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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心目中，他已經變成神話式的大惡魔了，」莫拉說。「六年來，她都一直忘不掉那種恐懼。所以她會認為這場獵殺完全是針對她，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站在莫拉家的客廳裡，珍聽得到客房浴室裡傳來的蓮蓬頭水流聲。趁著米莉聽不到，她們趕緊私下討論她的狀況，莫拉很快就提出了她的意見。

　　「你想想她的念頭有多荒謬，珍。她認為超人強尼殺了艾列特的父親，殺了艾列特的女朋友，然後又有奇蹟式的先見之明，早在五年前就安排了一個純銀打火機當成線索？這一切，都是為了引誘她出來？」莫拉搖搖頭。「就算是一個下棋高手，也沒辦法算計到那個地步的。」

　　「但是有可能一切都是為了她。」

　　「裘蒂‧昂得伍德和里昂的兇手是同一個人？證據呢？里昂被吊起來、開膛剖腹。裘蒂則是在一次迅速、有效率的閃電攻擊行動中被勒死。除非那些貓毛的DNA比對符合──」

　　「那根虎毛相當有說服力。」

　　「什麼虎毛？」

　　「我們離開辦公室要過來這裡之前，鑑識實驗室剛好打電話給我。裘蒂的藍色睡袍上不是有一根鑑定不出來的毛髮？結果是孟加拉虎的毛。」珍掏出口袋裡的證物袋。「里昂‧勾特家的牆上碰巧就有一個老虎頭的標本。兩個不同的殺手剛好都接觸到老虎的機率有多大？」

　　莫拉皺眉看著證物袋裡的毛。「唔，這麼一來，你那個觀點的可信度的確就增加很多。除了動物園之外，你不會發現太多……」她暫停，看著珍。「蘇福克動物園有一隻孟加拉虎。如果那根毛是來自活的老虎呢？」

　　動物園。

　　一段記憶忽然湧現在珍的腦海。豹籠裡。黛比‧羅培茲，被襲擊後躺在她腳邊流血。還有那個獸醫，歐伯林醫師，蹲在黛比的屍體上方，雙手按壓著她的胸部，拚命想讓她恢復心跳。高個子，金髮，藍色眼珠。就像強尼‧波司圖穆斯。

　　珍掏出她的手機。

　　※

　　半個小時後，阿倫‧羅茲博士回電了。「我不確定你為什麼想要這個，不過我找到了一張葛瑞格‧歐伯林的照片。不是很好的照片，是幾個星期前在我們的募款餐會上拍的。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沒把這事情告訴歐伯林醫師吧？」珍問。

　　「你交代過我不要告訴他的。坦白說，背著他做這件事讓我很不安。這事情跟警方調查有關嗎？」

　　「我不能透露細節，羅茲博士。這件事情是機密。你能不能把那張照片e-mail過來？」

　　「你的意思是，馬上？」

　　「對，馬上。」珍喊道：「莫拉，我得借用一下你的電腦。他要把照片發過來。」

　　「在我書房裡。」

　　等到珍坐在莫拉的書桌前，登入電子郵件信箱，那張照片已經發到她的收件匣了。羅茲說照片是在動物園的募款餐會上拍的，顯然是很正式的餐會。她看到六個賓客在一個跳舞廳裡對著鏡頭微笑，手裡拿著葡萄酒杯。歐伯林醫師在照片的邊緣，正稍微轉身去拿托盤上的開胃小點心。

　　「好，我現在看著那張照片。」她對著電話裡的羅茲說。「不過不太清楚。你還有其他照片嗎？」

　　「我得四處去問問看。或者我可以直接跟他要一張。」

　　「不行。不要去問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不可以麻煩你告訴我？你們該不會在調查葛瑞格吧，因為他這個人老實得不得了。」

　　「你知道他是不是去過非洲嗎？」

　　「去過又怎樣？」

　　「你知道他去過非洲嗎？」

　　「我相信他去過。他母親就是約翰尼斯堡人。聽我說，你得自己去問葛瑞格。這件事搞得我很為難。」

　　珍聽到腳步聲，轉身看到米莉站在她後方。「你覺得呢？」珍問。「是他嗎？」

　　米莉沒回答，只是站在那裡，雙眼直盯著照片，兩手抓緊珍的椅背。她沉默了好久，電腦螢幕都休眠變黑了，珍還得喚醒螢幕。

　　「那是強尼嗎？」她又問了一次。

　　「有……有可能。」米莉低聲說。「我不確定。」

　　「羅茲，」珍對著電話說。「我需要一張更好的照片。」

　　她聽到他嘆氣。「我會去問密科維茲博士。也或許找他的祕書，看公關室那邊有沒有。」

　　「不要，這樣會有太多人曉得。」

　　「聽我說，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弄到。除非你自己帶著照相機過來這裡。」

　　珍看著米莉，而米莉的雙眼還瞪著螢幕上葛瑞格‧歐伯林醫師的照片，然後珍說：「我就是打算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