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外來者的走狗

　馬人踏雲見到第五玄臉上驚訝的表情，好像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立刻閉上了嘴巴。

　而面對第五玄的詢問，祂也只是搖頭，什麼都不說，直到第五玄不再詢問這個問題，祂才開口。

　「這是一種可以改變世界的力量，我只是對這種力量很好奇。」

　當第五玄詢問馬人踏雲，為何用石矛捅靈氣甬道的時候，祂這樣回答。

　「改變世界？」

　第五玄呢喃一句，抬起頭接著說道：「我在嘗試用它改變我所在部落的天地，但這並沒有多少效果。」

　「你嘗試幾年了？」

　馬人踏雲問道。

　「六年。」

　聯盟的西征已經結束五年，而在聯盟出征前一年，第五玄已經得到巨人王庭，開始外放靈氣。

　「太短。」

　馬人踏雲說道：「在馬人一族先祖留下的記錄中，想要改變一個世界，需要更長久的時間。」

　馬人一族先祖的記錄？

　第五玄不由得上下打量踏雲，這個神圖騰給祂的感覺不一般。

　「那需要多久才能讓靈氣影響世界？」

　第五玄沒有追問馬人一族的跟腳，那是不禮貌的行為，甚至可能引起敵意。

　「你管這叫靈氣麼？」

　馬人踏雲詢問，在第五玄點頭後祂才繼續說道：「可能要數十或數百年吧，我先祖對這方面的記錄並不詳實，我們一族也並不擅長於此，所以只是知道一個大概。」

　「數十，或是數百年麼，不算長，也不算短。」

　這個時間對第五玄來說，並非不可接受。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三百年了，經歷過這麼長的時間跨度後，再看數十數百年，就沒有想像中那麼長了。

　「美人魚王讓我幫祂探索這裡的外來者，你有見過那些外來者麼？」

　第五玄壓住心中詢問馬人一族來歷的想法，把話題重歸於此行的目的。

　提到這些外來者，馬人踏雲的臉上顯露出明顯的警惕。

　「因為懼怕那些傢伙追逐到我，我不敢說出他們的名字，但是你可以追隨獨角馬的銀色血跡去尋找，它們在月光下非常的顯眼。」

　馬人踏雲猶豫一番，最後還是給出了一個可以追蹤的答案。

　「感謝你，踏雲，我想我的聯盟能與你建交，可以麼？」

　第五玄不想就此與這個所知頗多的部落斷了聯繫，祂希望將來可以有更多的溝通。

　馬人踏雲顯然沒想到第五玄有這樣的想法，祂思索了一下，回身從尾巴上拔下一根尾毛。

　「當你想見我的時候，就燒掉它，我會感受到你的召喚……不過，我不一定能回應。」

　馬人踏雲說著，把尾毛遞給第五玄。

　第五玄接過尾毛，把它放置在靈氣甬道中，讓靈氣裹夾著它。

　「為什麼？」

　第五玄問道。

　既然給了聯繫方式，又為何不回應自己，這是第五玄的疑惑。

　「因為我們隨時可能離開。」

　馬人踏雲遺憾的說道：「我們在那些古籍中尋找方法，當我們找到方法的時候，就是我們離開這片世界的時候。」

　第五玄皺著眉問道：「為什麼離開？」

　這個問題又讓馬人踏雲糾結了一下，但祂還是開口說道：「我們從星象中看到了命運，有邪惡種子在這裡萌芽，它在召喚會吞噬所有生命的終結者，這裡將經歷災難，我們必須躲避。」

　第五玄的眉頭皺起，這語言聽著可真不讓人舒服，不過卻讓祂想到了祂恍惚見過的那顆在星空中遊走的大樹，尤其是大樹下的三個星球。

　「你說的是生命之……」

　不等第五玄把話說完，馬人踏雲驚懼的舉起手。

　「收聲，你怎麼敢說祂的名字？」

　馬人踏雲說話的時候，目光警惕的望向左右，好像敵人隨時會出現在身邊一般。

　「他們來了？」

　第五玄驚訝的問道。

　祂心中忽然升起一個猜測，那就是美人魚王讓祂尋找的外來者，很可能是精靈一族。

　之前，祂心中已經隱隱有這種想法，但是無法證實，可馬人踏雲的話，幾乎確定了祂的猜測。

　「來了，種子已經種下，祂們就一定會來。」

　馬人踏雲的臉上滿是苦澀的說道。

　「……」

　第五玄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腦海中全是那根系紮在三顆星球中的生命之樹。

　生命之樹的一個印記便幾乎殺了祂，如果是本體……第五玄完全不敢想下去。

　「只要在古籍中找到離開的方法，我們就會離開，所以……抱歉，我並不能幫助你更多。」

　馬人踏雲的眼中略帶歉意，第五玄對此報以感謝的苦笑。

　災難面前，人們都會本能的躲避，在這件事上，第五玄並不覺得馬人踏雲的選擇有錯。

　「如果那你們在古籍中找不到逃離的方法呢？」

　第五玄平靜心緒後問道。

　這個問題讓馬人踏雲的臉上顯現苦澀：「如果是那樣，我們會想辦法反抗，雖然那個時候結果已經注定，但我們可以選擇過程。」

　這句話聽起來，可真讓人傷心，尤其是從一個神級強者口中聽到。

　「如果有幫得到你們的地方，儘管開口，我的家，在這片大陸的西方隔海的大陸。」

　第五玄拋開有些紛雜混亂的思緒說道。

　「樗聖的領地麼？在樗聖殘識沒有消失前，我們無法踏上那片大陸，除非得到邀請。」

　馬人對第五玄說道。

　「如果到時候需要，你們這片大陸邊上的龍部落可以聯繫到我，到時候我再邀請你們。」

　第五玄並無立刻邀請的想法，祂心中對馬人部落，不是沒有堤防。

　「如果需要，我們會去的，那麼，我先回部落了。」

　馬人踏雲說完，對第五玄點點頭，直接轉身向大地上奔去。

　直到馬人踏雲落入大地之中，第五玄才長出一口氣，繼續前行。

　再次啟程，第五玄的心中卻頗為紛亂，生命之樹的影像，不時的在祂腦海中閃爍，揮之不去。

　忍住去混沌世界尋找那生命之樹印記的想法，第五玄集中精力開始關注大地。

　又走了一會兒，前方開始出現更多的山地與叢林，夜色下，叢林中充滿了危險，但並沒有看到獨角馬的屍體。

　跨過無數山巒，第五玄的目光突然被一道異色光芒吸引，立刻調動靈氣向下，同時靈體也撲了下去。

　落在地面上，第五玄便看到了那片發著銀色光芒的血跡，和血跡旁一匹雪白的馬。

　這匹馬的體型不大，跟聯盟中碩大、健壯的戰馬沒法比。

　但是這匹馬身上的毛髮卻非常的靈動，彷彿擁有銀色光澤一般，只可惜這匹馬已經死了，而在他的額頭上，有一處窟窿。

　那窟窿中，還在向外流淌著銀色血液。

　「獨角馬，叫獨角獸更正確吧。」

　第五玄呢喃了一句，目光順著那銀色血液望向它消失的盡頭。

　前方，黑暗的叢林中有點點銀色光亮，應該是獨角獸的血液。

　殺了獨角獸的人，提著獨角獸流血的角離開，他根本沒有在乎這些血液被別人發現。

　第五玄驅使靈氣向前，自己則漂浮著跟在後面，沿著血液的軌跡一路向前追蹤。

　黑暗的叢林中，沒有任何蟲鳴鳥叫的聲音，只有微風吹過時，樹木發出的沙沙聲。

　有點恐怖，但第五玄並不在乎，祂前進的速度極快，不多時卻猛然停下。

　地上又有幾隻獨角獸的屍體，這應該是一群獨角獸，被殘忍的殺害，割去獨角，死在這裡。

　之前看到的那隻，應該是選擇了逃跑，但卻沒能跑掉被追上，殺死。

　繼續沿著血液追蹤下去，第五玄的身影在黑夜中如鬼魅一般飄蕩前行，眉頭緊皺。

　他們要獨角獸的角，用來做什麼？

　第五玄心中帶著這樣的疑問，飛速向前。

　一路向前，途中斷斷續續見到一些倒在地上，被割角的獨角獸，第五玄的速度越來越快。

　終於，祂聽到了嘶鳴和戰鬥的聲音，至此祂把速度降下來，沒有貿然上前。

　先是把靈氣擴散開，然後第五玄的身影緩緩消失，融化在靈氣之中，不著痕跡的向前。

　入目的畫面非常的殘忍，倒地的數只獨角獸在嘶鳴，在掙扎，而一些披著黑色衣服的人，在殘忍的用手中鋒利的短刀割下它們的角。

　第五玄的目光注視到這些黑衣人身上，從他們的身上，第五玄感覺到了影圖騰的力量。

　血影部落？

　第五玄心中詫異，些許敵意迸發出來，一個低頭割角的黑衣人突然抬起頭向上看來。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充滿了刀疤與毒瘤，眼睛閃爍著血色與綠色混雜的光芒。

　從他雙眼透徹出的警惕，讓第五玄一驚，但祂並沒有顯出身形，只是收斂了心中的敵意。

　那讓人恐怖的面容上隱約有一些疑惑的表情，左右觀察一陣，在什麼都沒發現後他開口說話。

　「快點動手，我們該回去了。」

　他說的是聯盟語，從用詞和語法上大體可以判斷出，是幾十年前的聯盟語。

　第五玄確定，這幫人就是當初逃離聯盟的血影部落族人，只不過不知道他們怎麼變得如此恐怖。

　獨角獸在嘶鳴，在哀嚎，但第五玄並沒有現身。

　祂來此，不是為了拯救這幾隻獨角獸的，也不是為八代報仇的，而是尋找外來者。

　這些傢伙，顯然已經變成了外來者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