒辦法……他不知道怎麼做,夏天的分身完全進入了他體內,不斷在敏感點上碾磨,有時猛地一頂,毫無徵兆。
  
  白林的手指收緊,又張開,身體繃到了極點,他突然低下頭,用力咬住夏天的衣服。
  
  他不能……失去控制,他必須……保證……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只是……只是不能……
  
  他感到心底那道漆黑冰冷的深淵,他站在那裡,那是一個早已破碎和瘋狂的人,在不斷重複著,說要鎮定,他必須解決這個,控制所有的事。
  
  白林總說他不記得嘉賓秀的事了,並且對此絕口不提,但是他記得。至少記得最屈辱的部分,在眾目睽睽之下的三次高潮,終於徹底崩潰……
  
  他的理智……他總是有理智的,可是終於在那些人的目光下完全被撕碎了——
  
  那時他只是抓著一個念頭:他會不惜代價把夏天帶回去。
  
  而在最後的時候落入深淵之際,他腦子裡最後只有一個含糊而天真的想法……過於情緒化,一點也不理智。
  
  他想:夏天也會把他帶回來的。
  
  3.
  
  「小白,小白,」夏天說,不斷親吻他,那麼迫切,「你真好,小白……你裡面好緊……」
  
  「閉……嘴!」白林說。
  
  他聲音破碎,氣急敗壞,但只讓夏天更興奮,那人雙手用力,把他整個兒抱了起來。他完全嵌在夏天的陰莖上,雙腿狼狽地纏著他的腰,保持不掉下去。
  
  他滑了一下,手忙腳亂地抓住,罵了一句。夏天突然轉身,體內陰莖的角度突然變化,白林哆嗦了一下,他身體極度敏感,一點刺激就讓他跳起來。
  
  可他沒有掙開,他從來無法掙開夏天。
  
  那人把他放在旁邊一處壞掉小型3D打印機的蓋子上,還在不斷親他,他親起人來沒完沒了,興奮了還會咬,白林毫無邏輯地被他親得手腳都使不上力氣。
  
  雜物間四處堆著壞掉的東西,等待回收。物品都很新,上世界沒有用舊的物件,一切不那麼好的都會迅速銷毀,跟上潮流,重新出產。
  
  他躺在黑色的板子上,下身懸空,磨砂窗外的陽光灑進來,他衣衫不整,下體裸露著,雙腿纏著夏天的腰……
  
  那人低頭看他們結合的地方,一邊還在不斷抽插。白林抖了一下,他想往後縮,夏天扣著他的腰不放。
  
  白林告訴自己這沒什麼,該看的都看過了……可這目光讓他腳趾尖都蜷起來了,那麼專注,會記下他這一刻的一切,一絲都不會遺漏。
  
  「別看了!」他說。
  
  夏天朝他笑。柔和的日光下,他髮絲凌亂,帶著情欲,性感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你明明喜歡。」他說,又頂了一下,「你後面都收緊了……」
  
  白林用手臂擋著臉,羞恥得不知道說什麼,但夏天拉開他的手臂,壓在旁邊,專注看著他,一邊繼續上他。
  
  白林已絲毫無法保持表情鎮定,不敢想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他是個出色的戰士,但快感是不一樣的,它會把你吞掉,融化,讓你相信只要和那個人在一起,什麼都可以解決,什麼都無關緊要。但那卻是謊言。
  
  他掙紮著控制呼吸,想找回一點節奏,而夏天的陰莖壓著那個點,接著又是一下一下狠狠衝擊那裡,他腦袋已徹底空白,他叫道:「夏天……你……啊!啊——」
  
  他眼眶發紅,雙腿已經沒力氣纏住夏天的腰,只能掛著。
  
  他咬緊牙,可那人重重頂了一下,他仰起頸項,完全在那人身下展開,聽到自己拖長了的呻吟,滿溢著欲望,如此甜蜜。他現在予取予求,已經沒有絲毫的抵抗力。
  
  有一會兒白林確定夏天就要射了,可接著那人放緩動作,盯著他看,眼中全是欲望,又充滿了愛意。白林意識到他在幹嘛。
  
  「別……」他說,聲音低啞,像在懇求,「可以了……我們……還有工作……」
  
  夏天只是俯身不斷親他,好像怎麼也親不夠,永遠也不想結束。
  
  「我喜歡小白裡面,」夏天說,「我想多呆一會兒……小白裡面好熱……」
  
  白林羞恥的手都抖了,這人真是什麼都能說。而他的陰莖卻越發堅硬,隨時會射出來。
  
  「小白,小白,」夏天說,親吻他,「你完全把我裹在裡面了……碰一下就會發抖……」
  
  白林已經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張著唇,夏天每頂一下都發出顫慄的呻吟,夏天仍在親他,喃喃說什麼,白林覺得他和自己一樣已經完全混亂了,根本不知道在說什麼。
  
  那人不斷碾磨他體內的敏感點,接著又是一下猛衝,白林身體裡剩下的一點力量完全被壓榨出來。他整個人繃緊,眼眶發紅,徹底失去了掌控,再也無法思考任何事,把自己完全交託出去。
  
  親密到了極點,得到快感的同時也讓對方得到莫大的快樂。
  
  夏天想要,他喜歡,他們喜歡對方,他們……只是這麼簡單的事,卻讓他興奮極了,無法自控。很多年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如此年輕,在性面前毫無自制。
  
  他渾身都是汗水,因為快感無法控制地顫慄,已經沒有力氣去顧忌羞恥了。
  
  雜物間空間狹窄,很安靜,他能聽到一下下抽插的水聲,還有自己破碎的呻吟,已經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他被填得如此之滿,腦中已一秒也沒了工作和「這他媽是在雜物間」的概念,只剩下快感。暖意滿溢出來,身體那片空洞和悲傷的地方也填得滿滿噹噹,再沒有一絲黑暗和缺失。
  
  他不再想那個還債的傻念頭了,不安就像一絲黑影在陽光下消失,光線瀰漫擴張,整個世界明亮而溫暖。快感不斷攀升和碾壓著他,無止無境,除此之外已經無法再思考別的任何事。
  
  夏天開始衝刺,一下一下狠狠進入,白林無意識地叫著,他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已經無法自控,那聲音如同浸了春藥一般,破碎、無措,帶著哭腔,卻又極度滿足。
  
  他再沒有絲毫理智可言,一切混亂,完全失控。
  
  但又覺得很安全,從沒這麼幸福。
  
  白林終於射了出來,他腦中什麼也沒有,只有這場性愛。他後穴無意識收緊,同時夏天也射了,完全射在他身體裡。
  
  這是一個危險透頂的世界,可是世上怎麼會有事情這麼好,這麼一塌糊塗的完美。
  
  他們保持著那個姿勢,高潮如此猛烈,兩人都有好一會兒反應不過來。
  
  外面的節目不知何時結束了,陽光靜靜照著這一小片空間。不是嘉賓秀,白林想,他怎麼叫都行,這裡只有夏天。
  
  夏天無意識地親吻他,他特別喜歡親他,而他喜歡他這樣,喜歡得不行。
  
  「小白,」那人語無倫次地說,「小白你真好……」
  
  白林感到那麼一點羞恥,但莫大的滿足填滿了一切。他在上城生活了很久,這裡性只是填充空虛的手段,幫你度過黑暗人生的迷幻藥。但這個不一樣……他沒有絲毫的空虛,當和夏天在一起時,他覺得一切完滿,再也不渴望別的東西。卻又覺得什麼都能辦到。
  
  「小白,小白,」那人說,「我們回家去,好不好……」
  
  白林知道他們是不可能回去的,他們在上城也並沒有家。他該說「別傻了,還有個秀呢」,但卻說不出來。他想回家去,想和夏天單獨呆在一塊兒,說傻話,做些傻事。
  
  他手指繞著夏天的發梢,在唇邊親了親,說道:「嗯,回去。」
  
  兩人收拾好衣服,白林走過去,幫夏天把頭髮紮好。
  
  接著他們離開儲物間,走進光線之下,不再觸碰彼此。到了外界,他倆不能有任何疏忽。
  
  但兩人無意識尋找對方的呼吸,感覺另一個人的熱度,身上還留著剛才性愛的觸感。走進浮金集團的走廊中,感覺像緊攥著一個秘密,足以讓黑暗變成光明,讓一切可怕的事情消失。
  
  白林知道這是個天真的想法,在上城是致命的,所以他只是緊緊攥著這秘密,心跳只是有一點快,頭髮也只是有點亂,儘量保持眼神的冰冷。
  
  他們當然不能離開,浮金集團不會允許的,他們會在最後時刻徹底壓榨他倆的價值。灰田協調了半天,說他們如果實在很累,可以去車裡休息一會兒,時間不長,但保證不會有人打攪的。她說很抱歉工作強度這麼大,她也沒有辦法。
  
  兩個殺戮秀明星點頭表示理解,這年頭大家都沒有辦法。
  
  大廳上方的大屏幕仍在放夏天的專輯,這東西從建成開始一秒也沒有停止過播放。
  
  放的是嘉賓秀時夏天開車衝出公路時的畫面,傷痕纍纍,但毫無畏懼地衝向那片血淋淋的虛無。
  
  白林手指顫抖了一下,但是控制住了。夏天站在他旁邊,也冷著臉看那畫面,但接著指尖蹭了他一下。
  
  白林心跳漏了一拍,明明剛才這麼親密,現在卻又因為微小的觸感興奮。
  
  他們表情鎮定,帶著那個秘密離開總部大廳,加長的豪車正在貴賓停車場,他們會有不多的休息時間。
  
  緊接著還有無數的凶險之事,以及可怕的殺戮秀最終輪。
  
  白林進車子時,夏天坐在黑色皮革的座位上,雙腿伸長,朝著他笑。讓人想親上去。
  
  白林也笑了,反手關上車門。
  
  他湊過去親吻他,那人溫柔地回應。他們交吻了無數個吻,然後夏天拽著個靠墊,兩人靠在深灰色的地毯上,白林從一旁拖過一床毯子。
  
  他們蜷在加長車廂的一角,沒力氣再做什麼,工作強度太大,他們需要休息。
  
  夏天一聲不響地摟著白林的腰,蜷縮起來,頭枕在他身上。那點重量讓人如此安心,白林感覺他呼吸慢慢變得深沉,只是睡覺,卻也像性愛一般,讓人感到同樣巨大的滿足。
  
  白林反手摟著他,也閉上眼睛。
  
  他想,他們已經到家了。即使這裡狹小、隨便,不安全,樣子和「家」毫無關係。
  
  他不再不知所措,患得患失,開始能夠冷靜地思考問題。他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也知道夏天再有點什麼閃失他還會這樣,沒有辦法解決。
  
  他很清醒。
  
  那是一個上世界不斷提及卻又極為陌生的詞,所以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想明白。
  
  他正在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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