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兩個陣法

　「把你的力量，借給我。」

　第五玄一邊用右手阻攔著波塞冬的進攻，一邊向趕到身邊的翼說道。

　祂這一次的突然出現，並不是有意為之，更不曾有過蓄謀。

　是阿爾忒彌斯神性甦醒的時候，驅趕濃霧驚醒了遠在仙界的第五玄。

　初時，祂並不知道這絲與自己有聯繫的存在是什麼，思索許久，祂決定過來看看，然後意識就投射過來。

　就彷彿進入人圖騰一般，祂穿越時空，來到這團失去許多年的灰霧中。

　可一到達這裡，祂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只是這灰霧力量太小，並不足以與波塞冬鬥爭，所以祂才需要翼的力量。

　「怎麼給？」

　翼倒是想給，但他本身並不是圖騰，對圖騰力量的使用，更像是一種駕馭，並不能自如的理解、控制。

　「往這灰霧中注入力量就好，你體內的龍圖騰知道怎麼做。」

　第五玄抬頭望向波塞冬，祂並沒有貿然的進攻，而是凝眉立在海浪上。

　翼也抬頭看了波塞冬一眼，見祂沒有進攻過來的意思，便立刻把手伸入灰霧中，把金色力量釋放進去。

　太極旋轉，所有龍圖騰的力量都被它吞噬進去。

　但這灰霧是第五玄明圖騰時的力量，因此並不能完全吞噬這些金色力量，導致灰霧中摻雜了很多金色。

　「如何，你才能放了阿爾忒彌斯？」

　波塞冬望著第五玄問道。

　「等我找到能確定炘不死的方法，自然會放了祂。」

　第五玄注視著手上的灰霧太極，直到它有三尺厚、三丈寬，又見翼身體因脫力而顫抖起來，才叫停。

　「你先退到一邊，保護好……加圖斯。」

　「是。」

　翼立刻騎著金光，跌跌撞撞的離開。

　「你是依仗著自己這個虛幻的身體即使被殺，也不會受到傷害，而肆無忌憚麼？」

　波塞冬依舊沒有再次發起進攻，而是不滿的問道。

　第五玄的左手依舊高舉，他樂得拖延時間，便說道：「我有兩全其美之法。」

　「說來聽聽。」

　波塞冬收起進攻的姿態，背過手，擺出人畜無害的模樣。

　而祂背在後面的手，輕輕的在身後畫著圈，遠處的地面上，有水滲出地面。

　第五玄和翼，還有加圖斯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切。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炘的狀態，因此一直以來都有注意，雖然我還沒有找到取出靈魂的方法，但是……你使詐？」

　第五玄的聲音突然高腔，因為祂注意到腳下有一股水流竄了上來，困住了祂的腳。

　「我只是想要回阿爾忒彌斯的肉體。」

　波塞冬說著，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

　第五玄腳下的水流憑空在增多，並且不停的向他身體上湧動，幾乎一瞬間就把祂包裹起來。

　在水流即將覆蓋祂全身的時候，幻化而成的第五玄突然消失，融入到灰霧之中，裹夾著炘直接飄出數米。

　水流窮追不捨，第五玄把意識凝聚在灰霧中，控制灰霧飄動。

　每到灰霧快速運動的時候，裡面的金色光芒就會異常的閃亮。

　在這裡，第五玄要感謝翼交給祂的力量，灰霧作為明圖騰境界的產物，雖然玄妙，但並不善於飛行，尤其是裸露在空氣中的情況下。

　但那金色力量卻擅長於此，並且有很強的爆發力，才讓第五玄控制灰霧快速脫離了水流的追擊。

　波塞冬見水流遲遲不能追上第五玄，腳下海浪湧動，祂開始親自追擊。

　這一次，祂展示出自己非凡的速度，只是一個剎那間，便來到灰霧身旁。

　「嗖。」

　第五玄立刻把炘的肉體推出來，擋在三叉戟前方。

　「我在這裡。」

　就在第五玄以為這一次也能擋住波塞冬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回頭一看，另一個波塞冬站在身後。

　而三叉戟，距離承載祂意識的灰霧，已經非常近了。

　躲不過去……這個想法才生出來，三叉戟已經插入灰霧之中，一股龐然大力也在灰霧中湧動起來。

　那力量層層疊疊，甫一進入灰霧，就讓第五玄生出一種無處不在，不可抵抗的錯覺。

　「彭……」

　承載第五玄意識的灰霧突然炸開，帶著金色光芒散在空中。

　炘的肉體則飄蕩在空中，被水流托著緩緩飛向波塞冬。

　第五玄的意識非常的混亂，像是被撕裂一般，但隨著灰霧再次聚集在一起，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你在你們三個兄弟中，戰鬥力如何？」

　第五玄的聲音重新響起，問了一個與戰鬥無關的問題。

　「哼。」

　波塞冬哼了一聲，並不回答第五玄的問題，只是把目光聚集在炘的身上。

　炘的眼耳口鼻中，都有灰色濃霧殘留，那是第五玄把她包裹進灰霧後，立刻把灰霧灌入她體內時的殘留。

　「你本體不在這裡，阻攔我一時，又有什麼用？」

　波塞冬不滿的問道。

　第五玄沒有回答，只是重新幻化出身體，一隻手背在身後，面向西方。

　波塞冬沒有注意到這一切，祂只是伸出手，貼在炘的額頭上，然後有海藍色力量向著炘的腦海中湧動。

　灰色霧氣緩緩的被這股力量剝離出來，這個過程非常的慢，祂必須足夠小心，害怕傷到阿爾忒彌斯的靈魂。

　第五玄靜靜的望著祂，既不出手阻攔，也不開口勸阻。

　排除炘腦海中的灰霧非常困難，因為這一次不只有灰霧，還有一點金光。

　那些金光異常的頑強，附著在被困的阿爾忒彌斯的靈魂上，讓波塞冬非常的頭疼。

　「你就不怕神級力量，傷害到你的孩子麼？」

　波塞冬一邊驅逐這些力量，一邊對第五玄不滿的說道。

　「被傷害，總比死亡要好一些，何況未必就會傷害到她。」

　第五玄淡淡的說道。

　波塞冬不再說話，只是小心翼翼的驅除這些力量，就這麼過了小半個時辰，東方突然亮起一道白光。

　這是一條白色霧氣狀、似一條管道般的力量，它由仙界而出，橫貫東海至此。

　隨著這道力量到來，第五玄一直頗為嚴肅的面容，終於出現一絲笑意。

　「那是什麼？」

　久久未能驅散阿爾忒彌斯腦海中力量的波塞冬，驚訝的望著從東海岸一路貫穿過來的霧狀力量問道。

　「彭。」

　祂詢問間，靈氣已經撞擊在第五玄始終抬著的左手上。

　「終於……等到了。」

　隨著這句話，第五玄緩緩閉上雙眼，然後任由靈氣灌入體內，讓祂虛化的身體越來越凝實。

　祂手上帶著金光的灰霧，也在這力量中緩緩變化，最後都變成純白的霧狀靈氣，圍繞在祂身旁。

　「你……你把你的力量引到了這裡？」

　波塞冬驚訝的問道：「這要耗費多少信仰之力，你知道麼？」

　第五玄緩緩睜開眼睛，左右揮動了一下袖子，包裹他的濃霧靈氣便散開，向著這片天地間擴散而去。

　「我自己控制它們過來的，我能不知道麼？」

　回答完，便不再理會波塞冬，身體一轉，消失不見，只有一團濃霧，不停的向四周擴散。

　「跟我走，或者永遠見不到你母親。」

　波塞冬雖然不知道第五玄在做什麼，卻不認為祂在做無用功，因此他準備帶著阿爾忒彌斯離開這裡。

　但阿爾忒彌斯的兒子，祂也想帶走。

　「太初，他要跑……」

　加圖斯倒是聰明，從波塞冬一句話中就判斷出祂的意圖，立刻吼道。

　「晚了。」

　第五玄的聲音層層疊疊的響起，波塞冬眉頭一皺，抬頭便看到頭上有一個光膜。

　「想攔住我？」

　波塞冬不再管加圖斯，直接催動海浪向天空飛去，手中三叉戟刺向天空上的光膜。

　不等三叉戟碰到光膜，那光膜上突然出現一個「?」的符號。

　波塞冬不管不顧繼續向上，然後那「?」符號突然晃動了一下，就有數道閃電落下。

　「神王的力量？」

　波塞冬大驚，趕忙躲避，但那閃電速度極快，祂又是對沖而上，此時躲避哪裡來得及。

　「卡嚓……」

　隨著幾道閃電劈下，波塞冬整個身體在空中震盪了一陣，順帶著跟祂乘坐同一個海浪的阿爾忒彌斯都被電的抖動起來。

　加圖斯和翼都驚訝的望著這一幕，只覺得不可思議至極。

　然而閃電過去，顯露出的波塞冬卻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這力量，與神王比差遠了。」

　波塞冬口中這樣說著，臉上卻是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

　剛剛是真的嚇到祂了，還真以為是神王那種力量呢。

　「若是在仙界，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第五玄的聲音響起，波塞冬望過去，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第五玄重新凝聚出身體，並且，手上還抱著炘。

　波塞冬低頭望向腳邊，那裡除了海浪，又哪裡有阿爾忒彌斯的肉體。

　「母親。」

　加圖斯也注意到第五玄懷中的炘，興奮的叫道。

　「你什麼時候……」

　波塞冬驚訝，隨後怒視著第五玄，再次發動衝鋒。

　可不等祂衝到第五玄身邊，第五玄腳下閃爍過一道「?」符文，整個人和被祂抱著的炘就消失了。

　「在這個空間，你抓不住我。」

　聲音猛然響起，確是在自己後方。

　波塞冬回過頭，見到第五玄腳下一個「?」符文消失。

　「這是……星位之力？」

　眾神山上，也有擅長星位神術的神，可以借助星位轉移位置，但是絕對做不到這麼隨意。

　「星位？」

　第五玄倒是有些好奇的抬起頭，但祂凝眉想了想，便搖頭道：「貪多嚼不爛，還是一點一點來吧。」

　「裝模作樣，你即便奪取炘，又能做什麼？」

　波塞冬說著，再次把手背在身後，然後勾了勾指頭。

　第五玄的腳下有一灘水從大地上滋生而出，但不等這些水有所行動，一個「?」符文出現，直接把水流鎮壓住。

　波塞冬的眉頭皺了皺，第五玄則好奇的看了一眼。

　「你對水的力量倒是精通到一定程度了，可惜太過單一，失了變化。」

　第五玄這話，波塞冬可不怎麼喜歡聽。

　「我雖然沒你那麼多變化，但我若想離開，你能攔住我麼？」

　波塞冬怒視著第五玄到。

　這話說的第五玄一愣，然後波塞冬就看到第五玄一揮手，天上的光膜消失了。

　「請。」

　第五玄只說了一個字，卻氣的波塞冬七竅生煙。

　阿爾忒彌斯還在你懷裡，我怎麼走？

　「不走，就不要打擾我，這方法我也只是有些想法，沒有確定能成，如果因為你的打擾出了意外，阿爾忒彌斯死了，我是不會負責的。」

　第五玄說著鬆開炘的肉體，讓她漂浮在空中，額頭對著自己。

　「你要做什麼？」

　波塞冬心中一驚，大聲問道。

　第五玄倒是沒有急著動手，而是抬頭望向波塞冬，準備給祂個解釋，免得一會兒搗亂。

　「我本來想尋找一種把炘的靈魂從阿爾忒彌斯體內拿出來的方法，但這種方法我還沒想好，你的到來破壞了這個計劃。」

　第五玄的話聲落下，波塞冬便想說話，第五玄伸手制止了祂。

　「你別急，聽我慢慢說。」

　波塞冬這次倒是聽話的沒有開口。

　「這個計劃實施不了，阿爾忒彌斯又被你刺激的神性覺醒，我想要封印也做不到，如此，只能讓二者共存。」

　「共存？如何共存？」

　波塞冬不滿的問道。

　阿爾忒彌斯是神，而炘只是阿爾忒彌斯的肉體誕生的靈智，可不能被稱之為神，最多算個人。

　讓一個人的靈魂在一個神的神體中，還與神共存，祂如何能滿意。

　第五玄彷彿沒有聽到祂語氣中的不滿，只是開口繼續解釋。

　「我最近研究陣法，有所得，準備在她靈魂上佈置兩個。」

　第五玄的話讓波塞冬的眉頭一抽。

　一個不夠，還要兩個？

　「哪兩個？」

　波塞冬問道。

　第五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語氣中略有興奮的說道：「一個是陰陽鎖魚陣，此陣玄妙之處在於可讓二人同生共長，彼此相和，對修煉、成長多有裨益。」

　波塞冬皺了皺眉，第五玄的話祂能聽清，但意思就不太明白了。

　第五玄也看出這一點，便又解釋道：「就是一強則同強，一弱則同弱，好處是可以可以相互促進，壞處是……一死則同死。」

　「什麼？」

　波塞冬是真的驚到了：「你要讓阿爾忒彌斯和那個凡人同生共死？」

　「是。」

　第五玄篤定的說道。

　波塞冬氣的不行，但祂也拿第五玄沒有辦法，氣呼呼的怒視第五玄兩眼，祂又突然釋然。

　「若是兩個人，自然隨你處置，可阿爾忒彌斯是神，你那什麼陰陽鎖魚陣，未必就能有用。」

　波塞冬這話說完，第五玄立刻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所以我要用兩個陣。」

　第五玄的臉上，再次露出得意的笑容，讓波塞冬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另一個是我新演化出來的八卦懸劍陣，此陣與現在這八卦天地陣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是主殺伐的。」

　第五玄說道八卦天地陣的時候，指了指上下，波塞冬抬頭看了一眼上方的光膜，知道第五玄說的就是這片天地就在這陣法中。

　「若是阿爾忒彌斯殺死了炘，而陰陽鎖魚陣不足以殺死祂，那麼八卦懸劍陣就會發動，或許不能差地殺死祂的神魂，但讓祂變成白癡，應該沒有問題。」

　這話第五玄說的得意，但波塞冬卻氣的牙癢癢。

　「你這兩個陣法，是不是專門為阿爾忒彌斯準備的？」

　波塞冬憤怒的問道。

　「第二個不是，第一個倒是受到炘這個狀態的影響，都是我的孩子，我總要關心一下的。」

　第五玄得意的笑容，在波塞冬看來，是真的賤啊。

　「兩個陣法都非常複雜，又要在阿爾忒彌斯的神魂上操作，所以，我在佈陣的時候，你最好不要有所動作，否則傷了阿爾忒彌斯，就別怪我了。」

　第五玄說完，便不再理會波塞冬，而是右手伸出在炘的臉上一晃，幾道靈氣聚集過來。

　波塞冬幾番猶豫，臉上表情數變，甚至腳步都有所動作，但最後還是沒敢上前。

　祂沒行動，一是怕像第五玄說的那樣，傷了阿爾忒彌斯的神魂，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第五玄的腳下一直閃爍著一個「?」符文。

　想來，這是防備祂偷襲的。

　第五玄並沒有把太多注意力放在波塞冬身上，祂研究出這陣法的時間不長，使用起來也多有晦澀，為了避免意外，不得不集中注意在操作上。

　隨著祂手中的靈氣越聚越多，第五玄開始讓這些靈氣通過炘的七竅進入她腦海深處，嘗試尋找她的神魂。

　若是在成神前，這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那個時候，第五玄還探索不到靈魂。

　但隨著成神，加上幾次對靈魂的操作，祂對靈魂已經不再陌生。

　想要尋找靈魂，最方便的方法就是通過思想，順著思想向它誕生的地方探索，就能找到。

　第五玄閉上雙眼，全神貫注的跟隨探入炘腦海中的靈氣感受著炘的靈魂。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於無盡的黑暗中，第五玄突然感受到光亮。

　快速向著光亮探索而去，慢慢的一個龐大的綠色靈魂之火出現在第五玄的感知中。

　那綠色靈魂之火燃燒著，在它的旁邊，還有一團弱小的白色火焰，顯得非常的無助。

　「炘？」

　第五玄向那白色的火焰，輕聲的問道。